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妖殿,又入鬼窩

等辰月再次睜眼,全身已然是濕淋一片,腳剛一落到地上,她就止不住閉眼蜷縮起了身子。

“怎麽這麽大意,不驅力避水?”卓桑邊扶著舒淵在地上躺下,邊皺眉看辰月。

辰月顫著唇想說話,卻因為全身哆嗦的厲害,說不出一句話。

見辰月如此,卓桑漸行意識到不對,邊解下身上的外袍給辰月圍上,邊探手握上辰月的脈搏,一探脈象,卓桑立馬皺起了眉驚詫地看向辰月。

“收住心神,我給你渡靈力。”卓桑一麵將辰月身上的衣袍拉緊提醒她,一麵在辰月背後坐下,一手扶住辰月不讓她倒下,一手將靈力從辰月的背上輸入她體內,以壓製妖王那一掌留在辰月體內的力量。

卻沒想到,卓桑才開始運功不到片刻,聞得旁邊水上有窸窸窣窣之聲靠近,然後就是大地開始微微顫抖,卓桑皺眉睜眼,隻見在不遠處的水域裏露出一隻滿頭黃色枯發的怪物。

那怪物從水中慢慢浮出頭,然後一點點上岸,一張臉慘白無血,目大無神,唇紅如血,一身黑色寬大長袍在身上**來**去,待到他完**出水麵靠近陸地之時,卓桑才看清,那東西竟然沒有腳,他是淩空漂浮在地麵上的,再一看那隻有著長長五指的枯白手上一枚閃著紅色光亮的鬼王戒指時,卓桑認出這竟是鬼王。

立刻,卓桑有些哭笑不得,真是才出妖殿,又入鬼窩。

“剛剛是誰在這裏弄大響動了?本王好不容易睡個覺,竟敢來擾。”鬼王發出聲來,聲音低沉異常,似從地心傳來。

卓桑此時正幫辰月渡力,身子不能亂動,隻能賠著笑衝他道:“無心之過,還望鬼王見諒。”

“你認得我?”鬼王伸懶腰般揚起雙臂,又張大了嘴打了個哈欠。

“鬼王大名,卓桑素有聽聞,今日得見,甚幸甚幸。方才有擾鬼王清夢之處,望鬼王海涵。”卓桑一邊嘴上賣好地說著,手上卻是一刻不落地繼續為辰月渡力。

“你倒是會說話,不過全都是勞什子虛話。”鬼王勾著指掏了掏耳朵,這才睜開方才一直半眯著的眼睛,見到地上躺著的舒淵,又再看看盤坐在地上的卓桑,他突然眼睛一亮,然後大笑了起來。

“好久沒有看到這麽俊俏的男鬼了,來來來,你們都隨我回了鬼府去。”

卓桑的腦子有瞬間一轟響,然後就隻覺得似被雷劈,這……這是指鬼王瞧上了他們,要收回鬼府當男寵?

卓桑顧不得其他,迅速在辰月背後急點幾下,然後一躍而起,探手召出寒潮劍側身而執,以備鬼王之襲。

鬼王見卓桑突然這樣變故,原本原上的笑意僵住,陰了臉下來抖動袖子,道:“我鬼府裏樣樣都是天地間難得的珍寶,多少想入我鬼府的都被本王拒於府外,今日你竟還敢不從?”

卓桑腳下步子輕移,與鬼又拉開些距離,笑道:“鬼王,我等乃是千凝山元始天尊座下弟子,若我們入了鬼府,待師傅出關之間知曉,那麽鬼府要如何交代?”

“元始天尊,那又如何?便是父尊來了,我鬼王怕他幾分?”鬼王不以為然地笑起來,大笑之間四周風湧不停,卓桑側臉避開直吹入眼的大風,卻不料鬼王突然出手,直扣向卓桑麵門。

卓桑立馬抬劍想擋,可奈何方才在妖界已經靈力用去許多,加之方才為辰月渡力,此時隻餘一半不到功力,在鬼王一擊之下雖勉不退後,卻胸口一震,血氣上湧。

“你根基不錯,可惜功力大損,根本不是本王對手,還是乖乖隨本王回鬼府才好,否則傷了你這皮相,瓷兒會不高興的。”鬼王調笑著邊驅力擊向卓桑邊說。

卓桑咬牙接招,不接鬼王的話,一招全力使出之後,反手從袖間取出一隻白色珍珠,對著那珍珠念了幾句,那珠子迅速飛出,繞鬼王飛了兩圈之後突然撒開銀色大網,直朝鬼王身上罩去。

“封仙網!你是清水龍王什麽人?”鬼王見到那銀網,立刻麵露驚異。

“清水龍王乃我父王。”卓桑手上不停,急速一劃,一道寒潮劍氣直劃向鬼王。

本以為被封仙網困住,再加上寒潮劍剌中,鬼王再怎麽厲害也要傷上幾分,卻不料就在最後一刻,鬼王突然指著封仙網念出幾句咒,那封仙網急速退去,反朝卓桑而來,而卓桑射出的劍氣,被鬼王用黑色大袖一揮,就消散於無形了。

卓桑未料到會有這樣的急變,趕緊閃身去躲封仙網,卻就在這時,鬼王身形急閃,伸出有著長長五根指甲的枯手朝還坐在地上的辰月抓去。

“辰兒。”卓桑一時大急,反身朝辰月撲去,欲護辰月,卻在剛要碰到辰月之時,眼前一片銀光罩下,他竟被封仙網困住。

而鬼王的手,在離辰月的脖頸隻有三寸時噶然停下,側頭看向被封仙網困住的卓桑,一臉自得神色。

“本王就料到,你對這女娃娃情義非同一般。果然,她才是你的要害。”鬼王立起身子,用長長的指甲勾動了下巴,神情甚是自得。

卓桑現才明白鬼王方才去抓辰月隻是個虛招,為的隻是讓自己亂神,心裏即是慶興又是後悔,最後又淡然了,隔著封仙網衝鬼王一攤手,端上平日的不羈笑意,道:“好吧,此時我們皆為你所控,無話可說,不過辰兒是女兒身,鬼王可動不得。”

“女兒身?這個我可不好說,看瓷兒的意思,若瓷兒喜歡,興許收了她當他使喚丫頭也為償不可。”鬼王似在思考是說。

“瓷兒?”卓桑不解皺眉,卻還未待多問,隻見鬼王抬手一揮廣袖,黑色廣袖閃過,眼前的天地突然急變成為一團黑色,等眼前再看清,卻是在一片灰黑色的平地之上,四周遍布嶙峋怪石,鬼王原本醜陋可怖的模樣消失,儼然成了一個中年男子。

“鬼王回府了。”一些尖利的呼叫聲從前麵傳來,卓桑朝前看,隻、見有一處騰著黑青色氣澤的大石門聳立於亂石之間,大門旁邊立著數個白骨衛兵,見到鬼王時都屈膝跪了下來。

“把他們全都送到瓷兒房裏。”鬼王大揮著黑袖衝卓桑辰月三個一指,那些白骨衛晃了晃腦袋之後小跑著走了過來,將地上的舒淵和辰月扶起來抬住,又望向長身立在那裏的卓桑,似在猶豫要如何抬他。

“我自己走。”卓桑笑笑揮手。

瓷魂,就是鬼王口中的瓷兒,鬼王唯一的一個女兒,見到瓷魂的時候,她正發脾氣,一大堆的玲瓏珍玩被她眼睛眨都不眨地從屋裏摔了出來,一隻碗大的夜明珠正好砸到了抬著辰月的骨衛上,那白骨衛兵的頭立馬滾出老遠,卓桑急忙伸手一攬,旋身將辰月打橫抱在懷中才不至於她摔到地上。

“我不要看這些東西,不要!都滾出去!”一個少女的怒喝聲隔著門傳出來,然後房門打開,幾個麵色慘白的鬼婢急跑出來。

鬼婢們在見到門外的卓桑是都止不住亮了下眼,然後又都不敢停留急急跑開。

“進……進去……”身後的白骨摔倒了卓桑一把,卓桑扭頭瞟了那白骨一眼,白骨立放縮回手連退兩步。

卓桑看了看懷裏麵色已略有好轉的辰月,心想應先為她尋處可以療養之地,便抬步進門。

“滾!”一身紅衣的瓷雲本對牆而坐,聞得身後有人進門,反手就拿起麵前的銀鏡擲了過來。

卓桑並不閃躲,而是以目光驅動靈力,將那銀鏡定於空中,然後再緩緩飛落到旁邊的桌上。

瓷魂每次發火,即便是鬼王也都不敢與之正麵相對,從未想過竟還有誰敢如此擋下她的東西,她微皺眉頭,正在喝問,卻在看清卓桑的臉時,止不住愣滯住。

卓桑衝瓷魂微微一笑,略走近兩步,道:“想必你便是鬼王口中的瓷兒吧。”

“你……你是?”瓷魂疑惑地看卓桑。

“我是鬼王捉來送與你的。”卓桑半開著玩笑地開口。

瓷魂略有一異,然後竟忽地臉紅,起身在屋裏一揮,原本淩亂不堪的屋子瞬時恢複原貌,桌椅齊全,窗明幾淨,青色紗帳配著銀色各類花飾,牆上仿著人間習慣掛有書畫之物,連地上的氈毯都幹淨如新。

“爹爹真是的,竟……竟……”瓷魂支吾著站起身,紅色長衣立刻瀉了一地,襯得她的臉粉白可愛至極。

“我等乃鬼王在黑邪江岸所俘,到此實屬無奈,眼下我們三個之中有兩個負傷,還望公主能施手相救,卓桑立誓定報此恩。”卓桑抱著辰月,向前兩步,忽地衝瓷魂低下頭,神色懇切卻又絲毫不顯卑下。

瓷魂看著卓桑,又看了看卓桑懷中的辰月,轉著眼珠,努了努嘴,道:“報恩?你會不會什麽都答應我?”

“自然。”卓桑肯定應聲。

“那好,我可以救她,我還可以想法子讓你們離開鬼府,但是……”瓷魂伸指點著下巴,臉上露出狡黠的笑。

卓桑微蹙眉頭看瓷魂,魂瓷伸頭向前,附至他耳邊,道:“但是你們得帶上我一塊離開,還要記得你欠我一個恩情,他日我讓你做件事,你定要做到。”

卓桑聞言,眉頭更是一皺,再看瓷魂臉上的笑意,一時又想不出他法,隻得無奈地笑笑,點頭應下。

見卓桑應下,瓷魂臉上立刻露出笑容,大聲招呼著來鬼,然後指著自己那張丈餘寬的黑檀床給卓桑,示意可以將辰月放到上麵,又讓白骨衛將舒淵安排到了別處。

接下來的幾日,卓桑便一直在瓷魂的住處,先是為辰月渡入靈力療傷,後來便是在她醒後教她一些快速恢複靈力的法子。

初醒時辰月全然不敢相信一睜眼竟會到了鬼府,卓桑將過程一一講過之後,辰月扶額笑了半晌,道:“你這算得是出賣色相了。”

卓桑見辰月拿他玩笑,沒好氣地哼一聲,道:“若非為了你,我何需如此居於別人簷下。”

辰月一思,覺得也對,便強忍著收了笑,好一通謝言。又是幾日,瓷魂漸行與辰月也說上話,從鬼王那裏取了好些珍貴仙丹與辰月吃下,辰月恢複的差不多有了七八分。

鬼王無子,唯有一個女兒,在整個鬼界都是被捧在手心上,擺在心尖尖上的。起初以為,瓷魂被鬼王嬌寵之下,定然是個蠻橫任性的主,被可真相處下來,辰月發現其實瓷魂也是個很簡單的性子,人雖潑皮了些,嘴上圖個利落,但心地卻是極純良,與辰月處久之後,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

當然,辰月也是明白瓷魂打的主意,叫得親熱是為了讓辰月他們帶她離開鬼府。

開始卓桑在對辰月說瓷魂開出的條件時,辰月是死活也不肯答應的,辰月想著即便是拚了全力殺出鬼府,將來也隻是讓鬼王記恨他們一段時日,可若是拐帶走了他的寶貝女兒,那指不準鬼王領著白骨大軍就殺上千凝山要人,那可是萬萬使不得的。

可後來,當辰月知道瓷魂要離開鬼府的緣由時,不禁又猶豫了起來。說起來,瓷魂一心想著要離開鬼府,竟還與辰月要扯上幾分關係。

千餘年前,鬼王喜得貴女,宴請各道有身份地位者到鬼府赴宴,東華仙君素與鬼王交情不錯,便攜了獨子鳳渝前來。

宴上,鳳渝受東華仙君之命為當眾拂琴一曲助興,鬼王聽完大誇鳳渝聰慧,長相綽約,還說將來自己的女兒便要嫁這樣風姿的男子。這話一出,同來赴宴的其他鬼仙都笑了,不知是哪路仙人插了句話,說若是東華仙君願意,倒不如此時定下親事,他日待鬼王家的公主長大,嫁入東華殿,兩家成一樁美事。

那仙人興許隻是隨口玩笑一說,可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鬼王一拍大腿就叫好,然後端著杯子到東華仙君麵前竟真的提了聯姻之事。

當時在場的各類道友不下百位,東華仙君任是心裏有絲許不樂意,可想到若是回拒,那麽自己同鬼王這數萬年的交情估摸著也到了頭,再想到鬼王的公主本就出身甚好,娶了它入東華,那麽東華與鬼府便同連一枝,是極有利的一樁姻親。

猶豫之後,東華仙君半推半應地就了這親事,約定等到瓷魂千歲之時,鳳渝就迎娶她入東華。可等到了瓷魂千歲,鳳渝卻借以修道未有大成之名推了親事向後。此事鳳渝是背著東華仙君向鬼君休的書,東華仙君知道後大怒,罰鳳渝跪了整整一月的火峰道,又親自帶著他上鬼府請罪。

雖然鬼王心底多少有些不痛快,不過見東華仙君事情已做到這份上,便不好再揪住不放,笑著鬆了口,說反正瓷魂也還不算太大年紀,多留上幾年也無妨,讓鳳渝好生修行,待到合適成熟之時再行禮迎娶魂瓷。

鬼王這一鬆口,鳳渝自然求之不得,回了東華之後再不提迎新之事,任東華仙君如何說,鳳渝便就是不肯迎娶,到最後竟說出若東華仙君再強逼,他倒要去斷袖的話,氣得東華仙君險些沒當場吐血。

再後來,東華仙君為這事弄得累了,所性不再管,任由鳳渝拖著,而鬼王又總不能逼著讓人家來迎自己的女兒,雙方都不開口,這婚事就擱淺下了,一轉幾又是幾百年,就在半年前,東華仙君百萬歲大壽之後,鳳渝竟然帶著一大批奇珍異寶到了鬼府,卻又不是迎親,而是退親。

鳳渝聲言,心中早已有所屬,再容不下其他女子,為了不耽擱瓷魂,亦不擋了自己的姻緣幸福,特來請罪退親。

鬼王當場大怒出手,將鳳渝帶來的珍寶打翻,又把鳳渝打得連吐數口血,趕出了鬼界,聲稱與東華山從此再不相往來。

其實,瓷魂是從沒見過鳳渝的,隻聽說他長的俊美異常,可未見過真容。但也正是未見過真身,卻又被莫名地退了親,落了個被棄的名頭,這讓瓷魂心裏千萬個不爽,幾次鬧著要殺上東華山去找鳳渝算帳,都被鬼王攔了下來。

鬼王一再聲稱,定會為她尋個出身更尊貴,更俊美的男子當相公,瓷魂起初還信上幾分,後來便再不相信,一心煩就摔珍寶泄氣。那日卓桑到的時候便正巧趕上瓷魂因聞得幾隻小鬼在背後談論此事,而回府大發脾氣。

說起鳳渝退婚,別個兒興許不知道內情,可辰月任是不動腦子想,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見瓷魂一臉委屈怨憤的模樣,辰月不由心中歎著罪過,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感覺自己是作了孽,間接地毀了一段姻緣。

又在鬼府待了幾日,辰月身上的傷勢大致好了九成,抽了個沒有鬼婢在屋的空當,辰月同卓桑商量了一下,決定第二日正午想法子離開鬼府。

鬼界因為多地鬼魂所在之地,陰氣越重越好,所以鬼魂多是夜間活躍,等到外麵日頭升起,除去必要的守候鬼骨兵卒,別的鬼魂都各自找地方躲了起來。

第二日正午時分左右,辰月和卓桑先到了安置舒淵的屋子,將一直昏迷的舒淵帶了出來,到了與瓷魂約定的地方會合後,瓷魂帶著他們到了鬼王府後花園的一處嶙峋怪石下。

順著那怪石一陣左右穿行,最後到了一處凸起的青石麵前,瓷魂從懷中取出一件圓形剌邊烏玉,朝著那青石麵前一指,又閉眼在口中念了一陣訣語,那青石微晃之下,隨著些轟響聲,竟然從中間裂開丈寬的大口,有白色光芒從裂口中發出,看不清裏麵是何地方。

“快進去。”瓷魂提醒辰月和卓桑。

卓桑點頭,扶著舒淵進了裂口,辰月也趕緊隨後,見他們都進去後,瓷魂迅速一招手將烏玉收回掌中,然後自己也一個閃身進到了裂口之中。

等到身後的裂口重新關閉,辰月才四下打量所在,發現卻是一處什麽都沒有的銀色水地裏,四周流動著像是水銀一樣的**,卻又絲毫不沾到她的身,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不中映出自己的臉,伸手一探,那臉就立馬被攪碎成一片。

“這裏是爹爹用往生鏡擬成通往人間的一處鏡道,我們現在所在之處,就是往生鏡內。”次魂伸手隨意地摸了摸旁邊水牆,向辰月解釋。

“往生鏡?”卓桑聞聲,略皺起眉,似有驚異。

“往生鏡怎麽了?”辰月不解,順口問到。

“往生鏡乃上古神器是鬼府第一聖物,傳聞此鏡可通曉往生,不論仙凡鬼妖,皆可從鏡中知曉自己往生之事。”瓷魂笑著看向辰月解釋。

辰月哦了一聲,四下張望,發現前麵有一處類似像是水池的地方,池中央又有個小池,小池之中卻沒有任何水跡。

可不待辰月多看,瓷魂已經拉著她朝前麵走去,嘴裏還提醒著說要快些離開,否則被鬼王發現,就走不了了。

從往生鏡出來,瓷魂看著紅花綠樹的人間顯得異常高興,從懷裏取了兩件小珠子給辰月和卓桑,說算是留作慰念,然後化了身人間裝扮離去。

辰月和卓桑從人間回千凝山,先將舒淵送回到洞府,然後辰月又親自去了三尊閉關的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