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靈機一動惹嗔怒

擂台之上,兩人默默對視著,就連台下的觀眾也停止**。

那名負責此擂台的裁判弟子,掃了淩子桓一眼,說:“試煉大會第二輪‘火’擂台第一場比試,正式開始!”

淩子桓鎮了鎮心神,隻見對手身穿一天藍長衫,白皙臉蛋,長眉若柳,深邃眸子,生得輪廓分明,俊美絕倫,嘴角微微揚起,顯得**不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此人就是土岩峰二弟子司徒鴻羽。

“金燭峰弟子淩子桓,望師兄賜教。”淩子桓行了微禮道。

“賜教就不必了,出手吧。”

“我匆匆趕來,還不知師兄的名字呢,望不吝告知。”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嘩然,竟沒想到淩子桓連對手名字都不知道,便趕來應戰,別人倒也罷了,偏偏他的對手是司徒家族的司徒鴻羽。

司徒鴻羽聽後,臉上並無怒色,反而微微一笑說:“土岩峰司徒鴻羽。”

一字一字吐出,滿是冷冷的不屑。

淩子桓心神一震,雖沒跟司徒家族的人有所來往,但也聽大師兄說過一些。

司徒家族在玄清宗德高望重,早在一百年前因仇家報複,走投無路之時,便率領家族兩百餘人投靠玄清宗,後修煉道法,與玄清宗同心同德,倒頗有一番成就。

時至今日,司徒家族人才輩出。而司徒鴻羽雖拜入土岩峰門下,卻有著一身修為,兼修玄清宗道法和家族獨門法術,眾弟子無不仰慕。每一屆的試煉大會都有不少司徒家族之人位居前列。

“我師弟段幹文曜是被你打傷的吧?”

淩子桓沉默了會兒後,低聲說:“沒錯。他的傷……怎麽樣了?”

他的聲音很低,台下觀眾自然聽不清切,但與自己麵對麵的司徒鴻羽聽後,嘴角微微一動,冷冷地說:“他的傷我會想辦法醫治,但眼下你還是先關心下你自己吧!”

淩子桓心裏明白,昨日之事定是驚動了土岩峰,這司徒鴻羽無非是想師弟出一口惡氣。

若換做別人,今日之戰的對手很難預料,可若是司徒家族的司徒鴻羽,倒也說得通,在人選對決名單上做點手腳,一蹴而就。

司徒鴻羽見淩子桓在暗暗沉思,繼續嘲諷道:“怎麽,淩師弟,這樣就怕了?你要是不想輸得太慘,就趕緊認輸,當著眾人的麵,給我叩幾個響頭,昨日之事我也不追究什麽了。”

說著,司徒鴻羽趾高氣揚,作為玄清宗的紈絝子弟,自然是瞧不起這新入門的後生之輩。

聽後,淩子桓咬牙切齒,隱隱發怒,“休……想!”

“哼哼,你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上,就算你贏了這場比試,你也進不了八強!”司徒鴻羽狠狠地說道。

淩子桓心神一震,回想起了昨日司徒鴻羽說的那句話。

“宵小之輩,你竟敢竟敢修煉別派的內功,我要稟告掌教……”

淩子桓想道:“把柄?這麽說,昨日之事段幹文曜並未稟報掌教真人,而是先告訴了司徒鴻羽,以此相要挾,當真可惡!”

突然,淩子桓蹙眉舒展,驀地轉怒為喜,哈哈大笑起來,讓司徒鴻羽生出一臉疑惑。

“沒想到啊,沒想到,堂堂司徒家族竟也落到靠要挾取勝的地步,看來這麽多年,你家族漸漸沒落,才有你這等狂傲之徒!”

“錚……”

隻見司徒鴻羽黑眸中凶光一閃,右手扣印,劍訣引處,一道白光赫然射出,雪白長劍緊握手中,接著身形融入劍光,如鬼魅一般朝淩子桓急速飛去。

破風聲襲來,更有淩厲之聲相伴劃破蒼穹,“老子不需要別的方式,一樣打敗你。是你自己找死,就怨不得我了!”

“難道這就是司徒家族世代相傳的‘雪霽’,如此神兵,竟在司徒鴻羽的手上!”

台下一片嘩然,無不震驚。

淩子桓也是一驚,趕緊屏氣凝神,凝聚真氣,口念《六道玄訣》,忽地一股熱流遊遍全身。

後肩之物如受感應,隻聽“噌”的一聲,一道虹光直衝雲霄,一蓬五彩之色將淩子桓籠罩其中。

“叮”的一響,光華四射,將淩子桓震得後退幾步。

一時猝不及防,難以抵擋,好在“龍淵”感知主人有難,便出鞘接招。

淩子桓穩住身形,對著司徒鴻羽大罵道:“哼,你什麽玩意兒!我敬你才叫你一聲師兄,不就是說了幾句嘛,卻出手如此之狠,要開打就不能提前通知啊!”

淩子桓沒想到的是,幾句話便讓司徒鴻羽惱羞成怒,放下昨日之事好好地打一架。心胸如此狹隘,聽不得半句虛言。

司徒鴻羽身形一騰,手握“雪霽”,周圍熠熠生輝,滿目嗔怒,恨不得將淩子桓碎屍萬段。

台下觀眾皆暗暗叫好,期待著司徒鴻羽如何教訓金燭峰這一後生之輩。

雪白光幕“唰唰”落下,道道劍氣如洶湧波濤,山崩石裂……

如此氣場,淩子桓也知此人修為了得,可臉上毫無畏懼之色,反而一陣竊喜。

司徒鴻羽騰在空中,口念真訣,頻頻催動“雪霽”,袖袍無風自作。

“雪霽”一出,旁邊的幾個擂台觀眾都跑來看熱鬧。一時,“火”擂台下,人群湧動,掀起一陣熱議。

此時的淩子桓,深覺有無數雙眼睛正看著自己,說不定師兄們就在下麵。

隨後又甩了甩頭,提醒自己不要多想,師兄都有自己的比試,怎麽會在意一個資質平平的小師弟呢?

“我不能輸!越是在這個時候,我越要證明自己,在師父師兄們麵前證明自己!”淩子桓默默想著。

隨後,他對著空中施法的司徒鴻羽大聲嚷道:“喂,師兄,你就這般能耐嗎?司徒家族的臉全讓你給丟盡了,你看這麽多人呢,還不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少出來丟人現眼!”

台下觀眾聽著紛紛搖了搖頭,有的甚至認為淩子桓就算不死,也要重傷,竟這般當眾諷刺司徒鴻羽,他還是第一人。

司徒鴻羽生在地位顯赫的司徒家族,雖是打著投靠玄清宗的名義,但玄清宗也知道,如今群雄並起,門派之中需要司徒家族的力量。

所以除了掌門和長老,無人敢跟他挑釁。現今有淩子桓膽敢大放厥詞,他怎能不惱!

此舉在外人看來是引火自焚,但在淩子桓心裏,倒覺得這或許是取勝的好法子。

司徒鴻羽在玄清宗是數一數二的紈絝子弟,向來氣量狹小,心胸狹隘,從小到大都是在一群跟班兒的阿諛奉承中長大的,肯定是受不了淩子桓這般無賴之語。

但修道之人講究心平氣和,特別是在打鬥的時候,稍不留神,可能就會逆轉局勢。

然而,嗔怒會擾亂心智,是打鬥之中最忌諱的。

雖說如此,淩子桓還是有所忌憚,畢竟這次麵對的對手並非一般。

他早有耳聞,司徒家族代代相傳的“雪霽”,是在上古時代由昆侖雪山的千年玄冰打造,雖算不上是上古神兵,卻在司徒家族秘術的修煉下,漸漸名聲卓著。

可見單單隻是他手中的那柄“雪霽”,便足以讓人生怯。

淩子桓手中的“龍淵”似乎被“雪霽”的光彩所掩蓋,看來台下這些人並不識得“龍淵”。

想想也算正常,畢竟在虛空結界內的劍塚中,沉睡了那麽多年。

淩子桓手持“龍淵”於胸前,虹光道道,發出奪目的光華。

空中的司徒鴻羽眼光一瞥,一躍而下,一道白光瞬間射下,如天墜隕石一般。

淩子桓努力調整呼吸,運足真氣,驅動“龍淵”,忙忙接下,隻聽得“叮叮叮”三聲脆響,如玉珠落盤。

兩道光芒重疊在一起,火星四射。

司徒鴻羽右手一挑,劍刃起處,寒氣逼人,令“龍淵”微微顫動。

淩子桓隻覺一股寒氣席卷而來,湧入心間,直逼丹田,如墜入天底下苦寒之地,不由打了幾個冷戰。

可淩子桓豈是一般人,自從虛空結界出來後,丹田之處仿佛多了一種渾厚靈氣。

於是,他便急忙回旋真氣,抵製寒流,護住心脈。

司徒鴻羽臉上浮動詫異,想不到淩子桓內力如此深厚,這般頻頻寒流,他竟也安然不恙,還能驅動法寶,與自己周旋。

如此,司徒鴻羽漸漸穩定心神,不敢小覷了淩子桓。

兩人身影竄動。所到之處,光芒四射,碎布橫飛。

台下的觀眾看到淩子桓所持寶劍竟能招架“雪霽”,不禁對他手中法寶頗為好奇。

一黑暗角落裏,一長袍男子身子動了動,碰了下旁邊一長袍男子,驅動真元,用傳音入密,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小子手持的可是十六年前失落的‘龍淵’?”此人正是俊語。

蒼水巋然不動,徐徐地說:“欲知‘龍淵’,觀其狀,如登高山,臨深淵。那劍由上古時代靈族伍列子畢生所鑄,世間沒幾個人能駕馭。”

“薊澤說過,十六年前人妖大戰之後,沫漓的‘龍淵’被玄清宗掌門玉溪子永久封印,為何會重現人間?”

“我看這一切並非巧合,這小子不愧是冥巫選中的人。”

“不過,沫漓若在九泉之下得知,‘龍淵’重回她兒子的手中,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