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深深的媽媽在家裏念叨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得之坦然,失之淡然。
以前深深對於這話沒有多麽深刻的感觸,自從陳妍離開以後,為了盡快讓自己從陰影中走出來,深深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學習上,整晚都和加州呆在一起做題。一不留神,期中考結束以後居然從中下遊一下子竄到了中上遊。得到了各科老師的表揚不說。一時之間,雖不是第一,卻成了家長會上被提及表揚次數最多的那一個。
當她看著自己排名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來形容當時的心情。或許,這就是老天給予她另外的補償吧。
深深有此成績,做父母的沒有不高興的。於是,眼看著她的生日快到了,他們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她更開心一些,隻得效仿其他家長的做法,給了她一些零花錢讓她自己買禮物犒勞自己。
深深本來也不缺什麽,一直以來她每年的生日,都是加州和她一起慶祝的。無非就是吃碗麵條,吃點蛋糕,然後彼此回家睡覺。無聊的就像是在完成任務一樣。
如今,她想過一個熱鬧的生日,於是找文淺谘詢了以後,拿著這些錢打算在生日當天請班裏的同學一起吃頓飯。
隻不過,起初第一天,深深邀請大家的時候,還有很多人不願意去,可不知為何,第二天幾乎全班就已經報名說是一定會和她一起度過。
隻是,雖然大家都答應要來了,深深從來沒有和這麽多人一起過過生日,除了吃飯,一時也不知道該安排些什麽。所以自然也就隻有等大家都到了,臨時商量。
文科班鮮少會拖堂,所以一放學,班裏的人就跟著深深一同去事先預訂好的東北菜館。深深不好意思讓全班那麽多人等加州一個,隻得催促他讓他放學以後直接趕過來。可偏偏加州今天拖堂放學晚就算了,臨走了班主任居然還把他給留了下來,要他幫忙批改試卷。
加州沒有辦法,隻能匆匆批完,出了校門急急忙忙趕著去訂了貨的精品店裏取禮物。本來計算好了時間,能在吃飯開始前趕到菜館,誰知在回去的公交車上,忽然有人打了起來。
一個穿著二十二中校服的女孩子罵了一句“下流”,直接一巴掌耍到了前麵一個猥瑣男人的臉上。然後提起書包毫不猶豫地就朝著他的臉就掄了過去。男人被激怒,反手就打了那女生一巴掌。
加州皺眉看著這個男人公共場合這樣對待一個姑娘,升起一股怒氣。往前挪了挪想要阻止他動手。無奈車廂裏的人實在太多,大家為了看清楚一些都想往前擠,加州被夾在中間,根本沒有辦法移動。
而站在她身後的另外一個女生,當下提了書包就朝著那男人掄了過去。
就這樣三個人打了起來。
附近一些好心的乘客看到學生被這麽一個大人欺負,看不過去也加入到罵戰之中。司機從監視器裏看到愈演愈烈的局勢,急忙把車子停到一邊走到車廂裏進行調停。
整個車廂的人都在聲討著男人的下流,他最後實在頂不住麵子了,硬是讓司機開門下車遠遠地跑了。司機這才又重新回到座位上往前繼續行駛。
加州覺得打架的女孩子中有個背影似曾相識,站在台階上往下想要看清楚打架兩人的模樣,無奈司機這下子像是急著下班,把車子開得飛快。車廂裏的人也跟隨著車子晃來晃去,硬是把過道攔的水泄不通。除了兩個相似的背影,他什麽也沒有看到。而也因著這麽一會兒的耽誤,再加上堵車,等他趕到菜館的時候,還是錯過了第一輪飯局。
加州餓得有些頭暈,在路邊隨便買了點吃的,直接打車趕往深深他們所去的KTV。
在KTV裏,音樂被靜音。包房的燈光完全關掉,蛋糕上彩色的蠟燭散發出柔黃的光線。所有人都在等著深深許願。深深坐在沙發的最中央,雙手合十,剛一閉上眼睛,包房的門忽然被人打開,加州一臉風塵地出現在了大家的麵前。
加州的突然現身讓安靜的包房頓時沸騰起來。坐在深深旁邊的同學起哄地大喊,“深深,你看,你最想見的人來了!”。
深深和加州交換了一個眼神,笑嘻嘻地反駁:“我最想見的人不是他啦。我要吹蠟燭了哦。”
說著,深深閉上眼睛許了三個願。然後,和全部人一起吹熄了蠟燭。
加州站在吧台的後麵,蠟燭一吹滅就打開了包房的燈。看著深深臉上綻開的溫暖笑容,他欣慰地笑了起來,總算是沒有白費他之前的那些電話費。
隻不過,即便是這樣,加州也始終很難融入到別人的歡鬧中去。深深坐在沙發的另一頭給加州發短信,讓他不想玩的話就先休息。加州合上電話朝她點點頭,來回的奔波確實讓他有點累。閉上眼睛打算稍微眯一會兒,頭靠在沙發上,卻沉沉地睡了過去。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淩晨五點。
KTV包房的時間已到。工作人員都準備下班了,開始清場。
班裏能夠堅持玩通宵的人畢竟不多,加州感激地看了看剩餘的幾人,朝他們會心一笑。出來以後,剩餘的幾個也就各自打車回家休息了。
即使再好的精力,鬧了這麽一夜也難免疲憊。
“啊,好冷。”深深搓著手靠著加州站在出租車招呼站等空車,站台兩邊的細長枝葉上結起一層薄薄的霧霜。風聲包裹著街道呼嘯而過,吹得兩人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深藍色的天空透露出微弱的亮光,空氣幹燥得讓人喉嚨發癢。深深把圍巾拿下,裹住了整個頭,往加州懷裏擠了擠。加州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日曆上顯示的節氣被特別的標注出來。冬天,就這樣悄然而至了……
昆明的冬天總是比較溫暖的。四季如春的氣候足以讓任何花類不分季節的生長。
深深自打從網友那裏得到一棵向日葵花籽種下之後,大部分的空閑時間都花在了如何照料這株植物的身上。每天要給它拍照不說,隨時隨地都能聽到她自言自語地對著它說著什麽。
加州起初看著那顆小小的花籽都以為根本不可能栽活的了,沒有想到在深深的細心照料下,它居然真活了下來。
“所以我才說,這就是緣分嘛。土耳其藍送我的東西,自然是和我一條心的。”深深對於此事很是自豪。每次加州來她家,就總忍不住向他強調一番。
眼看著向日葵一天天長大,深深的臉上也如這黃色的花瓣一樣,一天比一天燦爛起來。隻不過,到底冬天的陽光並不是那麽的充足。沒有太陽的時候,她就隻能把它端回家裏,用燈來照著它。然而,最近一次的冷空氣入侵卻使得花苞一夜之間萎頓不少。深深急的上網去百度各種解救辦法,偏偏在這時候,家裏忽然接到他爸那邊的一個爺爺過世的消息。
雖說那個爺爺深深從來沒有見過,但是,卻也還是要去參加葬禮的。隻是,這一走,就得一個多禮拜。深深一想到自己的向日葵就有些擔心,又不可能帶著去參加葬禮。於是,提前幾天就把向日葵給抱到了加州的屋子裏,讓他先“培養感情”照料著它。
“這是我的**,你得細心照顧好了。千萬別讓它死了。”深深臨走之前,再三囑托加州。花盆邊上被她貼了一張詳細的護理辦法。加州看著諸如幾點幾點要喝水,要聽歌,要曬太陽之類的要求,簡直都懷疑深深這不是在養向日葵,是在養兒子了。
更何況,加州畢竟是男孩子,拾掇花草這類的事情還真沒有深深那麽細心。常常會忘記了澆水不說,那天深深打長途電話給他,讓他記得給花曬太陽。正好那天早上陽光明媚,他就把花給抱了出去。後來,他被老師叫去學校改卷子,向日葵就這麽一直放在陽台上。
暮冬的天氣,早晚溫差較大,當加州臨睡前驀然想起放在外麵的向日葵時,沒有想到,它卻被風給吹斷了。
等到深深回來,一看到這半死不活的向日葵就朝加州怒吼起來,“我那麽信任你,你怎麽可以讓它死了呢!”
加州愧疚地看著她,“我很抱歉。我會想辦法救活。”
“死都死了還怎麽活!”深深被氣的發抖,把花盆緊緊地抱在懷裏,“我知道你覺得土耳其藍不靠譜,覺得我整天和這花說話就跟個瘋子一樣。可是,他靠譜不靠譜和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這花又沒招你惹你,你怎麽能那麽不負責!我臨走之前你是怎麽答應我的!”
加州聽著深深的咆哮無言以對,本來不想搭理了,但深深越罵越口不擇言,加州忍不住頂了她幾句,這不說還好,一說,兩人真就吵了起來。家長們聽到兩人的爭吵,急忙趕來勸架,把兩人給拉開。
兩個孩子從小到大都沒為什麽事情真紅過臉,這一次居然為了一盆向日葵都能吵起來,這還是家長們第一次見到。頗有些不知所措。除了把他們分開單獨勸解不知道還能怎麽辦。而這一吵,導致的後果卻遠比大人們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自那之後,深深氣的一連好多天都沒有搭理他。和他進入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冷戰。
隻是,在深深還沒有決定是否原諒加州的時候,文淺偏生在這個時候來找她幫忙約加州。
深深這人就是耳根子太軟。看著文淺滿是受傷的臉,她不忍心拒絕她,於是,隻得按照她說的時間和地點,發短信給加州讓他去那兒會和。反正,短信是從她手機上出去的,隻要不說是見誰,加州不論如何都肯定會去。
“深深,你不來嗎?”文淺看著加州回過來的短信有些擔憂。
深深搖頭,“我和他吵架了,不想搭理他。你們談吧。”
就這樣,周末的時候,深深一個人窩在家裏看電視。到了下午,她聽到對麵開關門的聲音,輕手輕腳地跑到窗戶邊看到加州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裏。迅速地給文淺發了一個他已出門的短信,就直接關機看電視去了。
而加州獨自一人來到步行街的哈鮮族門口,當他在落地窗裏看到文淺,還有她身邊的另外一個男生時,他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現場。
回去以後,加州本想警告深深以後不要再幹涉他和文淺之間的事情。誰知深深居然拒不開門,不論他在外麵說什麽,都當做沒有聽到。素來鮮少發火的加州愣是被她給逼急了,憤怒地摔門而去。
兩家的家長這些天看著他們互不理睬鬧得這麽僵很是擔憂,當晚就硬是動用長輩的“武力”把他們拉上車,開車去往澄江撫仙湖散心。
農家樂的客棧,正對著撫仙湖清澈的湖水。夜裏穿堂而過的風強勁而有力地吹得窗戶咯吱作響。深深和加州都有些認床,出來的匆忙有些東西也沒帶著。電視裏全都是無聊的電視劇,加州睡不著,想要起來背會兒單詞,卻發現單詞本都放在了家裏。於是隻能隨便找了一張紙默背公式。透過木質的窗戶,加州看到對麵深深屋子裏的燈始終亮著。第二天天快亮了兩人才不約而同的關燈睡覺。等他們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
遠處的青山籠罩在一片灰色的雲霧之中,倒映在平靜的湖麵上。據報道,撫仙湖的湖底有一個下沉的古城,在湖心的位置沉睡了數千年。湖邊周圍的植被都已枯萎,被風刮得東倒西歪。一片蕭索。與昆明的溫暖形成強烈的對比。
加州看著在湖邊嬉戲玩耍的孩子和大人們,實在不能明白,這裏有什麽好玩的,竟會讓他們都玩的那麽開心。
深深的父母在沙灘邊用桌布鋪開了一塊休息的地方吃午餐。可沒吃幾口,大人們就約著回屋子裏打麻將去了。
加州和深深坐在桌布的兩端,一邊吃麵包,一邊看著清澈的湖水發呆。誰也沒有說話。
周圍不斷地有歡笑聲傳入耳膜,忽然,一句刺耳的尖叫打破了這和諧的喜悅,“救命啊!有沒有人快來救命啊!”
加州和深深聞聲立即站了起來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
隻見不遠處的湖水裏,在某個地方激起了不小的一圈圈浪花。
“這麽冷的天居然還有人下水!”深深看著水裏的人驚呼,正要跑過去看看時,一個矯健的身影“嘭”地一聲跳進了水裏,不一會兒就把溺水的人給救了出來。
加州和深深看到已經聚攏過去的人群,心領神會的交換了眼神,又重新坐回了原位。
加州擰開礦泉水的瓶子,隨口問深深,“深深,你覺得我是喜歡你的嗎?”
目光還停留在人群中的深深被問得一愣,半晌才回答他,“當然不是。”
“可是,我們很了解彼此。”加州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你爸媽也了解你!”深深失笑,一本正經地回望他,“我們之間不叫愛情。愛情應該是像我對土耳其藍一樣。”
加州猛地灌了幾口水,像是想到什麽,似笑非笑地問她,“像你那樣難以捉摸,陰晴不定麽?”
“你……”深深揀起地上的一棵小石頭朝他扔過去,“你見到我有心動的感覺嗎?”
加州沉眉,“什麽算心動?”
深深一臉無奈,“加州你讀書都讀傻了。一點兒也不浪漫,哪個女孩子喜歡你真可憐。”深深像是忘記了之前和他說過的那些再也不聊天的話,有些著急起來,“就是見到我,你會心跳加速,呼吸困難嗎?”
加州仔細地想了想,“不會。”
“那要是幾天沒見我,你會非常想我嗎?”
“好像,不會。”
“你會每天都想挖空心思逗我開心嗎?”
“不會。”
“你聽到我的聲音會笑嗎?”
“為什麽要笑?”加州不解。
深深朝他猛翻白眼,“那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的視線裏隻有我一個人嗎?”
“沒有。”
“我鬧脾氣了,你會哄我嗎?這個不用你回答,我知道,你不會。我每次鬧脾氣,你的臉都比我還臭。”深深總結,眯起眼睛,“看吧,所以你並不喜歡我。上麵我說的那些你都沒有。要是有誰能讓你像我說的那樣,那就說明你看上她了。”
加州頓時覺得喜歡一個人原來這麽複雜,不禁悵然道:“我覺得我不會遇到這樣的人。”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別那麽早下結論。”深深的眼底有促狹的笑意,“其實我真的很好奇,什麽樣的女孩子才會讓你心動呢。你總是那麽冷靜理智。連稍微會為了什麽事情奮不顧身的感覺都不曾有過。”
加州的腦海裏不知為何忽地閃過一張陽光下的明媚笑臉。心頭長了異物似的一陣發緊。
深深起身挪到了他的旁邊坐下,打算和他詳談此事。兜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文淺,條件反射地就站起來走到了距離加州有點遠的地方才把電話接起。
隻是,深深才走過去沒一會兒就又走了回來,把電話遞到加州麵前,“你電話。”
加州疑惑地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剛想按掉,深深凶狠地瞪著他,他還是忍住了,把電話拿到了耳邊,“喂?”
文淺的聲音裏有哭腔,細細地聽得人心裏一顫,“加州,我們就一點可能都沒有了嗎?”
“沒有。”加州回答的斬釘截鐵。
“可是,我那時隻是……”
“我不需要任何解釋。”
“加州,有時候兩個人在一起,總有一方是需要主動的。”文淺的鼻音一點點在加重,“那個時候,我那麽做隻是為了氣你而已。你太平靜了,平靜的讓我沒有一丁點的安全感。你忘記了,我是女孩子,我也很被動。你身邊總有那麽多的人圍著你轉,你的平靜讓我覺得自己對於你來說,總是可有可無。”
加州把電話挪開,“你沒有必要再提舊事。”
“加州!”似乎是意識到他要掛斷電話,文淺幾乎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地大聲朝他喊,握著的手機都因著這一聲尖叫而被震的手有些微微發麻。
加州他把電話又重新丟到了深深的懷裏,深深一接起電話就聽到話筒裏文淺的哭聲。從嚎啕大哭,慢慢變為啜泣。
文淺說:“他不會原諒我了。”
深深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竟然會讓一直都保持著平靜狀態的文淺,現在這般歇斯底裏。深深不善於安慰別人,所以隻能揀那些無聊的話題故意轉移文淺的注意力。
文淺哭了一會兒,也算稍微平靜下來,把繞遠的話題又重新繞回來,“深深,你知道的,加州身邊一直有很多女生圍繞著他。”
深深把耳機插了進去,沒太聽清楚她前麵說的話,隻是隨意地應了一聲。
“那個時候的他還不像現在這般冷漠。他常常都會回複別人寫給他的信,我很不開心,於是我們就吵了起來。我那時有一個同桌叫景臨,他是一個很善良的男孩子,那段時間我為了氣加州,就故意和他假裝我們很曖昧很親昵。景臨那個時候在學校裏也很出名,所以很多人都會覺得我找景臨就是在給加州找難堪。”文淺說到這裏苦笑一聲,“加州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也不是一個會對不相幹的人有所關注的人。我對你說過的,他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所以,一旦他對人敞開了心扉,就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那個時候我們都年紀太小不懂事,可是,我沒有想到這會導致我們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景臨那時家裏出了很嚴重的事,整個人都很消沉,鬱鬱寡歡的。我和另外一個女孩子為了怕他想不開,幾乎每天都陪著他,你知道的,這種陪伴,是作為朋友之間的感情。因為深厚,所以有些時候就會因此而忽略了加州。可這樣的忽略在他的眼中,就變了味道。加州和景臨壓根不認識,所以他隻有把他的憤怒全部轉移到我的身上。”
深深恍然大悟,“你其實可以和加州解釋清楚的。”
文淺歎了一口氣,“沒有辦法解釋,我自作自受。越是靠的近,就越難以抹平所造成的創傷。很多時候,你明明知道那是一個誤會,可就是沒有辦法能夠把這個誤會解開。我們能夠輕易的原諒陌生人,反而越在乎的人,越沒有辦法原諒。”
深深稍微有一瞬間的出神,“那景臨呢?”
“我們現在在同一個學校,文理分班後,我們又被分到一個班裏了。我和他依然是朋友,可是,我喜歡的男孩子,卻離開我了……”
這一次談話持續了很長的時間,若非是深深的電池被耗幹了,恐怕兩人會這麽一直聊下去。吃飯的時候,深深戳了戳加州問他,“你是不是覺得文淺背叛了你?”
加州正在夾菜的手一滯,當做沒有聽到,繼續夾菜。
“你有時候挺無情的。”深深歎氣,搖頭,“總有一天,老天會派一個人來收拾你。讓你也嚐嚐想要留住一個人,卻無法留住的這種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