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跨入房奴的行列

“我不同意買房子，我就是要買車。”李敏一句話就把馬忠政的提議給否決了，然後轉個身把自己埋進了被窩裏。

雖然已經過了午夜，但馬忠政依舊沒有絲毫的睡意。和李敏的溝通可不像給學生做思想工作，耐心一點兒或者采取威逼利誘就可以了；也不能像學市場營銷時老師講的那樣用SWOT分析法，給老婆講“Strengths（優勢）”“Weaknesses（劣勢）”“Opportunities（機會）”“Threats（威脅）”。對付女人很多時候都難以做到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更何況這是一個成都女人。隻有一個辦法：哄！

但“哄”這個字終於在今晚他和李敏的溝通中失靈了。李敏的意思是一方麵孩子大了，出行確實需要一輛車，每次去三聖鄉耍農家樂，抱著孩子坐公交車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何況還要放一個童車；另一方麵她也顧慮到自己的老媽，怕老媽說兩口子一成家就搬出去不管她了，白養了個女兒。“再說了，現在我們單位哪個女同事沒有車開啊，再差都是個QQ。我就騎個電動自行車，夏天能把人熱死，冬天能把人冷死，到時還不得買好點兒的化妝品保養啊，要不然就和黃臉婆一樣，讓你馬書記帶出去多沒有麵子啊！”她的意思是不買車的話，以後為保養自己在化妝品上花的錢會比買車都要多。

馬忠政從投資的角度引述了黑皮的原話，還說自己作為北方人，總感覺住在丈母娘家不“美氣”。而汽車純粹是消耗品，每月養車就至少要花六七百元，從長遠考慮還是買房子要穩妥一點兒。再說等孩子稍微大些，再攢錢買車也不著急啊。

馬忠政站在客廳的陽台上，看著外麵還零星地亮著燈光，又環顧這個不到100平方米的三居室。雖然不大，但在他的精心布置下還是很溫馨的。客廳的家電、家具在丈母娘和老媽的打理下光潔如新，一些精致的旅遊紀念品隨意地擺放著。孩子滿月時照的一張照片被馬忠政放大，然後掛在牆上，取代了他們兩口子的結婚照，那是尚在夢中的孩子露出的燦爛笑容，讓馬忠政回家一看到，內心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在馬忠政看來，他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可突然有一天就當爸爸了，上天神奇般地賜予了他們這麽一個漂亮、健康的兒子，難道這就叫愛情的結晶？隻有在當了父母之後，馬忠政才真正地體會到當一個父親的責任與艱辛。有這麽一個生命需要你去養育，看著他一天一天長大，然後自己日漸老去，完成生命的輪回。

一有了兒子，馬忠政的想法就多了起來。以他現在和李敏的工資，兩個人加起來不到7000元錢，除去家裏和平日的開支，一個月大概還能存三四千元錢。因此，馬忠政覺得買套房子除去首付可能把家底掏空外，每個月月供還是可以承受的，何況他們兩個人每年的公積金就可以提出一萬多元，完全可以拿出來還銀行本金。但如果不買房子，這公積金也就提不出來了，放在那兒也沒有用，工資裏卻還是照扣。

算清楚了賬，回頭馬忠政就給黑皮打了電話，說了自己的苦惱。黑皮說：“你一個團委書記，做思想工作是長項，怎麽還擺不平個老婆，啥事！”

按照黑皮的理論，他的“五不原則”是對付女人最好的策略了。馬忠政沒好氣地說：“你倒是‘五不原則’了，屁股上拉的屎卻讓我去擦。”

這似乎就抓住了黑皮的短處，他在電話裏隻是“嘿嘿”地幹笑，笑完了轉移話題說，有個金通集團在城南三環邊兒上開發了一個大樓盤，正在搞青年置業計劃，就是首次置業者可以首付兩成買房，而且價格很便宜，4500元一平方米。“關鍵是那裏距離正在建設的地鐵線很近，走幾步就到了，而且距離你學校也近啊。”黑皮鼓動馬忠政快點兒下手，他有個朋友在那兒做銷售總監，找他還可以少一兩個點的。

這讓馬忠政立馬心動了，這個價位在那個位置確實是相當不錯了，而且在新校區和城內老校區的中間位置，也是校車的必經之路，這樣以後兩邊跑起來會很方便。再說那裏距離李敏所在的區科技局也很近，坐公交車就二十來分鍾的樣子。特別是首付兩成，可以減少很多資金壓力，他原來計劃的是首付三成，但家底也就徹底掏空了，現在好了，還能騰出來兩三萬放手裏備用。於是馬忠政就約好黑皮，打算星期六先帶李敏去看一看，說不定李敏也就動心了呢？

到了周五晚上，馬忠政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跟李敏說了金通集團的青年置業計劃，並說黑皮有門路可以少幾個點子。“首付兩成，一下子就少幾萬塊，咱們再攢一年錢就可以買輛車了。”馬忠政不得已拋出了這樣一個“誘餌”。

“你想想嘛，以後在地鐵邊兒上，坐地鐵到天府廣場也就10分鍾，逛商場好方便的嘛。”馬忠政提醒說，他們結婚的時候去北京度蜜月，第一次坐地鐵時才知道地鐵是多麽方便。現在對於大多數成都人來說，還無法體會這地鐵交通到底有多麽快捷、方便。“隻要地鐵一開通，那裏的房子肯定會漲價，我們即使不住也可以作為投資賺上一筆啊，到時候就能買輛好點兒的車了，把雪佛蘭樂風升級成科魯茲，把標致206升級成307。”馬忠政終於發揮出他學市場營銷的專長，讓人聽著就感覺充滿**。

好說歹說，李敏終於答應先去看看，但提醒馬忠政說別以為這樣就不買車了。

看到李敏終於答應了，馬忠政就興奮了起來，翻身趴在老婆的身上開始吮吸起來。李敏開始還反抗了兩下，用拳頭打著馬忠政厚實的肩膀，一個勁兒地說：“給兒子留點兒，給兒子留點兒。”過了一會兒，李敏的身子就酥軟起來，任憑老公在自己身上隨意遊戲起來。

自從李敏生完孩子，兩人的夫妻生活就很難協調，一是孩子就在他們旁邊睡覺，等你剛來了興致，兒子卻“哇哇”哭醒了；二是許久沒有過夫妻生活，兩人都找不著感覺了。馬忠政今天難得興致很高，孩子也似乎很懂事，兩人居然找到了以前**的感覺，折騰半宿才滿足地躺下。

第二天一大早，兩口子就高興地爬起來，跟兩位老人說出去辦點兒事情，讓老人帶孩子去旁邊的公園裏轉轉。

一般情況下，兩口子周末都會在家裏看孩子，讓兩位老人出去散散心，去商場轉一下。但基本上馬忠政的老媽是不出門的：一是老人家沒有多少文化，走遠了怕迷路；二是老人家也不喜歡出去，外麵的人她誰都不認識，也聽不明白別人講的成都話，當然別人也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麽。跟馬忠政的老媽經常來往的也就是院子裏的一個內蒙古老鄉，和馬忠政家一樣，也是給兒子看孩子，兩人經常在院子裏帶孩子散步，倒也能說說話解解悶。

但馬忠政的丈母娘就不一樣了，不管家裏誰在誰不在，反正是經常要出去打麻將的，要不就是和她的那些朋友、老同事到近郊的農家樂去耍，看孩子的事情也就隻是搭把手而已，用她的話說：“我是外婆，以後還不曉得外孫子認我不，不能養成白眼兒狼了。”

到了項目處，黑皮帶著馬忠政兩口子到處轉了轉，雖然還是在建的工地，但是花園、綠地、運動會所等，都設計得一應俱全。再看看沙盤，著裝整齊的售樓小姐用一支熒光筆，給他們兩口子指點樓盤所處的位置，說周邊的配套：“這裏是100畝的商業地產，我們將來會引進一家諸如家樂福或者歐尚那樣的大型超市；這裏是市政公園，地鐵口在這裏；小區內部有地上和地下停車場，有健身中心，還將引進藍天幼兒園，這可是品牌幼兒園啊。”

如此等等，看得李敏兩眼直放光。想想自己現在住的小區，還是20世紀90年代末修建的，綠化談不上，院子裏隻有一棵大榕樹，最惱火的是沒有停車位，每天晚上私家車都基本停在外麵的馬路邊兒上，上個月還被偷了一輛，還有一次十多輛車被人在晚上紮破了輪胎，但沒有人值守隻能自認倒黴。即便如此，路邊的位置還是很緊張，稍微回來晚了就沒有位置停放，隻能放在一公裏外的一家腫瘤醫院裏，費用高不說，關鍵是想想心裏都不舒服。

馬忠政觀察到了李敏變化的細節，提醒說：“主要是考慮孩子以後的教育問題，藍天幼兒園多好啊，可以雙語教育，不像我們小區旁邊的幼兒園，教學條件那麽差。小區環境就更差了，連棵小草都看不見，一棵樹也是半死不活的。”加上黑皮在旁邊慫恿，說：“嫂子，你哺乳完孩子就該減肥了，住在這裏多方便啊，出門就是運動中心。”

李敏躊躇半天，終於鬆口願意放棄她的買車計劃，決定先買房子。“但是先要做通我媽的工作啊。”李敏給馬忠政補充說。

於是兩口子在黑皮的參謀下，相中了一套對著中庭、在12樓的房子，建築麵積80多個平方米，兩房兩廳，公攤17%，但贈送一個可變空間，有個7平方米可以做書房，但要到明年年底才能夠交房。

黑皮找到他熟識的營銷總監張斌，對方爽快地把價格壓到了4300元，這樣算下來總價為36萬多元，首付兩成7萬多元，貸款19萬15年期，月供不到1700元。核算好了之後，黑皮說：“幹脆你們今天就把訂金交了，免得到時候沒有房源了，來這裏看房的小年輕可多著呢。再說，你們過幾天實在不想要了，在辦手續交首付之前我都可以幫你們把訂金給退了。”黑皮擠了最後一點兒“眼藥”給馬忠政兩口子。

張斌也在旁邊鼓動說：“馬書記，你看嘛，我們第一批次也就200多套房源，開盤一個星期就賣出去一半。給你透個底，等第二批次開盤的時候價格肯定要往上調至少十個點，到時候兄弟都沒有辦法幫忙了。”

聽了黑皮和張斌的話，馬忠政征求了一下李敏的意見，見李敏仍然有些猶豫，馬忠政幹脆拿出自己的信用卡說：“刷卡吧，訂金兩萬，改天來簽合同。”等李敏醒悟過來生氣地說：“什麽都是你們兩個籌劃好了的，我就是來走個過場啊？”

馬忠政和黑皮立馬說，哪裏敢啊，好東西不容錯過，有房子心裏才踏實點兒。然後，馬忠政無比暢快地長舒一口氣說：“我從此就跨入房奴的行列了！”

在李敏和馬忠政回去的路上，兩人都不知道該怎麽跟李敏媽開口。馬忠政的意思是讓李敏私下跟她媽說，畢竟人家是母女倆，有什麽可以當麵鑼對麵鼓，鬧了別扭也不會記恨。李敏說，我就知道你是這心思，把為難得罪人的事情都推給我。

誰承想一回家，李敏媽正坐在客廳裏慪氣，原來是打麻將輸了兩百，心疼錢。馬忠政借口下樓去找他媽媽和孩子，臨出門給李敏努嘴又擠眼睛的，意思是趕快提房子的事情。

李敏勸她媽別心疼那點兒錢，氣壞了身子不好。說著，就從包裏拿出400元錢給她媽，笑著說：“這是女兒的私房錢，就算資助你的麻將錢。”李敏媽倒是不客氣地接了過去，說女兒沒有白養，臉上已經有了笑容。李敏就趕快跟老媽說了今天看房子的事情，說已經交了訂金，又說那裏環境好、空氣新鮮、交通方便，以後把老媽接過去一起住。又道：“尤其是幼兒園好，你總不能讓你外孫讀樓底下那麽‘撇’的學校吧？”

沒想到李敏媽倒是豁達得很，說他們確實也該買房子了，隻是一個勁兒地強調她沒有錢哈，不得給他們讚助。李敏一聽，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說我們怎麽會用你養老的錢？然後就躲進房間給馬忠政打電話說一切辦妥，喜得馬忠政在樓下抱著孩子狂親。

晚上等孩子在馬忠政他媽那邊睡著了，兩口子在**開始商量起以後要把房子裝修成什麽風格，買什麽樣的家居。說著兩人又激動起來，馬忠政翻身到李敏身上，兩下就扒拉光兩人的睡衣。李敏“哧哧”地笑著說，你是野獸啊？昨天要了今天又要。馬忠政不管這些，用盡了各種在某些影片上學來的花樣，格外地賣力。李敏也是極其歡樂地配合著，在他身下愉悅地“哼呀哼呀”地叫起來，讓馬忠政緊張地用嘴把她的哼哼聲給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