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落榜了？！
“我這個人，不輕易收徒，尤其是蹩腳的笨徒弟。”公孫泊這麽說，她起身離開，“哦，對了！還有一點你要記著，行走江湖的時候，若是殺人千萬要眨眼。”
“殺人眨眼？”姍姍不明白她這句話什麽意思。
“因為你若殺人不眨眼了，我便會殺了你。”公孫泊撂下話便甩門離開。
收拾行李，告別了親人朋友，在淚水和不舍中，姍姍上了若府的馬車，馬不停蹄的趕往湖州。
湖州的一個小城中，若相依在這裏租了一座小院子。若老爺的馬車停在了門外，姍姍尾隨著他進了院子。小小的四合院，院子裏都積了一層樹葉，秋天的落葉飄飄落下，可是卻無人打掃。若相依躺在正堂之上，身體被酒壇包圍，沉醉不醒，頭發淩亂不堪，屋子裏散發著酒臭。
若老爺進了屋，見他這幅樣子，心裏揪的一疼。想要叫他起來卻又欲語又止。
“快快！你們快把這屋子收拾下。”若老爺嘴裏帶著顫音，像是要哭出來的顫抖。
“姍姍，把公子攙到裏屋，給他醒酒。”
姍姍趕緊取水幫若相依醒酒。
若老爺帶來的幾個家丁和侍女利索的收拾完屋子，院子裏刷刷幾遍煥然一新。若老爺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喝著茶。若相依拖著萎靡的身子，坐到父親身邊的石凳上。姍姍看著兩個人的背影，站在堂下默默望著他們。若相依捧著茶杯，一把辛酸的訴說著自己的遭遇。若老爺扶著兒子的背，無聲的安慰他。
原來，若相依在秋試的時候，自己和一個胖學生在座位上起了爭執。若相依的第五號的位置被他占住，若相依請監考官評判，胖學生才不得已給他起了位置，結果還被這學生記恨在心。這胖學生竟然是丞相的旁係血親，若相依得罪了權貴，放榜之時胖子曾宣稱“你就做在這第五吧！我告訴你，小子，你會離上榜還差五名！”結果真是如此！弄得若相依委屈的不得了，苦苦努力一年之多，竟然為了這麽個座位小事就給葬送了！說起來若相依悔恨不已，他第一次因為委屈而流淚。
若老爺要拉兒子一把。
第二天，若老爺就帶著若相依來到了湖州知府府上。堂堂尚書，在這知府麵前也要抱著歉意的笑臉，他說兒子若相依文采飛揚，按常理說是狀元之才，此次秋試是不可能落榜的。好說歹說知府才答應啟封若相依的考卷，知府一看若相依的文章，嗬！果然不同凡響，文章大氣瀟灑，實在狀元之才。知府看完便納了悶兒，“這麽好的文章，在這鄉試應該是前幾名之位的秀才，為何……”
若老爺這下子不知該怎麽開口了。一看名姓和排名。知府恍然，“尚書大人在上。不是下官不通情理，隻是這丞相大人親口說要讓這名若相依的考生排榜外第五。下官……”官大壓人，知府也皺個臉，表示這幫幫不上。
在外一直等著的若相依和姍姍從他們談話的臉上也能看出些許端倪。
“相依，相依啊。進來說話。”若相依穩步進來。若老爺向知府介紹，“這就是我的兒子。相依，快見過知府大人！”
若相依行禮，知府撫著胡子微笑，上下打量若相依一番，讚許連連。“果然少年英才。隻可惜……”
“若是能再忍一年，下次的秀才之位……”
若相依說，“知府好意相依心領，隻是相依今年正值年華，若是在等一年。我認為是在浪費光陰，是莫大的浪費。”
知府說，“少年有此惜時之心難能可貴。”
“還望知府告知，相依還有什麽辦法能步入秀才之榜，參加京城的會試。”
知府犯了難，“這……”
“相依自知是自己理虧在先，得罪了丞相大人。隻是報國之心赤城，不甘就此坐等家中一年。忘大人指點明路，相依無以為報！”若相依說得隻差下跪磕頭了。
“說辦法嘛，倒是有一個。”知府也挺難處。
若相依恭聽。
“隻要前幾位放棄參加前往京城會試的秀才之位，老夫便能從中特許你以補位秀才的名義前往京城參加會試。”知府隻是說這種可能，卻不認為這是個好方法，誰會把辛苦取來的秀才進京考試的資格拱手相讓？
“相依謝過知府大人！”不論這法子是好是壞，相依拱手相謝。
讓他前麵的幾名書生放棄參加會試，若相依抬起了說什麽也必須做成的信心。
出了知府大門，若老爺才說話批評兒子，“你想做什麽？讓書生放棄會試，你這不是殺了他們嗎！”
“如果那樣真的能讓我參加會試，我不介意一試！”若相依執拗的放出話。
“你！”若老爺指著他，卻無話再責罵他，他氣得甩袍子快步走掉。
“公子……”姍姍此時才有些弱弱的發聲。
“你怎麽來了？”若相依這才注意到若府的隊伍之中有姍姍。
姍姍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支支吾吾的，“我……”
“你有你自己的路，我也不需要侍女來照顧我。”若相依冷冷的撩下話，走掉了。
姍姍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招惹周圍的人，好像有人關心他就是多管閑事一般。姍姍歎聲氣，跟上若府的隊伍。
見到若相依平安無事，若老爺爺能安心的回京城去了。尚書大人本就公務繁忙，況且家中還有一個夫人在翹首擔心。隻在湖州一天，若老爺便開始上馬車又啟程趕回京城。
若楓說，“讓姍姍留下來照顧你吧。”
“我不需要。”若相依哼的擺起架子。
“可你那疊髒衣服是怎麽回事？看看你的這幅樣子，”若相依平時散漫慣了，不怎麽注意自己的著裝。少爺的架子被下人養了起來，一時間獨立還真不知道該怎麽生活過日子。
若相依嘟囔個嘴，可他那通紅的像個蘋果臉，已經徹底的出賣了他的內心。
若楓歎聲氣，苦笑道，“你啊，死要麵子活受罪。我問你，你娘親給你的盤纏還剩多少。”
若相依哼的擺出一副傲氣的樣子，“多的是！我都沒怎麽揮霍。”
“多？你喝的那些酒我看加起來，你那盤纏都不夠。”若老爺歎聲氣，招呼下人拿了些銀票，遞給若相依。
剛要給若相依，若老爺又收了手。若相依不懂得愛惜錢財，錢再多也不夠他揮霍幾日。不如……
“姍姍！你替公子收著！”若老爺把銀票塞給姍姍。
一旁的姍姍嚇了一跳，“我？”
若相依一看到手的銀子就要飛了，他甩起了小性子。“哎呀，爹，你這什麽意思嘛！？”
若楓對姍姍說，“對！我就這個意思，姍姍啊，你給我看著點公子，細水長流。他花錢做什麽，每一文錢都得清清楚楚。”
“嘿！”若相依不同意的叫出來，想要大聲抗議，但看到姍姍那雙眼睛的時候，他又不說話甩頭扭脾氣。
姍姍尷尬的撇嘴笑笑。
若老爺貼過姍姍耳邊耳語，“尤其不能讓他玩女人！”
若老爺假咳嗽一聲，“好了，我走了！不管你能不能去會試，記得一定要給家裏寫信。還有啊，錢不多了一定記得回家。外麵的苦日子你可受不了……”
“行了！趕緊走吧。你怎麽比我娘還囉嗦！”若相依煩氣的推他出門。
還有眾多事叮嚀的老爹被他堵了嘴，他看著執拗的若相依，歎聲氣，進了馬車。馬車駛向了遠方，若相依望著老爹走的方向，扮個鬼臉，“多管閑事！”
姍姍捂著嘴發笑，若相依這個大的人還這麽孩子氣。
“笑什麽！？”若相依猛回頭看姍姍。
姍姍住了嘴，搖搖頭否認自己在笑。
“我可告訴你，這兒可不是若府，我做什麽事你管不著。”若相依仰個臉傲氣的走進院子。
姍姍不說話的跟著他進了院子。
“拿來。”進了屋子若相依伸出手，有些不好意思但傲氣的架子還放不下的糾結。
姍姍低著頭，眼巴巴的看著他，“什麽啊？”
若相依提高音量說，“銀票哇。”
姍姍突然硬氣起來說，“不行，老爺說過，公子的每一文錢都得清清楚楚。”
“你！”若相依無奈，“好好。我告訴你成了吧？我得去還掌櫃的酒錢。喝了那麽多酒，都是奢人家的。”
“這不必公子親自去，姍姍代勞就可以啦。”姍姍也揚起臉裝傲氣。
“真是聽話的乖丫頭！”若相依一屁股坐下來，端個臉不高興的望著窗外。
見若相依這樣子，姍姍不禁噗嗤笑了。“呐公子，你這麽厲害，為什麽竟然會在這鄉試落榜啊？”
被說中了要害，若相依眼球一下子就甩到了姍姍。
姍姍軟話求他說，“說說嘛。”
“就是，招惹了丞相的相中的人，結果……”若相依支支吾吾的。
“怎麽招惹啦？”姍姍蹲下來，離他臉很近的問。
“就是……沒有讓坐位。”說出來若相依都有點下氣。
“坐位還能招惹權貴啊？他難道看上了公子的椅子啊？”
“可能就是這樣吧……”若相依避開她的追問的大眼睛，顯得很難過。既然公子不想提起這件事，姍姍也就不再過問了。
姍姍說，“好吧。那我就不問了。公子在哪家酒館奢的酒啊？姍姍給你墊錢去。”
“街邊的那家三巷飄香，一共兩百多兩。別忘了給掌櫃說我的名字。”
“知道了。”
“哦，對了。我記得榜上有名的書生這附近就有一位，名字叫什麽……離護。”姍姍回頭看了若相依一眼。點了點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