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若相依的本事

“公子!陳磊你閉嘴,別說了。”姍姍都不知道該怎麽勸住他們兩個了,一個冷言諷語,一個火藥桶脾氣。

陳磊哼的一聲甩過頭,“女俠,我建議你還是早日找個好主子得好,跟著這樣的富家公子,真是白白委屈了你這一身俠骨!”

姍姍強笑。

“既然送過了這送行飯,我們就走吧。”若相依說罷便走。

“哎,公子!”姍姍想叫住他,可若相依根本沒有停下來,她看看陳磊,“我相信你,我會救你的。”

留下這句話,姍姍追若相依去了。

“這件事沒這麽簡單。”若相依這麽說。

“可再怎麽困難,我們也得救他啊。”姍姍快步跟上他。

若相依轉身看她,指著她說,“是你,不是我們。”

“啊?”姍姍嘴角一咧,頗失望的看著他。

“把我零花錢拿去施舍人的是你,把我送進牢裏半月體驗牢獄生活的是你,現在要去做好人的還是你。跟我啊,扯不上一點關係?”若相依一擺手,揮袖繼續走。

姍姍天真的說,“可公子是個好人啊!”

“好人?我哪裏像好人啦?”若相依回頭看她,指指自己,拍拍衣褂。“這從哪裏看都像是一個不上道的落魄公子嘛。”

“可公子救過我啊!你幫我治好了母親的病,在我眼裏,公子就是救世主呢!”姍姍說,若相依愣了。他原以為自己可以演好壞人,可偏偏遇上了這麽個丫鬟,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他是個好人。他目光有些不敢看姍姍,也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他轉身離開這牢獄。

“公子!”姍姍跟在她後麵。

獄卒為他開了門。“裏麵那個叫陳磊的,說要認罪伏法,不過想在臨死前有幾天好日子過,拜托小哥不要為難他。”若相依這麽告訴獄卒說。獄卒一聽滿頭問號,這死都不認罪的陳磊,突然會認罪伏法?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一聽這話,姍姍便知道若相依要幫這陳磊了,“謝謝公子!”姍姍鞠躬代陳磊謝若相依。

“切,我可沒說幫他。隻是這案子有意思,我想搞清楚真凶是誰而已!”若相依冷哼哼說。

若相依所剩錢兩已經不多了,他正愁著沒錢籌集路費趕往京城,“孔府丟了金佛,幫他們找回來,定是一筆不小的報酬。”

及時雨逢及時。正在發愁的若相依看到了路邊貼的懸賞告示:孔府懸賞重金找回金佛!

“姍姍,揭了它。”若相依掃過一眼,讓姍姍揭了懸賞,兩人拿著懸賞去孔財主的宅子。

說明來意,家丁很配合的給他們做了引路,兩個人跟著家丁穿過正院的時候,發現正院裏跪著十幾個家丁,似乎是在謝罪。細看發現,這不是那天在離護茅屋欺負姍姍的一行人嘛?姍姍和領頭的那人眼神撞個正著,那人趕緊把臉側向一邊。

“這邊請。”家丁引若相依到了孔財主的會客房,“請公子稍等片刻,老爺一會兒就過來,請用茶。”

孔府還沒來得及掛喪,昨天剛發生的不幸,今天還沒來得及照應。家丁們一個個愁個臉,院子裏的那幾個更是臉聳拉都快落到地上。

不一會兒,胖的發福的孔財主和他夫人過來了。若相依恭敬起身行禮,幾句平時的寒暄之後,都坐了下來,詳談事宜。

若相依說,“我今日看到懸賞告示,才登府拜訪的。可我有一事不明,還希望孔老爺說明。”

“公子請講。”

“這告示是說是要找回金佛,可這偷金佛之人,不是已經抓住了嗎?”

“公子有所不知,這陳磊是當場被抓住,可金佛並不在他身上。”孔老爺愁了眉。

“可憐我那乖女兒……”說著孔夫人就掉了眼淚。

“在下失禮了。”若相依意識到自己挑到了孔夫人的痛處,道歉說。

“哎……”孔財主也哀聲歎氣。

“不知在下現在可以去現場觀看嗎?”若相依說。

這時孔家的大公子孔傑回了來,“爹,事情都辦好了。”

他一看到來了客人,有些一事住了話語。

“哦,這是犬子孔傑。”

“在下若相依。”若相依起身施禮。

“幸會。”孔傑還禮。

姍姍瞅這公子麵熟,原來,這孔公子正是那天若相依借宿客店時候遇到的富家公子。

孔傑也微微覺得兩個人有些麵熟。“你們是……那天……”

“你是那個丟玉佩的人!我說這麽臉熟呢!”姍姍指著他大聲說出來,若相依回頭冷看她,姍姍立即閉了嘴。

“哦,對對。你是被冤枉坐牢的公子?那天真是對不起。”孔傑再次施禮。

若相依微微笑說,“哪裏,失物找回就好。”

孔老爺說,“既然傑兒與公子相識,就讓犬子為公子引路吧。我府中事務繁忙,就不在陪公子去了。”

“遵命。”孔傑帶著若相依他們到了後麵花園裏的的祠堂。

祠堂是個華貴的建築,精致小巧的構造十分可愛。

孔公子差下人打開門,三個人進了去。“這祠堂是母親誦經拜佛的地方,我母親信佛,父親為此才定做了一尊金佛來作母親的生日賀禮,想來已經有半年之久了。沒想到,好好的金佛竟然這麽輕易被盜走。”

若相依四下瞧看,這裏幹幹淨淨,就是連根可疑的頭發也沒有。

“金佛就被供奉在那裏嗎?”姍姍指著空空的上座說道。

“嗯。”

若相依說,“金佛被偷,想必是貴府看守不周吧?”

“這公子就說錯了。府上專門請了池戴當來保安,他可是這全鄒縣最厲害的人。這裏平均每半個時辰就會有人進來查看金佛,門外也有人刻刻把守,金佛也有機關布置,隻要金佛被人移動,便會觸動鈴鐺警報,屋外的人會第一時間察覺的。”

“既然這麽厲害,為何這陳磊就進了來了?”

“那天守門的人聽到屋裏的警報,便開門進來,發現陳磊想要從窗戶遁走,金佛也不見了。整個府上立即警戒起來,最後抓住他的時候,發現他和妹妹的屍體在一起,還……”

“真可憐。”姍姍同情他說。“公子不要這麽心傷,想你妹妹在天之靈看你如此,也會愁臉的。”

原來如此,若相依大致明了白。這陳磊原來是個替死鬼,真是夠倒黴的。想偷金佛卻被觸動機關發現,想藏身不被發現卻被抓個正著,他的臉也是夠黑了!

“公子如何看?”若相依問孔傑說。

孔傑微微皺眉,“什麽怎麽看?”

“你覺得這一切是陳磊所為?”

“當時他就在場,沒辦法不說他不會做。但要我相信他竟然將我妹妹……我著實無法相信。”

“無法相信?”

孔傑說,“妹妹人很好,這陳磊又是隻偷錢財不傷人命的俠盜,這縣裏麵婦孺皆知。二人無怨無仇,怎麽又會發生這種慘事!”

“要是他看你妹妹長得漂亮,一時起了色心呢?”

“就憑他陳磊?我借他三個膽他都不敢!”

“這麽說,孔公子也不相信是陳磊幹的?”姍姍聽到有人不相信陳磊所為,開心的說。

孔傑分析說,“要我信金佛是他所偷,我信。要我信他殺死我妹妹,我不信。可偏偏他出現在我妹妹閨房,身上卻並無金佛,這實在讓人想不通。”

“孔公子剛才提到有個叫做池戴當的人負責保安工作是吧?”若相依問他說。

“是。”

“此人何許人也?”

“他是鄒縣這地盤的老大,為人霸道不講道理,是個江湖粗人。性格粗狂,在我看來優點很少。”

“孔公子對江湖人有許多成見呢。”姍姍說。

“是嘛?我倒覺得這是實在話。”

“想必這位池好漢,應該就是那次最後見到金佛的人吧?”若相依說。

“此話怎麽說?你是在懷疑這金佛是池戴當監守自盜?”

“難道沒這個可能嗎?”

“這絕不可能,若是他真有這份心,完全可以在半年以前就偷走,何必等到現在?況且這金佛又不是能隨便裝進口袋的,若是池戴當隨手拿走,外麵守著的家丁一定會發現他。更何況他並不知曉這金佛的機關如何開啟,如果他貿然拿取金佛,必然觸動警報。”

“聽公子這麽說,著實他沒有嫌疑。”若相依看看這盛放金佛的底座,一個小巧的像是托盤一樣的鍍金銅盤,上麵有很明顯的金佛原來盛放的印記。看這印記和祠堂供奉位置高度,金佛是大概三十公分到四十公分高的樣子,不存在隨意揣到兜裏帶走的可能。

若相依問,“那天他最後檢查完畢,沒發現他有什麽異樣嗎?”

“沒有,家丁並沒有相關的回稟。”

“會不會存在收買的可能?”

孔傑說,“家丁是我父親多年的親信,不可能為了一點小恩小惠就背叛我父親。”

若相依試著坐在跪拜用的坐墊之上,試了試它的柔軟度,若相依有些奇怪,這墊子似乎被人翻動過。整個祠堂裏麵僅有一個盛放金佛的櫥具,櫥具上麵掛著簾幕,些許的華美點綴,金佛底座前麵放著香爐,空****的屋子裏隻有一個墊子。

若相依翻倒開這個圓環型的坐墊,手法很粗魯。

“若公子你這是做什麽?”

“諾。”若相依讓孔公子看,坐墊裏原本用的柔軟的棉花被壓得扁扁的,裏麵現出一個凹槽。“這裏就是藏金佛的地方。”

“還真是。”姍姍瞧著那棉花印,那印記像尊佛像。

“怎麽!”

“想必你這機關隻有報警的作用,沒有設什麽傷人的機關吧?”

“對……”

若相依笑了笑,張開紙扇得意的說,“在下認為,偷金佛的人是陳磊不假。但拿走金佛的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