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錯誤的時間說出感人的話

彩衣曾設想過最美的一個場景就是,在陌生的城市,女孩站在橋上看風景,而橋下有那麽一個男孩在深情的凝望著她,女孩轉身,眼眸正好對上男孩,然後有了那種前世今生的感覺。

而有一天,當自己也會遇見這樣畫麵的時候,彩衣不止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了。她站在橋下,看著橋上那一對相擁在一起拍照紀念的男女。她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怕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再睜眼。是的,確是他們,真真實實的出現在了眼前,莫北城與肖瀟。

彩衣看見肖瀟笑得燦爛,拉著莫北城走下橋,她連忙上了一艘船,急忙躲進了船艙。

翠綠色的河麵,波光粼粼,船行得遠點,彩衣才敢走出船艙,坐在船頭的竹椅子上,將被風吹散頭發理順。空氣裏濕濕的,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搖船的叔叔聊起天來,聽著他那夾雜著當地方言的普通話,彩衣隻覺得好聽,和她媽媽講得橋東話一樣,順耳。

上了岸後,彩衣有些摸不清方向了,四處人來人往,歡聲笑語。不敢往回走,怕又遇見莫北城與肖瀟。

“童彩衣。”隱約中,彩衣覺得人群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回頭看看,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熟人。當她走了幾步後,看到麵前高大的身影。

看清來人,彩衣隻覺得神奇。橋東,這個小地方,陌生得很,居然遇見了三個在青染城才有可能遇到的人。

“紀——廷——書——”彩衣指著來人,一個字一個字喊出來,太不可思議了。隨後,彩衣覺得有些挫敗,出門不利的感覺。

“我們還真有緣分啊,我就說怎麽在青染城找不到你了,原來是來這小地方了呀,命中注定了,我們是要有所糾纏的呀。”紀廷書好心情的調侃道。這似乎是這些天他覺得唯一發生的一件好玩的事情。

“無聊。”

彩衣繞開紀廷書,準備走,卻被紀廷書擋住了去路,“喂,幹嘛啊?”彩衣沒好氣地瞪著紀廷書。

“好不容易見到了,我說了我要追你的,當然不能這麽輕易的放你離開啊。”說完,紀廷書就拉著彩衣進了旁邊的一家小樓,上了二樓,臨河而坐。

紀廷書一手拿著菜單,認真的看,一手緊握著彩衣的手。

彩衣隻覺得這個男人的手真不是一般大,其實,挺溫暖的,被這樣握著。當她意識到腦子裏居然會有這樣的怪感覺時,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她搖搖頭,阻止這樣的胡思亂想。

“怎麽了?”紀廷書笑著,眼睛半眯著,彎彎的弧度。

她總不能告訴他,其實她覺得他還挺不錯的。

彩衣用空閑的手狠狠地拍打著紀廷書那抓著她的手,力道很大,所以不到片刻,紀廷書的手已經紅了大片。“快放手。你要再不放,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彩衣威脅道,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我倒要看你怎麽個不客氣。”

紀廷書仍舊笑,看著彩衣因為生氣漲紅的臉,覺得可愛。

看到紀廷書如此的囂張,童彩衣在心裏下了狠心,“別怪我。”她快速的說了這句,低頭咬住了紀廷書的拳頭。

僵持了好一會兒,這男人吭都沒吭一聲,手握著她的力道不減。童彩衣覺得無趣了,鬆了口,嘴唇紅紅,微麻,不知道的人以為是被吻過了一樣。

“真固執啊。”彩衣無奈說。腦子裏,想起來左青染曾經用一個詞來形容過紀廷書,像個孩子,是的,這固執勁隻有處在叛逆期的少年才會有,與紀廷書的年紀真的不符,其實,他這個年紀,應該要更穩重點,成熟點。呃,彩衣猛然發現她似乎又多想了,她對紀廷書又不了解,不熟悉的,哪裏分得清他到底屬於什麽類型的。

“原來這地方還有這好戲啊。”樓梯口多了兩個人,彩衣看過去。心裏一緊,苦笑,終是沒能避過去啊。

“原來二哥和彩衣是戀人啊。”肖瀟恍然大悟般說。聽到她與莫北城要來橋東玩,紀廷書就說也要來,肖瀟以為這人是要煞風景來的,沒有想到,原來不是一個人來的啊。

一時之間,彩衣隻覺得頭腦熱,忘記去反駁,解釋。她騰地站起身,又被紀廷書拉著坐下去,撞得屁股有些痛。

“肖瀟,原來你認識彩衣呀。”紀廷書好興趣的問。

說話時,莫北城和肖瀟已經坐在了對麵的桃木雕花椅子上了。

“二哥,我和小北訂婚的婚紗就是彩衣設計的,很漂亮對吧。”肖瀟想起訂婚那天,縱使見多識廣的媽媽以及家裏的女眷們無不誇讚那兩件婚紗。她不僅是帶著莫北城對自己的愛,更是帶著多人的豔羨走上的紅地毯,與莫北城一起交換了訂婚戒指。

“二哥,那晚我還以為那喝醉的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的呢,沒有想到會是童彩衣呀,你眼光終於正常了呀。”莫北城看了眼童彩衣,又看著紀廷書,這兩人還的確是有些夫妻相呢。

“不是的。”彩衣搖頭,想要解釋,可是紀廷書插嘴,不給她機會說話。“小北,彩衣說你說的不對,我的眼光一直都正常,哪回有不正常之說了?”

莫北城覺得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哆嗦了下,訕訕的笑,不再說話,總覺得,嗯,紀廷書,很怪。

菜式很清淡,很爽口。彩衣不自覺地多動了幾次筷子,紀廷書倒一副和她熟透的模樣,時不時貼心地為她夾菜。彩衣瞪著他,這人臉皮太厚,一點用都沒有。

聽到當地人說今天臨鎮上有集市,很熱鬧,晚上還有花燈節,肖瀟好奇,嚷著一定要去玩,她提議要來個四人行,玩個痛快。彩衣委婉拒絕後,紀廷書也說不去。肖瀟想不去就不去,大不了二人世界,看了眼莫北城,笑得更開心。

分別的時候,肖瀟和莫北城走遠後,彩衣覺得有什麽奇怪的,低頭一看,發現紀廷書不知道又什麽時候握著她的手了,溫柔地握著。

“紀先生,這樣真的不好玩。”彩衣失了笑容,冷淡的說。

“不好玩嗎?我覺得其樂無窮。”顯然紀廷書不是個可以輕易擺脫的主,隻是他也稍稍退了一步,鬆開了彩衣的手,將手握拳放在身後。

彩衣得了鬆,撒腿就跑。心裏更是怨念,碰到這麽個人,真是個冤家。

紀廷書挺吸引人的,一般女孩子真的是招架不住,彩衣不否認,若是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她心無雜念的話,一定會動心。可是,真實情況是她心有所屬,而他亦是她最好朋友左青染愛上的。這輩子,她不可以再傷左青染第二次。

或許,紀廷書隻是因為忘不了左青染才會這樣無理取鬧。

風呼呼從耳邊擦過,彩衣停下步子,彎腰喘氣。手捂上左側的肚子,尖銳的疼痛,她的臉也糾結在了一塊,痛苦地直接蹲在了地上。

“我本來是想走了,可是你跑也不跑得利落點,再跑遠點就是了。偏偏還能讓我看到你蹲在這兒,不是故意吸引我來這兒看看嗎?”不到片刻,彩衣就已經在紀廷書的懷裏了,他抱著她,輕輕鬆鬆的,走著。

彩衣覺得別扭,兩隻手不知道該放在何處,想了半天還是厚著臉皮的攬住了紀廷書的脖子。

“下次吃飽飯後不要跑,會岔氣的。”紀廷書苦口婆心的說著。

彩衣沒忍住笑出聲。“你怎麽像我媽一樣?囉囉嗦嗦的。”說完,彩衣就後悔了。她該是很生氣的,不再同這個男人說一句話的,明明要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這樣疼,現在還好意思向她說教。

可是,她這樣輕易地說笑了,仿佛生不來他的氣。

“你怎麽來橋東了?你是橋東人嗎?”紀廷書不理會彩衣的嘲笑,問。

“算是吧。”橋東人,是的吧。她媽媽在這裏長大,她爸爸曾經也是橋東人,她在這裏出生。

有些人,有些地方,真的不是願不願意,真的是一出生就注定了要糾纏的。

“嗬嗬,我外婆也是橋東人啊。外婆說橋東的女孩子最好了,漂亮、賢淑、能幹,說要是我長大了,一定要給我娶個橋東的媳婦呢。可是,早早的走了,真是怪難受的。”紀廷書說著說著,聲音竟然有了些沙啞。彩衣以為他哭了,抬頭看著他,臉上幹幹的,沒有眼淚。轉念一想,這麽大的男人了,又怎麽會如此矯情的哭呢,肯定是被風吹壞了,畢竟陰冷陰冷的風,冷到了骨子裏。

紀廷書要開車送彩衣去市裏,彩衣不願意,但是別扭不過紀廷書。一路上,彩衣有些尷尬,因為那麽親密的相處過,跟這樣一個還很陌生的人,她覺得自己犯錯了。剛剛就算是疼死,也不該讓他抱著的。心裏,滿滿的歉意,對左青染。

“紀廷書,我們可以做朋友的,所以你別對我玩你的遊戲了,一點都不好玩。其實,你可能不了解我,我不是別人可以傷得起的,我特別怕受傷,更加不可能傷害左青染。所以,你和左青染的事情,不要牽扯到我。青染是我認定了的一輩子的好朋友,不能因為你而被破壞。”彩衣忍不住先開口。

“說不定,我是認真的。”紀廷書淡淡的說。

聽不出他的語氣,好似有一點生氣。彩衣豁出去了,繼續說:“青染其實真的很愛你。”

紀廷書身體一震,後來淺淺的笑了。目光不再堅定,變得懶散起來,悠悠開口,“我說過左青染與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我以後做的任何事也不會與她有關係。”

“既然你這麽說,那麽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做朋友了。也好,本不就是一個世界裏的人。”彩衣說得輕鬆。

紀廷書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彩衣,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但最後什麽都沒有說,繼續開車。

記憶裏,也有那樣一個女孩,也曾說過這樣一句話,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

那張麵孔,喜怒哀樂,深深刻在了心裏。

竟又在不自覺中想起了那個人,紀廷書的眉頭緊皺,一陣煩亂。

安慰自己說,我是誰呀,是青染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會為一個女人難過,會嗎?嗬,說出去有誰會信呢?一個女人而已,而已啊。

自欺欺人後,心裏也稍稍得到了些安慰。

“童彩衣,做我女朋友真的有那麽難嗎?”

彩衣心一驚,以為這事已經到此為止了,等會她到了目的地後,與紀廷書也就是橋歸橋路歸路,再無任何的牽扯了。“你還在想這事?”

“我說了,我可能是認真的。”

“絕對不可能,不管你如何說,我真的不會答應的。”

“那我等你,等你到答應的那一天。”紀廷書更認真了。

彩衣錯愕的看著紀廷書,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這樣一個年輕有為的男人對自己說,我會等你,一直等。這曾經是她認為最淒美的話。到如今,隻覺得難過,莫名的。

為何是你呢?她隻能在心裏不斷的問。

如果你隻是紀廷書,如果你與莫北城沒有關係,如果你與左青染從未相識,如果你再出現的遲一點,再遲一點,到我真的淡忘了莫北城的時候,到那時,如果你再說這樣的話,我是真的會哭的,感動。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真的,也不過如此。

彩衣覺得眼角有些濕濕的,迅速將頭轉向了車窗處,遮去了所有的情緒。車子行駛在一段坑坑窪窪的石子路上,顛得厲害。彩衣有些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了,又被窗外劈裏啪啦的雨驚醒,瞌睡蟲被嚇跑了。

她坐直身體,看著車外,對這段路有點印象,是快要到市裏了。

隻是這天氣,突然就下起了雨。“橋東沒有青染好。”彩衣有些賭氣的說。

紀廷書笑,“我以為所有的人都會特別維護自己故鄉。”

“青染城,我的故鄉隻是那兒。”想起那天童美言對她說的話,心情沮喪,伴隨著雨氣,眼裏有些酸澀。

“可能是因為這裏的天氣吧,太孩子氣了。”

半個小時後,路上的車輛變得多起來,高樓大廈也多了起來,總算是見到了這座城市相對繁華的地方了。

“紀先生,你可以在前麵將我放下了,我到地方了。”彩衣指著前麵那個站台,示意紀廷書就把她放在那兒。

“紀先生?嗬,從你口中聽到這三個字,感覺像是在叫我爸爸。還是叫紀廷書吧,我們不過就相差了幾歲,一句先生,倒顯得我比你大幾輪了。”車停下後,紀廷書下車,從後備箱裏拿出一把黑傘,給彩衣撐著,自己則是完全暴露在雨裏。

“你撐著吧,別弄生病了。”說完這話,紀廷書將傘交到彩衣手裏。

“你……謝謝,你快到車上去吧。你也別感冒了。”彩衣有些不自然了。

“哎。”紀廷書應著,但也沒走開。他的頭發被雨淋濕了,衣服的顏色加深了,但看上去一點也不狼狽。

彩衣有些心不在焉地刷卡回房間,那個人,其實,有些傻氣,挺令人心動的。彩衣知道她一直到酒店收了傘,那個人還站在雨裏靜靜的在那兒看著他。

可是,很多事,都不能夠心軟。

童美言在收拾箱子,彩衣走過去,幫忙。

“回來了,玩得開心嗎?”童美言平靜的臉上出現了喜悅。

“外麵下雨了。”彩衣訥訥的說。

厚重窗簾遮著外麵的世界,童美言隻覺得自己的世界很安靜,直到聽到嘩啦啦的雨聲,她才拉開窗簾,讓室內見了點光。為自己倒了杯花茶,坐在沙發上看著落地窗外,發呆,心安的聽雨,這真的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令人心情愉悅。

還附帶額外的看到了一個畫麵,似乎挺好。

“彩衣,你什麽時候才願意交男朋友呢?”童美言合上箱子,站直身子,眼神直視彩衣。

彩衣愣了下,轉而笑道:“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沒魅力,桃花運少,哪能那麽快有男朋友呢?而且我工作很忙,根本沒有時間交朋友啊。”彩衣嘟著嘴,說得委屈。

見彩衣不承認,童美言直接挑破,壞笑:“你媽我可是親眼看到一個男人送你回來的,你倒是給我解釋下那男人是誰啊?”

彩衣哼了聲,心裏就知道這人大概是看到了些什麽。“隻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不,連朋友都談不上。人家是小左的男朋友好吧。”

童美言有些不信,“小左的男朋友會站在雨裏看你離開?是不是太曖昧了?”

“媽,你別多想,真的沒什麽。如果我真的有人了,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我知道你最近特別關心我的人生大事,我安生的活到這麽大,怎麽也是個好孩子啊。”彩衣語速極其快的說完,有些微喘。

童美言還是用一種懷疑的眼神掃了彩衣一眼,“你臉紅啥?”

彩衣下意識的用自己冰涼的手背敷在臉頰上,“我這不是怕解釋不清著急嘛。”

“好吧,我相信你和那個男孩子真的沒什麽。可是,彩衣,你到底什麽時候能帶個男朋友回家呢?你已經26歲了,再過幾年可就真成了剩女了。”童美言苦口婆心,心裏是萬分懊悔自己當初怎麽就同意了彩衣要做一名婚紗設計師的,那時候還以為是一件多美的職業呢,可是現在想想,來買婚紗的都是成雙成對的,這真是份沒有豔遇的工作。難怪她寶貝女兒長得這樣漂亮,居然連個戀愛都沒有談過。以前是顧忌著要上學,怕戀愛傷心誤了學習,可是都已經是個踏入社會快兩年的人了,仍舊隻身一人,就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了,偏偏本人還一副不著急的樣子。

“我工作很忙啊,沒有時間談戀愛啊,而且這不是我想要有就有的,要看緣分的呀,還要看桃花運,根據多年的經驗,我的桃花一向不旺。”

“那相親吧。”童美言說得輕鬆。

“媽,那多俗氣啊。我要自由戀愛。”

“媽想到事務所年後要招聘,到時候我幫你留意幾個帥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童美言有些佩服自己的腦袋靈光,又懊惱著怎麽以前就沒有想到這塊兒去,浪費了多少人才啊。

回到青染城的那天,彩衣和童美言拖著行李箱,剛要走進小區,彩衣就聽到有人叫她名字,她回頭原來是書報亭的叔叔。她放下手上的包:“叔叔您好,有事嗎?”

“這不,看你回來,你以前讓我見到有莫北城的雜誌報紙就給你留著的,記得嗎?”

“嗯,當然。”彩衣小聲回答。有些心虛,眼睛的餘光可以看到童美言在看她。

彩衣心裏真有點撞牆的心都有了,依照童美言那性子一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慘了慘了,她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叔叔啊,怎麽就撞上這個時候呢?彩衣心裏有些怨氣。

“呶,都給你了。”書報亭的叔叔將手裏的疊得整齊的報紙和雜誌統統都交到彩衣的手裏。

“這些多少錢?”彩衣剛從包裏拿出錢包,就見書報亭的叔叔擺擺手,“不要你錢,這些都已經是舊報紙了,哪能收你錢呢,你一直都那麽照顧我生意。”

“那謝謝叔叔了,下次我還來照顧你生意。”

彩衣不理睬童美言帶著研究色彩的眼神,走得快速。童美言剛開了家門,彩衣就衝進了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

拉開窗簾,開了窗,散散味。

門外是咚咚咚的敲門聲,循環有序。彩衣將箱子裏的衣物重新放好,將剛拿回來的報紙雜誌藏在了床底下的盒子裏,然後才開了門,一臉淡定。

“怎麽了?”

“童彩衣,你有事瞞著我,還不快給我老實交代。”童美言繞開彩衣進入房間,左看看右看看的。彩衣知道她一定是要找那些報紙。

“沒什麽大事啊。”

“童彩衣,你別給我糊弄過去。莫北城這個名字,你媽我還記得。”當年差點成為她兒子的男孩。

“你怎麽還記得,是不是還沒有忘記那個男人啊?”彩衣假裝生氣,又說:“你不要忘記你當時哭了多久,難過了多久才振作的。”

“可我也知道那都是你和莫北城搞的鬼。”

彩衣一時不知該說什麽,能說什麽。

“媽媽。”彩衣心虛了。

“行了,都這麽久的事情,媽也不會怪你,但是你為什麽要讓人給你留意有關莫北城的雜誌報紙什麽的?你該不會一直以來不談戀愛,就是喜歡他吧。”童美言說出的話連她自己都覺得吃驚,都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呢?她連忙否定自己,“不對,你怎麽會喜歡他,你倒是給我解釋下啊,要急死我啊。”

“就是前段時間碰到了。他和他女朋友訂婚了,他女朋友的禮服是我設計的,他們是我的客戶,所以我就額外的關注了下。媽,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我怎麽會喜歡他呢?你女兒沒有那麽長情的。”彩衣說完這些話,童美言才覺得像吃了定心丸一樣,安心。可是彩衣在心裏忍不住嘲諷了自己。

如果愛了這些年,都不算長情的話。說出最後一句話,彩衣隻覺得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麻得厲害。她知道和她媽媽一樣,都是那種死心眼的女人,一旦愛上了就很難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