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女人如畫·
“你想說什麽?直說。”零度有些不安地看著邊江。
“你說,這些用來做畫布的人皮,皮膚這麽好,真的是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
零度深吸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π教授以前那麽跟我說,我就那麽信,從來沒懷疑過。其實我隻是不想仔細想這件事。因為π教授的這個愛好,我從心裏,也是難以接受的。”
邊江點了點頭,繼續看著零度:“除了這些人皮,你對π教授應該也有其他想法吧?”
“什麽意思?”
邊江解釋道:“你以前太崇拜他,所以即使看到了一些陰暗的東西,也會無意識地忽略掉。零度,你仔細想想,他還有什麽不正常的行為。那些線索也許可以幫我們找到他。”
零度抿了抿唇,對邊江說:“π教授非常厭惡不自愛的女人,尤其是酒吧裏打扮得很妖豔、很**的那種。他說過,所有的妓女都該下地獄。如果有哪個女學生穿著暴露來上課,教授甚至會直接痛罵女學生,把她們趕出課堂……”
這些行為已經和邊江的推測越來越接近了。他看出零度抿著嘴,流露出明顯的失望。邊江覺得零度還沒完全說完。
“零度,π教授還幹過什麽出格的事?”
“如果說教授身上,有什麽讓我無法理解和接受的事,人皮畫還不算最嚴重的;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他一邊厭惡風塵女子,一邊還要去酒吧獵豔。有人甚至拍下了教授和女人在酒吧卿卿我我的照片,發到了校園貼吧裏,但後來被校方刪帖了。”
田芳聽完,不禁打了個冷戰:“你們說,這個π教授,該不會把那些姑娘騙走,然後囚禁起來了吧?就像邊江說的那個電影裏的情形,養水靈了,做成人皮畫……”
“零度哥,那你見過π教授去哪兒獵豔嗎?”
零度想了想,說:“有一家高級酒店,π教授經常去。那裏的女人都膚白貌美,非常養眼。”
“所以,如果π教授沒有出國,那他極有可能還會在那家酒店出現。”邊江分析道。
零度點點頭,從襯衣的口袋裏拿出筆和便箋,在上麵快速寫了那家酒店的名字。邊江看到酒店名字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不會吧?我一直以為這家五星級酒店很正規。”
“是很正規,但擋不住客人不正規啊。那些女人也不是他們酒店雇來的。”
不管怎樣,有了這條重要線索,邊江對於找到π教授,進而找出柴狗,都有了不少信心。他相信教授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沒辦法每天欣賞到自己的“作品”一定會很難受,他沒把畫搬走,極有可能他是想製作新的人皮畫。
離開π教授的辦公室,邊江突然想起瘦子和小西的哥哥,就問零度,知不知道他們的病有沒有好的治療手段。
零度皺眉思考了一會兒,忽然眼睛一亮:“你們先等等啊,有一種藥可能管用。”
說完他疾步走進了一間實驗室,幾分鍾後又一路小跑著出來了,遞給邊江兩個藥盒:“這個藥,每天早晚吃一次,一次一片,能緩解他們的病症,但不能根治。”
“這是什麽藥?他們在藥店能買到嗎?”邊江問。
“可以,這藥很常見,也不是處方藥。你先讓他們試試吧,如果有用,就可以一直吃。但‘是藥三分毒’,這種藥吃多了也傷肝,所以病症緩解後,就停上半個月。”零度細細叮囑。
雖然不能根除,但能緩解病症,已經很不錯了。兩個人離開B大後,立即朝小西家裏駛去。
回到小西家時,已經是傍晚。小西沒想到,邊江和田芳當天就把藥送來了。她紅著眼圈對他們表示感謝:“將來……你們要是有需要我的時候,就告訴我……我欠你們一個人情。”
聽著她稚嫩的嗓音說出這麽成熟的話來,邊江還是有些不適應,他擠出一個笑容,衝小西點點頭。
田芳卻說:“我們不需要你什麽,隻希望你能重回學校去上課。至於錢嘛,我可以每個月給你們提供生活費。”
“不行,我不能要!”小西皺著眉頭,當即拒絕。
田芳笑了笑,有些無奈:“小西妹妹,這點兒錢我還是出得起的。再說,我也沒說白給你錢。”
邊江想著昔日裏,田芳與他們一起在西站騙錢的情景。那個田芳跟眼前這個善良的她,儼然不是同一人。他看向田芳,眼神裏充滿了讚賞和喜歡。田芳快速回給他一個微笑。
“我可能短時間內還不了你。”小西咬著下嘴唇。
“我知道啊,具體怎麽還錢,下次你來找我拿錢的時候,我再告訴你。”田芳狡黠地衝著小西擠了下眼睛。
離開小西家後,邊江忍不住問田芳,她想要小西怎麽償還。田芳笑了:“你想多了,我故意那麽跟她說的。其實我什麽都不需要她做,隻不過是勸她心安理得地接受我的錢罷了。”
此時,天色已黑,邊江想起,昨晚田芳離開“龍頭”時,想今晚去把達子的屍體運出來安葬,但在今天早晨,警方就已經查封了“龍頭”,至於達子和另外兩人的屍體,也早已經被警方帶走。
早晨時,新聞就已經播報了,但田芳好像並沒有看新聞。邊江一邊開車,一邊想著該怎麽跟田芳說這件事。
駛過一個路口的時候,田芳突然對邊江說:“就在這兒放我下來吧。”
“你去哪兒?”
“當然是回我自己的根據地。你去給瘦子送藥。這件事我就不管了。”
邊江把車停在路邊。田芳解開安全帶,要下車;邊江忙問:“你今晚什麽安排?”
田芳一愣:“還能什麽安排,睡覺!”
邊江心想,難道田芳忘了給達子收屍的事情了?
“你今晚不去‘龍頭’了?”邊江問。
田芳歪頭看著邊江:“達子的屍體都被警察帶走了,我還去那兒幹什麽?”
聽起來,田芳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意外,就好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邊江仔細一想就明白了,田芳冰雪聰明,看來是已經猜到,報警的根本不是小區的居民,而是邊江。
田芳對他笑笑:“這麽驚訝?別告訴我,你還沒看新聞。”
“我,看了……”
“那你肯定沒想到,報警的人是我吧?”
邊江一愣:“什麽?是你報的警?”
“昨晚我想了很久,我去給達子收屍,這事聽起來很講義氣,但對於咱們收集柴狗的罪證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會破壞現場。既然我想給達子一個交代,就該把他的遺體交給警察,讓警察聯係他的家人,安排後事。”
邊江欣慰地看著田芳,她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是真的聰明和理智,也再次讓邊江覺得,她是可以和他並肩作戰,把柴狗徹底扳倒的人。
邊江笑笑,說道:“我還以為你不相信警察,不會報警。”
“我的確不相信他們,但‘龍頭’這件事,必須讓警察介入。而且憑我一己之力,沒辦法給達子一個公道,連光明正大聯係他的家人都不敢,所以我一大早就報警了。讓我沒想到的是,警察反應倒是挺快。”
邊江當然不會告訴田芳,警察反應快,是因為他前一晚就跟組織聯係過了。
“好啦,我走了!你回去的時候,開車慢點兒,有事微信聯係。”田芳說完,拉開車門下了車。
邊江看著田芳的背影,心裏竟然產生了一絲空落落的感覺。這一天一夜的相處,讓兩個人的關係有了質的改變,他的嘴角不禁浮起一絲笑意。
等田芳上了出租車,邊江也發動汽車,朝著零度給他說的那家高檔酒店駛去,也就是π教授常去獵豔的地方。
路上,邊江試著聯係王誌,本打算匯報一下自己的行動計劃,但王誌的電話一直沒有打通。邊江隻好給他發送了一條短信,順便把自己查到的柴狗造假藥的作坊地址也發送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邊江走進高檔酒店,他來到前台,拿出身份證辦理了入住,離開前台走了兩步,又折回來,笑嘻嘻地看著值班的女孩兒,衝她招了下手。
“請問還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邊江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容,搓著手,低聲跟女孩兒說:“嗨,美女,近點兒,跟你問點兒事。”
“先生,您請講。”女孩兒稍微往前湊了湊,明顯有些緊張。
“你們這兒,有沒有客房服務?就是那種……你懂吧?”
女孩兒一下子紅了臉:“對不起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們這裏是正規酒店。”
邊江看了一眼女孩兒別在胸前的工作牌,寫著“實習”二字。
難怪這姑娘這麽緊張羞澀,看來還沒摸清楚這裏麵的規矩,邊江心裏暗想,正想著換個老員工問問,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他原本也站在前台值班。
那男人三十多歲,文質彬彬,看起來是個主管或者經理;他一來,年輕實習生就禮貌地讓開了。
“您好先生,請問您有什麽問題?”
“嗨,哥們兒,我就跟你說實話,我一個人來出差,怪無聊的。你看看,要是方便,給我介紹個妹子?不幹別的,就聊聊天兒。”
男子會心一笑:“對不起先生,我們是正規酒店,不提供您所說的服務。如果您想找人聊天兒,可以去咱們酒店自己的小酒吧坐坐,氛圍還是不錯的。”
邊江馬上心領神會:“哦!那邊是吧?好,我過去看看。”
小酒吧裏,台上一個化著煙熏妝的女駐唱,慵懶地彈著吉他,吧台邊上坐著三兩個穿著超短裙、黑絲襪的女孩兒,沙發卡座上坐著奇裝異服的男男女女。
邊江若無其事地坐在吧台上,眼睛瞄著周圍的人,很快就用餘光感覺到旁邊的女孩兒在看自己。
邊江扭頭看向她們,做了個手勢,算是打招呼,壞笑著,目光在其中一個超短裙女孩兒的身體上遊走。
那姑娘撩了下頭發,淡淡一笑,離開吧椅,踩著細高跟,扭著腰肢,來到了邊江麵前。
“嗨,帥哥,一個人?”
邊江點點頭,跟調酒師要了杯剛才女孩兒喝的酒,推到她麵前:“我請你。”
三五杯酒下肚後,兩人已經膩膩地貼在了一起。女孩兒幾次提出要求,想跟邊江去房間裏繼續喝酒聊天兒,邊江都婉言拒絕了。
這女孩兒可能是怕邊江是個沒錢的主,就問他是做什麽工作的。
邊江想了想:“我是寫小說的,專門寫偵探小說。”
女孩兒馬上流露出一臉崇拜:“真的啊,看不出來,哥這麽有才華。”
邊江笑笑:“哪裏,不如你有才。”說完拍了下女孩兒的臀部,女孩兒扭著身子輕輕捶打邊江。
“好妹妹,不如你給我說說你的故事,或者你聽過的故事吧.最好稀奇古怪點兒的,我這邊正在計劃一本新書,沒有靈感呀!”
女孩兒立馬興奮地睜大眼睛,坐直了身子:“我真的可以嗎?”
“有什麽不可以的,誰沒個故事啊!我現在就是缺乏素材。”邊江說著掏出來二百塊錢塞進女孩兒的“事業線”裏,“你要講得好,我給你塞滿。”
可能是沒想到不用脫衣服,隻講故事就能掙錢,女孩兒樂開了花,認認真真地想起來。
“我就給你說個我姐們兒給我講的吧!”
“好啊,最好刺激點兒的,命案什麽的。”
超短裙女孩兒認認真真地點頭:“嗯嗯!絕對離奇!其實我想想都覺得恐怖。我閨密的朋友,原來認識了一個大款,後來有一段時間,她就消失了。等再出現的時候啊,整個人都傻了似的,又白又胖,疑神疑鬼,天天說有人要吃了自己什麽的。你說奇不奇怪?”
本來邊江沒奢望這一次就能有所收獲,但沒想到這女孩兒所說的故事,竟讓他十分感興趣。
“能不能介紹我認識認識她?我想聽她親口講講。”
女孩兒搖搖頭:“這個就沒可能了。她已經死了,自殺的。”
“抑鬱?”
女孩兒點點頭:“是啊!我就覺得肯定跟那男人有關係,聽說那人有點兒不正常。”
“怎麽個不正常法?”
女孩兒有點兒難為情的樣子,但還是說了:“他呀,好像是個文化人,有怪癖,喜歡看女人不穿衣服,卻從來不上床!而且他還要在女人身上畫畫兒!”
至此,邊江已經確定,女孩兒說的人就是π教授。
“你認識那大款嗎?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啊?”
“聽說,他以前是這家酒店的常客,但最近一段時間,好像沒怎麽來過,我也就偶爾跟姐妹來這兒坐坐,並沒有見過他。”
“那能不能跟你好姐妹說說,等他再來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想采訪一下他。不過你們如果認識他,也不用提前跟他說,我會親自跟他講。”
邊江跟調酒師要來一支筆、一張便箋,寫下了自己的電話。
就在這時,超短裙女孩兒身後的兩個女孩兒叫了她一聲,神神秘秘地叫她快點兒過去。
超短裙女孩兒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妹,一副掃了興的樣子,讓邊江等自己一下,走回到姐妹們旁邊。
邊江繼續若無其事地喝著酒,用餘光瞥見那幾個女孩兒似乎正在爭論什麽。過了一會兒,超短裙女孩兒重新走了過來。
“大作家,我那幾個好姐妹,也想認識你。”
邊江看看她身後那幾個姑娘,她們一個個神情緊張,又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你先跟我說,剛才她們叫你過去,說我什麽了?”邊江慢條斯理地說著,此時他酒意微醺,腦袋雖然清醒,但說話語速明顯變慢了。
超短裙女孩兒笑了笑,也不再避諱自己的職業,坦白跟邊江說:“她們以為你沒錢,擔心我初來乍到,被你耍了,我就跟她們說了你的職業。剛才我跟你說的事情,她們知道得多,正好現在沒事做,就想一起聊聊。”
“好啊!”邊江拿起酒杯,攬著超短裙女孩兒的腰,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另外三個女孩兒旁邊。
經過簡單的寒暄,邊江對女孩兒們說:“誰能把這個故事講得完整,我就給誰錢。權當買了你們的故事。怎麽樣?”
女孩兒們特別興奮,忍不住拍著手答應了,還說沒想到講故事也能掙錢。
“不過要先說好,前提是,你們不可以瞎編,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啊!”
“沒問題!”一個留著金色頭發、穿著低胸吊帶的姑娘說道,“就從我開始吧!”
這一晚上,邊江不斷地往姑娘們的胸脯裏塞錢,現金用完了,他幹脆建了一個微信群,隻要講得好,邊江就在群裏發紅包。
姑娘們講得不亦樂乎。邊江沒再喝酒,篩選有用的信息,收獲頗豐。
他已經知道,那教授喜歡微胖的女人,皮膚要好,而且教授通常會在深夜過來獵豔,但他已經好長時間不來了。
這幾個女孩兒,隻有一人見過教授,說他看起來非常紳士。教授相當低調,不留姓名,不露全臉,沒人知道他的底細。
他每次來都戴帽子和口罩,出手闊綽,動不動就包場,請所有女孩子狂歡,而他則從中挑選自己喜歡的。
那些被挑中的女孩兒,後來都沒再出現過。她們或多或少都在失蹤之後跟朋友聯係過,都是發短信,說自己現在過得挺好一類的,得了一大筆錢,以後要轉行了。
再之後,那些姑娘就沒了音信。教授繼續光顧。有些不諳世事的女孩兒,把教授看成了大金主,巴不得被挑中。
除了這些,邊江還得到了一個非常有用的情報,那就是教授每次來都會帶來一些“好東西”,供大家開心。那所謂的“好東西”,應該是π教授自己製造的一種毒品。邊江問這四個女孩兒,有誰嚐試過。結果還真的有一個女孩兒品嚐過那滋味,說非常快活。
“不會上癮嗎?”邊江問。
那女孩兒就說,當然會上癮,隻要沾一點就離不開。她每次吸食毒品之後,都會異常亢奮,幾乎喪失意誌力,身邊沒有吸食毒品的姐妹說,她就像變了個人,特別暴躁,還誤傷過最好的朋友,而且隻聽教授的話,教授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可是她清醒後,卻記不太清楚自己做過的事情,而且往往更加疲憊和空虛。再後來教授不再來找她們了,她找不到那種毒品的來源,毒癮發作後,她隻能硬扛,整日渾渾噩噩,打不起精神,半個月就瘦了十多斤,真是痛不欲生。
“那你們知道教授家在哪兒嗎?”邊江又問。
女孩兒們紛紛搖頭。這時,一個年紀最輕的女孩兒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從通訊錄裏找到一個朋友,點進去對方的朋友圈,拿給邊江看。
“這是我一個朋友,她被那大款帶走了,她發的最後一條消息,帶了位置信息,看!”
邊江趕緊接過手機一看,隻見那女孩兒發的內容是:告別過去,新的生活開始了!配圖是她在遊泳池邊的自拍,位置信息是一個叫金灘的高檔別墅區。
“既然你們都知道有問題,為什麽不報警?”
邊江一說完,女孩兒們先是一愣,隨即笑起來。
超短裙女孩兒就說:“報警以後,警察萬一查了這家酒店,或者以後派人定期過來,我們靠什麽生存?再說我們也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猜想的嘛!”
邊江發完最後一個紅包之後,假裝自己靈感爆發,起身準備離開,一轉身,發現不遠處的吧台邊上,可心正看著自己。
她就那麽瞪著邊江,看起來很受傷。邊江朝可心走過去,有點兒尷尬地撓了撓頭:“可心,你怎麽來了?”
“我把鑰匙和手機都落在你車上了,下車後才想起來,叫你也沒聽見,我就打了個車跟著你來了這兒。”
“哦,這樣啊,那我去給你拿鑰匙。不過……你怎麽剛才不直接來找我?白白等了這麽長時間……”
“那我就沒有這麽大發現了。邊江,你真讓我惡心。”
“可心,你別誤會,我真的沒有……”
“我誤會不誤會,你真的在乎嗎?”
可心一句話,說得邊江啞口無言。
“我真的不是來尋花問柳的。”邊江邊說邊靠近可心。
可心一副厭惡嫌棄的神情:“離我遠點兒。”
邊江抿了下嘴唇:“好,我不給你添堵,我走就是了。反正我也沒想讓你來看這些。”
說完,他離開酒店,回到車上,開始用手機軟件找代駕司機。
可心拉開車門,一把奪過邊江的手機,又把他從駕駛位拽下來,推到了副駕駛位置。
“你不是說我冤枉你了嗎?那你倒是說啊,為什麽要跟那種人混在一起?”可心皺著眉頭,瞪著邊江。
邊江不吭聲。
“好啊,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和田芳的事情,告訴柴狗去!”
“我跟田芳怎麽了?你最好別亂說。”邊江的態度一點兒都不友善,冷冷說道,“不過,你倒是終於肯承認,自己和柴狗是認識的了。”
“對,我承認,所以你考慮清楚,到底要不要跟我說實話。”
邊江苦笑,她都這樣說了,自己怎麽可能跟她說太多?
“我壓力大,想找人聊天兒,行了嗎?沒問題就把我送回家。前麵一直走,到了該轉彎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如果不想送,就把手機給我,讓我找代駕司機。”
邊江閉上了眼睛,輕揉著太陽穴。
可心一腳油門轟出去,掉了個頭,朝著相反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