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陋廟何陋
“你等竟敢胡言亂語,不怕褻瀆神靈,落得一個淒慘的下場。”
周觀少年意氣,氣急便道,他之前見鄭家堡眾人可是被白雲山神給懲治了一番,要不是白雲山神慈悲憐憫,鄭家堡眾人肯定會遭受大罪。
士子們先是一愣,隨後便更加是開懷笑道。
尤其是那馬永才,上前打量了一番邊直接開口道:“小兄弟,這山神可是你們的山神,又不是我們的山神,為何要管我們,又有何能力管我們。”
周觀不善於辯駁,一時間語塞。
張角見狀便道:“白雲山神乃是有德之神,我等凡人應該保持敬畏,恭恭敬敬安心拜神才能得到庇佑。”
有一士子也是說道:“永才兄說的才對,這神廟如此簡陋,還用珍貴至極的暖玉作為神像,簡直就是好笑至極,泥塑胎胚也敢稱神,不如小弟就將兄你的大作重新讓這群不識時務的山民聆聽一番。”
說罷,便再次朗誦了一般,抑揚頓挫,頗行那搞怪之舉。
七人學識不高,勉強使得百餘字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哪裏能與這群士子相媲美,此番到時遭受到了屈辱,侮辱白雲山神也都是感同身受,他們可都是被徐渭一一篩選過來,自然本性都是良善之輩。
“若登我等會去稟報一番,就這白雲山神也有資格用暖玉。”
“隻是一祖靈而,還是三姓不同,不會是從哪裏認了一個孤魂野鬼吧。”
七人舌戰哪裏能鬥得過那十幾個士子,紛紛落於下風。
周觀等七人皆是憤怒不已,敬重無比的存在就這樣被羞辱。
突然,周觀聽到耳邊傳來昔日那青年的聲音,就是白雲山神。
“借爾身軀,與我一用。”
周觀不知為何,還是果斷答應下來,點了點頭。
徐渭早就看到這群士子的作態,太過於惡心,隻想親自教訓一番,見此身形一晃,便白光籠罩著身軀,化為虛無一片,朝著周觀身軀依附而去。
周觀氣運與之相連,又得到允許,不會又任何的阻礙,徐渭還是第一次行駛那附身之術,感受了一番肉體的身軀,果然不同,周觀的意識也縮成一團,在識海深處,隻能感受到外界的變化,倒是不能做任何的應對舉措。
少年周觀,或者說是徐渭,眼中精光一閃,見著身旁六人雖在爭辯,都是漲紅了臉,發覺不到同伴的異常。
見一士子唾沫橫飛,腰間細劍橫擺晃動。
上前一步,伸出右手,直接一探就將細劍從劍鞘之中拔出,握在手中,劍刃朝著那士子的頸脖指去。
劍刃尖頭寒光畢露,讓人毫不懷疑隻需要輕輕一探,便能讓那士子身首異處。
“你要做什麽。”一眾士子大駭之下,紛紛避讓,唯有那一人不敢動作。
“須知匹夫一怒,血濺三尺,你等汙言穢語,還不知罪。”
徐渭冷語言道,氣勢與之前的周觀全然不同,倒是多了一份沉穩氣度。
“你可知,你一劍下去,你們的村莊,鄉親都要受到你們的牽連。”馬永才怒急說道。
徐渭十分不屑,“你們一眾都手持利劍,我等其餘六人手無寸鐵,卻要行那威脅之事,豈不是貽笑大方,一眼看去都是大好兒郎,沒想到全是無膽鼠輩。”
劍刃背部輕輕擊打那士子的額頭,立刻通紅一片,士子朝後退後三步,跌跌撞撞被同行士子攙扶,臉上浮現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馬永才自覺落了麵子,麵色即為難看,沒想到在這等小地方還被山民給嘲諷,他們手底下也是有著功夫,不是那文弱書生。
“你等想要與我等比試一番,那就隨著你們的願望,不過刀劍無眼,傷了之後,可不要怪罪白雲山神不庇佑你們。”
馬永才哪裏會在乎山民的生死,故意這麽說就是為了激怒這群山民。
張角頗有些為難之色,一眾士子都是來曆非凡,要是傷了可就麻煩大了,這個世界讀書人地位崇高,普通人可不敢得罪。
卻沒想到周觀先是說道:“我們有七人,你等也可出七人。”
“何世兄,此人就拜托你對付了。”馬永才恭敬的對著一個士子說道,正是第一個踏入神廟,失望的士子。
“好。”
手持利劍,準備對上徐渭,他的劍法也是一眾士子頂尖的存在,也拜過名師,絲毫不會畏懼山民。
“廟裏狹小,出來做過。”
徐渭附身的周觀朗聲說道,大踏步出於神廟之中。
六人見狀,緊緊跟隨,雖手無寸鐵,但十日習武,劉璋訓練可是毫不留情,榮竹所蓋竹屋生機勃勃,無論受到多大的傷,隻需吃上一頓,睡上一覺,第二日便能恢複如初,此番也是信心,膽氣絲毫不弱。
士子一方也選出其餘六人,皆是信心滿滿,手持利劍,欲要教訓一番山民。
“你等難道不需要讓出六把劍來。”
士子人數很多,再六把劍也是綽綽有餘。
“君子佩劍,視若生命,怎麽能被你等山野之人所玷汙。”馬永才冷笑道,把劍交於敵手,那選出的其餘六名士子豈不是失去了膽氣,他們雖會劍法,都是普通,也少於人爭鬥,真下功夫的甚少。
徐渭冷笑道:“那剛剛那位士子應該一頭撞死,他的劍可在我手中,為何還敢在此呼吸,行璧上觀。”
馬永才一時語塞,那被奪劍的士子羞愧難當,都納悶不已,這山野淳樸少年怎麽突然變了一個人,如此伶牙俐齒。
徐渭不想過多糾結於此,他還有另外的打算,對付這群士子,簡單的不要再簡單,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
轉身便將手中利劍交於張角之手,口中說道:“我等皆是青壯,張老你年邁了些,還需好好保重,此番有白雲山神庇佑我等,戰猶如天助,戰之必勝。”
張角沒有多猶豫,便接了過來長劍,其餘人也在揣摩徐渭的話,他們的氣運不同尋常,靈性非凡,腦袋也變的更加的靈活。
氣運加持自身,無論習文習武可都是事半功倍。
那與張角對持的士子,見著年紀確實很大,也沒在提出問題,不敢上前。
徐渭赤手空拳對上何姓士子,隻聽到那何姓士子說道:“我練劍以來,劍就相當我的拳腳,你讓劍與人,我可不會放棄我的拳腳。”
“欲行那齷齪之事,總會不停狡辯,奈何世間人傑稀少,難得一見。”
何姓士子憤怒不已,持劍而來,欲要鬥個生死,劍出全是殺伐之意,手下半點不留情麵。
少年周觀身軀龍精虎猛,充滿著力量,徐渭的反應,靈活遠遠在何姓士子之上,不動用神力,法術之類,全憑著反應靈活,便能與其一鬥。
六人也對立而來,其餘士子都叫好不已。
張角,張海等人毫無畏懼之意,細心沉著應對。
徐渭深知有武器和沒有武器戰鬥力是截然不同,就像是前世封神榜,普通一個修仙者持有先天靈寶,都厲害非凡,戰鬥力提升何止百倍。
默默念叨呼魂之術,一些鬼卒從地底冒出,出現在山神廟外,得到徐渭符詔庇佑,不懼怕那日頭。
鬼卒不可見,都修行一段時間,鬼體有些成就,能對現實施加一些影響,在徐渭的吩咐下,也加入戰場之中,偶爾拉拉扯扯。
六名士子雖手持利劍,到是不能占據半點上風,反而受到影響,頻頻出錯,還差點誤傷自身,皆是驚慌不已。
反觀張角等人,本身剛剛學會的武藝也都被融匯貫通,正如徐渭所言猶如神助,絲毫不擔心受傷,徐渭附身的周觀那就更加不用說了,也是占據上風。
一腳將何姓士子踢到在地,發冠掉落在地,批頭散發,毫無士子儒雅形象。
徐渭輕輕地彈著長劍的白色劍身,發出陣陣清鳴,道:“劍是好劍,主人太差。”
何姓士子聽此,羞怒下,直接一口血噴出,閉塞昏睡過去,引起一片騷亂。
其餘六士子見此,也都扔下劍跳出戰鬥的圈子,身上都受到一些輕傷,形象不複之前那般風度。
“皆是一群膿包,廢物至極。”說話的不是徐渭,反而是氣急敗壞的馬永才,此番麵子裏子全都是丟盡了,他也顧不上自身的風度。
“永才兄,你怎麽可以這麽說,不是我等不行,是敵人太凶猛。”
“是啊。”
“我等上山而來,力氣消耗大半,才讓小人可乘。”
“對極,對極。”
......
李燕兒,張芸芸兩女輕笑道:“我等學武不過十日,更何況你們仗著利劍鋒利,連我兩女流之輩都鬥之不過,不如棄劍去學繡花針,你等氣力到時也十分的適合,終日行那蠅營狗苟之事。”
意氣風發,不吐不快。
馬永才握緊雙拳怒道:“你們可不要高興太早,武力厲害也終究是蠻力,我等日後可是要治理天下山河,管理萬民。”
徐渭不屑笑道:“就憑你們的學識,氣量,能容得下什麽。今日見你等方知人品行能低劣到何等地步,輸都不敢認。”
一眾士子盡皆是不語,強自辯駁也是徒留笑意,今日之事也是讓人隻想盡快過去。
“白陽士子皆傲氣,手持利劍鬥山民,廟前論議強自辯,從無輸者是書生。”
見其行那鵪鶉壯,便打趣了一番一眾士子,徐渭的怒氣也消散的差不多。
一眾士子都是臉皮很厚,束手靜靜聽著,隻等秋後算賬,徐渭倒是看出他們的一些心思,沒有理睬,目視著他們一一離去。
馬永才等人一邊走在玉階之上,瞧著光亮無比的玉階十分的刺眼,暗中跺腳。
便聽到山深處盡頭,傳來一道飄渺至極的歌訣,猶如耳邊。
“世人笑我神廟陋,不知陋廟有何陋。陰陽升降作門戶,日月縱橫為鎖鑰。側峰四座頂梁柱,玉階千道前堂路。信步行來全不見,卻歎陋廟無真神。”
此歌訣更是刺耳至極,就差罵一眾士子皆是有眼無珠之輩,因為陋廟就懷疑真神,平白遭受到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