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們是爺孫？
睜開眼睛已經是清晨，在醫院吃過早飯後，我就和媽媽說要回學校上課。本來醫生建議回家休息一天，調整一下。我媽先前也是這個意思，但我一直強調如果不去怕追不上課程後，我媽就很痛快地同意了，還誇我知道上進了。隻有我知道自己這麽急著回到那個給我帶來痛苦和歧視的地方，隻是因為我想起今天中午有籃球比賽，一班對四班，一場秦齊會出場的比賽。
我中午早早下了樓，走到傳達室的時候突然想進去看一看，和李爺爺聊聊天。
＂李爺爺，幹什麽呢？＂我進門就問。
＂把帶的飯菜熱一熱啊，一會兒吃飯，你也來一起吃吧。＂
＂不了，我吃過了，一會兒還有籃球比賽，我要去看比賽去。＂
＂嗬嗬，好啊，多看看多學習學習。你先坐一會兒，我去打壺熱水啊。＂看到我沒有放棄籃球，李爺爺顯得挺高興。我一個人起身在傳達室裏隨便看著，突然發現他的桌子上擺著兩雙筷子。
＂嗯？難道還有別人嗎？說不定是哪個老師呢。＂我心裏這麽想著。
＂爺爺！＂傳達室的門開了，進來了一名學生，是李楠。我和他對視了一眼之後我倆都愣在了那裏。
＂你怎麽會在這？＂
＂你怎麽會來這？＂
我倆異口同聲地問。
＂我來看看李爺爺。＂我先說道。
＂我來我爺爺這吃飯。＂李楠說。
＂你爺爺？＂我吃驚地問。＂你是說李爺爺？＂
＂廢話！不是我爺爺還是你爺爺啊？就沒見過你這麽笨的，沒發現我倆都姓李嗎？＂李楠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你才笨呢？姓李的都是你爺爺？＂這句話我隻敢在心裏嘀咕。
＂楠楠回來了啊？＂李爺爺這時候推門走了進來。
＂嗯，爺爺，我先吃了，一會兒我要去看籃球比賽。＂他也想去看？
＂知道了，慢點吃別噎著。＂
＂嗯嗯。＂李楠胡亂答應著。
＂小凱一會兒也去看比賽，你倆一起去看吧。＂李爺爺繼續說。
＂嗯嗯。＂還是這樣胡亂地答應著，我很吃驚他居然沒拒絕，也許他隻是應付或者是沒聽清。
＂吃飽了，凱子，我們走。＂李楠扔下筷子拉開門就往外走。看來他真的打算和我一起去，這和平時那個高傲自大而且特別瞧不起我的大體委截然不同啊。
＂快去吧。＂李爺爺一邊收拾一邊笑著衝我說。
＂哦。＂我愣愣地回了一句就跟了出去。
往籃球場上走的路上，我一聲不吭，本來也想不出要說什麽，而且平時被他欺負的我想躲都來不急呢，怎麽會和他說話？到籃球場後發現我倆來早了，球場上就我們倆，但我寧可選擇自己在場邊傻站著，也不想去搭理身邊這個魔頭。
＂還不出來？他們也真悠閑啊。＂李楠說。我沒有搭話，就當他是在自言自語。
＂其實我爺爺一早就知道咱倆是一個班的了，而且還是同桌。＂
＂什麽？他怎麽知道？＂我吃驚地問。
＂他在你第一次練習籃球後就知道了。他覺得你這個孩子很有意思，於是就和我講述了你的故事。我一聽他對你體貌的描述，就知道是你了，因為在咱們學校裏長的像球然後還喜歡玩籃球的不多。＂
＂.......那他為什麽沒和我提起過。＂
＂老人家嘛，總是喜歡關心他們的後輩，近朱者赤，咱倆坐的這麽近，他就特別想知道你是一個什麽樣的孩子，怕我被你帶壞了。於是一直默默地觀察著。＂
＂把你帶壞了？你就夠壞的了，難道沒告訴你爺爺你總欺負我嗎？＂我心裏琢磨著。
＂那他對我的評價呢？＂我開始來了興趣。這時候明顯地發現李楠用他那傲慢的眼神撇了我一眼。
＂不是一般的高呢，說你有毅力，進步快，而且講誠信，懂禮貌。說實話，廢物凱，我怎麽就沒發現你有這些優點呢？＂
聽完他的話我竟然有點小興奮，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會誇獎我的，以前的我想都不敢想。
＂你昨天跟我說了吳誌海他們訓練的事。也是因為你爺爺？＂
＂一小部分吧，更多的是我覺得吳誌海太虛偽，讓我惡心。就拿你的事來說，你在我眼裏是個廢物就永遠是廢物，我不會用你。而他卻喜歡利用別人一切可以利用的地方，沒有價值了就一腳踢開。＂
他看人看得太準了，我感到很驚訝。
＂謝謝你。＂我說。
＂謝我什麽？＂
＂要不是你,估計這會兒還在反省自己沒給他傳球呢。＂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李楠瞪大了眼睛。
＂嗯。＂
＂果然是廢物凱。＂雖然還是那三個字，但這次似乎能感覺到語氣裏多了些什麽。
一班和四班終於出來了，看到他們我就一個汗啊!兩個班級各自排成兩列縱隊，看人數應該全班都到了。由體委帶隊，喊著＂一二一＂向籃球場走來。這陣勢，明顯是因為昨天我們和三班的比賽感染了他們。就衝這架勢，這態度，今天一班和四班肯定是一場惡戰!
雙方隊員入場了，先發的十個人站在球場中間。＂哪一個是秦齊呢？＂我用雙眼找尋著。終於被我發現一個在熱身賽上從來沒見過的學生。但感覺他.......他也太文弱了，個子不高身體單薄不說，看他那一張稚嫩且沒有敵意的臉，白嫩的皮膚，化化妝都可以看做是女孩子了。
＂或許是我認錯了吧？＂我心裏想著，把目光投向了劉勝。劉勝好像早就知道我會這個時候找他，衝我點點頭，指了指那名學生，意思是說他就是秦齊。好吧，那就讓我看看這位被稱為“籃球祖師爺”的男孩會有怎樣的神一樣發揮吧。
比賽在一聲哨響之後開始了，先拿到球的是四班，他們班的上場球員和熱身賽的時候沒有任何差別，還是那個身材高大的五兄弟，個人能力一般，打法上也沒有什麽特點，很快球就被斷了下來。拿到球的一班並不著急進攻，而是先把球交給了秦齊，看來就算不常上場秦齊的能力也已經得到一班同學的認可了。隻見秦齊拿球後自己很熟練地拍著，我當時就覺得他很厲害，因為他運球可以不看球，完全憑感覺。（對小學生不能要求太高）帶球過了半場之後四班的隊員就撲了上來，但隻被他輕輕一晃就給晃開了。緊接著他又晃過了第二名四班的隊員，我注意到他的動作不是很快，但因為技術運用嫻熟，也很輕鬆地就來到了籃下，漫不經心將球投進。這個過程顯得那麽平淡，那麽隨意，感覺就象在撞大運一樣，把四班打的不痛不癢的。
＂殺人於無形啊。＂成績雖然不好，但李楠總是能時不時地扔出兩句很文藝的詞句。
＂是啊，就這麽簡簡單單。＂我說。
＂你覺得誰會贏？＂李楠問我。
＂我不知道。＂因為我知道關於秦齊的傳說，如果這個時候猜一班贏，總覺得有點勝之不武。
＂一班會贏，而且差距很大。＂李楠冷冷地說。＂剛才進球的那個小子自己就可以左右比賽了。＂
我現在才驚奇地注意到，李楠不但看人比較準，看球賽也是這樣。
＂加油！加油！大家防守起來，一個球而已，就當熱身了，大家打起精神來。好好防守！＂四班的隊長在場上喊著。看來他們把自己的第一個失球完全歸咎於自己的疏忽大意和沒有進入狀態。但比賽越往後他們就越明白了，就算他們進入了狀態,就算他們開始全神貫注了又怎麽樣呢？結果還是一樣，秦齊的進攻就象一把無影的刀，雖然沒讓你看到刀光劍影、血肉橫飛，但就是在這不知不覺中讓你命赴黃泉。22：8，秦齊一個人拿了14分，主宰了整場比賽。
四班就這樣倒下了，但他們是幸福的，因為他們直到最後還是覺得光看場麵兩個隊半斤八兩，隻是運氣太差了。孰不隻今天也正是他們運氣好,才僅僅輸了14分!秦齊的那14分。
＂基本功太紮實了，一共就出手了10次，7球命中。＂李楠坐在了教室裏還在回憶著剛才的比賽。
＂是呀，這還不是他的全部實力。＂我接著說。
＂你怎麽知道？你認識他？＂李楠扭過頭來問我。
＂沒，是我一個朋友告訴我的，說秦齊是他們班籃球隊的祖師爺。＂
＂祖師爺？真自大啊。嗬嗬。＂李楠冷笑著。
＂其實我覺得你也挺精通籃球的，認真起來應該不比秦齊差吧，畢竟你是咱們班體育最優秀的。＂
＂那又怎麽樣呢？認賭就要服輸，雖然我現在還是體委，但我絕對不會再摸籃球了，起碼是不和他們一起打。＂
＂就是一個打賭，不用那麽認真，再說勝敗乃兵家常事.......＂
＂你閉嘴！煩不煩！＂李楠衝我大喝一聲。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對啊，我是廢物凱，平時都沒有資格和李楠這中＂優秀人才＂正常交流，何況是現在來勸慰他呢，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恥辱吧。
＂好了，別煩我了。＂李楠似乎想起了什麽，口氣又略微緩和了一些。
＂哦。＂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正巧上課鈴也響起了，我就又投入到了聽課的狀態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