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5 臥床遠遙望 形單且影隻
回到茅屋,看到白衣少年的幽怨小眼神,刑真幹笑:“對不起對不起,餓壞了吧?”
對待白衣少年和楊軒相比,刑真的熱情完全不同。前者給予了刑真現在最需要的公平,後者是對世間親情的一絲眷戀。
一是報恩一是寄予,刑真的表現高低立下有分。被埋怨仍然掛著笑,找出瓷勺一口一口喂白衣少年。
後者起初不願,嘴巴嚴絲合縫拒不配合。刑真執拗脾氣上來,也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
磁勺懸浮在白衣少年嘴邊,刑真喋喋不休:“吃點吧,傷勢好的會快一些。”
“再不吃就涼了,吃涼飯對身體不好。”
“今天包子鋪多給了些米粥,夠你吃飽的,放心吃吧。”
白衣少年確實太餓,又不方便起身。終是性子強不過肚子,硬著頭皮接受被人喂吃食物。
白衣少年肯吃飯,換做刑真鬱悶了。這家夥小口小口不緊不慢的,丁點兒不像餓的樣子。
隻是疑惑並未生氣,並且不忘好言勸說:“你得多吃點才能更快康複。上次有個高大老爺爺同樣受傷。傷勢比你重得多了,都能看到腹部內髒。結果第二天就能緩慢走路了。”
“一會我再幫你清洗一下,從新上點療傷藥,興許會好的快一些。”
白衣少年眼睛瞪的溜圓一口回絕道:“不用你幫我清洗,吃飽飯有力氣我自己來就行。”
說話太著急,忘記嘴裏還有米粥和包子,結果噴刑真一臉。
後者依然沒有生氣,反而笑意甚濃:“有力氣說話了是好事兒,想自己清洗無所謂,你高興隨便就好。”
白衣少年這次聰明了,咽下口中食物後問道:“能不能再麻煩你幫我做些事情?”
刑真爽快答應:“沒問題。”
白衣少年緩緩說:“夜鶯門的術法中蘊含毒素,我暫時壓製住卻沒辦法清除。你去幫我找一味叫草藥,名字叫星石草。”
刑真一口答應:“好嘞,一會我就去藥鋪看看。”
緊接著木訥少年帶著些許羞赧,吞吞吐吐說:“請問你身上有沒有銀子,我沒錢買草藥。”
隨後又連忙解釋:“你放心,我是借不是要。給你買完草藥後,我去商叔叔那裏先借點銀子還你。至於商叔叔,就用工錢抵賬吧。”
白衣少年羗爾一笑,扯動傷口又呲牙咧嘴。看樣子挺疼,眼角初見濕潤。
似哭似笑說:“一般藥鋪沒有的,要麻煩你去山上自己找。”
“隻是不知青陽山有沒有星石草,沒有的話就麻煩了,這次任務不能完成,還得帶著傷回去。” 後半句時白衣少年略顯落寞。
刑真安慰:“你放心,一會我就上山去找。如果真找不到也沒關係,我認識一個非常有錢的少年,他那裏有很多療傷藥物。可以去借點試試看。”
白衣少年翻白眼:“你咋這麽窮,什麽都要借。”
刑真理所當然道:“我本來就窮啊,挺正常的。”
白衣少年抬起沒受傷的手臂,五指纖細的手掌拍向自己額頭:“我竟無言以對。”
刑真問:“星石草是什麽樣子的?我不認識啊.”
白衣少年歎息:“等我再恢複兩天,能走路後在地上畫個圖案給你吧。看你這麽窮,肯定是沒有筆墨紙硯了。”
刑真突然壕氣衝雲,拍著胸脯:“文房四寶都有。”
白衣少年驚詫,木訥少年咧嘴傻笑。
圖案畫出來後,刑真心中大定。樣子和紅色山洞石頭上的小草一模一樣。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刑真急衝衝便要出門挖取草藥,被白衣少年開口喊停。
“爬山很辛苦的,你肩頭有傷頗多不便,過兩天再去也不遲。”
“和人打架了嗎?出去買個早餐也能受傷。”
刑真連呼沒事,人已飛奔而出。留下床鋪的白衣青年呢喃自語:“傻得有點……”
因葛大人牽線搭橋,劉憲.舒小玉和溫子然齊坐一室。錢家家主沒資格參與這種商討。
溫子然環顧二人緩緩道:“二位傷勢不輕,可查明是何人所為?”
被問及的劉憲和舒小玉臉色陣青陣白,這次太丟人了,被打傷居然不知何人所為。一時間難以啟齒,還有點兒磨牙。
溫子然立時明白,自己問得太過唐突,沒有顧及他人感受。
拱手抱拳笑著歉意道:“二位莫要見怪,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其他人做的還好說一些,如果是四大學院長來所為,則有些麻煩。”
劉憲緩緩搖頭:”不像是學院所為,他們沒必要偷偷摸摸.”
舒小玉點頭附議:”我同意劉大人的說法,四大學院一來不用偷偷摸摸,二來不會隨意插手修士間的戰鬥。”
劉憲和舒小玉不知道學院長老見過黑色印章,自然不會聯想到白衣少年宗門的威懾。
溫子然點頭道:“此話有理,出手之人沒有痛下殺手,應該是有我們不知的顧忌突然停手。否則依照二位傷勢來看,出手時可是沒一點含糊。”
經溫子然分析,劉憲和舒小玉頓時汗流浹背後怕不己,仔細想想還有點兒那麽回事。
溫子然繼續道:“既然他們有顧忌,咱們就不用太過擔心。所謀之事有得一拚。”
“劉大人是為大盧王朝做事,為何對一個木訥少年耿耿於懷?”
劉憲坦誠道:“”實不相瞞,此次次來青陽鎮有任務在身。朝廷需要新鮮血液,才能使國家機器正常運轉,越來越強橫。”
溫子然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繼續道:“現在是要想辦法幫魏林打開心結吧?”
劉憲皮笑肉不笑:“帶著心結成長更快,更狠。”
溫子然笑著恭維:“皇家無情傳言不假,對人對己皆無情。可憐魏林成了皇室的工具。”
溫子然轉頭看向彩衣女子說:“舒仙子近來頗多不順,小紅和蘇清漪形影不離無從下手。數次針對刑真接連碰壁,為難舒仙子了。”
舒小玉唉聲歎氣:”的確如此,數次去小溪邊都無功而返。刑真還好,不成功也沒什麽損失。反到是鐵匠鋪子和私塾,總是讓我看不清。”
溫子然和劉憲同時驚疑:“何出此言?”
舒小玉道:“私塾的蘇母,對小紅和清漪之間的聯係了若指掌。不僅如此,看似柔弱的婦人,至少是武道二境的武者。兩者聯係在一起,恐怕私塾就不簡單了,估計後麵還有高人相助。有可能偷襲我和劉大人的,便是這位暗中的強者。”
劉憲附和:“言之有理。”
溫子然眉頭緊鎖:“如此看來,下次有所行動時,咱們三人要一同前往,以防不測。”
劉憲憂心忡忡:“溫兄難道不怕四大學院的長老出手幹預?”
溫子然陰側側微笑:“劉兄多慮了,主要還是靠凡俗動手。我們三人要做的就是親自前往溪邊的私塾和鐵匠鋪子。牽製這個所謂的暗中高手。”
“免得無緣無故冒出個意外,打亂了我們的計劃。”
劉憲和舒小玉讚同溫子然的建議,不做議論。隻是二人麵帶憂色,又難以啟齒。
溫子然很是聰明,很快便想通二人心結所在,解釋道:“二位不必擔心對付不了那個所謂的暗中強者。我此次出行帶來了雲嵐宗的翻雲印,隻要不是學院長老的境界修為,有的一拚。”
劉憲和舒小玉驚的不輕,異口同聲:“雲嵐宗好大的手筆,是那件破損的翻雲印嗎?”
溫子然直言不諱:“是的,正是翻雲印真品而不是仿品。並不是雲嵐宗手筆大,而是翻雲印的確受損嚴重,威力隻能發揮出十之一二。否則的話四大學院長老齊上,咱們都不用懼怕。”
舒小玉惋惜道:“可惜了,聽說是二十年前受損的,居然至今沒有修複。”
溫子然笑道:“嗯,不是什麽秘密,我也無需隱瞞。這次來青陽鎮,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希翼青龍氣能修複翻雲印。可惜升龍氣消失,隻得無功而返。”
舒小玉緩緩道:“翻雲印品階高得嚇人,即使破損也可發揮巨大作用。我對這次行動更有信心了。”
“如果我在把金家的金陽,拉到咱們相同陣營,贏麵會更大。不知二位可有意見?”
誰不希望自家實力足夠強大,自然沒人反對舒小玉的意見。三人眼神交匯後,相互間笑容滿滿。
劉憲突然問了一句題外話:“溫兄,在下有一事不明。我是因魏林和大隋。舒小玉是因為小紅。溫兄又因何事與私塾和鐵匠鋪子死磕到底?”
溫自然開誠布公:“雲嵐宗窮,需要錢換取修煉資源。”
劉憲拱手抱拳:“溫兄真性情真英雄也。”
舒小玉出言調侃:“你們男人就是這樣,來不來就性情和英雄!另外錢家答應我幫忙搞定蘭家,什麽時候能有消息?”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作為半個主人的溫子然說了一聲:“進來吧,沒外人。”
錢東海推門而入,恭敬的彎身:“見過三位神仙。”
簡單客套一番步入正題。好像是走路太多,錢東海滿頭大汗。徑自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蘭家已經答應允許舒仙子重新入住,也同意蘭陵陽和仙子一同去夜鶯門修習神仙術法。”
他恨恨道:“難怪蘭家窮,不開竅的腦袋放著當神仙的機會往外推,不窮他家窮誰家?還好遇到了我,去和他們講道理,論未來,方才說服。”
舒小玉瑩瑩起身施了個萬福:“有勞金家主了。”
神修之人天生空靈氣贏益,舒小玉相貌身材又都是萬裏挑一。再看錢東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被一個萬福勾引得神魂出竅雲遊萬裏。
幸得溫子然在旁幹咳提醒。驚醒後的錢東海擦著額頭汗水顫聲道:“應該的,應該的,舒仙子不必客氣。”
舒小玉一笑置之:“咱們什麽時候開始行動。”
錢東海道:“四大家族前些日子被人搗毀分會,大部分人員都已外出幫忙重整。算算時日近期會陸續回來。到時咱們便一鼓作氣來個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