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冰心可否有汙時
姚若愚之所以選擇《冰心訣》來掩飾詭術，並非是隨意挑選，也不是因為其名稱與某部電視劇中的內功心法相同，而是因為《冰心訣》的特殊。
姚若愚真正修煉的詭術與其說是靈法，倒不如說是靈法與武道兼備的功法，這等級別的功法本就奧妙無窮，一般人哪怕是用盡一生的心力也難以感悟一二，更加不要說姚若愚這位算不得頂級智者的人，更加需要耗費心力來鑽研。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倘若他還挑選一門極為複雜與繁複的靈法來作為掩飾，無疑會耗費他極多的時間與心力分心他處。
但是姚若愚所選的這門《冰心訣》本身卻並不複雜，或者說，它所複雜的並不是靈印、靈陣、口訣，而是複雜於其豐富的凝聚物。
《冰心訣》與其說是一部施展冰屬性靈法的功法，倒不如說此套功法其實是在凝聚出冰霜，然後將冰霜構成各種各樣的事物，例如刀刃，例如琴弦，例如浪潮。
所以說，《冰心訣》很多時候其實更類似於一門凝聚武器的靈法，以往修煉了此套功法的靈師在很多時候都會如武者般揮舞著冰霜凝聚的實體冰刃，與敵人近身搏殺。
就如，此刻……
伴隨著姚若愚的怒吼，整個院落中浩瀚的寒霧都以他為中心，開始瘋狂旋轉了起來，轉眼之間，就形成了一股恐怖的冰霜龍卷，浩浩****，寒涼刺骨，滿是森然。
霎時間，那五名撲向吳雪的刺客就感覺身體一僵，整個人都宛似陷入了寒冰中，全身關節血脈似乎都被這股冰霜龍卷凍結，隨即就不受控製地飄搖而起，狼狽地被吸扯到了姚若愚四周。
與此同時，如疾風般旋轉的冰霜龍卷也緩緩靜止凝聚，最終化為了一座猶如水晶雕刻成的高台，將六個人全都承載在其上方，高台四周冰牆聳立，表麵滿是尖銳冰刺，顯然是斷絕了其他人從冰牆上攀爬出去的念頭。
左右掃視了幾眼，先前與姚若愚交流過的那名刺客不覺冷然道：“嗬，你是太過惱怒，所以失去理智了麽？雖說我們都被你困住了，但是你自己不是也進來了麽？一名靈師，居然和五名同階刺客近身相處……你當真是自己找死啊！”
此次襲殺這座院落的二十名刺客中，為首的是那人有著三境巔峰的修為，其他人則分別是四名三境初期與十五名二境刺客。
二境刺客畢竟經驗不是甚足，所以在先前姚若愚的突襲下近乎全乎殞命，好不容易活了一個，也因為姚若愚的挑釁而暴露行蹤，被其所殺。
但是剩下的五個人全都是三境，其中更有一名三境大圓滿，姚若愚此舉固然是救下了吳雪，卻也將自己置身在了近乎死亡的境地。
麵對著此人的冷笑，姚若愚卻是不置一詞，隻是將目光放在自己的手上。
五名刺客見狀微微皺眉，也都下意識看向他的雙手。
姚若愚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戴上了一副通體湛藍的拳套，半透明的質地好似水晶一般，縱然是夜色之下，也流轉著一絲絲讓人目眩的光彩。
“故弄玄虛……”微微皺眉，那名三境巔峰的刺客直接身影一閃就消失在原地，隨即其他四名刺客也一並施展手段隱匿在虛空中。
“如此小心翼翼，看起來你也當真被我弄怕了呢，隻是……我也被你們弄火了呢！”
輕輕地笑著，姚若愚眼中的殺意卻是無法形容的銳利，宛如冰霜，宛如刀鋒。
伴隨著這股殺意的愈加濃烈，姚若愚雙手忽然抬起，腳下的基座頓時寒意大盛，從中湧卷出了一股混雜著無數冰刃的恐怖狂風，直接將四周隱匿住的五名刺客全數籠罩住。
這五名刺客縱然隱匿手段再是驚人，但是以他們至多三境的修為，也沒可能真的藏匿到虛空中，所以一瞬間就被那密集的冰刃給逼得隻有閃身躲避，也就此露出了身影來。
姚若愚見狀微微冷笑，直接一步跨出，掄起冰拳對準自己胸前就一擊揮出。
瞧見姚若愚對準空處一拳揮出，五名刺客頓時就冷笑起來，可是旋即其中一人就禁不住露出驚色，因為他在此刻感到無數冰刃自四周朝著他斬來，以之密集的程度來看，一旦被卷中，隻怕頃刻間就會化為肉泥。
頓時他就是一驚，趕緊閃身便要躲避，可是剛剛縱步閃出的下一刻，此人的眼中就不禁露出駭然之色，因為密集冰刃中唯一的空隙，恰好就是姚若愚揮拳而出的方向。
那人連一個念頭都來不及閃過，姚若愚的冰拳就已經狠狠落在了他胸口。隻聽得轟的一聲，這名刺客的胸口就轟然凹陷了下去，無數冰刺自拳麵衝出，直接將他整個身軀刺穿。
隨後姚若愚微微抖手，冰拳表麵的鋒利冰刺直接將這名刺客的身軀撕裂為了無數碎肉。
緩緩收回手，姚若愚轉頭看向其他人，而冰拳表麵的冰刺也蠕動著慢慢沒入拳麵，重新恢複成了那水晶一般的拳套形態。
看到這一幕，其他四名刺客的臉色都不由難看了起來，他們很清楚，接下來享受到這種待遇的就會是他們自己了。
麵對著那密集的冰刃，他們隻能夠躲閃，但是躲閃的代價就會被姚若愚一拳命中，如果不躲閃，置身於密集冰刃的他們隻怕也絕無幸理，畢竟三境靈師的破壞力遠遠超過自己等人的真氣防禦強度。
隻是他們怎麽都想不明白，明明應該是刺客克製靈師才對，為什麽到了姚若愚這兒，就反過來變成靈師克製刺客，而且還是克製多名刺客了？
不過身為曼陀羅組織的一員，這些刺客們自然不願意束手待斃，當即運轉真氣強行擋住四周狂風，然後一起縱身撲向了姚若愚。
姚若愚見狀眼眸一眯，藏在冰拳內的右手迅速結印，隨著靈印的浮現，無數飄零著的美麗冰片已經浮現在他四周，紛舞著席卷飄**，直接在他四周形成了一塊宛如絞肉機般的區域。
誰也想不到姚若愚竟然會有這麽一手，衝在最前麵的三名刺客猝不及防之下根本來不及收起力道，直接就一頭撞入其中，頃刻間化為漫天的血泥碎肉四下激**飛濺。
幾人中，唯獨那名三境巔峰的刺客預感到不對，率先收住了衝勢，饒是如此，他也根本沒有機會去提醒夥伴，隻有眼睜睜看著他們盡數化為碎片。
看見秒殺三人的姚若愚扭頭看過來，那名三境巔峰的刺客心頭一寒，殺戮無數的他極為罕見地感覺到一絲涼意，隨即他就驚醒過來，趕緊要爆發真氣，打算從四周冰冷的狂風中掙脫出來。
然而姚若愚根本沒有給他機會，直接心念一動，洶湧的狂風中驀然浮現出密集的冰刃，順著狂風走勢全都朝著那名刺客衝去，眨眼之間，對方已經被鋪天蓋地的冰刃所籠罩。
麵臨必死之境，那名刺客眼中劃過一絲決然，隨即運轉真氣護住周身要害，然後一個屈身彈縱，宛如閃電般自密集冰刃中穿過，悍然搶到了姚若愚身前。
穿過宛如絞肉機的冰刃群後，這名刺客的身上也已經沒有剩下多少塊肉了，遙遙望去簡直好似一個破破爛爛的布娃娃。隻是即便如此，此人卻硬是壓住宛如淩遲的痛楚，揮動著匕首砍向姚若愚。
然而，麵對著此人舍命一擊，姚若愚卻依然隻是簡單地掄起冰拳，對準身前一擊轟出。
鐺！三境巔峰的舍命一擊堪稱斬金如泥，然而就是這等威力的攻擊，卻在被姚若愚施法凝聚的冰拳結結實實地擋住了，尤其是匕首與冰拳接觸到的瞬間，更是爆發出了一記宛如金鐵交鳴的響聲，宛似那冰拳當真是金屬鑄造的一般。
剛剛接住那人的攻擊，姚若愚眼中先是劃過一絲驚歎，隨即就被殺意淹沒，揮起拳頭，推動著匕首，狠狠砸在對方的胸口，直接將此人轟擊得倒飛出去，狠狠撞在了基座邊緣的冰牆上，破爛的身軀直接被無數冰刺刺穿，宛如爛肉般掛在了冰牆上。
凝視著四周的惡心血肉，姚若愚的眼神卻是寧靜無比，似乎沒有往昔身為學生黨的搞笑與逗逼，有的隻是冰冷與銳利。
凝視著四周，確定沒有其他刺客隱匿後，姚若愚才緩緩散去了靈法。
見他散去冰台，幸存下來的靈師們先是畏懼地看了看他，然後紛紛起身鞠躬表示感激，楚征也在兩名靈師的攙扶下站起來，感激道：“謝謝你，姚兄……”
輕輕擺手，姚若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用隻有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語道：“我不是為了救你們……”
楚征並未表現出意外的神色，稍稍沉默後就頷首道：“我知道，但是……還是謝謝。”
似乎怔了怔，隨後姚若愚就無所謂地笑了笑，輕輕擺手後，就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吳雪身側，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
“呀！好髒哦！”指了指姚若愚滿身的血汙，吳雪撅起小嘴，捏著鼻子氣憤道。
姚若愚聳聳肩，苦笑道：“你還想多幹淨？”
“身子髒了沒有關係啊，”眨了眨眼睛，吳雪笑嘻嘻地一指姚若愚的胸口，“這兒永遠不要髒就好了啊！”
沒等姚若愚說話，吳雪的聲音就莫名失落地低沉了下來：“可是剛剛，我覺得你那裏似乎髒了一下，以後就不要這樣子了，我想……大家都不願意看到這些的。”
姚若愚頓時沉默了下來，數息過後，他嘴角再次浮現出了往昔的壞笑。
“哈哈！你一個平板小妹妹，有什麽資格說胸髒不髒啊？”
“呀！好過分啊！我明明沒有說好嗎？”
“才怪！你明明就說了！”
“呀！我咬死你！”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