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聽道歉的話
第十二章：我不喜歡聽道歉的話
“沈沐，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裏，我求求你，快救救溫煦！”步宴晨茫然四顧，急切地喊著：“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
“啪、啪……”鞋子踩踏甲板的聲音響起，步伐頻率緩慢而堅定，一聲聲回**在遼闊的夜海之上。
“沈沐！”步宴晨看著緩步向她走來的男子，如此氣質高雅又冷若冰霜，不是沈沐又是誰呢？他果然冷眼看著溫煦一步步走進他設下的陷阱。
“把AIMEI的源代碼給我，我就幫你把他救上來。”沈沐緩步走到步宴晨麵前站定，向她伸出手。
步宴晨一怔，在人命的麵前，沈沐在意的竟然還是源代碼。
她別過頭，眼眶瞬間紅了，溫煦跳下去的那一刻，她沒哭，可看到沈沐淡漠地站在她麵前，她卻感到淚腺一陣酸楚，眼淚滾滾而下。
“你哭了？”沈沐微微眯起眼睛，問她：“因為溫煦嗎？”
步宴晨紅著眼睛不看他，她很想告訴他，她到底是為什麽哭，但對這樣冷血的人，她說不出那些話，隻說她不再信任他，讓他先把溫煦救上來，她才會按照溫煦的吩咐，把源代碼交給溫昱。
“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和我討價還價嗎？”沈沐輕笑，“海水可是很冰的，即便他水性再好，在冰冷的海水中也撐不過三分鍾，而我有的是時間等。”
“沈沐，你……”步宴晨緊咬著唇，顫顫巍巍地把芯片遞給他，求他馬上去救溫煦，但沈沐卻淡然地拿出一個手機大小的裝置，把芯片插到裏麵，檢查芯片的真偽。
“你不是答應了嗎，隻要給你芯片，就去救他。對你來說一條人命就那麽無足輕重嗎？”步宴晨失望地看著他，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沈沐把裝置的程序打開，掃了步宴晨一眼，問她：“步宴晨，你要我救溫煦，是因為你所謂的信念，還是……你喜歡上他了？”
步宴晨瞳孔微微一顫，懷疑自己聽錯了，對沈沐來說，她的信念應該無足輕重吧，她喜歡誰，他也應該不那麽在乎吧，為什麽決定他救不救人的，竟在她的一念之間？
“這根本無關什麽信念，也無關情感，救人需要什麽理由嗎？”
“救他，需要。”沈沐淡淡朝步宴晨點了點腕表，示意留給溫煦掙紮的時間不多了。
步宴晨不解地皺了皺眉頭，深吸一口氣，然後負氣道：“是信念，也是喜歡。”
沈沐聽到步宴晨的回答，手莫名地抖了一下，他原本隻是想弄清楚步宴晨的信念是本身就那麽堅定，還是受感情的影響，而步宴晨的回答理應隻讓他失望，但沒想到聽到她說她確實喜歡上了溫煦，他心裏失落的感覺竟然遠大於失望。
他氣息紊亂，不斷問自己為什麽會感到失落。
“所以，救還是不救？”步宴晨看著沈沐，眼圈泛紅。
沈沐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裝置，裝置綠燈閃爍，證明這是真正的源代碼，而步宴晨臉上厭惡的表情告訴他，她說對他失望也是真的，他胸口隱隱有些發悶，從來沒有一個女孩讓他有過這樣的感覺，會讓他在乎她對他的感覺。
沈沐調整了一下氣息，拿出電話說：“把救援直升機派來。”
說完，他看向步宴晨，本該清澈的眸子卻不知為何變得黯然，“既然如此，那麽你也不希望我再出現在你麵前了吧。”
“這一年來，隻當我做了一個夢。”步宴晨眼眸微顫，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一直認為沈沐麵冷心熱，做得也都是不違背良心的事，怎麽想得到，原來在他心裏，任務遠遠比人命重要。即使自己再舍不得，也不能容忍自己在這樣的環境裏工作下去。
直升機螺旋槳轟鳴的聲音從天上傳來，沈沐決絕地轉身往回走，邊走邊說了句什麽，但直升機的聲音把他的話蓋過了。
直升機朝步宴晨的位置飛來，越飛越低，探照燈照著溫煦跳海的海麵，步宴晨盯著沈沐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視野後，擦著眼淚走到船欄杆處往下看，發現在探照燈的光斑中心，溫煦抱著AIMEI，安靜地躺在一張略微高出海麵的網上。
她心裏猛地一顫，原來沈沐早就在遊輪下的海麵上布了一層網，他算到了，連溫煦跳海這種可能都算到了，他不是冷血的人，是心思太過縝密了。
她錯怪沈沐了。
“沈沐！”她急忙回頭，卻發現甲板上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三個月後。
日本回來後，步宴晨回老家找了份舞蹈老師的工作，她學過四年的民族舞，在大學時也選修了舞蹈專業，還考了中國舞中級師資證，這個東西在S市隻能派餐巾紙的用場，但在她老家，倒是能吃碗飯。
特別是現在，小孩都金貴，很多家長都願意發掘小孩各方麵的潛能，哪怕是小鎮的孩子也一樣。舞蹈、鋼琴、英語、圍棋，管他小孩有沒有天賦，不給個機會試試總覺得自家小孩身上還有潛力沒挖出來，父母的這種想法能不能成就自己小孩兩說，但一定成就了如雨後春筍般冒出頭的各種幼兒培訓班、早教班。
她一把簡曆和證書掛上小鎮求職中介，就成了各家爭搶的大紅人，在S市話劇團當過主角，又有舞蹈師資證書的人物啊！一家當地頗上規模的早教機構甚至開出了年薪十萬專程來她家請她。
步宴晨原本還挺心虛的，心想自己一個被劇院開除的過氣小演員，何德何能領十萬年薪？但第一天去那家早教班上課後，她發現自己果然物有所值……機構負責人告訴步宴晨，小鎮的現狀就這樣，年輕人在這裏找不到工作，讀了大學開了眼界的寧願在大城市吃土也不願意回來，所以要找個好點的年輕老師很難，要麽沒有師資資格，要麽就是這樣的。
心底暗暗感歎，果然現在年輕人都很有拚勁，其實想想，自己的家鄉雖然小，雖然發展沒有那麽好，但是大家都過得很安逸，也很舒適。隻不過，自己確實想過這樣的生活嗎？
S市假日大廈頂樓，沈沐做完一個最新幹預方案，在選擇人員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著墨最深的一個女性角色，性格耿直，情商為零，簡直是為步宴晨量身打造的，原本他並不喜歡塑造這樣的角色，但不知道為什麽，鬼使神差地就把那個角色寫成了這樣，也許在潛意識裏，他還是希望步宴晨能回來的吧。
“沈沐大人，步小姐兩個多月沒回家了。”18走到他身邊，“是要解除合同嗎？”
“她隻是暫時沒任務而已，還沒解除合同。”沈沐靠在椅背上，回想自己在遊輪上她表現得那麽擔心溫煦的樣子，就莫名地有些煩躁。
“她現在在做什麽？”沈沐皺眉。
“在老家一個早教班教舞蹈。”
沈沐輕歎一聲，接著問18：“家裏重新裝修，裝修好了嗎？”
“按照您的吩咐，已經重新裝修好了，並且布置了您在日本拍下的秋山家的十三件套家具。”18回到。
“如果一周之內，她還不回來，就把裝修複原，把那套家具賣掉。”
原本步宴晨以為教小孩跳舞是件簡單的事，但真正教了以後才意識到自己嚴重低估了現在小孩的智商。
“小可愛這個動作是舉右手，不是左手。”步宴晨耐心教導。
“老師，你對著我，你的左手就是我的右手，所以你說右手我應該舉左手。”
“不，你舉你的右手。”
“那你為什麽舉左手？”
“因為我對著你！”
“我爸爸說麵對麵做動作有鏡像反應，所以你說左手，我應該是右手，不對嗎？”
“被你打敗了，你愛舉哪個手舉哪個吧。”步宴晨扶額。
“小雯，你為什麽不跟著我的動作跳？”步宴晨偏過頭看向另一個小女孩。
“步老師，你的名字好奇怪，不老實，你一定很不老實你爸爸才給你取這個名字。”
“我問你為什麽不跟著我教的動作跳，不是在跟你討論我的名字，況且步老師也不是我的名字！”步宴晨失去了耐心，有些惱了。
“你教的我都會了，不老實。”
“就叫我老師，不要在前麵加姓了！”
“什麽老師不老師的，我爸說了，你就是我們花錢請來的，收了我們的錢，就得聽我們的！”小女孩手插著腰，趾高氣昂。
“啊！！！”
步宴晨仰天長嘯，現在的孩子都是妖精嗎？還這麽小，就敢公然對老師出言不遜。
如果這些小孩子對沈沐這樣說話的話，沈沐估計能把他們都扔出去。隨即，腦海裏就出現了沈沐細長的眼睛中透出淡漠與不耐，身邊一群小孩圍著轉。哈哈，等下，自己在想什麽，為什麽總想到他。不知道他現在還有沒有生氣，自己這麽不信任他……
在將近教了三個月舞蹈後的某一天，她請了假在家裏休息，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她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迷迷糊糊地劃開閉鎖鍵，看到一條消息：“想知道溫煦的近況嗎？來歩升書店找我，等你半小時。”
步宴晨看到這條消息，整個人彈坐起來，定睛看發信息的人，是李乘風。他不是沈沐手下的幹預師嗎？是沈沐讓他來的嗎？
步宴晨急忙起床洗漱，騎車匆匆往歩升書店騎去。
歩升書店是小鎮上最大的一家書店，坐落在城中心，離步宴晨家車程二十分鍾，自行車自然要慢一些，步宴晨怕趕不上，騎得著急，不僅人站起來，腳尖都踮著騎，把一輛公共自行車騎出了公路賽車的味道。
騎到門口把車往邊上一停，就氣喘籲籲地衝進書店，李乘風告訴她他在二樓心理學科普讀物欄等她。
步宴晨找到他的時候，他手裏正拿著一本書，專心致誌地看著，直到她走到他身邊，他才把視線從書上移開，移到步宴晨臉上。
“你好。”他對步宴晨笑了笑。
“你也好，尤其演技好，把我都騙進去了。”步宴晨挑挑眉，想到他幹預溫煦時，自己做的蠢事。
“哎，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不是。”他笑笑，看了看手表，對步宴晨說：“不錯啊，開車二十分鍾，你騎車倒隻花了十七分鍾，騎得挺快，看你滿頭大汗的樣子，真的很擔心那個溫煦呢。”
步宴晨沒說話，不置可否。事實上，她更在意為什麽李乘風會來，是不是沈沐讓他來的？
“其實，我不能告訴你溫煦的任何訊息，你知道沈沐並不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不是誰都敢違背他的意思。”李乘風聳聳肩。
“那你找我來做什麽？”步宴晨麵色不悅，說是要告訴自己溫煦的消息，到了又說不能告訴任何消息，這個男人真是奇怪。
“三個月前，我接到的任務有兩個，第一是在船上保護你的安全，第二才是對溫煦進行幹預。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發現沈沐其實很看重你，而且，你也很適合做一個幹預師。”
步宴晨苦笑，“適合什麽？都把人逼著自殺了。”
“你放心，公司會專門提供最強的心理醫生對類似的情況進行後續處理，到現在為止還沒失敗過。你也的確讓溫煦明白了他製造的並不是自己的亡妻，今後也並不會為了讓這個機器人更像他的亡妻而毀掉自己的生活了。而我們，拿到了源代碼，就能保證這個機器人不會再傷害別人了。這個項目並沒有失敗，溫煦以後也會好好生活的。”李乘風走近步宴晨，又展開了他的招牌痞笑。
步宴晨點點頭，咬著唇，猶豫再三，問了句：“沈沐……最近怎麽樣？”
“所以這麽急著趕來，不是為了了解溫煦的近況，是想知道沈沐的消息？”李乘風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愛說不說，不說拉倒。”步宴晨哼了一聲，說：“反正我也已經被開除了。”
“據我所知，他還沒把你開除。你應該簽過協議吧，開除幹預師是需要幹預師自己確認簽字的，如果幹預師不願意簽，才會采取其他措施。你有簽過嗎？”
步宴晨搖搖頭，突然眼睛一亮，“你是說，沈沐還沒有放棄我？”
“可以這麽說吧，我想，隻要你回去認個錯，他還是會原諒你的。”
“真的？”
“當然，要不然他早把你開除掉了。”李乘風手抱著胸倚靠在牆上。
“但是……但是，Destiny公司，應該不像我想象的那麽簡單吧，沈沐說，公司還有什麽真正的理念……”步宴晨猶豫道。
李乘風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說：“你現在還是個初級幹預師，對Destiny的認知還很膚淺，你所做的，所進行的各項幹預，隻是公司為了堅守初心而不得不做的日常業務，你根本還沒接觸到公司的核心業務。”
“能告訴我嗎？公司的核心業務和真正理念。”
李乘風黠笑，“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一旦知道，你就必須回沈沐身邊去，因為這種事，尋常人是沒資格知道的，所以你不如自己回到沈沐的身邊讓他親口告訴你，相信我，他不是個記仇的人。”
這三個月來，步宴晨也確實不甘於做一個舞蹈老師，其實得知沈沐沒開除她消息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決定，隻要Destiny公司的理念是正義的，她就回去道歉，畢竟確實是自己誤會他了……
“李乘風，謝謝你，對了，‘李乘風’應該不是你的本名吧。”
“我的代號是山貓。”
步宴晨皺了皺鼻子，想起幹預師之間的默契，即便看到了對方的臉，也決不去探究對方的本名和原始身份。
步宴晨轉念一想，問道：“這麽說，我不是已經對你暴露身份了？”
“是啊，上級有權知道下級的身份，沈沐既然選擇我來保護你，讓我知道你的身份，證明他信任我，也說明我有機會成為你的上級。”山貓得意地挑挑眉。
“我的上級？”步宴晨有些困惑道。
“幹預師沒有上下級之分，你的上級就是首席，說直白點，一旦沈沐暴露，或者出什麽意外，他選擇我來接他的班。”
“這麽說，你在公司的地位也不低呢。”
山貓聳聳肩，露出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告訴步宴晨說，她在溫煦幹預案的後半段無厘頭地突然出現在大通公園，其實很容易就暴露的。
他鄭重地對步宴晨說：“幹預師最重要的是不要讓幹預對象和周邊的人對你起疑心，一旦起了疑心，你就危險了！所以盡量嚴格按照設定好的劇本走，有的時候寧願放棄幹預，也不要讓人看破你的偽裝。”
步宴晨認可地點了點頭。
“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勸你回到沈沐的身邊，你是個很有才華的幹預師，窩在這裏可惜了。”山貓拍著步宴晨的肩膀說。
步宴晨點點頭，道謝後便離開了。
山貓微笑著朝她揮手，直到目送步宴晨走下樓梯，他臉上的笑容才逐漸凝固，眼底滲出一抹陰狠之色。與此同時，他身後書架旁轉出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臉躲在一片陰影裏，隻露出修長的身子。
“這個步宴晨，沈沐當真會讓她回到他身邊嗎？”他用變聲器發出沙啞的聲音。
“一定會的，我保證，這個女人，將是我們撕開沈沐真實身份的突破口。”山貓冷冷一笑。
“好好利用她。”山貓身後的神秘男子對山貓下命令道。
山貓嘴角一勾，說：“是。”
沈沐站在裝潢一新的家裏，大廳的書架和健身器材都撤掉了，換成了日本拍來的秋山家具，牆上貼上了暖色調的牆紙，電視背景牆用漢白玉做了造型，特別是給步宴晨住的房間，用矽藻泥做了四麵牆的鮮花造型，床換成了秋山家日本公主的同款床，還特地買了泰國的極品乳膠床墊，連**六件套都用了極品湖絲的。原本以為步宴晨知道溫煦根本沒掉進海裏，會馬上主動來認錯，沒想到過了三個月，她都沒回來。
“沈沐大人，重新裝潢過以後，家的味道更濃了，要是步小姐回來看到您為她把家布置的那麽溫馨，一定會感動的。”18不住地拍著沈沐的馬屁。
沈沐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嶄新的家裝，內心有一絲觸動。
他是個孤兒，從小就對家很向往，和他姐姐一起買下這套房子的時候，他曾篤信自己終於有家了。可惜，後來他姐姐失蹤了，房子也就變成房子，不再是家，他把他姐姐最喜歡的鋼琴收了起來，另外的家具都燒了。
但現在，這個家又變成虛有其表的“家”。
沈沐站起身，打開自己的房門，這間房間，沈沐沒允許其他任何人進去過，因為這間本是他姐姐住的房間。
他在房間裏靜靜地待了半個小時，走出房間，輕聲對18說：“一個星期已經到了吧？”
“今天剛好到。”
“幫我把這套房子賣了吧。”沈沐深深吸了一口氣。
“沈沐大人，您確定要把這房子賣了嗎？”18問。
“留著這套房子，就是等姐姐回來的，看來，等不到了……”沈沐垂眸，眼裏蘊著一絲失落。
“等等，沈沐大人。”18突然轉過頭，看向門口，露出欣喜的神色，對沈沐說：“另一個人，看來是等來了。”
步宴晨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出電梯，按響了門鈴，然後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門就自動開了。
“哎呀，18！想死我了！我還以為永遠都見不到你了呢！”一進門，步宴晨就順勢抱起了18，然後在它臉上親了又親，直到18嫌棄地用爪子把她的嘴推開，她才罷口。放下18後，她環顧四周，這一看，她完全驚呆了。
她不在的這三個月，沈沐不僅把這房子重新裝修了，大廳裏擺的家具還是……劄幌木玉家專場拍賣會拍出五十萬美元天價的秋山家家具十三件套！原來最後報價的那個VIP客戶是沈沐，是他拍了這套家具！
步宴晨震驚得差點走不動路，半步半步地往那套她朝思暮想的沙發邊移，這可是五十萬美元的家具啊。
她看著這套線條優美的沙發，想起山貓在拍賣會上對她說的話：“五十萬美元，三百多萬人民幣，你怎麽知道人家是輕鬆拿出來的呢？說不定隻是有非得到這套家具的理由，才買下的？”
“非要得到的理由？”
“比如，因為這是自己喜歡的人非常想要的東西。”
步宴晨眼眶又微微泛紅，呢喃低語：“沈沐，這是為我拍下的嗎？”
“你回來了？”沈沐從自己房間裏走了出來。
“沈沐……對不起……”步宴晨看到沈沐，鼻子一酸，竟把設計好的道歉說辭忘得一幹二淨。
“過去的事過去就算了。”沈沐點了點頭，對步宴晨說：“我不喜歡聽道歉的話，你非要說的話，回自己房間對枕頭說吧。”
“沈沐，謝謝，不過……”步宴晨捏著自己的衣角，杵在大廳裏，巴望著沈沐，希望他能告訴自己，Destiny公司的核心業務到底是什麽。
沈沐知道步宴晨想問什麽，沉默了一會兒，對她說：“Destiny公司核心理念是正義的。你現在還是初級幹預師，等你成為真正的核心幹預師，才有機會接觸到那個層麵的業務，現在不要想太多了。”
步宴晨點點頭，她現在是無條件相信沈沐說的話，隻要他說，她就信。
“公司核心業務是由三位元老院掌控的，而外圍業務，也就是我們做的服務性幹預任務，是由我們四個首席幹預師來領導，外委業務為公司的核心業務注入資金，分別匯聚到三大基金池中，裏麵的基金雖然由元老進行操作，但資產通過一些手段，分別掛在我們三大元老、四大首席七個人的名下。”
沈沐緊皺眉頭，神色複雜地注視著步宴晨，對她說：“隻是現在，核心業務進展並不順利。如果有天，我出了什麽事，除了元老B，其餘的人，一個都不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