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龍淵初戰困寒冰

擂台之上,浩**罡風。

司徒鴻羽驅動著“雪霽”,得心應手,左右逢源,掀起陣陣寒氣。

相比之下,這是淩子桓第一次驅用“龍淵”,還無法做到人劍合一。

司徒鴻羽眼神輕蔑,揮劍卷起一道淩厲渾厚的寒風劈了過去,內力一催,在空中幻化成萬千銀針,密密麻麻地朝著淩子桓飛刺過去。

淩子桓倒也不慌,口念《六道玄訣》,將真氣融入“龍淵”劍端,一個偌大的太極圖幻化而生,成一罡牆屏障。

隻聽得“叮叮叮”的一連串脆響,萬千銀針被罡牆抵擋,卻有一股寒流如毒液一般,趁勢浸入毛骨。

淩子桓如臨寒淵,嘴唇發紫,身軀隱隱抖動,不得不對這“雪霽”一陣唏噓。

“不能這樣僵持下去,否則遲早……遲早要被凍死!”

司徒鴻羽絲毫沒有讓退之意,見淩子桓在寒流下漸有不支之象,便緊握劍訣,稍有空檔,急劇攻下。

下一刻,“雪霽”一記鳴響,白光奪目閃耀,一道凜然罡風呼呼生起,空中溫度急速下滑,伴著寒風凝結成無數冰晶,如大漠沙塵忽地卷卷而來,就連台下觀眾都頓感刺骨寒意,紛紛後退幾尺之外。

司徒鴻羽騰在空中,袖袍如氣球般鼓作起來,“雪霽”橫在胸前,左手按住白色劍身,無數冰晶圍繞周身。

淩子桓凍得瑟瑟發抖,但仍是抱元守一,凝聚真氣,護住心脈。

因為他清楚,一旦有所鬆懈,寒流浸入經絡,便要遭受重創,吐血敗陣。

“龍淵”的七彩虹光略顯黯淡,在“雪霽”的逼迫下,藏在深處的力量一直發揮不出,而淩子桓又是初次駕馭法寶,抗拒對手。

在寒氣的鼓作下,淩子桓全身汗毛豎起,偏偏右手掌心發熱。

當然他也知道是智弘傳授的一點佛派內功的緣故,卻一直壓製著這股內力,不能讓這點內力與自身修煉的道派內力相撞,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管怎樣,我……我都……要全力一試!”

暗自言罷,淩子桓再次驅動“龍淵”,雙手緊握劍柄,逆著寒流,上前一步,猛地朝司徒鴻羽下劈過去。

頓時,一道虹光從劍尖引出,自上而下,劃出一條長長的弧線,雖隻是刹那間的功夫,卻如同雨後彩虹一般絢麗奪目。

破風聲呼呼作響……

一道渾厚的劍氣如閃電一般尖銳,直逼“雪霽”劍鋒,一時冰晶大片消融,眨眼間化作寒風。

司徒鴻羽稍感不妙,催動“雪霽”,生出一蓬白色光團,凝聚成刃,擋住那道迎麵而來的虹光劍氣。

於是,隻聽得“鐺”的一聲,火光飛濺,司徒鴻羽被劍氣震得後退幾步。

台下一片嘩然,大為吃驚。

“好強的劍氣,看來他手裏的那柄長劍並不簡單!”司徒鴻羽低哼一聲,心中想道。

接著,司徒鴻羽一聲大喝,在空中舞動“雪霽”,凝聚真氣,右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冰……魄……殘……霜!”

說完,“雪霽”抬手一指,劍尖直指淩子桓。

所有人都睜大著眼睛,看著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幕。

隻見淩子桓周圍空氣忽地一下凝固起來,先是化為無數白色冰晶包圍著自己,接著一道寒光投下,冰晶凝結成塊,將淩子桓整個人凍成一座冰雕。

淩子桓身上任何地方都染上寒霜,動彈不得,似乎血液凝固,心跳停止……

“龍淵”感受不到主人內力的驅動,虹光黯淡不少,最後被寒流死死壓住。

淩子桓深覺自己被置身在一個寒冷的地獄,沒有陽光,沒有溫暖,沒有聲音,隻有一堵光溜溜的冰牆,圍困著全身。

“好困啊,好想睡覺啊!”淩子桓暗暗想著。

這時,他胸前的玉墜似乎也忍受不了這樣的寒意,卻在他不經意之間發出黯淡之光,讓淩子桓仿佛聽到了一個來自遙遠國度的聲音,是那麽熟悉,又那麽陌生。

“孩子,不要睡,睡了就不會再醒過來了。你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呢,不該隻是停留在這裏,你要學會成長!”

“這是誰的聲音啊?”淩子桓問著自己。

淩子桓如受電擊,想極力睜開雙目,卻怎麽也提不上勁兒,寒冰觸目,生生發痛。

此時的他,宛如冰人,一動不動,安靜地等待著……

司徒鴻羽緩緩落地後,隻見手中“雪霽”白光閃爍,如東方朝霞,身軀安然不動,雙目直視前方。

台下一陣歡呼,大多數是出於自己能有幸見到如此厲害的招數。

“難道這一招就是司徒家族的獨門秘術?”

“沒想到,這‘雪霽’的威力如此之大,竟能單憑內力催動空氣流動,不簡單啊!”

“認識二師兄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他施展‘冰魄殘霜’。”

俊語低哼一聲,用傳音入密對身邊的蒼水說:“看來我們再不出手,那小子要被活活凍死了!”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俊語輕輕甩了甩袖袍,低聲道:“怎麽?你是不相信我的實力,還是怕我被發現了連累到你?”

蒼水白了他一眼,知道這家夥說話就是那麽不中聽,深吸一口氣說:“你發現沒有?昨日比試,這小子並沒有拿出‘龍淵’,而今日……”

“可能是他覺得昨日的對手對他而言,沒有使用法寶的必要吧。”話音未落,俊語插嘴道。

蒼水歎了口氣說:“可我從剛才的幾招對決中,看得出來,那小子似乎並沒有靈活掌握‘龍淵’的要訣,仿佛是第一次拿到那柄劍。哼,否則,司徒家族那廝早就敗在他的劍下。”

“哦,你這麽一說,倒也有幾分道理。可這有何不妥?”

蒼水摸了摸下巴,徐徐地說:“總覺得這柄‘龍淵’出現的時候不早不晚,剛好是今日,便覺得並非偶然,難道昨晚還發生別的事情……”

俊語哼了一聲,“誒,我說你什麽時候比我還杞人憂天了?”

“罷了,但願是我多慮了!”蒼水收了思緒。

所有人無不感慨比試精彩,卻也有一些人很是詫異,為何司徒鴻羽一動不動,似一根木頭一般,可手中緊握的“雪霽”卻依舊光彩熠熠?

就在這時,負責“火”擂台的裁判弟子站了出來,說了一句讓台下所有人並不意外的一句話……

此刻,淩子桓已是一座冰雕,一動不動,仿佛失去了知覺,“龍淵”也已黯淡無光。

倏忽,在淩子桓的周身形成一個白色光環,龍淵劍劍身之處,一道虹光閃過,升起一蓬紫色煙霧。

“這是哪兒?”

淩子桓隻覺一陣頭暈,欲要跌倒之時,後背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他伸手摸了摸,不是一般的涼。

他隱隱感受到,後麵是一堵冰牆。隨後,淩子桓緩緩睜開雙眼,突然之間,也不知是哪兒的力氣。

在他的周圍,緊緊環抱著的有七堵冰牆,發著不同的光芒,分別是紅、橙、黃、綠、藍、靛、紫,騰出一蓬冷徹毛骨的寒氣,在七彩光芒之下,異常可怖。

淩子桓好奇地仰視上空,隻見一青龍盤踞於此,身似長蛇、麒麟首、鯉魚尾、麵有長須、犄角似鹿、有五爪、相貌威武,緊閉雙目,一副安靜祥和之態。

它仿佛在沉睡,在無盡地等待!

倏忽,一道白光閃過。

在淩子桓的上空,浮現一個短暫的圖案,那圖案很是奇特,周圍還有從未見到的金字,像是一種失傳的咒語,又像是古老的文字,卻在不斷地變大,變大。

下一刻,七種光芒合為一體,一條美麗的虹光長線無形祭出,宛若遊龍。

就在這時,上空那青龍猛地睜開雙目,玄黑的眸子透出凶煞之氣。

淩子桓見後,竟一時大驚,嚇出冷汗,腦中如受電擊,沒有知覺,暈了過去。

龍遊之氣,乾坤始奠。

或躍在淵,靜待時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