第四十章：西域陰影曼陀羅
凝望著夜空中無數的靈法光芒漸漸散去，姚若愚便收回了目光，上千名靈師一起施展法陣，加上涪陵城防軍的伏擊，那支衝入涪陵城的金軍多半已經全軍覆沒了，縱然有殘餘，也決計掀不起什麽風浪了。
與此同時，楚征已經散去了法陣，隨後四周的五十名靈師也紛紛收回了靈力，隻是他們的臉色都帶著幾分蒼白，顯然這次施展法陣對他們而言消耗極大。
吳雪是最後一個收回靈力了，她剛剛睜開眼睛，就看見楚征眼神溫柔地看著自己，頓時這位女孩就是一怔，隨後嬉笑道：“嘻嘻，放火就是好玩。”
楚征呆了一下，饒是以他的睿智，一時間也想不出回答的話語，良久後才幹笑道：“你……你開心就好。”
若是以這個時代女性的性格，此時多半就會羞答答地委婉幾句，不過出身文藝部的吳雪從來都不是羞澀的人，所以直接就笑嘻嘻地回答道：“那肯定的呀！”
自覺無法處理這類對話方式的楚征很明智地安靜了下來，苦笑著退到了旁邊。
看著楚征被吳雪噎得說不出話來，姚若愚暗暗好笑，可是旋即他就感覺到一絲不對，下意識扭頭看向四周院牆，然後緩緩皺起了眉頭。
見他神色異常，一名侍衛皺眉道：“姚……姚先生，怎麽了嗎？”
“唔，沒有，隻是……”緩緩起身，姚若愚沉吟道，“似乎有些不對勁。”
“哈哈，這兒有我們二十名弟兄在，各位的安全不成問題，”那名侍衛傲然笑道，“不過姚先生想來也極少經曆這等生死搏殺之事，有所緊張害怕也是自然的。”說到最後，言語間不乏嘲諷之意。
此人是楚征所轄第七什的侍衛長，能夠親自負責守護楚家小王爺，加上赤穀營屬於陽穀軍三大靈師營之一，這人平日裏自然極為心高氣傲。
剛剛看到姚若愚竟然敢對楚征動手，此人本想教訓姚若愚一頓，奈何先被吳雪施法阻擋，隨後又被楚征阻止，隻能夠將怒氣壓下。
此刻看到姚若愚疑神疑鬼的，這人自然抓住機會冷嘲熱諷幾句，萬一讓楚征開心了，說不定今後還能夠調入楚王府，成為楚征的親衛。
姚若愚性情外溫內暴，平日裏看似溫和穩重，實則極為火爆衝動，隻是自穿越以來，他也經曆了不少，性情也漸漸內斂起來，加之現在正思索著什麽，對這人的嘲諷完全未加理會。
不過姚若愚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吳雪的臉色卻是難看起來。這位妹子平時雖說蠢萌蠢萌的，但是身為重慶人的她骨子裏當然極為火爆，所以此刻聽見那人的嘲諷，她就忍不住要伸手指向對方，放出火球好好燒一燒對方的屁股了。
瞧見吳雪要施法給姚若愚出氣，楚征心頭一涼，莫名生出一股難受的感覺來。
不過瞬息間，楚征就已經壓住那股酸澀難受的感覺，開口就要阻止吳雪。
卻不想，正當楚征張開嘴巴的瞬間，院落中陡然暴起一連串的寒光，隻是一眨眼的功夫，第七部的二十名侍衛全都喉頭噴血地翻倒在地，隨即就看見二十名身穿黑色緊身衣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他們身後，眼神冰冷地掃視著眾人。
隻是眨眼的功夫，這二十名來自陽穀軍的精銳侍衛竟然盡數殞命！
看到這一幕，楚征臉色驟變，厲聲道：“曼陀羅？”
聽見楚征的厲聲驚呼，一名正在擦拭著匕首上血跡的刺客淡然笑道：“閣下好眼力。”
雖然自知身處危境，但是楚征倒也不失小王爺的風度，肅然道：“能夠無聲無息襲殺我陽穀軍精銳侍衛，此等手段，除了西域第一殺手組織‘曼陀羅’，我還當真想不到其他。”
“我並不是與你說話，”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那名刺客就扭頭看向姚若愚，皺眉道，“雖然不知閣下姓名，但是前些日子城外一戰，已知閣下為三境靈師，不想竟也有如此直覺，竟然能夠察覺到我等蹤跡。”
聽見他所言，楚征頓時麵色漲紅，滿是羞愧與憤怒。
姚若愚則是一臉古怪地瞥了眼楚征，隨後看向那人，皺眉道：“剛剛你們潛入之際，便是我有所感應之時？”
“不錯！”仔細打量著姚若愚，那刺客微笑道，“早在我大金夜襲前，我們便已經潛入了城中，可惜因為陽穀軍的封鎖，導致我們剛剛才查探到這裏，隻是我們剛剛進來，閣下便有所感應。”
微微頷首，隨後姚若愚就露出若有所悟的神情：“原來如此，夜襲隻是幌子，實際上……完顏勇卻是為了襲殺陽穀軍的靈師部隊？”
那名本來還神態自若的刺客身子一僵，隨後又恢複如初，隻是他的眼中已經露出一絲驚訝，失笑道：“好快的反應。”
“那我就是說對了？”笑著看了眼那人，姚若愚沉吟道，“既然如此，想來今晚夜襲涪陵城的金國軍隊人數並不多，真正多的應該是如各位這類刺客吧？”
此刻，那名刺客先前眼中的驚訝已經盡數化為忌憚，輕笑道：“不錯。”
聽見二人所言，楚征眼中滿是駭然，他當真沒有想到，素來隻是以勇武示人的完顏勇，竟然擁有如此出眾的謀略，竟然連楚狂歌與自己都被其玩弄於鼓掌之間。
相比於楚征的駭然，姚若愚倒是顯得正常許多，想來是因為他並未參與伏擊計劃的籌謀，所以即便此刻被戲耍，也未感覺到過多的恥辱。
想了想，姚若愚最終還是點點頭，笑道：“多謝你的回答。”
“沒什麽……”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那名刺客猛然反應過來，聲音頓時轉冷，森然道，“廢話太多了！”言罷，他單手一劈，與其他十九名刺客一並身影一閃，就扭曲著要消失在原地。
瞧見他們原地消失，姚若愚不覺冷笑一聲，揚手一推，袖中猛然湧出陣陣寒霧，轉眼間就籠罩了整個院落，將眾人全都淹沒在其中。
剛剛遮掩住眾人，姚若愚憑借著記憶又是伸手一劃，一把把冰刃在無盡冰霜的包裹下，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這些刺客先前消失之處。
霎時間，伴隨著一陣肌肉撕裂的聲響，十餘名黑衣刺客悄然浮現在寒霧中，然後無力地栽倒在地。若不是有寒霧遮蔽視線，眾人定然能夠看到這些刺客的身上全是被鋒利事物切割過的傷痕。
早在這些刺客出現的時候，姚若愚就感覺到了不妙，雖然不清楚對方的身份所屬，但是他也知道對方肯定是不屬於己方這個陣營的，如果不趕緊做出反應，恐怕今日就要葬身在此了。
念到此處，姚若愚一邊與對方交流，一邊暗暗運轉靈力，以靈識在對方身上留下烙印，然後才突然動手，先釋放寒霧遮蔽視線，然後根據先前的靈識烙印將蓄勢已久的冰刃全數揮出。
靈師不愧是號稱破壞之王的存在，姚若愚驟然出手偷襲之下，直接當場殺死了十餘名刺客，隻有四五名刺客躲過了他的攻擊。
可是，雖說一擊殺死了十多名刺客，姚若愚的臉色卻依然凝重如山，因為隨著他的意念順著冰霜不斷蔓延，竟然並未感應到餘下幾名刺客的蹤跡，顯然對方的隱匿手段太過超絕。，竟然連自己事先附加在對方身上的冰霜烙印都能夠掩蓋住。
心頭一凜，姚若愚暗中運轉靈力護住周身，嘲笑的：“堂堂西域第一殺手組織，竟然是這等水平，連如此簡單的緩兵之計都沒有看出來嗎？”
“誰會料到你這……啊！”
寒霧中，一名刺客忍受不住姚若愚的嘲諷，直接張口就想反駁，可惜他話沒說完，就被姚若愚直接揮出無數道冰刃絞殺當場。
剛剛一擊殺死那名刺客，姚若愚猛然感到身後一涼，顯然是一名刺客已經繞到自己要刺殺他。
麵對此等危機，姚若愚反倒是鬆了口氣，露出了一個放鬆的笑容。
倘若這群刺客全都隱匿著不動手，那麽姚若愚還真的拿他們沒辦法，但是他們既然要襲殺自己，那肯定會在寒霧中迅速移動，如此一來，自然就進入了姚若愚的感應。
心念一動，姚若愚身後寒霧迅速凝聚凍結，轉眼間就形成了一麵數尺後的冰盾，直接擋住了那名刺客的攻擊。
與此同時，餘下的四名刺客也一並現出身影，隻是此刻他們出現的位置卻是那些靈師中，伴隨著一連串刺眼的寒光與淒厲的慘叫，直接就有十餘名靈師慘死在了他們的攻擊下。
其實，就算是刺客克製靈師，但是此處足足有著五十餘名靈師，也應當能夠殺死這些刺客了。
然而這些靈師剛剛布置完軍團級法陣，靈力幾乎消耗殆盡，心念也疲憊不堪，莫說是無法施展靈法，便是好不容易集中精神釋放出攻擊，也根本無法鎖定這些神出鬼沒的刺客。
看見那些靈師正在被近乎屠殺般地殺戮著，姚若愚不覺緊緊皺眉，隻是下一刻就猛然擰身，拔出霜汐劍一劍揮出，擋住了那名刺客的又一次攻擊。
再次逼退對方後，姚若愚雖然神色如常，但是他心頭已經暗暗焦躁起來，畢竟身為靈師，反應力肯定比不得這些刺客的，初時還能夠僵持一二，待得時間久了，自己隻要一個反應慢了，就定然會殞命在對方的匕首下。
就在姚若愚心頭暗自焦躁的時候，那名刺客又繞著他遊走數圈，連續襲殺了幾次，不過因為姚若愚對冰霜的敏銳感知，每一次都被成功擋住。
連續幾次不得手，那名刺客也有了些惱怒，好在因為對方身為刺客，倒也懂得控製情緒，所以迅速就壓住心頭怒意，冷笑道：“反應不錯……”
話音未落，那名刺客隱匿在暗處的身影猛然閃爍了幾下，連續躲避了數次，躲過了姚若愚循聲斬過來的冰刃，然後迅速重新隱匿起來。
瞧見對方再次脫出了自己的靈識感知，姚若愚不覺眉毛一皺，再次收懾起靈識籠罩住周身數丈，以防止對方再次襲擊。
見姚若愚停手，那名刺客冷笑道：“可是閣下便任憑這些人被殺，也不去管麽？”
皺著眉頭看向四周，姚若愚忽然輕笑道：“他人與我何幹？保護好自己就足夠了。”
“哦？冷血自私，果然很適合冰屬性靈力呢！”輕輕一笑，那名刺客的聲音陡然一變，“那麽……這個小女孩呢？”
姚若愚聞言目光一變，下意識看向吳雪的方向，可是瞬間他就心道不妙，果不其然，發現他臉色變化後，那名刺客當即獰笑一聲，身影閃爍間直接撲向了還有些茫然的吳雪，並且厲聲道：“殺了這個女孩！”
聽見那人所言，餘下四名刺客當即舍棄了殘存的靈師，盡數朝著吳雪撲去。
先前布置軍團級法陣的時候，因為太過於好奇，所以吳雪近乎是將自己所有的靈力都灌注了進去，現在哪裏還有靈力進行防禦。
不遠處的楚征聞言頓感目眥欲裂，隻是莫說是姚若愚的寒霧擋住了他的視線，便是沒有擋住，主持法陣的他自己也是筋疲力盡，根本沒有力量去幫助吳雪。
而憑借著寒霧，姚若愚清晰地“看”到了五名三境巔峰的刺客全部撲向吳雪的身影，霎時間，他的眼眸猛然就赤紅起來，縱然有著鏡片遮掩，此時此刻，他眼中的殺意也是無比清晰地爆發了出來。
在穿越前，姚若愚、吳雪、楊仁傑、李懿霖、侯靜茹等人雖然都屬於文藝部，平日裏也經常一起開會聚餐之類的，但是要真的說他們宛如一家人那樣，那倒也是有些假了。
但是穿越以後，不同於張子強有著陽穀軍作為家庭，對於姚若愚等人來說，在這個世界中，他們可以說就是無根無源的，他們能夠擁有的就隻有彼此。
沒有往昔父母的陪伴，沒有三姑六婆的嘮叨，沒有那些鄰居大媽的閑言碎語，沒有了電腦和手機，沒有了明星與美食，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麵，他們隻有相互扶持著，才能夠感受到自己所存在的意義，那是相互守護，相互幫助。
但是此刻，這些刺客，這些來自什麽所謂西域第一殺手組織【曼陀羅】的殺手們，卻要奪走姚若愚所在意的親人，所要守護的夥伴，這等舉動……
“簡直是……無法原諒啊！”
“【冰拳基座】！”
“冰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