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顧迎藍曾經設想過無數次,要是有朝一日和景臨分手了她會怎麽樣。是瘋狂的找人發泄吃東西,還是把景臨罵得體無完膚泄憤。但當真正這一天來臨的時候,她才發覺,她當初所設想的那些,其實都隻可能是設想而已。
她此時隻是覺得異常的疲憊,眼皮沉重地像是怎麽也無法睜開。不會感覺到饑餓,也不會覺得口渴。表麵上看,似乎與平常無異。可五髒六腑卻在不停地滲血,每一個神經的觸感都被無限的放大,她不能去想,也不敢去想,她隻能一覺接著一覺的睡過去。這樣,她就不用麵對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不用麵對她和景臨分手這個事實。
宿舍的人看到顧迎藍自從回來以後就沒下過床,很是擔憂。
夏米去給顧迎藍打飯的時候,看到景臨在女生宿舍樓下徘徊,和宿舍裏的其他兩人商量了一會兒就把他給偷偷地帶到了宿舍裏。
顧迎藍已經在**躺了一天一夜,聽到一句“顧二愣子”猛地睜開眼睛,空洞地看著天花板,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翻身打算繼續睡,眼睛就落到了床邊的一雙鞋子上。
“顧二愣子,我們談談。”景臨看到她睜開眼,在她床邊蹲下。
顧迎藍一見到景臨,情緒就有些失控,想到她為他精心準備了這麽久,最後他竟然為了另外一個女孩把她一個人撂下,她就沒有辦法平靜地麵對他,“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
“這件事情,我做的不對,我向你道歉。可是,我們沒有必要分手,不是嗎?”景臨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在懇求。
“我昨天對你說過,你要是走了,我們就完了。可是,你仍然選擇走。”顧迎藍背對著他,閉上眼睛,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艱難地說出口。
“那是因為她告訴我她心髒病犯了,我怕她出事兒才趕過去的,她……”
顧迎藍聽到他提起網友,捂住耳朵忽地坐起來歇斯底裏衝他大喊:“我不想聽,我一個字也不想聽!你走,你遠遠地走!我不想看見你!”
“顧二愣子,你別這樣。”景臨看到她抓狂,去拉她的手,卻被她一把推開,“景臨,我們結束了。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顧迎藍!”景臨提高音量,“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好似漆黑深夜驟然劃過長空的一道閃電,狂風暴雨一樣伴隨著顧迎藍的怒吼捶打在心口。景臨僵在原地愣住,就連被她推倒的姿勢都沒變過,強烈的疼痛尖刀一樣堵在喉嚨,每呼吸一次都能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站在旁邊早看不下去的夏米和宋曉雲急忙把景臨給扶起來。想勸他們幾句,卻發現根本插不上口。
“顧迎藍,你不要無理取鬧行不行?”景臨極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我無理取鬧?”顧迎藍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她不過是害怕他離開自己,隻能用自己的方式捍衛她的愛情,難道她錯了嗎?為什麽景臨就是不能理解她的不安呢?“景臨,我現在什麽也不想和你說,我們……”
“顧迎藍!”景臨再也無法隱忍下去,被她激怒,打斷了她的話,“我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麽事情。她告訴我心髒病突發了,那樣的情況下我怎麽可能還在家裏心安理得的過生日?我隻是去看看她,我和你說了很快就會回來,為什麽你就不能理解我一次?為什麽我明明沒有做錯,每一次我卻都得向你道歉?為什麽?”
顧迎藍被他氣得發抖,“是!你沒有錯!錯的是我!”
“你們倆都少說兩句吧。”夏米看他們再這麽吵下去,非得真分了不可,急忙插話打斷了他們的爭吵。而景臨剛到嘴邊的話也因著她的這一打斷而咽回了肚子裏,怒火瞬間被掐滅,臉上的表情像是逐漸被冰霜覆蓋的湖,一點點散失溫度,“你當真要和我分手嗎?”
顧迎藍急促的呼吸伴隨著她的胸腔而起伏,一字一句,決絕而不留餘地,“對。分手。”
景臨渾身一震,深吸一口氣,自嘲地笑了起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顧迎藍,我算是明白了。原來你的愛也不過如此而已。”
說完,他毫無留戀地轉身走了。
顧迎藍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愣住,半晌之後,手心一股熱流沿著手指的縫隙流淌出來,夏米看到被子上暈染的鮮血大叫,急忙去攤開顧迎藍的掌心,才發現她的指甲竟深深地刺入到肉中,她卻恍若未覺。
劇烈的呼吸一點點平和下來,過了很久,很久,她似乎終於恢複了清醒,茫然地環顧了一圈宿舍,目光停留在半合的門上,眼淚驟然洶湧而出。怎麽也無法止住。嚇到了自己,也嚇到了宿舍裏在場的所有人……
可即便前一日哭得再怎麽天崩地裂撕心裂肺,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擦幹眼淚,生活依然要過。
一段從初一就相識,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感情,說結束了就結束了,任誰都不是那麽輕易就放下的。顧迎藍在人前表現的越不在乎,夏米等人就越是替她擔心。景臨離開以後,為了怕她做出什麽想不開的事情,她們幾乎每天都形影不離的跟著她。
季千裏在期末考前把QQ簽名改成了季千陽曾經對顧迎藍說過的一句話:不是自己沒有感覺,時間就會變成停止的。
同樣的,不是自己沒有感覺,感情就不會變的。
顧迎藍自從和景臨分手以後,兩人就再沒有任何的聯係。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兩人鬧分手了,但以往那種過家家試的分手,他們總能很快的和好,可是,這卻是唯一一次真的分手了。
以前一有空就要參加各種活動的顧迎藍,現在一回到宿舍就躺回**睡覺。
夏米和宋曉雲見不慣她這樣子,把她從**踹下來,“顧迎藍,你能不能不要遇到事情就隻會逃避!當初他來找你的時候,你不給人家機會。現在你又整天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既然你那麽在乎他,那就應該去找他把話給說清楚!”
“他心裏都已經沒有我了,還去說什麽?”顧迎藍懶得理會倒回**繼續睡。
“你手機給我。”夏米一把從她的枕頭下麵搶過她的手機,在她手機的相冊裏翻了半天,“你把景臨的照片存哪了?”
顧迎藍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跳,“你要做什麽?我已經刪了。”
“得了吧,你什麽脾氣我還不了解?快點說,這相冊密碼是多少,景臨肯定在這相冊裏。”
宋曉雲一副了然地樣子指了指桌子上的電腦,“咱把他的照片發到征婚網站上去!”
顧迎藍不知道她想幹什麽,但因為好奇還是報了相冊密碼給她。
夏米找到相片直接藍牙到自己的手機裏,“去去去,你個沒創意的。看姐我教你一招新鮮的。”說著,她就把照片導入電腦裏,直接用美圖秀秀把景臨的照片全部弄成黑白,還和宋曉雲討論了一陣,選了一個比較樸素的相框,然後又導回手機,傳還給顧迎藍,設置為她的屏幕背景,“我告訴你顧迎藍,如果你還放不下他,那現在他的照片已經全是黑白的了,現在你隨時隨地,隻要想到他就去看看這些照片,每看一次就告訴自己,他已經死了。”
以往隻聽說過把人照片做醜或者刪除的,顧迎藍實在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絕招。看著黑白照片裏熟悉的人,她頓時睡意全無,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我告訴你,你知道忘掉舊愛最好的辦法是什麽知道嗎?那就是立馬找新歡。”夏米照片做完了,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覺得自己要肩負起顧迎藍未來幸福的使命,煽動著宿舍裏的另外兩人,自這天起,就開始到處拉著她尋覓帥哥,為顧迎藍創造戀愛的機會。
隻可惜,她們這樣奔放的舉動帥哥沒招來,倒是把帥哥全都給嚇跑了。
於是隻能采取地下作戰的方式。
幾人都是學管理的,製定計劃和方案什麽的自然都是強項。
於是,好端端的尋愛之路,到了她們口中硬是成了工程項目。任務一樣的把各種資料進行整合,然後篩選討論。
“你看,據我統計,咱們學校近年來有八大金釵獨領**。目前有三位已經有主,剩下皆是光杆司令。還有一個常年不在學校忽略不計了。剩下四個,作為拿下的目標,我覺得是很有希望的。”夏米把一疊偷拍的照片用手機輪番過了一遍。
“我不想談戀愛!勞民傷財的事情別讓我做了!”顧迎藍一聽這個就頭疼,還八大金釵,紅樓夢看多了吧。
可是,她才起身就又被按了回去。“我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宋曉雲開腔了,“姐們最近閑得慌,必須得拿你消遣消遣才行。”
顧迎藍簡直要吐血了。這都什麽損友啊!
雖然她們前段時間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可是,她們也不至於為了找另外一個人看著她,而非得讓她找男友啊!
隻可惜,她一個人的力量畢竟太小。就算她在不情願,那三人還是把她給綁了,第二天英語公共課才上了一節,就拽著她溜了出去。
“快看咱們學校公認的工商一帥。加同學。”夏米拽著她跑了一路,指著前麵的一個人讓顧迎藍往前看。
“我還減同學呢。”顧迎藍沿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我就隻看見一個背影。”
“你沒眼福了。”宋曉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他可是最佳競標物品呢。市值不可限量。”
“不看了不看了,趕緊回去上課吧。”顧迎藍看到那抹背影消失在林蔭小道,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催促她們。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冷淡地詢問,“在看什麽?”
顧迎藍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轉身朝季千裏無奈地撇撇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夏米指了指前方,“在看一個大帥哥!”
“在哪兒呢?”季千裏有些好奇。
“茫茫人海。”顧迎藍無奈插話,“她們最近天天跟蹤人家。每次讓我看的時候,我就隻能看到一個背影。”
“誰叫你人品差,沒辦法。”宋曉雲攤手。和夏米商量著待會該帥哥會在哪裏出現,她們應該去哪裏蹲點比較合適。
顧迎藍用嘴向她們所在的方向努努嘴,把季千裏當救命稻草似的,一個勁兒朝他使眼色。
季千裏看她那副樣子,不禁失笑,心領神會說道:“去吃飯吧。我今天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好的好的。既然是千裏同學要我見的人,必然是很重要的,怎麽能不去呢。”顧迎藍故意提高音量接話道。夏米和宋曉雲本來還有點不樂意放她走,但看季千裏也不像是會撒謊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放過了她。
顧迎藍一聽到她們讓她趕緊走,她拽著季千裏逃命似的迅速逃離了現場,“剛才真是謝謝你了。你都不知道,她們最近快把我給弄瘋了。”直到確定她們距離自己很遠了,顧迎藍這才拿下帽子,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跟著季千裏走出了學校,“唉?你這是要去哪兒?”
“吃飯啊。”季千裏笑。
“真去啊?”
“嗯,說了帶你見一個人的嘛。”
“是誰?”一聽說要見人,顧迎藍條件反射的就緊張起來。
季千裏看她那樣就猜想她一定是以為那人是景臨,歎氣一聲,搖搖頭,“是一位故人。女生。”
顧迎藍想了想,實在不知道,他們倆共同認識的故人女生到底會是誰。可是,不管顧迎藍怎麽追問,季千裏就是什麽也不肯和她說。等到了吃飯的地方,看著對麵穿著印花長裙的白榕時,顧迎藍激動的差點哭了出來。沒有想到,消失了那麽久的白榕,居然又會重新出現!
“啊,白榕姐,我想死你了!”顧迎藍衝過去抱著白榕就死活不放。
白榕像大姐姐似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我也想死你們了。”
“回來就不走了吧?”顧迎藍仔細地打量著她。
“嗯。”白榕點點頭,“不走了。”
顧迎藍看著被曬成小麥色的白榕,笑容依舊燦爛明媚,隻是,在這樣的明媚背後,更多了幾許沉澱的味道,仿佛被時光把記憶雕刻進了血液裏,就連肌膚的紋理中都能隱約感受到另外一個人的過去。
“我聽說你和景臨的事情了。”白榕湊到她的耳邊,摟住她的肩膀,“我們先去吃飯,邊吃邊說。”
顧迎藍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姐,我和他……”
“季千裏都和我說了。”白榕看了一眼身後的男子,“作為過來人,我隻想對你說,若是你愛他,有機會你就應該爭取,若是爭取了沒有用,那麽就要試著放下。你知道的,這幾個字說著容易,做著難。”
“可是我放不下怎麽辦?”顧迎藍眼底的哀傷隻有在白榕麵前才暴露無遺。
“我當初不也和你一樣的想法?你愛的人,至少還活著。我不也走出來了嗎?否則,我又怎麽敢回到這裏。你說是不是?”白榕拍著她的肩膀,“迎藍,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尤其是感情……”
白榕回來以後,籌備著要開一家手工模型店。顧迎藍在學校裏不是被抓著看男人,就是在宿舍裏睡覺。反正也什麽事情,所以一有空她就總會往白榕的店上跑,一會幫她貼紙,一會兒幫她搭房子模型。而那個在心底住著的人,即使被鼓勵了無數次,卻也還是怎麽也不敢去觸碰。
隻是,她沒有想到,再次遇到他的時候,竟會在白榕的店裏。
“歡迎光……”顧迎藍看著走進來的景臨,一下子如鯁在喉。
景臨看了她一眼,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目光轉到白榕的身上,淡淡笑道:“白榕姐,好久不見。”
“臭小子,我都回來這麽久了你才來看我。怎麽著今晚是不是該請客吃飯了?”白榕捶他一拳,朝櫃台後的顧迎藍交換了眼色。
“今天不行,我正好路過這裏,就來看看你。改天吧。”景臨用眼角瞥了顧迎藍一眼。
然後和白榕寒暄了幾句,轉身就出去了。
顧迎藍愣愣地站在原地,人走了似乎也沒察覺,白榕看她那樣子,一巴掌就朝她拍過去,“趕快去追啊!”
顧迎藍被拍得猛然一醒,追出去大喊:“景臨!”
這麽沒頭沒腦的一喊,反倒讓顧迎藍有些局促。景臨的身影在她前方頓了頓,卻沒有轉身,隻淡淡地用疑問的口氣哼了一個單音,表示回答。
顧迎藍的手搓著衣角,極力克製緊張地說道:“聽說建設路那邊開了一家冰激淩火鍋店,明天一起去嚐嚐吧。”
“哦。”景臨頓了頓,“我約了人。”
“那後天呢?”顧迎藍的心裏微微震**,覺得自己簡直沒出息到頂了。
景臨沉默了片刻,平靜地拒絕她,“對不起。我最近比較忙。”
說完,提步就往前走。
“景臨!”顧迎藍看他要走,忽然又叫住了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大聲道:“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景臨僵直的背影劇烈的晃動了一下,冷淡的語氣在兩人之間拉開長長的距離:“顧二愣子,我們已經結束了。”
“是為了那個網友嗎?”顧迎藍衝上前來,不甘心的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在你心裏,她就那麽重要嗎?”
景臨的目光停留在遠處,把她的手生生硬掰下來,依然沒有看她一眼,斬釘截鐵地回答她:“是!”
“我們之間,就再沒有可能了嗎?”
“是。”
內心酸澀的藤蔓沿著記憶的末梢曲折蔓延,“當初是你說要做照亮我的那束光,可是……”
“誰沒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景臨打斷了她的話。
街對麵一個長發的女孩子提著一堆東西忽然朝景臨大叫著揮手,景臨應了一聲,提步往她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是……?”顧迎藍看著對麵的女孩,覺得有些眼熟,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
景臨回答的幹脆利落,“女朋友”三個字,像刺一樣,紮在她身上,每動一下,就入骨三分。不會致命,卻會是漫長歲月裏拔不走的毒,隨時隨地,一旦想起,就必定帶來隱痛。
顧迎藍站在原地,看著景臨迅速地和女孩會和,又消失在街角。清冷的風穿過指尖倏爾消失,顧迎藍握緊了拳頭,以為能夠捕捉到什麽,到頭來,卻始終一無所獲。
為了不讓自己陷入傷感的思緒中,顧迎藍回到學校,就決定上網下遊戲轉移注意力,看到QQ上一個陌生的號碼加她。點開詳細資料看著同樣的學校就點了同意。卻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是林蔭音。
林蔭音沒料到會在這個時刻遇到顧迎藍,直切主題問起她和景臨的現狀。
顧迎藍無奈地看著屏幕笑,想到高中的時候兩人動不動就打架的情形,想到她在臨走前和自己說的那一番話,看到林蔭音簽名上的:造化弄人四個字,覺得用來自己身上再合適不過。
“還真被你說中了,我們在一起過,但是分手了。”顧迎藍慢慢地打出了一排字。
林蔭音發了一個震驚的表情過來,“給自己一點時間,慢慢去習慣沒有他的生活。”
隨後,林蔭音發了幾張照片給她,“這是我現在的生活,還有男朋友。你看,沒有他,我也依然能夠過的很好。”
顧迎藍看著照片裏被曬黑了很多的林蔭音,正想說她越長越漂亮了,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從電話外傳了過來:“你好,請問是顧迎藍嗎?”
“我是,你……?”
“我是景臨的一個朋友。我聽說你們分手了,我想,可能你們之間有點誤會,所以我……”
顧迎藍冷笑一聲,是想來宣戰的嗎?
知道他們分手了,所以故意來證明自己有多成功嗎?顧迎藍想到景臨拒絕自己時的決絕,沒有聽下去,直接打斷了對方,“麻煩你轉告給他,我和他既然已經分手,追溯誤會還有什麽用?希望他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說完,顧迎藍幹脆地掛斷了電話。
可往往我們嘴裏說著最不可能的話,心裏卻期盼著成為可能。
顧迎藍這麽些日子以來,不是沒有過期盼的。可當她鼓起勇氣想要和他重頭開始的時候,景臨卻不肯給予她這個機會,就像是從這個世界蒸發掉一樣,自白榕店裏見過之後,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生活當中。
就如同歌詞裏麵唱的那樣,這個世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曾經她總覺得昆明是一個小到隨便走到哪裏都能遇到熟人的城市,現在,當她走在那些往來次數最多的街道,才赫然驚覺它竟然大的連一張熟悉的麵孔都看不到。
有時候,一個人的成長需要的不是多久的時間,刹那也就足夠。
於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她把時間放在占星,八卦,各種命理當中。她尋找著任何能和他聯係上的線索,她把兩人的組合盤放到網站上讓人幫忙解讀。無一例外地,全都是很難長久。她從圖書館裏租了一堆愛情小說,相信著那些書的故事。羨慕著那些書裏的愛情。
她以為她能看到希望,然而,到頭來卻是不斷地加重她的失望。
舍友們並不知道顧迎藍在白榕的店裏遇到過景臨,也不知道他曾斬釘截鐵的拒絕過她。看著總是沒心沒肺的顧迎藍一點點變得沉默,夏米讓她給景臨打個電話或者發條信息,從最普通的朋友開始做起,也許他們也就這麽和好了。
可是,人往往都會這樣。也許你知道有那麽多種可以從頭開始的方式,但是,卻沒有勇氣去再來一次了。
無論那個人,在自己的心底有多麽的重要。過去的人,過去的事,電影一樣從開始到結束,或許前一刻還覺得一輩子漫長,下一秒也就都成為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