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疑點重重

4月2日 星期六 下午3點30分

現在屋子裏隻剩下我們倆了。萬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便窗邊走去。整個偵查行動竟然在一種出乎意料的**中暫時落幕,這令我們十分詫異。我們所有人都被同樣一種意念糾纏著。不久,萬斯開口了,他說出了我們的心裏話。

“我們似乎該背熟這首兒歌……

“是我。”麻雀回答。

“我用弓和箭射死了小知更鳥。”

馬克漢,其中一定有隱情。”

這時,萬斯正緩緩地向中間的桌子走來,把煙熄滅後斜著眼睛看著希茲。

“警官,你現在在想些什麽?你也會哼這首歌,還會跳這種意大利舞蹈!你的目的就是要那個家夥主動坦白罪行,然後聽他們在監牢鬼哭聲音嗎?這會使你感到很愉快嗎?”

“說實在的,親愛的萬斯先生,”希茲有些不高興地說:“我有一些不滿足,這個人太懦弱了,容易屈服。但是我不能否認的是,看上去他一點都不像凶手。”

“是的!”馬克漢充滿希望地說:“他的供詞中存在很多無法解釋的疑點,但是這些卻能夠滿足新聞界的好奇心。這樣一來,對我們的搜查行動也會很有幫助的。目前,這個案子轟動了整座城市,一旦記者知道這個凶手已經落網的話,那麽他們就會不斷地來煩我們,祈求我們透露整件事情的發展情形。”

“但是,我並沒有說他不是凶手啊!”希茲憤憤地說:“我承認我們已經觸痛了那個家夥的要害,所以他才多少說了實話。但是,他大概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笨。”

“不是的,警官,”萬斯說道:“其實那個年輕的人想法十分簡單,而且他並不知道羅賓當時正在等迪拉特小姐。前一天晚上,蓓兒就讓羅賓碰了個釘子。當他聽說羅賓是被人用箭殺死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羅賓大概是冒犯了蓓兒,而且得寸進尺,於是正義之箭射進他的心髒,而我們的麻雀先生便挺身而出,扛下了這個罪名!”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希茲不服氣地說:“說什麽我都不會放過那個可惡的家夥的,假如馬克漢先生不起訴他,那麽我也就聽從馬克漢先生的安排了。”

馬克漢用憐憫的眼光看著警官,這時警官才略微有些察覺。對於對方的惡語惡行,馬克漢常常不以為然,並且表現得很大度。

“可是,警官,”檢察官溫和地說道:“如果我真的決定不起訴史柏林,那麽你還會一如既往地和我一起搜查嗎?”

聽到這話,希茲馬上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他迅速地站了起來,然後走到馬克漢旁邊,伸出手,說:“那還用說嗎?檢察官。”

馬克漢握住肩膀上的希茲的手,他的臉上浮現出和氣的笑容,說:“既然這樣,那麽以後的事就都交給你了!我辦公室裏還有一點事要處理,史懷克還在那等著我呢。”說著馬克漢脫著疲憊的身子向出客廳門口走去。“在我離開之前,我還要和教授以及迪拉特小姐見個麵,解釋這個情況。警官,你是否想到什麽特別的事情了嗎?”

“嗯,是的,檢察官。我想我應該去檢查一下那塊抹巾是否擦過地板,再把射箭室的每一個角落都仔細地擦洗一番,然後再問問管家和女傭一些問題——尤其是那個廚師女傭。我想,那個女人在做家務時,一定到過那附近的……這就是我接下來的工作——我還會再去附近一些地方查查看。”

“好的,那麽你要是查出什麽結果,請立即告訴我。今天晚上和明天下午我都會在史泰微桑俱樂部裏的,你可以到那找我。”

萬斯和馬克漢一起來到門口。

“喂,你!”當我們步到樓梯口的時候,萬斯突然開口說道:“你千萬不要忽略了信箱裏的那張奇怪的紙條!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張紙條與那首兒歌有著密切的關係,它是那首兒歌的關鍵。‘主教’這兩個字是否暗含著一種特殊的意義呢?你最好再和迪拉特教授以及他的侄女談一談,這個‘主教’中一定有特別的意思。”

“我還真沒注意到這件事。”馬克漢略有懷疑地說:“但是,我真的想不出它有什麽特別的含義,可我還是會采納你的意見,注意這條線索的。”

可是,對‘主教’這兩個字,教授和蓓兒真的想不出它有什麽特別的。而且教授與馬克漢的意見一樣,他也認為那張紙條和現在的案子沒有任何關係。

“根據我的分析,”教授說:“我認為這無非就是小孩子搞的一場惡作劇。這也不可能就是那個殺害羅賓的凶手的名字,凶手在殺人之後沒有必要將自己故意更改的名字、或者是真名寫下來。雖然我不知道凶手是誰,但是從理論上講,這種說法是絕對解釋不通的。”

“但問題是,這件案子本身就不能用一般性的理論去分析。”萬斯以一種愉快的口氣插話說。

“當你還沒有了解到三段論法的前提條件時,”教授略帶嘲諷意味地說:“你就不能說某某事情是‘不合理論’的。”

“說的是啊。”萬斯仍舊恭恭敬敬地說:“按照您的說法,這張紙條也不能說是‘不合理論’的!”

馬克漢察覺到他們的對話中的火藥味,於是連忙轉移話題。

“教授,我來找你的目的是想告訴你,我們剛剛見到了史柏林,他已經承認他殺了羅賓……”

“雷蒙說是他殺的羅賓?”迪拉特小姐尖叫著問。

馬克漢同情地看著她。

“他坦率地承認了他就是殺死羅賓的凶手。可是我不相信史柏林的話。他認為自己是正義的騎士嗎?竟然替人頂罪?”

“正義的騎士?”蓓兒好奇地把腿伸了出來,重複著這句話。“親愛的馬克漢先生,請您直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時萬斯搶先回答說:“我們在射箭場上發現的那張弓竟然是女人用的。”

“啊?!”蓓兒雙手掩著臉,啜泣起來。

迪拉特教授無奈地看著侄女。他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懊惱。

“馬克漢先生,你在說些什麽啊?”教授問,“你的意思是說,凶手用的弓是女人用的……哦,那他真是個笨家夥,為什麽要頂這種不明不白的罪名呢?大概是為了蓓兒吧。馬克漢先生,請你救救那個可憐的年輕人吧。”

馬克漢向他作出保證,會盡力就他的。於是我們便起身告辭。

當萬斯走到大門時,突然停住腳步說“對了,迪拉特教授,還有一件事真是令我們傷腦筋,那就是紙條——用打字機打好的。我想寫信的這個人一定是常常出入這棟房子的人。不知道您家裏是否有打字機?”

當教授聽到萬斯的這個問題時,突然表現得相當憤怒,但是教授仍然很有禮貌地回答:

“據我所知,應該是沒有的。我們家沒有打字機。因為在我十年前從學校退休後,我就再也沒有用到打字機。當我要用的時候,我常常是拜托打字行做這件事。”

“那麽,亞乃遜先生用打字機嗎?”

”我想他從不使用打字機。”

當我們下樓時,正好遇見亞乃遜,他剛從德拉卡家回來。

“我是來安慰我們家的那位大物理學者的!”他誇張地歎了口氣說道。

“可憐的阿爾道夫。對他來說,這個世界很是複雜。原本熱心研究羅倫茲和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的大物理學家,突然被拉回到現實生活中的問題裏,這怎麽能讓他適應得了呢。”

“你一定也會感覺很有趣的!”萬斯嘲弄似地說:“史柏林剛剛承認自己是凶手了!”

“哦?”亞乃遜詭異地笑著說:“這可真是巧了!麻雀說:‘是我!’但是,我還是不明白,這背後隱藏著什麽樣的數學理論。”

“另外,我們曾講好讓你知道我們調查的所有結果,”萬斯接著說道:“也許這些材料可可為你的推論做一點參考,目前我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羅賓是在射箭室裏被殺的,然後才被人拖到射箭場的。”

“感謝你讓我知道這些。”亞乃遜露出一副難得一見的認真表情。

當亞乃遜和我們一起走到大門口時,說:“這真的可以成為我的參考數據。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來找我,不要客氣!”

萬斯停下來,看上去似乎是要點煙,但是我看到了他那若有所思的眼神,我知道他一定是在下什麽重大的決定。萬斯慢慢地將目光轉移到亞乃遜身上。

“你知道德拉卡或帕第他們誰有打字機嗎?”

話音剛落,亞乃遜便有些吃驚,說:“啊?我不知道啊……你是在說那張紙條吧,我想你們應該查一查這張紙條。”亞乃遜點點頭,很肯定地說:“有的,他們兩個人都有打字機,我知道德拉卡經常打字!他還一邊打一邊思考;至於帕第嘛,他有一大堆棋友,常常收到一些請教西洋棋的信,於是他就像電影明星似的,要給許多人回信,而且每封信都是他親自寫的。”

“那你有這兩位先生打出來的字體樣本嗎?”

“這些東西當然有啦,”亞乃遜因為自己有了用武之地而高興地說:“我中午就給你們送去,但是具體要給誰呢?”

“中午時,馬克漢應該在史泰微桑俱樂部裏,你可以打電話到那裏找他……”

“當我找到他之後,直接把東西送給他就好了,真有意思,好像在玩警察抓壞人的遊戲啊。”

萬斯和我搭檢察官的車回家了,馬克漢隨後回到了辦公室。當晚7點,我們三個人便在史泰微桑俱樂部碰頭,吃了晚飯。到了8點半左右,我們就去馬克漢非常喜歡的休息室抽煙喝咖啡。

吃飯時,我們中沒有一個人提起案子。晚報上用簡短的文字報道了羅賓的死訊。顯然,希茲已經成功地滿足了記者們的好奇心,阻止了他們的想象力。因為馬克漢今天休息,辦公室上了鎖,所以記者們煩不到他,新聞內容也就不夠充實了。另外,警官加強了迪拉特家的警戒,因此記者們根本沒有辦法接近這些當事人。

當馬克漢從餐廳走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裏拿著一份太陽晚報。一邊啜著咖啡,一邊瀏覽著上麵的新聞。

“這僅僅是最初的反應而已。”馬克漢恨恨地說:“真不知道明天的晚報上又會登出什麽內容來!”

“他們願意怎麽寫就讓他們寫去吧,我們也沒有辦法。”萬斯滿不在乎地笑著說:“啊,不知道是哪位聰明的新聞記者,竟然會想到知更鳥、麻雀、弓這三件事。這將成為明天全國所有報紙的頭版頭條啊。”

此時,馬克漢感到十分沮喪,他重重地摧了一下椅把。

“萬斯,我現在已經沒有絲毫興趣去想你說的那首天真的兒歌了。”馬克漢帶著一種憤怒的感情接著說道:“這就是一個巧合。根本沒有意義。”

萬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這是你的違心之論。因為你想說服自己,所以你一直說它是個巧合。換句話說就是,你和管家有著相同的意見!”說著萬斯將手插進了口袋,從中取出一張紙。“這是我在吃飯前擬好的時間表,你看一看吧,也許有幫助……”

馬克漢花了數分鍾,認真地看著那張紙條,紙條上寫著:

上午9點。亞乃遜出去,到大學的圖書館去來。

上午9點15分。蓓兒•迪拉特出門去了網球場。

上午9點30分。德拉卡來找亞乃遜。

上午9點50分。德拉卡下樓去了射箭室。

上午10點。羅賓和史柏林來訪,他們在客廳待了30分鍾。

上午10點30分。羅賓和史柏林下樓,去了射箭室。

上午10點32分。德拉卡從牆邊的門出去,散步。

上午10點35分。碧杜兒出門去買東西。

上午10點55分。德拉卡說他回到了家裏。

上午11點15分。史柏林從牆邊的門回去。

上午11點30分。德拉卡說在母親的房裏聽到了叫聲。

上午11點35分。迪拉特教授去了亞乃遜房裏的陽台。

上午11點40分。迪拉特教授看見了射箭場上羅賓的屍體。

上午11點45分。迪拉特教授給地方檢查局打電話。

中午12點25分。蓓兒•迪拉特打完網球回來了。

中午12點30分。警官抵達迪拉特家。

中午12點35分。碧杜兒買菜回來了。

下午二點。亞乃遜從學校回來。

羅賓是從11點15分——也就是史柏林走後,到11點40分——也就是迪拉特教授發現羅賓的屍體,這段時間內遇害的。

而在上麵這段時間內,隻有派因和迪拉特教授在家。

所有有關人物在案發時所在的地點如下(根據目前為止的供詞以及證據整理所得):

1.亞乃遜從上午9點一直到下午兩點都在學校圖書館裏。

2.蓓兒•迪拉特從上午9點15分到下午12點25分都在網球場裏。

3.德拉卡至上午10點32分到上午10點55分間都在公園裏散步,然後從上午十點五十五分往後就一直在書房裏。

4.帕第整個上午都在自己的家裏。

5.德拉卡夫人整個上午也都呆在了自己的房裏。

6.碧杜兒上午10點35分起至中午12點35分,一直在外麵買東西。

7.史柏林上午11點15分至上午11點40分之間,正在去往中央車站停車場的路上。他是11點40分搭上開往史考斯帕的火車。

結論:如果這7名關係人都能拿出自己不在案發現場的證明的話,那麽派因和迪拉特兩個人的嫌疑就最重,真正的凶手可能就是其中一個。

馬克漢看完這張紙條之後,對這個結論並不讚同。

“你的推論是沒有依據的。”他焦躁地說:“對於你的這張時間表,它必須是在羅賓死亡的時間已經被確定之後,才能成立;而現在就推論哪一個人是凶手,是否操之過急吧!其中你完全沒有考慮外人涉案的情況,即使不進入屋子,外麵的人仍然可以選擇三條路經向羅賓射箭,它們分別是:通道75號街的牆門、通到76號街的另一扇牆門,以及兩棟公寓之間的那條通往河岸大道的巷子。”

“噢,你說得對呀!這三條入口真的不容忽視。”萬斯回應著說,“可是,在這三條通路中,有一條通路是最不容易被人發現、最好利用的就是那條巷子,但是我們不能忘了那扇門是上了鎖的;而且迪拉特家裏任何人都沒有這扇門的鑰匙。對於另外兩條通路,我認為凶手也太會選擇另兩條路,而進入射箭場,因為這樣做太容易暴露自己!”

萬斯一本正經地向前傾了一下身子,十分認真地說道:“馬克漢,我可以告訴你使我必須排除凶手就是陌生人或者是一般盜賊的理由。這個殺死羅賓的人一定是十分清楚地知道,迪拉特一家在今天早上11點15分至12點20分之間,所有人的作息和出行情況,而且知道在這段時間裏隻有派因和教授兩人在家。這名凶手知道碧杜兒會在這段時間出門,因此他也就不擔心自己會被別人看到或聽到任何聲音。而最主要的就是,凶手知道在這段時間裏,史柏林已經走了,隻有羅賓留了下來。這名凶手對現場狀況也一定是了如指掌的——例如射箭的情形。所以說羅賓一定是在那裏被殺害的。能夠所有情況都十分了解,又敢乘機大膽殺人的人,一定是熟人。馬克漢,你想一想,這名凶手一定是迪拉特家非常熟悉的人,像這樣了解情形的人除了熟人,還會有誰呢?”

“那麽你怎麽解釋德拉卡夫人的叫聲呢?”

“啊?該怎麽解釋?大概是德拉卡夫人看到了這場凶殺案的經過吧!德拉卡夫人應該知道真相,但是她怕危及自己的生命,所以不敢聲張。當然,德拉卡聽到的叫聲究竟是不是夫人的尖叫,現在還沒有人能確定。這兩個人都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動機。德拉卡說他是在11點到12點之間聽到叫聲,他之所以這樣說,也許隻是要證明他當時在家而已。但是德拉卡夫人卻極力地否認這一點,我想主要就是因為害怕她兒子當時不在。那麽我現在所要講的重點為是,如果我們了解迪拉特家的內幕,那麽我們能夠立刻查出那個惡魔是誰。”

“但是目前我們並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的這番結論。”馬克漢說:“我還是認為這是一種偶然罷了!”

“你都說了些什麽呀?這種偶然怎麽可能接二連三地發生呢?如果是偶然,那麽信箱裏的紙條又該怎麽解釋?凶手怎麽會知道羅賓的叫名呢。”

“但是你的這種說法的前提就是,這張紙條是凶手寫的。”

“我知道你心裏一定在想:怎麽會有這麽笨的人,會把自己犯罪的行為用打字機打好,然後再放到案發現場。這未免太危險了吧?”

馬克漢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話,希茲便走進了休息室。他匆忙地走到我們所在的角落。他的眼睛裏充滿了被什麽事情困擾的眼神。他沒和任何人打招呼便匆忙地遞給馬克漢一封信。

“我在下午送來的郵包中,看到了這份《世界日報》,世界日報中的一個叫奇南的警政記者,剛剛來找過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了我。奇南說,《時代》和《亞爾道日報》也收到了相同內容的信。而且每一封信的信封上蓋的郵戳都顯示的是今天下午一點。所以說這些信是被人在11點至12點之間投的。而且,這些信都是投進了迪拉特家附近的郵筒裏。處理這些信件的也一定是西69號街的N郵局。”

馬克漢打開信,突然瞪大眼睛,嘴角微微**了幾下。然後頭也不抬地將信遞給了萬斯。信封裏裝的是一張打字紙,而上麵的內容竟然和在迪拉特家發現的那張紙條一樣。上麵寫著:

約瑟夫•寇克•羅賓死了。

誰殺害了知更鳥?

史柏林就是麻雀。

萬斯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紙條。

“這太不合情理啦!”他無精打采地說。“這個可惡的家夥難道擔心自己的偉大作為不會得到世人的重視嗎?竟然特地寫信給報社。”

“萬斯不要激動,他這麽做一定是自鳴得意。”希茲苦著臉說:“看來,這個家夥並不是等閑之輩,事情越來越麻煩了……”

“說的沒錯!警官,那個人就是瘋子!”

這時,一個身穿製服的男服務員走到馬克漢的身邊,恭敬地彎下腰在他的耳朵私語了一陣。

“馬上把他帶進來。”馬克漢以命令的口吻說道。然後他轉過頭,對著我們說:“是亞乃遜。我想他是來送打字機的樣本的。”

馬克漢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層陰影。他再次看了一眼希茲拿來的那張紙條。“萬斯,”馬克漢低聲說:“現在,我相信你所說的話了,它的確是一起十分可怕的謀殺案。如果這上麵的字體也吻合的話……”

但是,當他們將這兩張紙條進行比對之後,他們發現,希茲送來的這張紙條和那張在信箱裏發現的紙條並不一樣。帕第和德拉卡的打字機,無論在字體或色帶上都和這張紙條上的不同,而且那張紙條的紙質卻和亞乃遜拿來的樣本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