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

鋪天蓋地而來的無量光束構成一張巨大的網,仿佛把這片天地切成碎片。

兩人都重傷在地,劉柳柳沒有猶豫,護到兩人前邊,兩手各持五張道符,忽地一灑,十張道符飄在空中。這還不止,她從衣服中又掏出十張符咒一起拋在空中。

二十張道符呈陰陽魚型,太極內靈氣流轉,儼然是一道結界,這符是這個月來劉柳柳每晚上的必備功課。

每天一張都極為難畫,需要花上幾個時辰重新畫幾遍才成。

陰陽魚輪轉,帶著這片天地之氣迎向天網,天網對太極,碰撞出一絲絲莫名的道義。

僵持一下後,太極暗淡了許多,最終還是被壓的不斷後退,被切成碎片,化成一粒粒金色符文消散在空氣中。

劉柳柳是一名符師,沒有長時間的準備,不畫出一張張道符,還不如尋常氣玄期修士,劉柳柳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發出一聲苦笑。

這時突然有鈴聲響起,在這死一般寂靜的沼澤中顯得格外響徹,劉柳柳立刻回過神來,托著脖子上土黃色鈴鐺麵向光束組成的大網,但劉柳柳也不知道這鈴鐺為什麽會突然想起。

這鈴鐺在她第一次睜開眼睛時就和她在一起,遠離這鈴鐺就好像離開自己的親人一樣,所以劉柳柳一直帶著它。

本以為這鈴鐺可以引出奇跡,粉碎這眼前的大網,不過顯然這鈴聲對它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大網還是在向她推進,鈴聲反而像是可笑的送葬聲,劉柳柳氣的把脖子上的鈴鐺一下子好下來,摔在了地上,

先給了絕望的人希望,之後再把希望踩碎,當真是最為讓人氣憤,連片刻不分般的鈴鐺也止不住這種怒火。

這時那鈴鐺好似一個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鈴聲大做,叮當叮當想個不停。

正當劉柳柳惡狠狠地想著:“我都要死了,你還來氣我,真是後悔不把你和那個老道士換了。”這時那大網竟然也停了下來。

劉柳柳立刻驚喜的看過去,原來不是網停下了,而是控製著網的白衣女屍已經放下了手臂,**的皮膚裸漏無疑。

此刻這女屍才真的像一個屍體,低著頭,垂著雙手,劉柳柳趕快跑過去撿起地上的鈴鐺,小心翼翼的用胸前的衣服擦了擦,對著鈴鐺吹了口氣,歡喜的道:“還是我的寶貝好,回去一定給你磨得發亮。”

重新起身的夏雨落漁紅袖兩人連連稱奇,由於不知道這鈴聲能響到什麽時候,所以三人也沒敢動那個女屍,而是飛速的離開這裏。

伴著鈴鐺響聲,三人以劉柳柳帶頭往深處走去,路上又遇到幾個身影,把三人驚出一身的冷汗。

有人穿龍虎道袍盤坐水上。有個人半邊紅臉半邊白臉,陰森森的立在那裏。還有一人單眼單臂單腳就躺在三人腳下,劉柳柳差點踩到,嚇得把後邊夏雨落的手抓的生疼。

一路走去,鈴聲作伴,那些屍體都一動不動,漁紅袖說道:”那白衣女屍看他臉上的花紋,應該千年前那莫伊人,大陸前三的美女,本就是傾國傾城的臉盤很少會有人在臉上刺東西,不過那花紋在她臉上不減美感,反而增加了一種妖異嫵媚感,實力也是到了感應境,在當時極為出名。“

劉柳柳接著說道:”那穿道袍的應該是上上代龍虎山掌門的師弟,享譽大陸,不過神秘失蹤了。那個紅白臉的是一個邪教的教主,手裏有千餘條人命,還殺過兩個追捕他的感應境修士。“

”至於那個隻手隻腳的更加有名,隻不過現在你們應該沒有聽過,是一千五百年前,感應境第一人。這些人從大秦到現在各各時代都有,看來這廣陵仙舞下真的有什麽讓人長生或突破的東西,至於這樣的一方強者在臨終將死之時紛紛前來“

漁紅袖奇道:“那絕色女屍是好幾百年前的大派聖女,這種人物我也是聽家中世代供奉的族老講過才知道,大陸曆史早已追溯不到源頭,就算從大秦開始算起,感應境的修士何止上千,剛才遇到那些年代久遠的人,我聽都沒聽過,你是從哪裏知道的。?

劉柳柳一愣,想了一會說到:“這些事情我當然是重書上看到的,我的身份現在說出來於事無補,反而會更加麻煩,等我們脫離險境,我會挑一個合適的時候告訴你們。一定嚇你們一跳“

夏雨落和漁紅袖聽到她這麽說便沒有再追問,三人默默前行,明顯感到離那道意濃重之地接近了許多,一種無形的壓力純在於這裏,天空中那第二輪明月在此地看去顏色越發妖豔。

三人走到這裏都停了下來,不是因為又有古老的屍體起來襲擊,而是因為這裏有一堵牆。

三人停下來不是翻不過一麵牆,而是因為這牆是無形無影的,自然不知道多高多厚,也就無法翻越。

能注意到這隱形的牆不是三人突然開啟了什麽神通,從這裏開始向前肉眼可見之處都是寸草不生,更是因為從這片**之地上傳出了近乎實質的威壓。

那感覺至神至聖,仿佛有一尊至高天神站在前方,讓人忍不住想要跪拜下去。

而且這厚大的無形之牆中還有個人,準確的來說是一個半人。

那蜀山大師兄劍壹,右手持十尺長劍,左手持劍指,立於牆中一動不動,一身太極八卦紫霞衫已經被汗水浸透。

束在身後的及腰長發不停飛舞,八尺美男,形貌毅力,當真是臨危不亂,瀟灑萬分,怪不得能引來全城貴婦小姐夾道相迎。

那半個人自然是被削去兩臂的搬山老鬼,兩眼翻白,早已沒了呼吸,斷臂處沒有血液,身體整個都塌了下去,死狀極慘。

劍壹顯然感覺到了夏雨落三個人,睜開他那細眯著的眼睛,嘴張開了幾下,傳到三人耳中卻是陣陣轟鳴聲。聲音極其刺耳就像是幾十把利劍,劍尖對劍尖不斷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