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死回生術

美麗的亞穆納河邊有一座迪哈瑪斯爾城,那裏的人也做禮拜。這裏居住著一位婆羅門人,名叫凱沙威,是非常虔誠的教徒,總是虔誠地麵對著亞穆納河懺悔和朝拜。他從不到別人那裏購買神像,而是喜歡自己做一些神像的泥人模型;在光滑的石頭上塗滿鮮紅的油彩,將美麗的花朵、新鮮的水果、清澄的溪水、香甜的糖果與煎炸的豆子供奉給神靈。

他是名副其實的學者,但在他年輕的時候,卻荒廢了學業,迷戀美麗迷人的愛神卡瑪·戴瓦和他的妻子拉提,整日過著神仙般的生活,布穀鳥清脆鳴叫,蜜蜂嗡嗡低吟,清風溫柔輕浮,伴隨他度過每日的生活。不過凱沙威一直都很任性,從來不聽管教。某一天,在被父母嚴厲責備之後,他偷偷溜到了鄰村,在一座高大的神像背後藏了起來,這正是潘查楠神[1]。他頓時想到了一個壞主意,把神像扔進了池塘裏。

到了第二天,人們發現神像不見了。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這個可怕的消息。正當整個村莊陷入混亂時,凱沙威的父母也恰好趕到此地,找到了兒子。有人說自己曾在神像旁邊看見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坐在那裏,不過神像丟失的真相他就不得而知了。

凱沙威出現在村民的麵前,這時人們都懷疑是他偷走了潘查楠神像。凱沙威毫不隱瞞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指出了神像的所在地,並且說自己已經玷汙了神明。在場的村民都被他的話驚呆了,瞪著眼睛呆呆地望著這個外村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所有人都說這個膽大妄為的孩子一定會受到潘查楠神的懲罰,叫他立刻去死。聽到村民的話,凱沙威才真正感到害怕。經過了這件事情之後,他再也不敢不聽父母的管教了,捧起書本一心一意地開始努力學習了。就這樣,最終成為了全國著名的學者。

如今,凱沙威已是婆羅門階層的人了。他有一位名叫曼胡馬拉提(甜美的茉莉花)的女兒,長得十分美麗,即使是天上的仙女也比不上她,精致的臉龐,眼睛如同盛開的藍色蓮花一樣明亮,閃現著親切而柔和的光芒,臂膀如同鮮嫩的蓮花莖。

這位美麗可愛的姑娘終於到了結婚的年齡。父母與兄弟們為她的婚事都很著急,因為曾經有一位智者說過這樣的話:“倘若家中到了結婚年齡的女兒還沒有丈夫,這將是家庭的恥辱。”

事情就是這樣的湊巧。這一天,凱沙威到外麵參加一場婚禮,兒子去自己所在的經文學校去修補教室。男人們都不在家的時候,一個年輕人突然來他家拜訪。看到這位相貌堂堂的年輕人,曼胡瑪拉提的母親認為這是一位品行端正的小夥子,於是便對他說:“我會把女兒嫁給你的。”

然而與此同時,父親凱沙威把女兒許配給在朋友家裏見到的一位年輕人;而她的兄弟也向他的一個同學許下了同樣的諾言。

幾天之後,父親和兒子回到了家裏,同時也帶來了那兩位小夥子。然而,第三個追求者已經端坐在屋子裏了。第一個追求者名叫德比克拉姆,第二個是巴曼德,第三個人名叫瑪德胡薩旦。無論是智慧與學識方麵,還是年齡與體格方麵,這三個人都不相上下。

看到麵前的這三位年輕人,凱沙威自言自語道:“啊,一個新娘,這裏卻有三位新郎。該把女兒許配給誰呢?這裏的三個人都得到了我們的承諾,這下可麻煩了。這該如何是好?”

凱沙威建議讓三個年輕人各引一句智者說過的名言,誰說得最好,誰就能迎娶他的女兒。

“戰場上勇氣最可貴;利益麵前正直最重要;友誼麵前共患難方能顯真情。由此可知,忠貞的妻子絕不是嫌貧愛富的人。”這是德比克拉姆的回答。

“被父親關起來失去自由的女人,絕沒有被真正征服;各種宴會和娛樂場合使她流連忘返,臉上的麵紗不能阻止她在男人麵前展露自己的美貌,她同樣能成為高貴的客人,她喜歡睡覺,她酒量驚人,遠離丈夫的環境令她沉醉。”巴曼德說道。

“怎麽能夠這樣?”瑪德胡薩旦緊接著巴曼德的話說道,“要相信海洋,而不要總想著它會出現觸角,或者是其他致人於死地的武器;無論是一個女人還是一位國王,都不可以這樣想。”

就在凱沙威遲疑未決之時,一條毒蛇爬進了家裏,咬傷了美麗的曼胡瑪拉提。幾個小時後,可憐的姑娘死了。

曼胡瑪拉提的突然死亡把大家都嚇壞了,父親與三個追求者呆呆地望著屍體,跌坐在地上。隨後他們站起來,擦幹臉上的淚水,千方百計地想救活她。

他們請來了許多巫師、智者和會解蛇毒的女神婆,可當他們看到姑娘之後,都搖著頭表示已經無藥可救了。

第一個人解釋道:“倘若在陰曆第五、第六、第八與第九日和第十四日被毒蛇咬了,都是無法醫治的。”

第二個人也說:“在禮拜二和禮拜六被毒蛇咬傷的話,也是不能存活的。”

第三個人則聲稱:“如果毒液進入特定的六宿中,那人也就完了。”

第四個人也說:“如果人的下嘴唇、臉頰、脖子、胃——任何一個感覺器官被毒蛇咬了的話,人都會死的。”

“人已經這樣了,”第五個人說,“無論是婆羅門還是人類始祖,都不能使她活過來了。總而言之,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我們也該走了,你們不是還要舉行葬禮嗎?”

悲痛欲絕的父親將女兒的屍體進行了火葬,並把屍骨埋在了墓地,眼裏飽含著淚水回家了。

三位追求者相互安慰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還是到別處去尋找屬於我們的幸福吧。現在,最應該做的不就是遵從印度神靈與天神的安排嗎?大家說對不對?”

“不出去旅行的人,怎麽能稱得上是一個幸福的人呢?即便是好人,倘若總是待在家裏,也會變成壞人的。愛旅行的人會有印度神做朋友。去旅行吧!”

“旅行家的腿如同盛開的鮮花,自己就可以采集和生產果實。身上的壞東西全部都沒有了,他在旅行途中的那份堅持已經將其破壞掉了。去旅行吧!”

“沉睡不醒的人像是停留在鐵器時代;剛睡醒的人如同進入了銅器時代;精神振奮的人則步入了銀器時代;出去旅行的人跟上了金器時代。去旅行吧!”

“旅行者會找到他的愛人;旅行者會得到最甜美的無花果。走出去接受陽光的照耀吧,無論是誰,都不會感到旅行的疲憊。去旅行吧!”

三位年輕人分別的時候,向已故的共同的情人表達了自己的悲痛後,便各自上路了。

德比克拉姆帶上自己心愛女人的骨灰便上路了。隨後他成為了當時極有影響力的維舍施卡斯教會的一員,從此鄭重地同八項禁忌告別了。這八項禁忌是:在晚上進餐,殘殺動物,吃汁水豐富的水果,吃蜂蜜與肉,搶別人的東西,對已婚婦女使用暴力,吃黃油奶酪,敬奉別的教派的神靈。他終於有了最深刻的體悟,認為最高尚的品德就是:不要傷害任何有情感的生物;懲罰罪犯不一定要殺死他;有的時候,國王、司法機構中的官員才是罪大惡極的人。此外他還表示將遵守不說謊話、不食肉或魚、不搶劫、不喝酒與不結婚這五項節欲的誓約。他僅有一件白色獅皮的換洗衣服、一條擦嘴用的毛巾、一個乞討用的碟子,以及一把清掃地麵昆蟲的毛線刷。

人們告訴他,世事如過眼雲煙,不要為此操心,也不要擔心未來的事情,可以接受別人的施舍,但每日隻能有一次這樣的行為。要正視所有的意外,保證食物的攝取量,但不要去殘害生靈,不要使靈魂受到玷汙,不要使自己丟臉,無論做何事都要充滿熱情。

他盡可能地將愛情忘掉。他對自己說:“或許,是因為我的自私與傲慢,我時刻都企盼著一個能使我幸福的女人。嗯,就是這樣。啊!你靈動的眼眸,如同水鳥靈活的尾巴;你火熱的紅唇,如同熟透了的櫻桃;你那微微隆起的胸部,如同睡蓮欲開的蓓蕾;你火熱的身材,如同看到坩堝中熔化的黃金;你那精致的臉龐側影,如同一輪明亮的彎月。愛神那快樂的家園中,有你曼妙的身影出現,幸福的時光永遠陪伴著你,已經死去的人觸摸一下你就會死而複生。隻要是為了你,我可以直麵恐怖慘烈的戰役,即使萬箭穿心我也不會感到一絲痛苦,隻要你的一個眼神,就能夠治愈我的傷痛……

“現在,我的思想已經完全改變了。隻要能夠見到她,我就會對她說:啊!這就是那位讓男人魂牽夢縈的女人嗎?就如同一個披著皮膚的籃子,盛著骨頭和血肉。能夠被這東西俘虜的人一定是個蠢東西——難道還有比他更蠢的人嗎?瞎子!沒腦子的傻瓜!現在,我的職責就是去尋找我的靈魂,並且漠視一切快樂、痛苦的感覺。”

巴曼德——第二名追求者,包裹著心愛女人的遺骨也上路了。奴摩立法者曾經訓誡道:“當作為家庭支柱的父親發覺自己已經兩鬢斑白,無法再為家人創造幸福,看著自己的孩子,他萬般心痛;恐怕沒幾日能夠繼續照顧他了,所以,讓孩子提早學會生存與獨立,這樣自己也能安心地離開這個世界。這樣打定主意後,父親吩咐孩子帶上聖火以及所有用來祭祀的祭品,離開城鎮,到森林中長久地生活。就這樣,他們帶上各種各樣的聖品,除了聖賢人經常吃的東西外,還有綠香草、植物根以及水果。父親向孩子演示了五大聖禮,並傳授了通常慣有的儀式;要他穿上黑色的羚羊皮,或者狗皮做的罩袍,囑咐他早晚淨身兩次;告訴他要忍受逐漸增長的毛發、胡須和指甲帶來的煩惱,並在地上做前撲後倒的練習,堅持站立一整天;日出、正午與日落時分要衝澡或淋浴;在炎熱的夏季,要坐在五堆熊熊烈火前,還要抵禦太陽的暴曬;雨天,要站在空地上經受大雨的洗禮;在嚴寒的冬季,要身著濕衣在森林中苦行;然後要像律法上所說的那樣,將聖火歸位,安靜地吃樹根和水果來保存體力。”

第三個追求者瑪德胡薩旦沒有包裹心上人的屍骨,而是帶著一根釣魚帶與圍頸帶,成為了一個魔法師,並開始了遊曆的生活。他身上沒有帶別的食物——除了糠,可他的靈魂是充實的,他從來沒有中斷過對神靈虔誠地禱告。為了能夠見到梵天,他認真聆聽神的教誨,冥思幽想,使六根清靜,努力將神靈的教誨灌入腦中。就這樣,通過履行神的旨意,控製感官觸覺以及節欲行為,時刻抵禦著三個邪惡——不能平靜的心、邪念與驕奢**逸的生活。內心深處的所有幻覺都被消除了。他在口中不停地默念神的名字,直到他能感受到,閃著耀眼靈光的神靈們在他麵前顯身。

人的生命中怎麽能沒有愛情呢?一個有血有肉的身軀,那些眼盲、中風與全身都是缺陷的人,那些總在忍受饑餓、痛苦、利令智昏的人,那些有著不良惡習,總在淨身前吃水果的人,才會期盼愛情。而他似乎已經斷了情欲,有隻狗與他為伴,他每日喂給它自己所吃的食物,自己則嚴格遵守著五項禁欲。

為了使自己能夠徹底享受清靜,他將自己的思想與視覺控製在嗅覺的範圍。他練習八十四種瑜伽的姿勢,將手高高舉起,伸向天空,直至再感受不到人間冷暖和饑渴的苦痛。他尤其喜愛睡蓮的姿勢——左手掌托著右手掌,盤腿而坐,手指合攏,通過集中精神與冥想來控製身體與思維的力量,一心想著梵天,心中毫無雜念;同時也培養自己對亞瑪的信奉,這也就意味著他必須信奉七個觀點:違反天理的事不為,篤信真理,誠實,寬恕所有的罪孽,拒絕供奉之外的一切施舍,不管是繁榮還是災禍,都保持一顆愉快的心靈;即便極度饑餓也不去思考它,在人體的四大敵人的包圍中獲得救贖。他盯著燈上平靜的火苗,冥思苦想,將自己的思想放在太陽、月亮、火以及其他的發光體上,或放到他的內心深處、喉嚨底部以及頭骨中央,通過這些方式來控製自己。

某一日,瑪德胡薩旦魔法師來到了一戶人家裏化齋,房主人對他說道:“今天,我們會熱情款待你的。”他在這戶人家裏坐了下來。當食物已準備妥當,主人叫他洗了手和腳之後,請他坐到了飯桌的正上方,主人隨後坐到他的鄰座,說了一段經文中的話:“一個房主絕不會不接待夜間來訪的客人:他或許會在拂曉來到你的家中,或是某些較為適當的時刻,或是某些不適當的時刻,倘若沒有受到款待,他決不會在此逗留。招待客人的飯菜無須多麽可口,令人滿意的客人一定會給房主人帶來財富、名譽、長壽以及神的祝福。”

房主人說完這番話,他的妻子就端出了飯菜,擺上大米飯、煮熟的豌豆、黃油以及調味品。純木製的新鍋做出了新鮮的食物。煮好的飯還隻準備好了一半,女主人的小兒子就哇哇地大聲哭個不停,抓著母親的衣襟。母親越是想甩開他,孩子越是抓得緊緊的,不讓她離去,母親越是哄他,他越哭得厲害。母親終於生氣了,一把抓起孩子便扔到了火裏,……

看到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瑪德胡薩旦魔法師什麽也沒吃,起身要離去。房主人很是奇怪,於是問道:“為什麽不吃呢?”

他回答道:“對於你家的盛情款待,我非常感激;但我怎能坦然地坐在有著如此罪惡行徑的人家中進食呢?有句話說得好:‘在世上無法控製自己情緒的人,那是白白活了一場!’”

聽到他的回答後,房主人笑了起來,隨後離開了,回來時手裏拿著一本記載著起死回生術的書。這本單麵印刷的書非常珍貴,長十八英寸,寬六英寸。為了防止被蟲蛀,紙張上塗了雌黃和羅望子種子的汁水。

房主小心翼翼地掀起包書布,用手捋平了書麵。他重複著書上的咒語,還舉行了許多宗教的儀式。被扔進火裏的孩子很快活了過來。房主人說:“在珍貴的東西中,知識才是最有用的。富人的錢財可能會被偷搶劫掠,或是因為收支不平衡而漸漸變少;知識卻是永恒的,你用得越多增長得越多;它不能與人分享,即便是小偷也無法將它偷走。”

魔法師親眼見證了這個奇跡後,心裏想著:如果我能得到這本神奇的書就好了。這樣一來,我就能夠救活我所深愛的女人,可以不再委曲求全,擺出這樣一副令人反感的姿態了。想到這裏,他便坐下來吃飯。

晚飯過後,大家回到各自的房中休息。瑪德胡薩旦魔法師也回到了房間裏,可是他無法安然入睡。他估計人們都已進入香甜的睡夢後,便悄悄離開自己的房間,來到房主人的屋內,從房梁的接口處取出那本神奇的書,便馬上離開了。

他飛快地趕到自己情人被火化的地方。在那裏,他的兩位情敵也正坐在一處談話,訴說著各自的經曆。他們很快認出了他,並大聲對他說著:“啊!兄弟!你也去周遊世界了嗎?快說說你究竟學到了什麽?或許會有對我們有利的事情?”

“我學到了起死回生術。”魔法師回答。

聽到這個消息,兩人都非常高興:“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快用你的起死回生術救活我們的愛人吧!”

於是,瑪德胡薩旦開始念動咒語。這時候周圍不時傳來各種凶殘的動物的咆哮聲:豺狼、貓頭鷹、烏鴉、貓、驢、禿鷹、狗、豹——仿佛它們就在近旁。除此之外,還有人的憤怒聲——亞瑪的信史(陰間之神普魯投)、惡魔、小鬼、精靈、天神以及其他的神魔鬼怪。這三位勇敢的年輕人,為了救活自己所愛的姑娘,都願意將自己的血奉獻給禪迪女神。魔法師嘴裏重複著這樣的咒語:“為至高無上的幻覺而歡呼!為女神的世界而歡呼!為能夠實現任何願望的你而歡呼!我情願獻出我身上的血,請你屈尊接受它吧,為我帶來吉祥!”

隨後,他們共同做了一次象征焚燒他們身體的儀式,真誠地祈禱著:“啊!萬能的女神,請允許我的少女獲得重生,我虔誠地為你獻上我的身體,盼望你帶給我吉祥。我永遠為你歡呼,歡呼!”

他們把姑娘的屍骨和骨灰放到一處,德比克拉姆和巴曼德一直都小心保留著它。瑪德胡薩旦開始施法,一團白色的蒸氣從地麵緩緩升起,漸漸凝成一具人形的**軀殼。看到眼前的情景,三個年輕人頓時感到毛骨悚然:屍骨和骨灰正漸漸被吸進這具軀殼中。直到曼胡馬拉提重生蘇醒後請求他們帶她回去見她母親時,三人身上的元氣才漸漸恢複。

於是,誰該擁有美麗的曼胡馬拉提再次成為三位年輕人激烈爭吵的原因。每個人都希望她成為自己的女主人。德比克拉姆聲明屍骨是最最重要的東西;巴曼德則用骨灰起誓——瑪德胡薩旦對此表示不屑一顧。

“這場爭論沒人能夠理解,即便是最聰明的神學家也無法解釋。而國王——好吧!我們不再需要去尋找什麽智慧了。請問,偉大的威克拉姆國王,你能夠告訴我,這個重生的女人應該屬於誰嗎?”吸血鬼挑釁地問道。

“屬於巴曼德——保留她骨灰的那個年輕人。該死的家夥!”這位英勇的國王大聲吼道。

“但是,”貝塔爾反駁道,“倘若沒有德比克拉姆保留的屍骨,她也是不能複活的;此外,要是沒有瑪德胡薩旦學習的起死回生術,這一切也不會發生。我是這樣認為的。當然了,你或許會有自己的看法。”

“你這個該死的惡魔!”國王狠狠地說道,“雖然德比克拉姆保留了她的屍骨,但這就像兒子的行為,所以他不能娶她;瑪德胡薩旦盡管用起死回生術讓她重生,可顯然這是父親應該做的,因而他也不該娶她。所以巴曼德——那名保留她骨灰的年輕人,應該成為他的丈夫。”

“啊,國王!能看到這樣的結局我感到很榮幸。”吸血鬼笑著說,“但我的預感告訴我,我們現在不過是暫時的同伴關係而已。我所講述的這些小故事,就像情人間的爭吵,最終都會有一個圓滿的結局。假如你能同意的話,我還想到樹上掛一會兒。”

貝塔爾一邊說著,一邊爬到樹上倒掛起來。

“這種走法似乎不太合適。”在捉住這個狡猾的逃跑者後,國王心裏想著,“難道我應該坐下來聽這個家夥講故事?還是因為這種邊走邊思考的行為是愚蠢的?”

想到這裏,國王將袋子放到地上,用頭巾與腰帶將袋口紮得死死的。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坐到口袋前,並讓兒子也坐過來。

吸血鬼向國王發出強烈抗議,聲稱這樣做違反了他們之間的盟約。威克拉姆國王立即反駁說盟約中根本沒有提到走或坐。貝塔爾終於生氣了,陰沉著臉,發誓說自己再也不開口講一個字。可是實際上他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嘴巴。沒過多久,他就又張開了嘴巴,開始講述另一個新的故事。

[1] 潘查楠神,潘查楠神有五張麵孔,每張臉上有三隻眼。孟加拉的許多村落中都有他的神像。母親們常常警告孩子不要去碰觸他,以免招來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