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來自德國的信

黃小雅在林東升死亡的當天登上了去德國的飛機，等小薑得到消息，她已經走了。這件事令紀佳程和小薑都遺憾萬分，因為兩個人都不相信以她和林東升之間的關係，會對林東升的種種罪行不清楚，從林東升的話裏來看，甚至有一種可能性：黃小雅根本就是林東升的幫凶。

那份假的親子鑒定報告，隻有黃小雅才能解釋清楚。另外韓宜筠和康達理之間為何會互發短信，承認殺害孩子，可能再也沒有揭開謎底的機會。

那個文靜的女人，那個愛孩子勝過親生母親的女人，那個曾被紀佳程認為聚集了完美德行的女人，她的真麵目可能永遠無法知曉了。

紀佳程和小薑都認為她選擇這個時候離開本身就說明了她的嫌疑。無論如何，林東升死了，案子算破了，刑十三隊立功受獎，所有的人都很高興，除了小薑。大約十幾天後，他和紀佳程找了個晚上，一邊喝酒一邊陰沉著臉。

“七條人命。”

“林東升那配方找到了嗎？”

“沒有。”小薑帶著醉意說，“他藏的東西，誰他娘的知道藏在什麽地方。”

“咱這案子算辦完了？”

“說完也算完——說沒完也沒完。”小薑吐了一口氣，“憋得慌。”

“黃小雅怎麽辦？”

“都懷疑她，可是目前沒有實際證據。”小薑恨恨地說，“七條人命，倆孩子，紀哥，你覺得，就這麽放過她，還有天理嗎？”

他醉醺醺地指著天：“還有王——法——嗎？”

“行啊，就這麽著吧。”紀佳程歎息道，“還能怎麽樣？”

“有。”小薑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可是比較難……把這事報到局裏去，申請發通緝令，報公安部，發紅色通緝令……”

“能行嗎？”紀佳程眼睛一亮。

“行不行我都要這麽做。我要是知道行不行，我還在這裏愁什麽？”小薑醉醺醺地喊起來。

紀佳程默然。他們一直喝到九點多，才各自回家。回到家裏，紀寶寶抱著雞毛撣子正在**不肯睡覺，看到紀佳程從外麵進來，紀寶寶立刻高興地叫起來：“媽媽！爸爸喝酒回來了，打他！”

趙敏笑盈盈地讓孩子睡覺，把紀佳程帶到了另一個房間，紀佳程覺得自己的權威終於得到了尊重：這一次趙敏嚴格遵守他定下來的規矩，沒有打脖子以上的部位。她把紀佳程一通暴打，連抓帶擰，打得他連聲求饒。打完了，她才理理頭發，帶著孩子睡覺去了，紀佳程站在門口聽到紀寶寶在問：“媽媽是在打爸爸屁股嗎？”

“對。”

“爸爸一點也不乖，老是自己出去下館子，也不帶寶寶去吃。哼！”

紀佳程苦笑一聲，去刷牙、洗臉、洗澡，把身上的酒氣洗幹淨。等他從浴室出來，往臥室裏伸腦袋時，趙敏在**向他擺了擺手，意思是紀寶寶快睡著了，先不要進來，免得又把她吵醒。紀佳程點點頭，倒了杯水去了書房，靠在椅子上，他一邊喝水一邊無意識地晃動著電腦的鼠標，看了一會兒新聞，又點開電子郵箱清理垃圾郵件。

一封郵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封郵件是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發來的，標題為“A Story of Recipe”（一個關於配方的故事）。一看到“Recipe”（配方）這個字眼兒，紀佳程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過去。他點擊一下電子郵件，發現後綴名是De，這是個德國郵箱。這封郵件來自德國。

配方，德國，這郵件難道——

紀佳程抑製住心跳，點開了這封電子郵件。裏麵並不是德語或者英語，而是密密麻麻排列著簡體漢字。

這是一封信，來自德國，寫給他的信。看了開頭，紀佳程就知道了來信人是誰。

“紀律師：

寫這封信之前我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給你寫這封信。寫完這封信後，這個郵箱將被永久廢棄，所以不必回信。我之所以寫信給你，隻是因為需要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讓大家公平地看待這件事，哪怕隻有一個人。你是個好人，我相信你，因為在那個夜晚，你曾在街邊幫助過一個女人，你為這件事做了很多，我想你有權了解真相。

這封信裏不會出現真實的姓名，我想你會知道原因，因為我想保留至少最後的一點尊嚴，無論這尊嚴是多麽廉價。而且你應該能夠知道裏麵的人物是誰。請務必記住，我在這裏講的，隻是一個故事。

11年之前，有一個來自中國的留學生L到德國求學。他的導師是一個華裔K▪H。L非常勤奮，也非常聰明，K▪H導師很喜歡他，把大部分的實驗都交給他來做，L可以隨便查閱導師的電腦，記錄實驗數據。他還是個很風趣的人，吸引了K▪H導師的女兒H，他們很快墜入情網，走到了一起。H是個普通的女孩，她對於自己的父親和男友的研究一無所知。

對於他們的相愛，K▪H導師是知道的，並且是完全讚成的，他視L為自己的孩子，更加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給他來做。當時K▪H導師的實驗室正在進行抗癌檢測試劑的研究，K▪H導師希望首先能從癌症的早期診斷入手，因此研究相關的檢測試劑。這幾種試劑是目前國際上最為領先的，並且接近成功。L作為K▪H導師的唯一助手參與了研究。

約8年前，試劑取得了成功，然而K▪H導師驚訝地發現，這個研究成果竟然在沒經過他同意的情況下發表了，而且隻署了L一個人的名字。兩樣試劑都被注冊了專利，專利持有人是L。K▪H導師很憤怒，他想要向大家證明試劑是自己研製的，但是他所有的電腦裏的數據都已經被刪除，即便是專業的人也無法恢複數據。L則持有全部研究資料和數據。

對此，K▪H導師的女兒H一無所知，她仍然深愛著L。

為了女兒，K▪H導師最終沒有揭露L，他為此鬱鬱寡歡，沒有再進行研究。L則帶著試劑專利回了國，H深愛著他，決定和他一起到國內發展。離開德國的那天，H去向自己的父親告別，K▪H導師什麽也沒說，隻是握著她的手，要她一定要幸福。”

紀佳程大致能猜出來了，L就是林東升。這部分說的是林東升去德國留學時，偷走了自己導師的配方，導師因為沒有證據，又因為他和自己的女兒在一起，怕傷害女兒，最終沒有揭露他。

這就是林東升手裏配方的真實來曆？

K▪H是誰？H又是誰？H……H——黃？黃小雅？

配方是黃小雅的爸爸研製出來的？林東升曾是黃小雅的爸爸的學生，偷走了配方？

紀佳程嚐試著用真實的名字代替裏麵的符號，重新看了一遍。意思是很明確的：林東升用不正當的手段盜取了導師的成果。他是個賊。

不知為什麽，紀佳程覺得這裏麵說的是真實的——這個時候，她沒有必要說謊了。

他繼續讀了下去，一邊用猜出來的名字在腦海裏替換那些英文符號。

L——林東升；

H——黃小雅；

K——康達理；

HX——韓欣雨；

J——紀佳程；

HY——韓宜筠；

LX——林曦……

“然而回到國內，L（林東升）並沒有和H（黃小雅）結婚。他認識了一個叫K的朋友（康達理），K（康達理）為了籠絡他，不惜將自己的情人HX（韓欣雨）介紹給L（林東升），由於K（康達理）的公司資金實力雄厚，L（林東升）認為這是一個熟悉國內市場的好機會，並且可以利用K（康達理）的公司持續投入，打開國內市場。為了讓K（康達理）相信自己會安於這家公司，他接受了HX（韓欣雨），和她結婚。

他這麽做深深傷害了H（黃小雅），她為了他拋棄了自己的父親，拋棄了在國外的一切，做出了如此大的犧牲，他卻娶了別的女人。但是L（林東升）告訴她，這麽做都是暫時的，他知道HX（韓欣雨）是K（康達理）的手下，隻會維護K（康達理）的利益，這個婚姻實際上就是一樁政治婚姻而已。當然那時L（林東升）還不知道HX（韓欣雨）是K（康達理）的情人，他隻是向H（黃小雅）承諾：一旦試劑配方進入臨床階段，他就會和HX（韓欣雨）離婚，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H（黃小雅）相信了他的話，她為了他的承諾一直守在他身邊，默默支持著他。這種等待是令人煎熬的，因為誰也不知道很多年後L（林東升）會不會真的這麽做，當HX（韓欣雨）生下第一個女兒，H（黃小雅）感到了恐懼；當HX（韓欣雨）生下了第二個女兒，H（黃小雅）感到了絕望。L（林東升）不斷告訴她，自己一定會和HX（韓欣雨）離婚，而H（黃小雅）卻感覺沒有明天，她隻能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希望L（林東升）是真心的，那一天真的會到來。為了在那天能夠得到L（林東升）的兩個女兒的接納，她像一個母親那樣關懷她們，並期待將來能獲得這兩個“繼女”的愛。

一年前，試劑已經進入了臨床試驗，很快就會取得藥品批號。而L（林東升）卻和HX（韓欣雨）相處融洽，似乎永遠要這樣下去了。H（黃小雅）萬念俱灰，就在這時候，她麵臨著人生中最大的打擊。她的父親，在德國的K▪H導師死了，在整理他的遺物時，H（黃小雅）看到了父親的日記。

日記記載的內容令她震驚，她深愛的男人，那個有才華的男人竟是一個強盜，他搶奪了本應屬於父親的榮譽，恬不知恥地享受著這一切的成果。更令她痛苦的是，為了她的幸福，她的父親一直忍耐著，他因此患上了抑鬱症，身體每況愈下，最終孤獨死去。

他欺騙了自己的父親，他欺騙了自己。而H（黃小雅）自己卻還在癡情地等待他，為他繼續犧牲。

從那一天起，那個男人在H（黃小雅）心中的形象轟然崩塌，她覺得自己很可笑，悔恨自己的幼稚，她認為自己是有罪的，認為自己應該對父親的境遇負責。她暗下決心，一定要親手奪走L（林東升）的一切，讓他失去那些他不應該得的，這是對他的報複，這是為了他對父親和自己所做的一切。

回到國內，H（黃小雅）沒有絲毫異樣，她仍然那樣關懷著L（林東升），他對此毫無疑心。他無疑是信任她的，但是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H（黃小雅）。H（黃小雅）尋找著機會，琢磨著報複計劃。她要拆散L（林東升）的家庭，毀掉L（林東升）的事業。

首先，她尋找L（林東升）的妻子HX（韓欣雨）的弱點，決定以此為突破口，破壞他們的婚姻。她知道HX（韓欣雨）經常外出，為此她長時間、多次跟蹤HX（韓欣雨）的行蹤，終於發現了HX（韓欣雨）和K（康達理）開房的事情。經過仔細的考慮，H（黃小雅）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可以同時打擊L（林東升）的婚姻和事業。她表麵上很無意地對L（林東升）聊到了某一天看到HX（韓欣雨）在某賓館門前的事，而那一天HX（韓欣雨）應該是去外地出差的。L（林東升）果然起了疑心，連連追問，在他的追問下，H（黃小雅）被迫講出了還看到K（康達理）的事情。

L（林東升）非常憤怒，H（黃小雅）卻為HX（韓欣雨）開脫，尋找理由，她的開脫反而加深了L（林東升）的疑慮。在這樣的情況下，H（黃小雅）表示為了查明真相，可以找人調一下賓館的住宿記錄。調查的結果出來了，H（黃小雅）比L（林東升）更早地拿到了記錄，她將K（康達理）和HX（韓欣雨）住宿記錄重合的部分做了標注，提供給了L（林東升）。

L（林東升）非常憤怒，幾乎氣得發瘋。H（黃小雅）此時暗示，如果HX（韓欣雨）出軌的話，那麽孩子是不是L（林東升）的呢？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L（林東升）立刻讓H（黃小雅）去尋找親子鑒定機構。H（黃小雅）把樣品送到親子鑒定機構後，鑒定報告確認了L（林東升）和孩子的親子關係。

然而，H（黃小雅）並沒有第一時間把鑒定報告拿給L（林東升），而是延後了一星期。在這一星期裏，她找圖文製作機構偽造了一份鑒定報告，並偽造了公章，偽造的鑒定報告的結論為：L（林東升）和孩子沒有血緣關係。她將這份假的鑒定報告提供給了L（林東升）。

這份鑒定報告對L（林東升）的打擊是巨大的，他最疼愛的兩個孩子居然不是他的親骨肉。他的心態失衡，他對周圍充滿了仇恨。這時候，H（黃小雅）陪伴著他、勸慰著他，成為他心靈的依靠。她勸他借此機會和K（康達理）分道揚鑣，獨立創業，並分析說，他的離去對K（康達理）的公司將是毀滅性的打擊，這將是最好的報複。

L（林東升）接受了這個建議，他內心充滿了仇恨。他要離開公司，K（康達理）和HX（韓欣雨）都極力反對，最終矛盾激化。這正是H（黃小雅）希望的，她鼓勵L（林東升），堅定了他的信心。

在L（林東升）表明離開的意願後，HX（韓欣雨）和K（康達理）的見麵變得非常頻繁，L（林東升）和H（黃小雅）都懷疑他們在商量對策，HX（韓欣雨）可能是在將L（林東升）的情況提供給K（康達理），甚至有可能直接盜取配方。在此情況下，L（林東升）決定把配方暫時送到律師J(紀佳程)之處保存。

實際上，送到J(紀佳程)處的所謂配方是假的，裏麵就是兩張白紙，目的是查看HX（韓欣雨）是不是會向K（康達理）透露消息，還可以將K（康達理）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J(紀佳程)那邊去。將假配方轉交給J(紀佳程)後，H（黃小雅）故意讓HX（韓欣雨）聽到了她和L（林東升）的對話，說配方由J(紀佳程)保存。事後偷看HX（韓欣雨）的手機短信，發現她確實將這個消息通報給了K（康達理）。

發現了這一點，L（林東升）極為憤怒，H（黃小雅）挑動起他的仇恨，又勸他既然要獨立創業，那麽K（康達理）的公司就必然會成為競爭對手，要想辦法從現在起就對其予以打擊。而對公司最有利的打擊方式，就是打擊K（康達理），讓他身敗名裂，甚至讓他鋃鐺入獄。

利用現在與K（康達理）的矛盾，殺死HX（韓欣雨）和兩個孩子，嫁禍給K（康達理），這樣既能夠打擊將來的競爭對手，又能夠為自己所遭遇到的一切泄憤。在這樣的念頭下，L（林東升）實施了殺人計劃，H（黃小雅）每次都予以了提點和協助。她在精神上和行動中促進著他的行為。她向他建議，HX（韓欣雨）有外遇的事情遲早會被人揭露出來，為了排除可能的懷疑，應該製作一份假的親子鑒定報告，將鑒定結果改為L（林東升）與兩個孩子有血緣關係，並將結論故意讓他人知道。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是他們殺死了自己的“親生骨肉”。L（林東升）對此完全讚同，要求H（黃小雅）著手去辦這件事。

一星期後，H（黃小雅）將那份真正的親子鑒定報告交給了L（林東升）。

至此，L（林東升）手裏有了兩份親子鑒定報告，他相信是真的那份，其實是假的；他認為是偽造的那份，其實是真的。他到最後都認為兩個女兒是別人的孩子，但實際上，她們卻是他的親生女兒。

這一點，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原來如此！紀佳程終於知道為什麽林東升到最後都認為那不是自己的孩子了，一切的一切，竟然是黃小雅設的局，以至於他下狠心殺死兩個孩子。

好狠的女人，這樣的巧妙安排，這樣的心機。

林東升已經知道了，他的一輩子已經結束，但至少在臨死前他知道了真相。這是一個對他而言最殘酷的結果。

“在L（林東升）居住的小區，他的名下有一幢獨立的別墅，這是他們剛回國時H（黃小雅）用父親給的錢買的，產權在L（林東升）名下，後來L（林東升）和HX（韓欣雨）結婚，H（黃小雅）不願住在他們附近，因此這間別墅一直空置，隻是偶爾L（林東升）和H（黃小雅）幽會的時候會住在裏麵。HX（韓欣雨）對此一無所知。L（林東升）注意觀察了周邊的監控探頭位置，將這裏選為實施殺人計劃的據點。

L（林東升）用假身份證從外地租了一輛黑色的車，開了回來，這輛車平時就隱藏在地下車庫裏。L（林東升）添置了假牌照，買了車漆和噴槍，演練給車輛噴漆。

萬事俱備後，在頭一天夜裏， L（林東升）給車輛噴了一層金色的漆，這樣在監控中，這輛車就會是金色的。第二天等HX（韓欣雨）出門，他從地下車庫將車開出來，撞向HX（韓欣雨），撞倒、碾壓後迅速逃逸，將車輛停回了獨幢別墅的地下車庫，並且在第二天就噴回了黑色。這輛車在半個月後以黑色的車的形象去換了一個保險杠。

不出所料，撞死HX（韓欣雨）後，K（康達理）反應強烈，竟然跑到墓地來鬧了一場，讓所有人都認為他不懷好意，H（黃小雅）和L（林東升）利用這次衝突，給大家留下了‘HX（韓欣雨）的死’與‘K（康達理）索要配方’有關聯的印象。

但是HX（韓欣雨）的死並不足以讓警方認定這是故意殺人案件，在那之後， L（林東升）和H（黃小雅）尋找著殺死孩子的機會。

HX（韓欣雨）有個妹妹HY（韓宜筠），長期以來，她與H（黃小雅）存在很深的矛盾，H（黃小雅）對她非常厭惡。在籌劃第二次殺人期間，HY（韓宜筠）到家中來鬧財產分配的事，她的突然介入幾乎打亂了L（林東升）的計劃。H（黃小雅）卻從中找到了機會，她知道HY（韓宜筠）因為借高利貸而出現了財務問題，決定利用L（林東升）將之一並鏟除。因為，L（林東升）殺的人越多，他最後毀滅的概率越大。於是她給L（林東升）出主意，要製造HY（韓宜筠）和K（康達理）合謀殺害孩子的假象，這樣還可以消滅一個老是盯著配方的人，而且將來可以把HY（韓宜筠）一並幹掉，嫁禍給K（康達理）。

隻要能夠打擊K（康達理），L（林東升）完全讚同。

為此H（黃小雅）在德國網站注冊了郵箱，利用這個郵箱以‘德國海德堡K▪H公司’的名義與HY（韓宜筠）聯絡，表示願意以現金和股份的代價收購這兩個配方。HY（韓宜筠）的智商並不高，兩方往來了幾封郵件，她便深信不疑，將這一信息當成了翻身的救命稻草。她去找J（紀佳程）詢問配方繼承權，沒有達到目的，接下來竟然開始引誘J（紀佳程）的助手LX（林曦），企圖利用他盜取配方。

得知了配方在J（紀佳程）手裏的K（康達理）選擇了向J（紀佳程）索要配方，很快J（紀佳程）就將所謂的‘配方’還給了L（林東升）。轉移視線的計劃雖然失敗了，卻造成了多方覬覦配方的印象。

於是，L（林東升）實施了第二次殺人計劃。在前一天晚上，他又將車噴成金色，那天下午，他從獨幢別墅開車提前到學校門口，他的大女兒看到他就上了車，他繞路開車將她帶回了獨幢別墅。他接走孩子後，H（黃小雅）才開車來到學校門口，假裝等待、尋找，故意讓監控錄像拍攝到自己。

與此同時，L（林東升）利用一張新的手機卡匿名向K（康達理）發了短信：“在某某小學門口帶走了孩子，可以通知他拿配方交換。”發完短信，這張手機卡就被丟棄了。

L（林東升）和H（黃小雅）相信，接到短信的K（康達理）應該會感到莫名奇妙，但是看到‘配方’二字，他一定會跑來看個究竟。事情果然如他們所料，K（康達理）的身影被H（黃小雅）叫來幫忙尋找孩子的J（紀佳程）看到，從而引起了對K（康達理）的猜疑。H（黃小雅）和L（林東升）還料定K（康達理）在得知此事涉嫌綁架之後，一定會將這條讓人猜疑的短信刪除，以免給自己增添麻煩。

孩子就被關在獨幢別墅的地下室裏，從警署回到家裏後，就在第二天的淩晨，L（林東升）親手勒死了自己的大女兒，將她的屍體拋棄到郊區路邊的草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