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境由心生定勝負

擂台上,淩子桓仍被司徒鴻羽的術困成冰雕,無法動彈。

司徒鴻羽一動不動,麵無表情,手中“雪霽”光華四射。

這時,負責“火”擂台的裁判弟子站了出來,大聲地說:“半柱香時間已過,現在勝負已分。我宣布,此次比試,土岩峰司徒鴻羽……”

聲音戛然而止,喉嚨處上下翻動,卻說不出那個“勝”字。

下麵的觀眾自然猜到裁判弟子要宣布什麽,畢竟此時的戰局,大家都看在眼裏,淩子桓被困在冰中,而司徒鴻羽安然無恙。

那名裁判都急出了冷汗,悶哼幾聲,還是不能吐出一個字,就連觀眾也著急了,很是詫異。

擂台下,蒼水長袍微微鼓動,雙手合十,口念真言。

裁判的洋相自然是他搞的鬼!

俊語深吸一口氣,凝聚真氣,十指交叉,不時改變手勢,口中念念有詞:“鬥……臨……數……前……皆,境由心生!”

他們二人施法之時,周圍的觀眾無一人察覺。

隻因他們二人都身穿黑色長袍,雙手可在肥大袖袍中結印。再者,此時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擂台之上,誰又會注意旁人。

術式一結,擂台上發生的事讓所有人萬萬想不到……

隻見擂台之上,司徒鴻羽忽然氣血翻湧,臉色慘白,接著隻聽“噗”的一聲,一道殷紅血柱從他口中噴湧而出。

“雪霽”微微一顫,抖落在地,雪白光華頓時黯淡無光。

而他如受重創,仿佛被一股強大力道擊中,身軀拋出幾丈之遠。

“啊啊啊啊……”

司徒鴻羽胸口發悶,在地上痛得發抖。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淩子桓猛地睜眼,一股熱流從丹田之處傳來,如大旱逢甘霖,臉上頓時青光一閃。

“哢嚓”一聲,冰塊破裂,隨後化為漫天晶粉,在陽光下,宛如夜空中的點點星辰。

淩子桓青絲飄動,揮動“龍淵”,一躍而起,本能地劍指司徒鴻羽,卻見他麵龐扭曲,嘴角染紅,雙目發黑,渾身顫抖,痛苦不堪。

頓時,淩子桓呆了一下,不知是何狀況。

不光淩子桓一臉驚愕,連裁判弟子和擂台下的觀眾都一臉的不解,而此時見淩子桓破冰而出,又將那詫異的目光落在一臉迷惑的淩子桓身上。

眾人沉默了片刻後,台下一片嘩然。

“難道金燭峰那小子……剛剛使用了什麽招數,將局勢逆轉?”台下一土岩峰弟子說。

“若不是親眼看見,可真不敢相信,誰能破得了二師兄的家族秘術?”旁邊另一土岩峰弟子說。

“這是什麽情況,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喂,金燭峰的那誰,你使的什麽招數!”

人群中,蒼水和俊語皆緩了口氣,定了定心神。

蒼水笑著說:“你的‘境由心生’修煉得不錯嘛!”

俊語一臉肅然,並未笑臉以對,淡然說:“若不是淩子桓,怕是沒這麽順利了。”

“哈哈哈,是啊!沒想到是那小子的聰明腦瓜救了他自己,我們不過是添了把火。”蒼水哼了一聲,隨後笑了起來。

俊語皺著眉毛,“你說我們這樣幫忙,會不會被發現啊?”

“有完沒完!”蒼水瞥了他一眼,甩了這幾個字,然後扭頭就走。

“喂喂,我在問你呢,你什麽態度啊!”俊語也跟了上去,衝著前麵的黑色背景嚷嚷道。

“閉嘴。勝負已分,我們的任務還得繼續,抓緊時間!”

擂台上,裁判弟子突然發現自己又能說話了,卻還是一臉驚愕,雙目圓睜,說不出一句。

他沒想到局勢逆轉,司徒鴻羽被打倒在地,而淩子桓卻破冰而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不管過程如何,結果就在眼前,不得不承認。

半餉,無奈之下,隻見裁判弟子肅然道:“勝負已分。我宣布,此次比試,金燭峰淩子桓勝。”

頓時,台下又是一陣**,除了少許幾名非土岩峰弟子對淩子桓頗為好奇和讚許,其他的全是土岩峰弟子,對淩子桓甚是不滿,恨不得衝上去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碎屍萬段。

司徒鴻羽被土岩峰幾名弟子拖走之後,台下的觀眾紛紛散去,台上僅剩淩子桓一人,在默默地發呆……

淩子桓自然不會在意那些俗人的白眼,而是對剛才的結果頗為迷惑。

“我是如何贏得比試的?為何我一點都不知道?”

他靜靜想著,望著下麵漸漸離去的身影,全是那麽的陌生。

淩子桓如何能知這場比試深藏的秘密!

一人影忽地出現在淩子桓的身後,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齜牙咧嘴地說:“喂,淩子桓,想什麽呢?”

淩子桓呆了一下,扭過頭去,定眼一看,一襲白衫,綠豆小眼,原來是鍾雨生。他曾在試煉大會未開始之前,救過自己一次。

“呃,沒什麽。”淩子桓苦笑著說。

鍾雨生哼了一聲,摸了摸鼻尖,得意地說:“嗯?我猜呀,你一定在想你是如何贏得比試的吧!”

“哦,原來你在下麵看我的比試啊?”說著,淩子桓嘴角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

“廢話!不過我可不是專門來看你的,我今日也有比試,在‘風’擂台,比試完了,見這邊蠻熱鬧,便過來瞧瞧,咳咳!”

說罷,鍾雨生還故作地咳嗽幾聲,扇動著手中白色折扇,惹得淩子桓撲哧一笑。

也不知怎的,得知鍾雨生觀看了他的這場比試,此時的心情有一種說不清的愉悅,就連拿到“龍淵”時都沒這麽高興過。

淩子桓想到了什麽,忙忙問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是如何贏得比試的?”

鍾雨生微笑地說:“那是當然。別人看不出那是他們修為低,我可不同!哼,話說剛剛我可是在‘風’擂台把那家夥打得哭爹喊娘,哈哈哈!”

聽到鍾雨生又在自詡,心裏一陣無奈。

不過,他這麽說,淩子桓自然是信的,畢竟初次見麵,這小子就展現了驚人的分析能力,其修為肯定不低。

“喂,那你趕緊說說看,我正因此事迷惑不解呢。”

鍾雨生臉上閃過一絲得意,還裝作一副肅然之態,其實心裏樂得不行,“好啊,不過……我有個條件。”

淩子桓遲疑了一下,仍問道:“什麽條件?”

鍾雨生右手搭在淩子桓的肩上,一臉壞笑地說:“嗯?把你的‘龍淵’借我玩玩,等我玩膩了,再還給你,如何?”

聽後,淩子桓呆了一下,想不到他連這個都知道,不禁對他的身份平添幾分好奇。

淩子桓看著鍾雨生,見他一雙澄澈的眸子中,滿是戲謔,於是淡淡地說:“好啊,看在你曾經救過我,我可以借給你!”

其實,淩子桓說出這話,一方麵是出於自己對鍾雨生的好感,對他無絲毫戒備,也算是新交的朋友,借他玩玩未嚐不可。另一方麵,稍稍有試探之意。

話音剛落,鍾雨生低哼一聲,白了淩子桓一眼,“傻小子,我逗你玩呢!‘龍淵’乃上古神兵,既然它能在你的手中驅用,那麽在旁人手中就如同廢鐵一般,除非……”

說著,鍾雨生突然停了下來。

“除非什麽?”

鍾雨生一臉肅然,說:“哼,除非用殘忍手段,抽取劍魂,重鑄劍中靈氣。這類神兵與剛剛跟你比試的‘雪霽’不同,不能將其用劍訣匿於手心,得時刻背負著,所以你最好小心保管。”

說到後麵,鍾雨生的聲音壓得很低。

淩子桓剛才微有試探之意,是看鍾雨生是否知道自己是靈族人。

或者鍾雨生隻認得“龍淵”,並不知曉其來曆,又或許知而不言。

淩子桓微微甩了甩頭,提醒自己不必去想,陌路相逢,著實難得,管它什麽出身背景!

鍾雨生突然想到了什麽,笑著說:“沒發現啊,你小子還隱藏實力啊。前幾日你被那青衣男子刁難之時,寧可動用佛派內力,也不拿出龍淵劍。”

“哎,早知你有如此神兵,大可不必救你。”說著,他又朝淩子桓白了一眼。

鍾雨生自然不知曉這“龍淵”是如何得手。關係到玄清宗禁地以及上古神兵的安危,淩子桓當然不敢跟別人說起。

於是,淩子桓避開這個話題,“喂,你還是趕緊告訴我這場比試的過程吧。”

鍾雨生又一副得意之色,扇動著折扇,青絲微動。

他點了點頭,開始娓娓道來:“其實,在你被‘冰魄殘霜’凍住之時,司徒鴻羽卻紋絲不動,就手中‘雪霽’被內力驅動,可見此術需要持續施法。”

淩子桓愣了一下,訥訥地說:“持續施法?”

“嗯?任何招數都有破綻,又或者他本人對這一招的修煉還不到家,敢如此自信。”鍾雨生頓了一下,微微蹙眉道,“不過,在那時,我可真是為你捏一把汗,恨不得衝上去,劈開寒冰。我也是挺佩服你的,被困許久,竟然沒事。”

淩子桓想了一會兒,撓了撓腦袋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恍惚記得,在我的周圍有七彩冰牆,寒氣縈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空似有青龍盤居,還有飛來飛去的金字,看不懂。”

鍾雨生玩弄著折扇,肅然說:“嗯?難道是‘龍淵’的劍魂在護著你,才會讓你看到這等景象?

“呃,我猜想,這柄上古神兵的秘密就隱隱藏在你所看到的景象之中,隻得你自己去領悟嘍!”

淩子桓頓了頓,問道:“我想知道,為何我能破冰而出?而司徒鴻羽竟遭受大創,這也是‘龍淵’所致嗎?”

“若不是那個裁判,我也會這麽認為的。”鍾雨生微微蹙眉,繼續賣著關子。

淩子桓一臉迷惑,呆呆地說:“那個裁判怎麽了?”

“嗯?你被困片刻後,他準備宣布比試結果之時,仿佛被人施展了一種秘術,使他跟啞巴一般,說不出話來。哈哈哈,想起他剛剛那著急又驚愕的樣兒,我就想笑,哈哈……”

鍾雨生說著說著,就大笑起來,而淩子桓一陣汗顏,不知笑點何在,冷哼幾聲,根本笑不出來。

淩子桓皺了皺眉,稍不耐煩地說:“行了,別賣關子了!你還是趕緊說吧,我待會兒還得回去,跟大師兄稟告結果呢。”

鍾雨生定了定情緒,扇動著手中折扇,準備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