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俠盜陳磊

吳達凱是當地的土財主,十分喜歡金銀珠寶。他的勢力很大,城裏的許多賭場和酒店都是他背後主事的。他出錢買下這價值萬金的玉佩金鐲,確實極有可能。

陳磊還交代說,那玉佩和金鐲會在明天送往吳府,由吳達凱手下的打手親自護送。

“你是受吳達凱指使去盜玉佩的?”姍姍問陳磊說,說。

“他怎麽會花這麽大心思弄一塊玉佩。是我自己偶然看見的,那小公子竟然帶著這麽漂亮的玉佩,身邊的小妞手上的鐲子也價值不菲。於是就提前藏在那家店裏麵。誰知道一個神經病半夜不睡覺,站在二樓看什麽月亮,害得小爺我腳都酸了。”說道這,陳磊抱著腳揉揉。

“這麽說,那商人的五百兩銀票也是你偷的嘍?”

“沒錯。我是拿走了他們的錢,怎麽?你要拿我去官府嗎?”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你最好不要拿他見官。這小子算是有良心的了,雖然壞是壞了點,但他都是偷富家濟貧家。這附近的村子裏的,沒一個不知道他的。”萬成軍說。

“呦嘿,你誰啊?知道得蠻多的嘛?”陳磊爬起來想要瞧瞧黑衣人模樣,但被萬成軍一腳又踩了下去。

萬成軍說,“這件事就這麽算了。你去找回玉佩便是。簡單的事不要弄得太複雜。若是簍子多了,若相依可就真沒法收場了。明白了嗎?”

“恩。”

第二天.地主吳達凱宅子的角落.姍姍看著陳磊,由黑衣人萬成軍親自出馬。他潛入府中,打算在交貨的時候悄悄的將玉佩和金鐲偷出。

姍姍看著護送金銀珠寶的鏢隊經過,一箱箱的被搬入了吳府中,周圍守衛森嚴,打手眾多。萬成軍已經進去有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拿到玉佩和金鐲。這一箱箱的查,不會拿錯吧?

“嘿,姑娘。你難道不怕我叫人嗎?隻要我一聲大叫,那邊的人準能聽得到。”陳磊說。

“你都這麽說了,如果想的話,早在車隊來的時候叫出來了。還等到這時候幹什麽?”姍姍坐下來,在角落的陰涼地歇息。

“哦?那我可叫了?”

“你可以試試。”姍姍愛理不理的說。

“切,真掃興。”陳磊無趣的說。他被綁著手腳,被帶來這裏的原因就是為了確定玉佩和金鐲確實被吳地主買走了。如果不是的話,這小子可就有苦頭的吃了。

“陳磊,你為什麽要偷那個公子的玉佩啊?”姍姍看陳磊並不是那種窮凶極惡的壞蛋。一時間心生疑問,陳磊偷走玉佩害得若相依一連串的倒黴,她想知道他偷的動機。

“為什麽?因為他有錢唄!”

“就因為這個?”

“還能因為什麽?那些有錢的地主淨會欺負窮人。他們就像一群吸血鬼,隻會吸窮人的血。他們根本不會有滿足的時候,如果我有本事,一定要殺光了這群壓榨窮人的大老鼠。”他狠狠的錘地麵,咬牙切齒的恨。

“你為什麽這麽恨地主?”姍姍同情的問。

他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眼神瞟了姍姍一眼,而後很迅速的轉了頭,“你找回玉佩是為了救你家公子。像你這樣富家的傭人,又怎麽會明白這裏的殘酷現實。那些有錢人殺了窮人隻要用些銀子便能堵了官府的嘴,可窮人殺了富人卻要償命。有錢人囂張跋扈的強搶民女,他們在這裏橫行壓榨本就窮困的人們。可憐的老百姓卻隻能忍氣吞聲!”

他說的這麽客觀,可又是那麽的真實。姍姍感覺他一定是經曆了很多才會這麽覺得吧?和她差不多,甚至要比她小幾歲的陳磊,卻已經在為這裏的窮人行俠仗義。但就因這“行俠仗義”卻導致若相依在牢中受到非人的待遇。

“那你知道不知道你這一“偷”惹得多少血事恩仇?我家公子現在還在牢中受苦,家裏麵被官府抄了,如今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窮人值得可憐,你就可以去偷盜為了他們改善生活,可這些受到牽連的無辜人,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他們的結果嗎?”姍姍責問他。

陳磊驚愕的看她,沒想到一個鄉裏鄉氣的姑娘會這麽說教他。他確實沒有考慮那麽多,為了窮人能過得好一些,他去偷盜富貴人家的金銀轉賣。可之後的事情,誰會去追究呢?

“都是因為我。”姍姍雙手抓著衣服,把頭埋在膝蓋裏哭。“公子明明說過的。可我……如果不是我多嘴,公子根本不會被抓去坐牢,更不會受到嚴刑拷打。”

陳磊沉默了。他第一次去想一件事,所謂的善事,難道真的對嗎?他偷富人的金銀來接濟窮人,為了窮人們能過上些好日子做的努力,真的就是對的嗎?

好長好長的時間。他們在這角落裏麵呆了半天,為了不被吳府察覺,姍姍不得不餓著肚子。夜幕已經降了下來,可萬成軍還沒有回來。不會出什麽事了吧?姍姍站起來,稍稍跳上院牆瞧看裏麵忙裏忙外的人們,越發的擔心。

“你不用擔心他。如果他已經暴露,現在院子裏應該亂成一團才對。這麽安靜更加說明他很安全。”陳磊像是看穿她心思的說。

姍姍跳下來,在原地踱步起來,她的心已經靜不下來了。

“哎,你叫什麽名字?以前怎麽沒聽說過這小城有你這號人物?”陳磊說。

“姍姍。我和我家公子來這裏參加鄉試的。”

“哦,是準備進京趕考的書生。”他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官府……抄了你們的家,為什麽啊?”

“他們懷疑是我家公子盜的玉佩和銀票,於是就搜了整個宅子,拿走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那銀票也是你偷的吧?”姍姍雙手抱在胸前,嘟囔個嘴抱怨。

“是又怎樣?”陳磊耍得一副流氓嘴臉。

姍姍說,“你可倒是厲害呢。現場沒有一個腳印,你是怎麽搜走銀票的?”

“太簡單了。他們住的房間門隻要一個刀片就能撬開,兩個人睡得如死豬一般,拿走幾張別再懷裏的銀票還不是手到擒來?”

“我是說,走道裏沒有一個腳印,房間裏就更沒有了。你這又是怎麽做到的?”

“這……我擦了唄!”他扭動身子移開視線,明顯是在敷衍。

院牆一黑衣人越下。姍姍連忙跑過來,“怎麽樣?”

“費了不少力氣。這吳老大真是富得流油,金銀幾個箱子。找這沒名姓的玉佩和金鐲。若不是這兩個擱在一起,今天可就無功而返了。”萬成軍把玉佩和金鐲交給姍姍。

姍姍小心翼翼的接過玉佩和鐲子。緊緊的抱在懷裏,“太好了,公子這下終於可以平安了。”

萬成軍微微笑了。“好了。這件事就算這麽結了。”

“那這小子呢?”姍姍瞧瞧綁在角落的陳磊。

萬成軍說,“放了他吧,這小子是個有眼色的家夥,知道該怎麽做。”

姍姍給陳磊鬆了綁。“那麽,我就走了。”萬成軍嗖嗖幾下輕功便沒了影。

陳磊慢慢直起腰,活動已經僵了的筋骨。“哎呦,我以為腰斷了呢。”

“多謝你了。”姍姍微笑說。

“謝我什麽?”

“你告訴我們玉佩在這裏啊。”

“這個啊!我本來可是答應吳地主絕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那你豈不是……”

“可,我認為你並不是‘其——他——人’。”說罷,他擺擺手告別姍姍也輕功走了去。

江湖人真是難猜心思,姍姍望著沒入黑夜的陳磊歎聲氣。有緣再見吧!

她抱著玉佩和金鐲,離開了吳府。

第二天剛剛破曉,姍姍便來到縣衙敲響了伸冤鼓。

還沒睡醒的縣太爺打著哈欠上了堂。看到堂下的姍姍愛理不理。“堂下何人伸冤啊?”

“大人,玉佩和金鐲找到了!”姍姍舉起玉佩和金鐲。

“什麽?”縣太爺的下巴都要掉到桌上了,這玉佩不是若相依所偷嗎?怎麽如今!?“快快!快傳孔公子來認領!”

幾個時辰後,孔公子和他的情人來到縣衙,見到了姍姍手裏的玉佩。他左瞧右看之下,點點頭。“大人,這正是草民所丟玉佩!”

鐲子更加沒問題。他的小情人都迫不及待重新帶上手。

縣太爺撚著山羊胡子,愁了臉。

“大人,請釋放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沒有偷玉佩。”

一擊驚堂木。“大膽!你以為找到了玉佩就能洗脫罪名,我看就是你為了讓你家公子出獄,才不得不拿出玉佩的!此等計謀,怎能瞞得過本官?來人,將此女拖下去。”

“慢!”唐小哥見狀,上前作證。他跪拜陳述說,“大人,姍姍確實是將玉佩找回,我可以作證。她甚至曾經和偷盜玉佩之人交過手。小人親眼所見!”

“這……”縣令無可奈何,轉臉旁邊的師爺也是茫然的樣子。找回玉佩的程公子更是感激,並沒又繼續追究下去的意思。既然孔公子都沒有繼續追查下去的意思,再把這若相依關下去,隻能是浪費縣衙的米食。縣太爺這才做下順水人情,決定無罪釋放若相依。

姍姍跟著幾個衙役來到牢中,打開一扇扇牢門,若相依奄奄一息靠在牆角。

“公子!”姍姍跑過去攙起他。“一切都過去了。公子,回家吧。”

姍姍試圖攙起他的時候,發現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眼神無光的目空,像是丟魂的傀儡一般。

“公子……”姍姍擦擦眼睛,背起若相依。幾個衙役給她讓開一條道,姍姍出了去。

“原來,再次見到陽光的感覺是這樣啊。”若相依苦笑著望著蒼白的太陽奄奄說。

姍姍似乎明白這句話其中的意味,當初若夫人走出黑暗的大牢,也許也是這般淚目吧?

姍姍背著若相依回到宅院。門上的封條依然在,那緊閉的大門似乎都在陌生這兩個人。姍姍快步走過去,扯下封條,一腳踹開門進了院子。隻不過幾天,院子裏就已經狼藉一片,落葉滿地。

若相依已經不省人事,姍姍推開房門進了屋子。將若相依放在**便去找茶水,手忙腳亂的整理這攤已經不能整理屋子。慌忙間,姍姍看到房門上麵夾著什麽東西,似乎是一封信什麽的,姍姍把它拿了下來。一封無名信,裏麵竟然是整整五百兩銀票,還附加有一張紙——“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姍姍噗嗤笑了,是陳磊,他這五百兩可真是雪中送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