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縱容

26 縱容

電話裏已經沒了聲音,在等她操控。

張起的臉色極差,漆黑如墨的眼眸在看到她的時候產生了變動,眼底冒出了一種幾近病態的危險氣息。

張起看著她拿在耳邊的手機,和那空白了好幾秒的表情,猜出了一切的原由。

他撐起一絲笑容,把唐眠和她的行李全拉了進來。

門一合上,唐眠整個人就被張起抱緊了懷裏。

是熟悉的姿勢,他把頭緊緊窩在她的勁窩,唐眠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張起用盡全力的把這股氣味吸進肺腑,貪婪到不願停下,始終不感饜足。好像隻有這樣,那空缺的一塊才能夠完全補回。

這時張起才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緊緊的跳動,帶動著全身的血液不斷循環著。

原來自己還有依靠。

“我隻有你了。”

他喃喃出聲。

聲音很小,唐眠聽清那刻,心髒急劇的收縮直至發疼。

隻有她了……什麽意思……

難道……

“…張、張起。”她出聲,帶著慌亂。

“嗯。”埋在勁窩的頭顱又動了動,往裏邊輕輕蹭過,明明已經不再有空隙,他還死死的鑽動。

恨不能,整個人埋進她身體裏。

現在的張起就像一頭失去了至親,全然無措的幼獸,在剩下唯一一個信任的人麵前死死糾纏不願鬆手。

唐眠眼神閃動,又一次動搖,麵對這樣的張起,心居然發狠的抽痛。

張起勒的她很緊,她隻能昂著頭才能接納他,腰椎因長時間保持這個動作而酸疼。

許久,唐眠抬手輕輕撫上了他的背脊,隔著夏日單薄的短袖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勁瘦的身子。

在這刻,已經在用著很大力度的手臂居然有一次收緊。

唐眠不禁出聲:“…痛,鬆開點。”

她話裏的縱容與包容讓張起失神。

這整整一個多月的空隙裏,她都不曾給予他一絲慰問,張起早就想到唐眠不在乎他,甚至想甩掉他的心思。

在心底,他已經計劃了多種緊緊把她攥在身邊的想法。

從未想過,在這時,唐眠會有一次的縱容他,心神漾出了動搖。

他鬆了些許力度,回到了之前的程度。

又不知過了多久,唐眠輕輕的拍了他的背:“先放開我。”

“……嗯。”

他不願的應聲,緩緩的鬆開,讓兩人緊貼的身子空出了小段距離。

怎麽回事。

唐眠想這麽問,但最終還是忍下。

張起憔悴不堪的臉色足以說明一切。

她別開視線,將房間掃了一圈,多出了很多不屬於她的物品,**甚至多了一個枕頭。

“你搬上來了?”唐眠問:“那……之前的房間?”

沒得到回答,唐眠把視線落回了他臉上,對上的那刻被他眼裏沾染的情緒嚇到。

那濃墨般的情緒,無一不在告訴唐眠——他很危險,極致的危險。

她還沒做出選擇,張起已經低頭輕輕咬在了她的唇瓣上,他咬的很輕,一點也不疼。

這次的吻他一點也不急,像是慢慢品味般的輕吮,尖牙時不時的啃噬,給這份溫柔帶了點點纏綿。

舌尖忽然撬開了貝齒,鑽入牙床一點一點的掃**,唐眠始終無法作出回應,脖子被他束縛在手心,躲不開,隻能接受。

逐漸的,他開始用力,把她的舌勾了過去,力度逐漸發狠讓唐眠承受不住,抬起手臂掐了他幾下,這才慢慢鬆開。

離開前,又帶著不可言喻的情緒把她嘴邊沾染上的痕跡舔完。

唐眠的臉不可控的發紅,這麽久以來,張起什麽時候用過這樣的方式吻她,這樣的繾綣纏綿是從來沒有過的。

唐眠不敢看他,就連喘息也不敢放出聲來。

張起的眼神慢慢點染上了欲.望,不等唐眠動手,他主動鬆開了她:“我做了飯,你坐會,等下就可以吃了。”

聲音微微暗啞,是在深深的隱忍著。

他不說唐眠都沒發現空氣中的飯菜香味,她低頭應了聲走到桌子旁坐下。

吃過飯後,張起在廚房洗碗,唐眠打開行李箱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一點一點的放好才發現,大衣櫃裏已經被張起的衣服占據了一小片地方,他放的整齊,沒有弄到唐眠這邊。

她望著這出了神,現在冷靜下來才想起,臨行前繼父的那一段話。

他都知道……他什麽都知道了。

一瞬間,她望著房間裏張起的一切物品,滿是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麽做才是對的。

她連自己對張起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感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張起到底喜歡他什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喜歡他嗎。

感情這個詞匯對唐眠來說,一直是深奧的,每個人的理解都不一樣,她對這個詞匯的理解一向模糊。

一直到今天,她才能隱隱的判斷出來,自己對張起有感情,隻是這個感情模糊不清,像是霧裏看花。

脖子突然被環住,後頸落下一小片溫熱,這樣的觸感讓唐眠一下回神。

“在幹嘛?”

他的聲音從後邊傳來,低低的嗓音環繞住她,**了耳膜。

“收衣服。”唐眠靜下心神,聲音清淡,沒了先前對他的一絲縱容。

張起敏銳的察覺到,眉頭輕皺,壓住想把她轉過身來狠狠質問的衝動:“嗯。”

張起也不是沒在唐眠的屋子裏住過,可和他現在這幅明擺著要一直住是不同的。

等他洗澡出來,唐眠決心問出:“你…要住在我這?”

張起擦了擦頭發,走了過來:“嗯。”

他承認的也太過坦誠了。唐眠微滯,想到了繼父說的話:“高三強製住校。”

張起想了想,是有這麽一回事,他坐到唐眠旁邊,正想抱她時又想起自己微濕的頭發,停下了動作:“還有周末。”

“……”

實在是厚顏無恥了。

他把話說的理所應當,唐眠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就這樣又靜默了一陣,她才說:“我們不能同居。”

幾乎是瞬間,張起就反問:“為什麽。”

第二句話接踵而來:“之前就住過。”

“那不一樣。”唐眠的反駁在他那句話下顯得單薄無力。

“沒有不一樣,你也不喜歡住校。”

他的話一針見血,甚至明晃晃的質問著她:“還是說…你……不想看見我。”

張起的聲音低了下來,唐眠猛地扭頭,對上他寫了淡淡委屈的眼,手被他拉起握住:“…我隻有你。”

“隻剩下你了……”

這段對話以張起的以退為進作為終點。

始終在她耳邊揮之不去。

“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入睡前,張起如是說。

一切像回到了過年時一般,睡前,他老老實實的睡在床外頭,那雙漆黑的眼在關了燈後顯得無比光亮。

醒來時,胸膛緊緊靠在唐眠的背脊上。

像一個惡性循環。

掙不開,躲不過。

除去一開始稍微顯露的那麽一些無助外,他又恢複成以往的模樣,仿佛從沒出現過那樣的事。

唯一的不同,是變得更加纏人,實在讓人詫異,到這樣的程度了還能變本加厲。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十來天,唐眠得準備返校了,高三多半個月的補習,她也終於能夠喘口氣。。

這些天被張起擾的思緒混亂,來到學校,唐眠毫不意外的感到了一絲清靜。

班主任進教室後,隻是粗略的掃了一眼全班同學,說了幾句類似的雞湯的話後,便開始了本學期的課程。

索是老師的嚴肅感染了學生,一天下來的課程都過得安靜又飛快。

和舒婷揮了手,唐眠看著不遠處衝她笑的張起,還真的冒出了不願回去的想法。

見唐眠一直站在原地,張起主動走近:“怎麽了?”

深深看了他一眼,唐眠搖頭:“沒事,走吧。”

張起從後邊跟上她,扯了扯她的書包帶:“我來拿。”

這不是商量的口吻。

唐眠擋了擋:“不用了,幾步路而已。”

“我來。”他堅定道,話語強硬起來。

腳步停了下,唐眠看了他一眼,還是妥協。

接過書包的張起一把垮在肩上,拉上她的手,語調都雀躍了:“走吧,回家。”

回家。

張起念這兩個字時,心尖上揚起一股滿足,低頭望了眼被動跟上的唐眠,眼裏是滿滿的留戀。

唐眠進門後稍微休息了會就拿起衣服洗了個澡,而後是張起。

張起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唐眠正坐在書桌前,眉頭輕蹙,望著麵前的練習冊。

過了會才抬手寫下答題思路。

她寫的認真,就連張起不知什麽時候來到她身後都不知道。

“寫錯了。”

先是出聲提醒,唐眠已經被嚇到,隨後腰間又被一雙手臂纏住。

張起的臉已經貼在他臉側,他的眼神望了望試題,輕易的就指出了她的錯誤。

片刻後,他稍微扭頭,眼角微彎:“怎麽看著我。”

他笑的春風洋溢,問的一臉認真,好似真不知道唐眠望著他的原因似得。

和唐眠的發愣比起來,他一切動作做的自如又理所應當,就好像唐眠的反應才是奇怪的那個。

唐眠拍了拍他的手:“放開我。”

“哦。”他老實的收了手。

但沒安靜多久就扯了個凳子坐在她旁邊:“我教你。”

“好不好?”又逼問。

唐眠想起什麽,反問他:“你當初不是還問我高二的題目嗎?”

“……”張起一愣,想起剛開始為了接近她所布置的那拙劣棋盤:“我那不是為了接近你。”

唐眠輕笑,隻是一瞬就收斂,回頭望向試題,按著張起剛才說的思路去解題發現還真的是比她原先的順。

“你怎麽會高三的題。”唐眠把題改好。

沒得到回答,唐眠扭頭看了眼:“怎麽了?”

張起的思緒還停留在唐眠的輕笑中,從那淺笑中他甚至感到了一絲寵溺。

現在的張起就如溺水的人兒,不需要太過伸張的救援,隻是輕微的救贖已足夠讓他感受到希望。

聽見她又問了一句,才回過神,湊過去親在了她的嘴角:“你猜?”

在張起沒注意到的那刻,唐眠眼神有片刻的恍惚,而後淡淡的一眼,張起就老實說了:“因為我聰明。”

觸上她無語的眼神,張起這才好好回答,雖然這個回答也有夠敷衍,一筆帶過:“我之前都有自學,我可以教你。”

唐眠難得溫順,隻思索了片刻:“嗯。”

張起見此頓時燃起懷心思:“我教你可以,做完一科,你親我一次。”

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