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瘋狂毒梟
馮開林把肖遠山、歐陽雙傑和王小虎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三個人一進屋就看到了沙發上坐著兩個人，也是局裏的同誌，他們是禁毒大隊的大隊長高屹和副大隊長曾玉強。
“坐，都坐下。”馮開林招呼他們坐下，“這麽急著把你們找來是有件事情要向你們通報一下，高屹，你來說吧。”
高屹點了點頭，拿起了手邊的檔案袋：“近日我們禁毒大隊抓獲了兩個毒販，雖然他們都是些小角色，可是我們從他們身上獲得了一條重要的線索，在我市隱藏著一個巨大的毒品加工基地。起初我們也覺得這事情有些匪夷所思，可是昨晚我們在杏林大酒店又抓獲了一個毒販，是本地人，繳獲海洛因六點五千克。據他交代，這些貨是從一個叫‘山藥蛋’的人手裏弄的，這個叫山藥蛋的家夥告訴他，自己手裏還有很多貨，還希望他能夠幫忙打通外麵的市場。也許是臭味相投吧，那個山藥蛋悄悄告訴他，這些貨的價格之所以比市場上的便宜許多。是因為都是產自本地的，沒有運輸上的風險。”
他把資料遞給了肖遠山他們，肖遠山大略看了看就傳給了歐陽雙傑，歐陽雙傑又傳給了王小虎。
歐陽雙傑問道：“你們找到這個叫山藥蛋的人了嗎？”
高屹說道：“沒有，我們連夜就展開了抓捕，可是他好像早就聽到了風聲，逃跑了。山藥蛋原名趙誌高，無業，曾經因為盜竊被判了兩年，刑滿出獄後仍舊是整天瞎混。他家在烏衣巷子，可是他和家人的關係也很差，大多數時間都住在杏林大酒店。杏林大酒店雖然隻是一家三星級酒店，可是像他這樣長期以酒店為家，每個月少說也得三四千的開銷。他在酒店一住就是半年，他應該是從半年前就開始販毒了，否則他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不過高屹又說，這個趙誌高也很警惕，從來沒有帶什麽可疑的人到過酒店。偶爾他會帶女人去，但那些個女人都是混夜場的，而且他從來就不會固定和哪個女人交往，也就是說他接觸的女人大多都是在逢場作戲，隻是為了解決生理上的需要，這些女人對於他的事情根本就一無所知。
“他的電話呢？都經常和什麽人聯係？”
曾玉強苦笑了一下：“我要是說他沒有手機你相信嗎？”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說：“雖然這玩意兒很容易暴露自己，可是對一個毒販來說，它是必不可少的通信工具。或許他用的手機卡是地攤貨，從來沒用自己的真名去辦過卡罷了。”
高屹歎了口氣：“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我們暗中問過很多和趙誌高有接觸的人，甚至和他關係都很不錯的人都說趙誌高從來不用手機，平時他們想要找他都難。”
肖遠山說道：“這隻能說他隱藏得很好，說吧，你們找馮局是不是想讓刑警隊這邊幫著做點什麽？”
馮開林擺了擺手：“老肖，不是他們找我，是我主動讓他們來的，你難道沒從這件事情裏嗅出點什麽味道嗎？”
肖遠山愣了一下，歐陽雙傑說道：“馮局是懷疑這些毒品很可能就是我們這個案子裏那兩億八千萬衍生出來的，對吧？”
馮開林笑了：“我記得你們這個案子裏就提及過那些違禁的藥材，像大麻、罌粟等，而這些玩意兒正是製作毒品所必需的原料。所以我就想，有沒有可能杜俊他們所中的那個圈套、被騙的那筆錢都是為著這個毒品基地服務的？”
短會開完之後，馮開林把歐陽雙傑單獨留了下來。
“歐陽，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已經想到了這個案子其實和毒品有關？”
歐陽雙傑靜靜地望著馮開林，他點了點頭：“我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是我覺得他們應該沒有這麽囂張。他們會在境外進行毒品原料的種植，既然原料在境外，加工應該也會放在境外，隻是我沒想到他們會這麽大膽，敢在林城建立加工基地，如果是這樣，那麽很可能他們的種植基地也在林城！”
“那他們就真是太囂張了！可是歐陽，這樣一大片種植基地怎麽也瞞不住吧？那得多少畝地？他們就不怕被發覺嗎？”
歐陽雙傑也回答不上來，馮開林說道：“既然我們的想法一致，下一步的偵查方向一定要明確。歐陽，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把這個毒品加工基地連根拔起，將那些涉案的犯罪分子一網打盡。”
從馮開林的辦公室出來，歐陽雙傑的腦子裏亂糟糟的，心裏總是有些不踏實。之前他確實想過這樣的可能，可是他不敢往深裏想，卻沒想到他的擔憂成了現實。如果說七年前這個基地就開始運作了，那麽現在他們的羽翼應該已經很豐滿了！
林城市警察局刑警隊。
王小虎風風火火地闖進了歐陽雙傑的辦公室：“歐陽，我們找到你說的那個叫山藥蛋的家夥了。”
歐陽雙傑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人在哪兒？”
王小虎歎息道：“他已經死了，被人用刀刺穿了心髒。”
歐陽雙傑走到了沙發邊上，一隻手扶住沙發的靠背：“到底是怎麽回事？”
“具體怎麽回事我們也不清楚，是110接到報案，說是在城北發現一具無名男屍，經確認，就是趙誌高。”
歐陽雙傑冷哼一聲：“這分明是在滅口！”
王小虎說道：“我看過了，發現屍體的地方不是第一現場，應該是人被殺死後再拋的屍。”
歐陽雙傑說道：“你馬上把這事情和高屹那邊通個氣，這個趙誌高是他們要找的人。”
廣三一行人的車出了公司後，守候的警察便悄然跟上。
“嗯，你先跟著，我馬上領人過去。”王小虎又給歐陽雙傑打了電話，大致說明了情況，就領著七八個人，開了兩輛車出發了。
廣三他們的車子上了南蓉高速，何其偉問道：“老廣，你確定我們能拿到錢嗎？”
廣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叔這麽說的還會有假？”何其偉聽他這麽說才不說話了。
“不好，後麵有警車，不會是衝著我們來的吧？”樊大力問道。
何其偉皺起了眉頭：“說不好，估計警察一直都在暗處盯著我們呢！”
廣三沉聲道：“坐好嘍！”說完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
“慢點，小心，我們可不想找死！”
何其偉正想說什麽，廣三大叫道：“糟了！刹車失靈了！”
何其偉有些歇斯底裏了：“媽的，他想殺死我們！”
廣三也嚇了一跳：“何其偉，你給老子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時他突然又發現方向也失靈了，叫道：“媽的！搞什麽！”
就在這時，後麵一輛大貨車打了下燈，緊接著便撞了上來，廣三他們的車子被撞得在路上轉了兩個圈，又被後麵來的一輛貨車給抵了一下，剛才撞他們的那輛貨車正好緊急刹車，這樣一來這輛商務車就讓兩輛大貨車一前一後地夾皮實了。
王小虎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連著撞了六七輛車了。廣三他們那一車人全都咽了氣，沒有一個活著的。兩個大貨車司機都是一臉的苦澀，他們怎麽也想不到會攤上這樣的事情。
“警官，真不怨我，當時我打燈示意要超車，那車也往裏讓了讓，我就踩著油門上去了，誰知道那車像醉酒似的，歪著歪著又冒出來了，我根本就來不及避讓。刮了一下之後，我一著急就準備停下車來看看，可剛一停車，就聽到後麵一聲響動，車子又晃**了一下，就成了這樣，真不怨我！”
王小虎的臉色很難看，他對手下說道：“把他們都先帶回去再說，馬上請交警部門過來做技術鑒定。”
王小虎沒想到隻是眨眼的工夫，廣三他們就全都死了，他有些責怪自己，還是大意了。隻是想著要從他們身上發現什麽，卻沒有想過對手會用這樣殘忍的手段把他們全都殺害了。
王小虎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這真的隻是一起普通的交通意外，這是蓄意謀殺！這件事情一定與何書玉脫不了幹係，是他替這些人取保的，現在這些人出了事，一定與他有直接關係。
歐陽雙傑一拳打在了桌子上，他的臉陰沉得可怕。
他怎麽也沒想到，那些人會對廣三、何其偉他們下手，六個人，六條鮮活的生命啊！在他看來，這些人在整個案子中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他甚至已經不奢望能夠從他們身上發現什麽了，因為他知道，這個案子的關鍵核心根本不是這些人能夠觸及的。可是對方卻沒有放過他們，竟然把他們六個人全都殺害了。
“小虎，馬上帶人把何書玉控製住。”從對方的動作來看，歐陽雙傑推測他們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何書玉。
王小虎告訴歐陽雙傑，他現在正在趕往何書玉家。何書玉不在家，他老婆說自從他中午出去了就沒有回來過。王小虎心裏一驚，他讓何書玉的老婆給何書玉打電話，電話是關機的。
何書玉的老婆不知道警察為什麽找何書玉，她不停地追問，王小虎也不告訴她，隻是讓她想想，何書玉有可能去了哪裏。
這時小伍那邊也來了電話，小伍去的是何書玉的公司，結果撲了空。但小伍卻查到下午何書玉曾經在辦公室裏見過廣三，至於他和廣三說了些什麽就不得而知了。還有那輛出事的車，也是何書玉他們公司的，公司保安的說法是廣三他們偷了車子倉皇逃離。那車子原本就發生過一次事故，還沒來得及送去大修呢。
王小虎聽了以後冷笑道：“那可真是太巧了，公司裏有這麽多車，他們偏偏就選了那輛。”
小伍說道：“這倒也正常，他們六個人，商務車是最好的選擇，隻是他們並不知道那車有問題。”
王小虎淡淡地說道：“你個豬腦子，你見過出過事的車在大修之前還加滿了油的嗎？交警已經調過路況監控，從公司出來一直到上高速，他們都沒有加過油，而出事以後那車的油幾乎還是滿的。另外，這車要真有問題，他們又是怎麽從城裏開到了高速的，難道一路上他們都沒發現嗎？”
小伍愣住了，王小虎說道：“繼續查！”
王小虎掛掉了電話，然後望向何書玉的老婆：“想到什麽了嗎？”
女人咬了咬嘴唇：“前天聽他提起過，他可能會出趟遠門，我問他去哪兒，他說暫時還不能確定。但是這兩天我總覺得他心事重重的，像是在下什麽決心，他生意上的事情我一般是不過問的，也就沒再多說什麽。不過……”
王小虎問道：“不過什麽？”
女人說道：“不過他無意中問起了女兒的事情，說好久沒去看女兒了，他還說如果他出了遠門，讓我好好照顧女兒，當時我就覺得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問他兩句，他就笑著說是我多心了。”
“我記得你女兒今年二十歲，在鄰省上大學是吧？叫何青對嗎？”
女人點了點頭。
王小虎叫了一聲：“收隊！”
一行人很快就離開了何家，車上，王小虎給歐陽雙傑打電話說明了何家的情況，歐陽雙傑說道：“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小虎，你認為何書玉會去鄰省見何青？”
王小虎說道：“很有可能。他應該知道廣三他們出事以後我們馬上就會找他，所以他提前溜了。從他和他老婆的那段對話來看，他很想自己的女兒，就算他要跑路估計也會去看看女兒，交代點什麽。”
歐陽雙傑想了想：“那你帶兩個人去吧，注意安全。”
車子在一家咖啡吧門口停了下來，歐陽雙傑才進咖啡吧，就見鄭重在衝他招手。歐陽雙傑走了過去，發現鄭重的身邊站著李丹。
坐了下來，歐陽雙傑看了看表：“約好的是十點吧？”李丹點了點頭，歐陽雙傑說還有半個小時，讓李丹和鄭重先離開，他來會會這個蔣天。
鄭重和李丹走了，歐陽雙傑端著服務員給他的一杯檸檬水，輕輕地歎了口氣。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廣三他們六個人的死，何書玉的出逃，這一切打得他措手不及，疲於應對。
歐陽雙傑漸漸冷靜了下來，他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對方為什麽突然對廣三他們幾個人出手了？難道他們身上真有線索嗎？歐陽雙傑馬上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真是這樣，在他們被放出來時，對方就應該對他們下手了，不該等到現在才對。還有就是何書玉，他在這其中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原本自己推測下一個被滅口的人很可能就是他，可現在看來他不一定會死。他若不死，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很可能是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之一，甚至還是其中的主腦。
如果把廣三他們的死和趙誌高的死聯係到一起，再把這個案子和那個製毒案聯係到一起來看的話，對方下一步很可能會有更大的行動，而今晚的事情隻是個序幕，為的就是牽製住警方，讓警方把警力完全地分散開去。可他們到底想幹什麽呢？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蔣天來到了咖啡吧，沒看到李丹的影子，他就準備離開，一個人突然摟住了他的肩膀：“怎麽這麽急著走啊？坐下來聊聊！”蔣天扭頭看了一眼歐陽雙傑，臉上露出一絲驚恐：“我不認識你，我們沒什麽好聊的。”
歐陽雙傑掏出證件：“警察，坐下，別東張西望的。”
蔣天順從地坐了下來，不過他的嘴裏卻說道：“警官，我什麽都沒幹，你沒權力抓我！”
歐陽雙傑說道：“蔣天，我問你，你三番五次找李丹做什麽？”
蔣天的神色變得凜然：“歐陽隊長，我雖然是個小混混，但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和張琳在一起這麽多年，都已經談婚論嫁了，日子都選好了，可張琳卻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你說我能夠當成什麽都沒發生過，不管不顧嗎？要真那樣我蔣天還是人嗎？”
歐陽雙傑冷笑一聲：“你別在我麵前演戲，你若真有為張琳報仇的心思，何必要等到現在？據我所知，前些日子你還去旅遊了，雖然也就三四天，但玩得應該很愜意吧！”
蔣天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想到警方竟然連這事兒也知道。
歐陽雙傑說道：“隻要我們想查，沒有查不到的。蔣天，老實說吧，是誰指使你來找李丹她們打探消息的？”
蔣天說道：“沒有，我就是想給張琳報仇。”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蔣天，我這是在給你機會，你要是還不想說，我可隻有把你請到局裏去了。”
蔣天冷笑道：“我沒犯法，你們沒有權力抓我！”
歐陽雙傑也笑了：“蔣天，你不隻是個小混混，還是個小頭目，你敢保證你沒做過什麽違法的事情？我告訴你，你做過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我們可都查得一清二楚，真要塞你進去蹲上一兩年，應該也不算什麽難事。”
蔣天瞪大了眼睛：“你他媽的坑我？”
歐陽雙傑冷冷地說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麽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要麽你就準備好吃兩年牢飯！”
蔣天的心沉了下去，警察真要較起真來，自己確實不一定能夠扛得住。
歐陽雙傑點了支煙，望著眼前的這個混混，顯得很是淡然。歐陽雙傑越是淡定，蔣天這心裏就越沒有底。
歐陽雙傑抽完一支煙問：“怎麽樣，想明白了嗎？是好好的聊天呢，還是跟我回局裏去？”
蔣天哪裏願意進局裏，就說：“我說！”
蔣天端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才說：“那人我也不認識，隻知道是個女人，很有錢，第一次找我的時候就給了五萬。她讓我設法接近李丹和冷豔，她知道我能和她們說上話，她說如果能夠從她們的手裏拿到陸新留下的東西，她會再付給我一筆錢。不過我拿到這筆錢以後就出去玩了一圈，把錢折騰光了，我就主動聯係了她，原本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她竟然又給了我十萬，我想她說的話應該是算數的，這才真正上了心！”
歐陽雙傑問道：“這個女人是誰？”
蔣天搖了搖頭：“我沒見過她的樣子，每次我們都隔著一扇門。我們見麵的地方是西街的那個日式飯館，雖然隔了一扇門，但說話卻能夠聽得清清楚楚，那地方你應該是知道的，小日本那門就是紙糊的。”
蔣天說是女人主動打電話聯係上他的，歐陽雙傑讓他給那女人打個電話約一下，蔣天撥打過去，電話是關機的。
蔣天說的這個女人仿佛並不存在，雖然蔣天兩次從她那兒拿錢，一共得到了十五萬，可他也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那個電話號碼警方也做了調查，可仍舊是一無所獲。
王小虎那邊已經找到了何書玉的女兒何青，隻是何書玉並沒有去找她，隻是往她的卡上打了一筆錢，錢倒不多，幾萬塊。他既沒有給何青打電話，也沒有發短信。
歐陽雙傑對這個結果並沒有感到意外，這都在他意料之中。何書玉選擇了逃跑，那麽肯定想得到警察會去找他的女兒，也會在女兒那兒守株待兔，他怎麽會去自投羅網呢？
歐陽雙傑說道：“你們還是回吧，請那邊的同人幫忙盯著就好了，我估計他是不會冒這個險的。”
王小虎應了一聲：“歐陽，蔣天那邊怎麽樣，查出什麽了嗎？”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沒有，蔣天說的那個女人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王小虎說道：“涉及這個案子的女人並不多！”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我知道，你想對整個案子裏出現過的女人用排除法。可你想過沒有，假如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出過場呢？那你這個排除法的答案必然是錯的，接下來的偵查工作能保證正確的方向嗎？”
“那下一步你有什麽打算？”
歐陽雙傑說道：“請君入甕！”
王小虎愣了一下，歐陽雙傑笑了笑：“蔣天不正是一枚很好的棋子嗎？既然對方能用他，我們為什麽不能用呢？”王小虎說道：“可是現在蔣天也聯係不上她了，再說警方找上蔣天的事情她很可能已經知道了，想利用蔣天來釣魚估計不太可能。”
歐陽雙傑知道王小虎說得沒錯，不過歐陽雙傑覺得那女人應該沒有那麽快知道，除非她一直在暗中盯著蔣天，但這種可能性不大，蔣天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他們花太多的時間與精力。
中午快下班的時候，許霖急匆匆地闖進了歐陽雙傑的辦公室：“老師，譚晶晶回來了！”
這才是真正讓歐陽雙傑感到震驚的消息，譚叢波死了，那“奢香方”以及《苗藥史鑒》的很多問題都無解了。
“她在哪兒？”歐陽雙傑問道。
許霖說她正在隔壁，她想領回譚叢波的遺體，歐陽雙傑讓許霖把譚晶晶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晶晶姐，譚叔叔的死我也很難過，你要節哀啊！”歐陽雙傑遞給她一杯水。
譚晶晶望著歐陽雙傑說：“我來是想要取回父親的遺體，辦理他的後事。”她的態度很是冰冷，仿佛和歐陽雙傑沒什麽關係似的。
“晶晶姐，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譚晶晶瞪著歐陽雙傑：“如果不是你步步緊逼，他會自殺嗎？”
歐陽雙傑的嘴動了動，半天他才說道：“對不起！可我是個警察，我有我的職責。你應該知道，這個案子到目前為止已經死了不少人了，就在昨晚，又有六條鮮活的生命一下子就沒了。我希望能夠抓住那個真正逼死他的人，那個利用了他又急著把他滅口的人！”
譚晶晶哭得很傷心，歐陽雙傑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晶晶姐，振作起來吧，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譚晶晶一下子撲進了歐陽雙傑的懷裏，哭得更厲害了。
後來她終於止住了哭，離開了歐陽雙傑的懷抱：“我想先料理我父親的後事，至於其他的，緩緩再說。”
譚晶晶這次是回來給譚叢波辦喪事的，譚叢波的妻子、女兒都已經送出去了，按說他根本就沒有後顧之憂了，犯不著自殺，可是他為什麽還是選擇了死？他明明可以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與警方合作，可他卻選擇了自殺。他是不是在維護著誰？想到這一點，歐陽雙傑的眼睛亮了。譚叢波之所以這麽做，一定是想要維護誰——譚晶晶！除了譚晶晶之外，還有誰能夠讓譚叢波舍棄自己的生命來維護呢？
歐陽雙傑撥通了邢娜的電話，輕聲說道：“盯緊了，她有任何動靜你都必須馬上給我來電話！”
歐陽雙傑陪著歐陽德淵一起去了殯儀館，譚晶晶戴著重孝，看到歐陽德淵父子進了靈堂，她迎上前來帶著哭腔叫道：“歐陽伯伯！”說完一下子撲到了歐陽德淵的懷裏。
歐陽德淵的眼裏也溢出了淚水，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孩子，莫要哭了，節哀，別把身體給哭壞了。”譚晶晶這才站好，歐陽德淵走上前去上了炷香，歐陽雙傑跟在他的身後也上了炷香。
譚晶晶退到了一旁孝家的位置上行了大禮，歐陽德淵忙把她扶了起來：“丫頭，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我也不知道……”
歐陽德淵點了點頭說：“我聽小傑說，現在你段叔叔在管著‘苗醫堂’，你要是有什麽困難可以去找他，不管怎麽說，‘苗醫堂’原本就是你爸的產業。”
譚晶晶說道：“段叔管著也挺好的，相信他能夠把公司經營好，他也是公司的股東，代為管理公司名正言順的。”歐陽德淵問她，段大旗有沒有來，譚晶晶說還沒有，不過倒是遣人送來了花圈，估計一會兒會親自過來。
說曹操，曹操到，他們正說著，段大旗就來了。
段大旗也是一臉的悲戚，他先是對歐陽德淵父子點了點頭，隨後就快步走到譚晶晶的麵前：“晶晶，你要節哀啊！”
譚晶晶又是一陣痛哭，段大旗作為長輩，又安慰了她幾句：“放心吧，公司的事情我已經做了安排，你就不要太擔心了，等你處理了你父親的後事以後就回公司來吧，‘苗醫堂’需要你來掌舵呢！”
譚晶晶搖了搖頭：“段叔，公司有你管著我就放心了，我把父親的後事辦了還得出國去，我媽需要我照顧。”
歐陽雙傑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在他看來，無論是譚晶晶還是段大旗，看上去都是真情流露。不過他發現譚晶晶在和段大旗說話的時候，眼神好像有些問題，仿佛少了什麽。對了，譚晶晶的眼睛裏好像少了一抹悲傷，而段大旗的眼神也缺了一絲憐憫。
歐陽雙傑的眉頭微微一皺，他有些懷疑自己是看錯了，這個時候他怎麽能去懷疑呢？
“小傑！”正在和歐陽德淵說話的段大旗向他招了招手，歐陽雙傑便走了過去。
“德淵大哥，要不是他，我這把老骨頭，可就……”
歐陽雙傑則謙虛地說道：“我是警察，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小傑啊，你譚叔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也和晶晶說了，你可別有什麽心理包袱，隻是我擔心……”
歐陽雙傑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段叔你放心吧，晶晶姐不會有什麽事的，我會保證她的安全。”
“這就好，她爸已經不在了，她媽又病在異鄉，假如她再有什麽事，我們心裏都不會好受的。”
歐陽德淵也點了點頭：“小傑啊，晶晶就是你的姐姐，你一定要保護好她，別讓她再有什麽意外，不然就真的太對不起叢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