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陳磊被抓

若相依住在湖州的一個名叫鄒縣的小縣城,這裏靠近省府,不到一個時辰的馬車就能趕到知府衙門,交通便利商會繁華,若相依租借的院子則就在縣城門不過三條街的路遠,無論是天時還是地利都是塊難得的好地方。

姍姍來這裏時間一長,也漸漸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條件嘛是苦了點,因為若相依的盤纏被姍姍大大方方的施舍離護一家,弄得若相依自己現在隻能以水代酒自我陶醉。若相依的身子好了起來,回複了往日的精神,前些日子的那場監獄行的陰影慢慢隨著時間從他的身上消失。

可日子一天天這麽算下去,錢包越來越扁,平日裏的開銷問題越來越大。姍姍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一塊塊數著已經不多的銅板。若相依在屋中看書,距離京城會試的時間不長了。

“公子,錢已經隻能撐到明天了。”姍姍有些絕望的說。

“那就後天回家。”

“一分錢也不剩了。”姍姍提高音量強調說。

“那就回家嘛,不是說了。”

“我是說,回京城的盤纏都沒有了。”

“什麽?”若相依一下子跳了起來,“一分錢都沒有了!?”

“恩!”姍姍給他看僅有的幾個銅板。

若相依一下子懵了頭。“天啊,想我堂堂尚書公子,竟然會淪落到沒錢回家!”

“公子不要傷心,車到山前必有路。相信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想辦法……”若相依坐起來,支個苦臉。

若相依突然有了主意,“啊!有了!”

“公子想到了?”姍姍高興的湊過來。

“我把你賣了!”若相依指著她笑嘻嘻說。

“把我賣了?能值幾個錢啊。”姍姍也指著自己的鼻子,聳肩。

若相依故意開玩笑的說,“我把你賣到青樓啊!”

“好啊好啊!”天真的姍姍認為這青樓和攬月樓一樣是賣唱歌舞的樓,她在攬月樓歌舞習得很好,到歌舞樓去賣藝自然是個好辦法!“我吹拉彈唱都會的!在攬月樓的時候,我可是不小的名角呢!”

若相依頓時覺得臉打得啪啪響。本想和她開一個惡劣的玩笑,誰知道姍姍天真到連這樣的名詞都不知道。話題都對不上,若相依瞬間啞了。

姍姍高興的跳了起來,“好啊,公子。不知道那歌舞樓再哪裏?我們一起去吧!到時候讓你看看我登台表演,一定讓你吃驚的!”

“不要!”若相依一口拒絕。

“為什麽?”這麽“好”的事為什麽又突然不做了呢?

“因為你去那什麽樓賣藝,就沒人給我疊被子了!”若相依懶散的指著整整齊齊的床。

姍姍欣慰的笑了笑。

“哎,好了好了!上街轉轉去!說不定能找到什麽門道賺錢呢!”若相依帶著姍姍出了門。

若相依和姍姍走在大街上,姍姍手裏攥著幾個銅板去打算買米菜。姍姍走上一個擺著蔬菜攤子的大娘麵前,看著油光新鮮的蔬菜,眼神猶豫。

“姑娘,看看吧?都是剛摘下來的。”

“怎……怎麽賣?”姍姍拿起一捆青菜說道。

“五文錢。”聽到姍姍有意要買,賣菜大娘顯出了好客的熱情,姍姍緊緊攥著手裏的幾個銅板著實不舍。

“能不能,便宜一些。”姍姍聲音很小,弱弱的問。

“姑娘,五文錢還多啊?”大娘顯得無奈,她並不想被討價還價。

噔噔瞪幾個銅板落在菜板之上,若相依拉著姍姍就離開了。

“公子。”

若相依說,“連這點錢都要計較,我都覺得丟麵子。”

“可是公子,現在銀子真的已經不多了。”

“錢沒了可以再賺,可麵子沒了難道能再要?”

死要麵子活受罪。姍姍心裏嘀咕說。

“總會有辦法的。”若相依這麽說。

大街上突然噪噪起來,似乎有什麽大人物過街,人們擠在路邊讓開一條道,不過一會兒,一群官兵便從道上走過。官兵壓送著一輛囚車,囚車裏坐著的竟然是陳磊。

“這陳磊不是俠盜嗎?怎麽落到這部田地?”人群裏有人議論說。

“聽說這陳磊去偷孔家金佛的時候被逮個正著,這下子要被砍頭的!”

又一人說,“這陳磊還殺了孔二小姐,聽說是先奸後殺呢!”

“有這等事!沒想到這俠盜竟然是這幅嘴臉,死了著實應該!”

人群裏嘰嘰喳喳的議論著,對著囚車指指點點。

官兵長隊通過後,路上人流便繼續流動起來。“公子,那囚車裏的人是陳磊哎!”

“不認識。”若相依沒多大興致的說。

“就是那個在那家客店偷走玉佩的小偷。”若相依走得很快,姍姍說一句話得小跑一段才能跟上他。

若相依懶散的說,“哦。怪不得被抓了起來。”

“可他是個好人!我相信他不會做出那種事的,一定是被冤枉了。”姍姍看著囚車裏麵的陳磊著急。

若相依停下來,轉身看她。“你想讓我幫他?醒醒吧,我的姍姍爛好人,我現在連自己的肚子都不能飽呢!”

姍姍說,“這和救人沒有關係吧?況且他還幫過我們不少呢。”

“好好。等我們從知府衙門回來再去好吧?”若相依懶懶敷衍說。

“就這麽說定可哦,可不許耍賴!”

若相依叫了輛馬車,驅車向知府衙門。若相依和知府今日約好,若是若相依前麵的幾個名次的考生皆放棄參加科舉,若相依便能以“替補”的身份去參加京城應試,這不,若相依早早的就拉上姍姍去往知府縣衙等著知府大人給回信了。

說實在的,知府大人在拿這份京城“準考證”的時候,不由吃了一驚。且不說這最末的考生離護因家事無法應考,就連排在若相依前麵的考生皆有事推辭,不是這科舉不重要,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讓他們推脫罷了。更加蹊蹺的是,這群考生竟然都是在若相依來過事後的這些天出“事”的,就時間來說太過巧合以至於讓人生疑,而排若相依之後的考生皆無事非……

這很容易聯想到這一切是若相依所為,但他究竟使了什麽樣的法子?竟然能有如此神通讓這樣的巧合發生,而他也有最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最近幾天皆有事纏身,不是坐牢,就是躺在**養病。

若相依在知府衙門後麵的廳屋坐著,等著知府拿著“準考證”允許他以湖州秀才的身份參加京城的會試。知府帶著幾個下人走了進來,若相依和姍姍起身迎接。知府鄭重的將一份請帖交給他手中,會試的準許證明,知府大人欽點。

“多謝大人成全。”若相依深深鞠躬。

“你實在是‘幸運’。”知府不由的搖頭承認若相依的本事,“我寧願相信這是巧合。”

若相依謙虛說,“哪裏,相依隻是撿了個漏,沒想到其他學生皆有重要事情無法抽身應考,這最後一個秀才的位置才得以讓給我,慚愧,慚愧。”

與知府寒暄一番之後,若相依便回到了鄒縣,準備行禮擇日趕往京城,參加會試。

經不起姍姍耳邊的嘮嘮叨叨,若相依跟她一起來縣衙看望坐牢的陳磊。

陳磊一臉漠然的望著高高小窗的天空,對待死亡這種事情已經絕望到無所謂了。

“陳磊,有人來看你了。”有人來探監?我可不記得還有什麽要好的親人朋友活在世上?他好奇的直起半身,望著牢門陰暗潮濕的通道。姍姍提著一個籃子和一個公子哥走了過來。

“是你?”陳磊看到姍姍驚訝的叫了出來。

“我和我家公子來看你了,前些日子多謝你的恩錢,才讓我家公子能順利好得這麽快。是吧?公子?”姍姍堆笑的望著若相依。

“算是吧。”若相依不想承認的承認說。

“你們……”陳磊感動得說不出話。

“這是我剛做的,吃吧。”姍姍把籃子遞進了牢房裏。陳磊看看籃子,又看看姍姍,抹眼淚了。

“哎,你怎麽哭了。”姍姍擔心的問。

“我沒哭。”陳磊硬強的說。他紅著眼看了姍姍一眼。大口大口吃起籃子裏的米飯,姍姍微笑的望著他。能在臨死前有個女人給自己送口飯吃!這輩子值了!

若相依一直沒正臉瞧這陳磊,在若相依眼裏,他不過是個大了點的孩子。

“你為什麽坐了牢呀?”姍姍蹲著牢門外,兩手捧個臉看著他吃飯。

“我……”

“你殺了人,還……非禮了她?”

“沒有!”陳磊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那為什麽縣裏麵人們都說,你殺了孔二小姐還玷汙了她,並且盜走了金佛?”若相依冷言說。

“我是想著去盜來著,可到了那發現金佛已經沒了,那孔二小姐就渾身是血的躺在屋子裏。我沒有殺她,更沒有做出那種事!誰知道被他們逮個正著,非要說是我幹的。”

“是不可能。”若相依低低的眼神看他,“看你渾身上下哪根骨頭也沒有硬到那種程度。”

“你什麽意思?從剛開始就用那種小看人的語氣,看不起我是不是?”陳磊被若相依激了怒。

“好啦!”姍姍叫停。三個人都不在言語後,姍姍繼續問。“這麽說,你是被誣陷的了?”

陳磊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