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叔侄敘談
麵對如慈父般的平叔叔,衛子嶺再也忍不住,要對其傾訴衷腸了。隨之,他便從自己接到安平君之信開始,如何在雍城福園記客棧巧遇姐姐被黑衣蒙麵人追殺、姐弟兩與蒙麵殺手如何遇到雪嶺異常雪崩、在雍城將軍府如何與武青綾相遇、又如何在衛家祠堂殺了車家兩兄弟之事,都一一詳細講給了安平君。隻是自己在雪嶺冰洞中以“乾坤玉”打通全身經脈一事,衛子嶺沒有說出。因為在其想來,既然“乾坤玉”牽扯到了整個事情的發展,定然幹係重大,在為父親昭雪之前、在事情的真相大白之前,他是說什麽也不會將這個隻屬於自己的秘密告之第二人的,哪怕是武青綾,自己認定的平生的唯一愛人,也不行。當然,自己體內氣魂與十八條氣脈一事,就更不能為外人道也。
至於,如何成為安平君府的門客、又如何成為朝堂客卿,以及掛帥出征、偶遇木英、大軍遇伏、生擒狄軍首領、木英奪走“乾坤玉”、大軍凱旋之路遇刺、蕭**與自己苦戰這些事,武青綾當時也在場,定是早已與其父講過了,他當然也沒必要再重複一遍了。
衛子嶺講完之後,不待安平君開口,便搶先說道:“平叔叔!我相信那木英奉蕭**之命,追殺姐姐時,定是故意打著你的旗號,以致於姐姐聽信了木英之言,認為真得是您要殺他,所以才會對您……”
不待衛子嶺說完,安平君就打斷道:“這不怪佳兒,都是我這個做叔父的,沒能保護好她呀!當時,你父認罪服刑之後,我便將佳兒與你母親接到了府中,可是佳兒剛到府中,便要離開,說是要親自查明事情的真相,為你父親報仇,隻怪我沒勸住呀……”說完,安平君臉上盡是遺憾惋惜之色。
雖然衛子嶺與姐姐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姐姐衛子佳的性格他還是非常清楚的,她衛子佳想當初在將軍府,那也是出了名的將軍府大小姐,她想做什麽事,連父親、母親都不敢多言,更何況別人?不然,在自己剛滿五歲那年,姐姐就不敢私自帶自己跑去那被雍城百姓稱之為“鬼嶺”的雪山之上了。所以,安平君雖然自責自己當初沒能勸住衛子佳,但衛子嶺非但沒有一點責怪安平君之意,反而還覺得,姐姐做事太衝動了,以致於在雪嶺葬身於雪崩之下。
一時間,屋中的三人都沉默了。因為他們相信,衛子佳在雪嶺的異常雪崩這下是絕對無法生還的。
許久過後,衛子嶺才深吸一口氣,充滿恨意地說道:“父親,姐姐,嶺兒一定會讓真相大白於天下,並手刃公子**,為你們報仇的!”
安平君與武青綾兩人在衛子嶺話音落點之際,也隨之向其投來的鼓勵的目光。屋中的氣氛終於得已緩和。
“對了,平叔叔,蕭**的傷勢如何了?”
聽到衛子嶺問起蕭**的傷勢,安平君頓時一臉凝重,不過還未待其說話,武青綾就已經搶先開口了。
“這個蕭**倒也真是命大,本來回到濮陽之後,已是奄奄一息了,可三天過去了,傷勢非但沒有惡化,反而越來越好了!”武青綾說到底還是女兒家,對善惡人情的理解還是過於天真了。她認為,既然蕭**出賣大衛國的證據已然確鑿,就應當立刻將其下獄,以待朝庭公審,斷然沒有隻是幽禁在府的道理。當然,衛王在暗地裏為蕭**療傷之事,武青綾就更想不到了。
一臉凝重的安平君不禁被女兒的天真逗樂了,輕笑一聲道:“傻丫頭,你懂什麽,那蕭**可不是別人,而當今王上的嫡長子,王上怎麽可能看其傷重死去而不管呢?”
“可是,他可是出賣大衛國的叛國罪人?”武青綾對父親所說的話簡直無法理解。
“好了好了!”安平君並不想與自己這個天真的女兒爭辯什麽,故意岔開話題道,“你子嶺哥哥剛剛傷愈,還不能久坐,你先扶他躺好,再去沏一杯上好的安神茶來。”
一說到衛子嶺,武青綾立刻把什麽事都忘了,立刻按父親所說的話去做。衛子嶺雖然一再說自己沒事,不用躺在**,但卻拗不過武青綾,再加上安平君一直在旁邊對其使眼色,才終是半牽半就地在武青綾的攙扶下,躺在了**。隨之,武青綾又風一般的卷向了屋外,不用說,肯定是去為衛子嶺準備安神茶去了。
“平叔叔,我真沒事!”躺在**的衛子嶺一臉的無奈。
安平君卻搖頭微笑道:“如果我不這樣說,又怎能將那不通事故的傻丫頭支走呢?”
聽到安平君如此一說,衛子嶺明白了。看來平叔叔定是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講,當然,並不是所講內容不能讓綾妹知道,隻是如果綾妹在場的話,就會一會兒覺得這兒不公平,一會兒又認為那兒不講理,如此擾亂下去,怕是不管是平叔叔還是自己,都會拿她無任何辦法的。
“我懂了,平叔叔!”衛子嶺鄭重說道,“您有什麽話要對嶺兒講,就說吧!”
安平君真是越發喜歡眼前這個已故好友的孩子了,他不僅是難得的將帥之才,還堅強剛毅、深明大義,如果女兒真與其結秦晉之好,自己還有什麽可求的呢?想到這裏,安平君心中充滿欣喜之意,激動地說道:“嶺兒,你真不愧是我大衛國上將軍之子,真是虎父無太子呀!哈哈哈……”說著說著,安平君竟然大笑起來。
麵對安平群的誇耀,衛子嶺也隻能還以微笑,卻不好說麽。因為,安平君是自己父親生前的好友,父親死了,在衛子嶺心裏,安平君就如同其父。他與如生父一般的平叔叔還有什麽好謙虛的呢?
大笑過後,安平君趁武青綾不在,慢慢將自己的一些憂慮和想法,與衛子嶺道了出來。
安平君根據現在的朝局認為,當今衛王是說什麽也不會輕易治蕭**之罪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蕭**不僅是王族中人,而且還是他衛王的嫡出長子。試想一下,天下間又有哪一個父親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呢?那麽,衛王若想保住蕭**的性命,定然是不會輕易承認錯殺了衛冉,因為隻要衛王承認錯殺衛冉了,也就等同於認定蕭**才是叛國通敵的事實,那蕭**又豈能還有活命的機會?
如此也就是說,衛子嶺要想為父親平反,光有真憑實據還不行,還需要糾合群臣,聯合所有正義的力量,以逼迫衛王不得不為衛冉平反,不得不忍痛殺其子。然則,這一點說起來不難,做起來又談何容易?莫說在衛王的專橫下,此時的大衛國朝廷上下早已不再有什麽正義存在了,就光是衛冉在生前因赫赫戰功而得罪的那些朝臣,也不會站到衛子嶺這一邊的。否則,當時衛王要治衛冉叛國通敵之罪時,就不會那麽容易了。
當然,以衛子嶺此時劍脈級初期的修為和足以斬殺劍脈級後期劍士的實力,莫說殺死一個公子**,就是闖入王宮,將當今衛王殺了,也不是不能為之。但這樣的結果卻不是衛子嶺想要的,他要為父親平反,要為父親正名,否則,他不甘心。
想明白這些,衛子嶺對著安平君重重點了點頭道:“平叔叔,我明白,為父親平反一事不能急,但我相信,隻要我們肯努力就一定會成功的!”說到後麵,衛子嶺的臉上現出了無比堅定的神色。
安平君也對著衛子嶺重重點了點頭道:“嶺兒,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隨之,安平君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至少當今的太子殿下還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平叔叔是說太子建?”
“對,太子殿下當年定為儲君之時,是我一力舉薦的,當今朝局中,也隻有太子殿下還算有幾分正義之感了。”安平君淡淡地說道。
衛子嶺相信安平君的判斷,但卻總覺得這個太子建有著一絲神秘之感。隻不過這種感覺隻是自己單方麵的感覺而已,並不能說明什麽,或許是他感覺錯了,也有可能。所以,衛子嶺並沒有說出來。
緊接著,安平君又說道:“對了,嶺兒,接下來我就要代表大衛國出使東瀛國了,至少得半年之後才能回來,這段時間,有什麽事,你就去跟太子商量。”
對於安平君的突然出使他國,衛子嶺倒並未感到驚訝,畢竟對於一位封群丞相來說,這樣的事每年都會有那麽一兩次的。
就在衛子嶺應聲點頭之際,武青綾的安神茶終於弄好了。其一臉灰土地端著茶進來了。
安平君看到女兒的囧態,不禁又是一頓大笑,大笑之餘心中更加欣喜起來。因為,看樣子,自己這個寶貝女兒是親自動手,為她的子嶺哥哥煮得茶。女兒對好友衛冉的遺孤衛子嶺如此有情義,他這個做父親的又豈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