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情難自禁

27 情難自禁

唐眠對他是真的無語,自己提出的提議結果反過來還有要求。

唐眠收回目光準備繼續解題。

“別,我開玩笑的。”張起急忙開口。

唐眠不著急,寫完一題才緩緩的把目光再次落在張起身上。

她眼神平淡,不鹹不淡的看著張起,一雙漂亮精致的眉眼直直對著他,明明沒什麽情緒,卻又無時無刻對他放射著誘人氣息。

軟綿綿的。

看著看著,喉結忽然微微滾動。

這不受控製的動作結束後他立馬做賊心虛鬼鬼祟祟的觀察唐眠的表情,她正不知所以的微擰眉頭。

他啟唇,想吐出自己大膽的想法,可對上她那雙淡澈的眼眸時又生生把想法咬碎咽了回去。

轉而一臉正經看著題目專心替她捋著思路。

高三的日子剛剛起步,學習壓力大,但難度不是非常高,高三說實在話就是維持一年的漫長複健。

上課的內容無疑都是在講解高一高二的題目,教著她們要懂得舉一反三。

已經住校一段日子了,高三的周六也要補課,剩下周日一天的休息時間唐眠不是很願回去消耗一天的能量然後第二天拖著疲乏的身子接著上課。

張起提過很多次,幾乎每周周末都會說上那麽一次。

隻是唐眠一直不願他也不再強求。

雖然如此,兩人的見麵也沒少。

張起每天都會早早到她班級來給她送牛奶,班主任對此看著很是糟心,不是沒有讓張起的班主任去找張起談話,而是張起的反應能氣死幾頭牛。

——“你和唐眠在談朋友?”老師的質問。

——“嗯。”張起輕笑。

——“你不要以為二中真的是成績至上的學校。”老師輕怒。

——“難道不是嗎?”張起揚了揚眉梢。

——“不是!”大怒。

——“哦。”輕描淡寫。

沒給他下點苦頭就算了,反倒是老師被張起的自若給氣到。

氣的不是張起的話語,而是張起那副明知這樣不算對也依舊走到底的模樣。

看著唐眠綿軟的模樣,班主任一心篤定是張起強迫的。

可沒想到的是,她又一次去找唐眠談話。

這回連唐眠都熏染了張起那目中無人的神色,就算隻是一點,也氣人。

兩位老師氣的難受,不是沒見過囂張跋扈的學生,他們資曆深,甚至見過更為囂張的學生。

她們是沒見過能從骨子裏透露出從容和自信的學生。

這樣的自信不自負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對任何事從能夠平靜對待的態度,得是經曆過多少?

而這樣年紀的學生又能夠經曆多少?

若不是兩人擺上台麵明晃晃的‘早戀’,絕對會是老師眼中還未被打磨的金子,穩穩的捧在手心。

張起不知從哪兒打聽來了這件事,一下課就直奔高三七班教室,逮著唐眠就問。

“老師找你談話了?”

“嗯?”

“小學姐你是不是終於喜歡我了?”

唐眠明明是疑惑的反應,張起卻是充耳不聞。

這話他是靠在唐眠的左耳旁說的,聲音乘著血管裏的血液快速流進心房,激得唐眠的心髒突突的跳動。

她花了好長時間才壓抑下這奇異的悸動,在最後也沒有對張起的這個問題作出回應。

而這個問題的答案,在她們不遠以後的未來,唐眠才終於給他道出最完美的答卷。

從七月流火到嗬氣成霜,不過是三四個月的時間。

今年的冬天來的很早,好像是為了擬補去年姍姍來遲的飄雪,今年的雪很早就飄下。

視線所及之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高三的寒假沒比高一高二晚多少,在張起放假的一個星期後,她也開始放假。

當她背著書包懷裏抱著基本厚重的書本時,張起興奮的快要跳起來,幾個大步上去就把唐眠攬在懷裏。

唐眠顧及懷裏的書,掙紮的幅度小之又小。

張起看中了這一點,捧起她的臉啾啾啾的就是幾下親,親的唐眠緊閉著眼無法言語。

等他消停了,抱著她的手依然沒有放下。

書擱在兩人中間,隔著冬天厚實的衣服膈應著,沒什麽感覺。

唐眠出來的晚,周邊沒有什麽學生,就算有,看見這場景也是大步離開不敢耽誤一分鍾。

保安室裏大叔微微打著憨,抬眼看見雪地中間抱在一起的兩個學生,直是幾聲嘖。

“張起。”

好久了,唐眠輕聲。

“在呢。”他拖長著嗓音。

“你放開我。”唐眠帶著命令的口吻。

“不行。”張起拒絕了:“小學姐你想想,我多久沒見你了,情難自禁懂嗎,情難自禁。”

好像是在全力配合著他的話語一般,嗓子裏發出的聲音都帶了微微的暗啞。

直叫人不可描述。

唐眠:“……”

“不懂。”

“小學姐你怎麽這麽沒有情趣?”張起早料她會這麽說,直直低笑,胸腔悶悶的震動,動靜不大,但貼在他胸懷的唐眠聽了個全:“但沒關係,我有情趣就好了。”

張起現在是愈發的蹬鼻子上臉了。

就像那句話所說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更別說張起這是多久沒被“打”了,至不定囂張到哪頭去。

唐眠埋在他胸膛裏的神色有了淡淡的無奈:“張起。”

張起還想繼續裝傻賣乖,可聽這語氣聽著似沒任何差別,實際上天差地別,這淡淡的語調裏就在說著:你可以不放手,隻要你夠膽子。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敏銳的探出了唐眠簡單二字下掩蓋的危險氣息,他秒慫了,手放在唐眠的肩上微微隔開了二人的距離。

唐眠的臉被捂得熱乎乎,這冷不丁的鬆開,寒風呼嘯著吹過她的臉頰。

她被吹的眯了眯眼。

張起見她一臉紅潤,玩心大起的抬手捏住那細肉:“小學姐,你臉紅了。”

他的體溫不低,但和唐眠的臉頰相比就顯得微涼。

唐眠睜圓了眼,就見張起專注的盯著她的臉龐,眼睛裏神采奕奕。

現在他的樣子,哪還能看出暑假時的頹廢模樣。

唐眠一時間沒了話語。

“小學姐,你害羞了嗎?”張起揚著眉梢,嘴角勾出一道弧線。

眼睛裏是細碎的促狹。

唐眠找回自己的調調道:“這是生理反應,你的頭被捂著也會。”

和他戲謔的對比,唐眠顯得正正經經。

張起腦子運轉的很快,一下就作出了反應,他眼神在唐眠的胸口打轉:“是嗎?我不信,要親自實踐後的答案才是最有力的。”

唐眠眼睛尖,立馬注意到了他那打轉的眼神,抬手拍開了他的手:“做夢。”

她大步走在前麵。

張起在後邊屁顛屁顛:“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連白天都在做夢了這完全可以看出我內心的渴望,小學姐要不行行好滿足一下鄙人這個微小的心願?”

張起的嘴皮子耍起來不需要打分毫草稿,一長段話說起來全是脫口而出的。

他越說越來勁,下一段話已經爬上嗓子眼,唐眠突然掃了個眼風過來。

張起:“……”

實力掩飾真正的秒慫。

唐眠看出來了,好看的唇形微勾,發出一道氣聲,嗬的一下。

擺明了就是在嘲弄他。

張起:“……”慫。

今年過年唐眠不打算回唐父那了,她打算在唐母家安安穩穩的過一個好年。

一來是不想回去找罪受,每每回去,哪次不是要看著那一家子的嘴臉過日子,著實難受。

二來是六月的高考,唐眠想回光東去自己中意的幾個學校走走看,在她眼裏環境第一專業第二。

回光東的高鐵她提前一個月就買好了,唐眠曾經試過一次因為看走了眼而沒趕上高鐵的經曆,而後的每次她都會屢次檢查。

那可以說是她長這麽大以來唯一的一次犯蠢了。

張母不在,張起也不會做那些特色小吃,雖然沒有特色小吃但他也竭盡所能的給唐眠換著法子做菜。

張起做飯不能說是非常好吃,屬於一般,但做了這麽久也在不斷的變換,可以誇上一句色香味俱全了。

他把菜一疊一疊端進來的時候,小屋子裏瞬間充斥著一股飯菜的濃鬱香味。

饒是唐眠認真寫題,鼻頭都被這氣味弄得不由自主的吸氣。

回過頭,看到一桌子的菜,唐眠擰了眉頭:“怎麽又做這麽多?”

看張起又端了湯進來,唐眠又說:“我不是說了別煮那麽多嗎?”

張起把手擦了擦,抬臂狠狠的蹭了幾下臉,把油煙味去了後走過來親了唐眠一下:“我想做。”

話說出後,張起才反應過來剛才話裏慢慢的黃暴味道。

若是他嗓音才壓低一些,語氣才旖旎曖昧一些,這話就是另一種味道了。

唐眠一怔,她是寡淡,但並不是不涉世。

看著張起也因這話產生了變動,唐眠便知他也反應過來了。

唐眠:“想做可以。”

張起的眼瞬間亮了,大腦飛速運轉著拚命剖析她這話的意思和他想的到底是不是一樣的。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是不是一樣。

“那你就全部吃完。”

張起:“……”

唐眠說這話也不是沒緣由,張起總是喜歡向她投食,一頓飯可以吃一小時,全耗在兩人一個攻一個守上了。

但結果總是有大堆的飯菜進了她的肚,這麽幾天直接把她給喂胖。

張起還美名其曰說是她太瘦了。

張起打著哈哈:“你太瘦了啊,都扛不住我。”

他又來這套。

唐眠蹙眉:“我為什麽要扛得住你?”

張起擠兌著眉目:“你不是說我可以做嗎?可你的小身板怎麽扛得住?”

唐眠捂了過來,臉上居然也沒有惱怒氣息。

而是淡漠的看了他一陣,一聲冷笑。

張起:“……”

“我錯了。”

認錯態度陳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錯是要認的,改不改又是另一回事了。

望著唐眠坐下的身影,眼裏閃現出一股森林餓狼遇到獵物時碧綠的光芒。

吃過了飯,唐眠不出意外的又被撐了一肚子。

她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張起出來時見她在加衣裳。

“怎麽了,去哪裏?”

他問的急促,好像他晚一秒出來唐眠就會不見蹤影一樣。

唐眠疑惑的迅速掃他一眼:“出去走走。”

“去哪兒?”

他固執的問。

“散步。”

聽見回答,張起滿意了,快速的給自己披上外套:“我也去。”

下樓時,唐眠走在前邊。

推開了樓下的電子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雪凍人的景象。

在這樣的襯托下,任何一種顏色都會被放大數倍。

唐眠一眼就見著了那躲在前邊圍牆後邊的身影,她眉眼一蹙,隻是微微一滯,下秒快步過去,那人好似察覺到她的靠近,趕忙離開。

身後張起不明所以,眉心一跳連忙追上。

走出了樓房附近的圍牆,唐眠隻來得及看清一個極速消失的背影,微微幾秒。

這個背影給她帶來了滿滿的即視感和濃濃的不詳。

“怎麽了?”張起快步過來拉住她。

掌心被更溫熱的手包圍,她回過神,對上張起充斥著緊張的眉目。

須臾,淡淡的搖頭,她不作聲。

張起感受到了她的奇怪,隻是無法形容從何而來,隻能將她的手握的更緊。

很快,唐眠心底縈繞的那股不安,被驗證了。

唐父打來了電話,他鮮少給唐眠通話,說三年一次都沒有一點添油加醋。

望了一陣,她接起。

不等她出聲,唐父勒令:“明天馬上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