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三大使徒
馬哥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眼神中充滿不甘,一隻寬大的手中還緊緊地攥著那張“梅花K”。
還有一個東西掉落到地上,並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
是那一大串鑰匙。
“我已經給他機會了。”白衣人俯身去抽被馬哥攥住的牌。
他動作輕柔,格外小心。
這副牌是他的珍寶,他總是異常珍惜。
馬哥的眼睛已經閉上了,但手卻不願放開。
終於,那張“梅花K”被白衣人纖長有力的手指緩緩抽了出來。
“我是故意選的黑桃A,為了給這個人一次活命的機會。”白衣人將那張牌放在唇邊輕輕地吹了吹,並拿回子奇手中所有的牌。
“但黑桃A也太大了。”子奇喃喃的說。
“是很大,但至少還有兩張小醜牌在它之上對嗎?”白衣人將牌收攏並小心翼翼的放入袖筒中。
然後他抬起了頭用冰冷的眼睛望著子奇一字一頓的說:“如果我不想給他機會,我就直接抽出大鬼了,你說是吧?”
子奇沉默了。
聽這位神秘人的意思,他可以從這副牌中抽出任何一張他想要的。
“好了,你的族人還在等著你去拯救,我們先出去吧。”白衣人望著地麵上的一大串鑰匙繼續說道,“聽說蔣族長的公子有不可思議的直覺,不知我是否有幸能看到呢?”
大鐵門就在眼前,門栓上橫著一把鐵鎖。
門居然從內部鎖上了。
“看來還要勞駕蔣公子。”白衣人默默地將鑰匙串撿了起來並拿到子奇的麵前,“從中選出離開這大鐵門的鑰匙。”
一大串鑰匙在子奇麵前晃動著相互摩擦並發出細微的聲響。
“這把。”
這對子奇毫無難度。
因為和前幾次一樣,這把外表並不特殊的鑰匙上浮現著幾個字。
“大鐵門鑰匙。”
“好。”白衣人將這把鑰匙插入鎖扣,輕輕轉動了一下。
毫無疑問,鎖開了。
隨著大鐵門漸漸被推開,外麵的陽光慢慢湧進了狹長的走廊。
“蔣公子果然名不虛傳,真希望我們不要成為對手。”白衣人回頭瞄了子奇一眼,冷酷的笑了一下,走出了大鐵門。
望著白衣人被風吹的淩亂的背影,子奇飛速思考起來。
信息,信息。
第一,自己是渡兔族長老的兒子。第二,馬哥和小馬應該是渡龜族人。第三,自己身處渡勝島,而這個島很大。第四,這個島上似乎有神靈存在,叫做渡神?第五,渡神的法則每個人都要遵守。那就是一切問題都要通過賭注來解決。
前方的白衣人依然在緩慢地走著,並沒有回頭。
子奇整理完思緒後向前方的神秘人追去。
牢房建在一座低矮的小山上。
下山的路蜿蜒而漫長。
茂密的植被將小山妝點得格外秀麗。
視野最前方似乎就是大海,海濤聲從那裏隆隆襲來。
隻是視線朦朧,那片海的顏色有些異樣,仿佛是紅色的?
“蔣公子沒有什麽想問的嗎?”白衣人依然向前默默地走著,夕陽將他的黑發鍍上了一抹紅色。
“你是?”
這恐怕是子奇最想知道的問題。
“我叫撲克。”白衣人冰冷的說道。
撲克?這世上居然有人叫撲克?
“哼,看來傳聞都是真的。”沒有等到想象中的結果,撲克用一張撲克臉望向子奇。
“傳聞?”子奇一臉茫然。
“你是否也質疑渡神大人的存在?”撲克厲聲說道。
“沒,當然沒有!”子奇堅決的否認道。
開什麽玩笑,隻要質疑渡神的存在,那麽撲克馬上就會出手,以撲克的身手來說,可謂百發百中,永不脫靶。
“那你居然不知道我撲克的存在?好好想想!”撲克一臉不爽的望著子奇。
但子奇怎麽可能想得出來。
此次進入遊戲和以往不同,沒有主動提示,沒有故事背景,沒有前因後果,什麽都沒有,一切隻能靠自己摸索。
“哼,雖然渡龜族率先違反了渡神大人的準則,開始繞過賭注直接殺人。但你們渡兔族也好不到哪去,傳聞你們這一族的年輕人已經不再供奉渡神大人的神像了。”撲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長發擺出一副更加冷酷的樣子繼續說道,“好好看看我的樣子,想一想曾經供奉過的神像。”
夕陽下的撲克一身白衣,濃眉細眼,臉龐瘦削,身材頎長。
除了冷酷的表情不太自然外,真可謂是一代大俠的樣子。
子奇再次思索起來。
他反複強調了渡神大人的神像,可惜自己沒見過啊。
難道,難道神像上有他?
難道他就是渡神大人?
“你,你就是……”
“哼。”撲克冷哼了一聲,但唇角漸漸浮現出一絲笑意。
“你就是渡神大人。”子奇的話終於說完了。
“噗通。”
撲克以令人驚歎不已的麻利跪了下來。
雖然子奇也給自己的老婆麗麗下過跪,但撲克這份業務的熟練程度比起槍法來也不遑多讓,簡直無人能及。
“渡神大人!”撲克的頭深深的埋了下去,衝著牢房的方向大聲喊道,“這天大的罪孽都是從我身邊之人的口中傳出來的,您老人家可千萬別算在我頭上,我永遠都是您身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撲克。”
猶如儀式一般,撲克一動不動的伏在地上,像一尊雕像。
夕陽西沉,雪白的衣服漸漸變換著顏色。
海濤聲更加強烈。
久久,什麽也沒有發生。
撲克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
“哼,你作為渡兔族族長的兒子也不供奉渡神大人的神像了嗎?看來渡龜族自取滅亡後就輪到你們渡兔族了。”撲克憤怒的說道,一張俊臉煞白,顯然是嚇到了。
“我們這渡勝島上的一切都是渡神大人賜給我們的。雖說最近一段時間他老人家沒有出現過,但作為渡神三大使徒之一的我決不允許任何褻瀆渡神的行為發生!”撲克一邊說著一邊從另一隻袖口中取出一樣東西。
“在前往色子石之前,我覺得有必要讓你重溫一下神像的樣子了。”撲克取出來的居然是一尊迷你雕像。
隻有一個巴掌大小。
通體白色的雕像上絕大部分是一個人的腦袋。圓圓的頭上光禿禿的沒有一根頭發,但卻長著兩隻短短的角。眼睛也是圓圓的,整張臉胖乎乎的,像一個玩具手辦的樣子。
這,這就是渡神大人?
“哼,見到渡神大人的神像還不跪下?你們渡兔族真的想要滅亡嗎?”撲克對子奇驚訝的表情很是不滿。
跪下?
那就跪下吧。
“噗通。”
子奇也跪了下來,他已經有了主意。不妨從這位有些神經質的撲克口中將所有能得到的信息都套出來。
“看這裏。”撲克指著雕像下麵一小塊地方,“在渡神大人身下,虔誠的圍繞著三大使徒。”
在被渡神大人那張胖乎乎的臉擠壓到角落的位置上,居然還刻著一個立著的人像,瘦瘦高高,但麵積有限,臉已經完全辨認不出了。
“這位就是大使徒骰子大人。在渡神大人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骰子大人就是我們的領袖。你們渡兔族真應該好好謝謝骰子大人,就是他讓我來調查渡龜族叛亂一事的。”
雕像在撲克手中緩緩的轉了一個位置。
“再看這裏。”
在骰子大人身旁還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印記,但麵積更加有限了,不僅僅是臉,連是不是個人都已經分辨不出了。
“這位就是二使徒牌九大人。他和骰子大人一樣已經在渡神大人身邊侍奉十年以上。在這個島上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雕像又慢慢的轉了一下。
“看這裏!”撲克提高了音調。
在四四方方的印記旁居然還有個墨點一般的圓點。這次不僅僅是不是人了,連是不是個生物都分辨不出。
“這位就是三使徒撲克大人。”撲克慢慢的望向了跪在地上的子奇,“也就是我!”
撲克笑了。
“是,是。”子奇連聲應道。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渡龜族的小馬和馬哥都不認識撲克了,能從這樣的墨點中辨認出人形來絕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好了,蔣公子可以起身了。”撲克恭恭敬敬的將渡神大人的神像收入袖口。
“這座島上的每一個人都是渡神大人的子民,可以說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他老人家決不允許手足相殘的事情發生,所以我來了。”撲克望著前方緩緩下落的夕陽說道。
就像一位真正的救世主。
但子奇卻一點也不著急。
誠然自己扮演的是渡兔族第一公子的角色,誠然族人已經所剩無幾,誠然各位大爺們被綁在色子石上危在旦夕,但缺乏故事背景的子奇還沒有和族人建立起親密的關係。
“喂,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撲克狐疑的望著子奇。
自己作為救世主出場非但沒有掌聲仿佛還遭到了對方的懷疑?
“沒,沒有。”
“那你這不慌不忙的樣子我可就看不懂了。現在到底是你大爺被綁在柱子上還是我大爺被綁在柱子上啊?”撲克不滿的說道。
“是,是我大爺。”子奇別扭的說道。
“對。是你大爺!”撲克將不滿全部發泄在這句話中。
撲克之前想象過這位第一公子見到自己該是怎樣虔誠的感謝渡神大人,並慌不擇路的帶自己殺向海邊拯救族人。誰知這位公子好像並沒有將他大爺的生死放在心上,反而要自己這個救世主不斷提醒才肯行動。
“好,那我們馬上去吧。”子奇望向視線最前方。
“這還差不多。”撲克一馬當先的向前走去。
夕陽馬上就要落下海麵了。
最後幾絲光輝慷慨的打在海灘上。
伴隨著海浪的聲音,子奇來到海邊。
在最後一點點餘輝中,他看到了終生難忘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