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貓靈木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朦朦朧朧中醒來,隻感到四周一片漆黑,腦袋非常沉重,後腦勺隱隱作痛。我想伸手摸一下,這才發現四肢竟然被人捆綁了起來。我暗叫不好,怕是落入賊人手裏了。
稍微鎮定下來後,隱約感覺旁邊有兩個人趴在地上,我立即叫了聲關靈和馬騮,但沒人回應。在這黑咕隆咚的地方,我分辨不出哪個是關靈、哪個是馬騮,隻能像條狗一樣,用鼻子嗅了嗅。左邊有些女人的香氣竄進鼻孔,我判斷應該是關靈。我立即挪了過去,用腳輕輕撩了幾下關靈,關靈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等發現自己被綁了之後,立即緊張起來叫道:“怎麽……怎麽回事兒?鬥爺,你在哪兒?”
我應道:“靈兒,別怕,我在你身邊。你沒事兒吧?”我把身子挪了過去,讓關靈靠著我。
關靈哆嗦著身子說道:“沒事,就是後腦勺有些痛。這是怎麽回事?”
我說道:“我也想弄清楚。”
這時,隻聽見馬騮呻吟了兩聲,想掙紮著爬起來,但無奈手腳被綁,掙紮了很久才坐直了身子。“是哪個家夥在背後下毒手……被我知道了,非剝了他的皮不可……死撲街,真係頂你個肺……”他一坐起來便嚷道,罵著罵著,連粵語方言都出來了。罵完後,他立即叫了起來,“鬥爺,你們沒事兒吧?”
我立即回應過去:“我和關靈都沒事,隻是手腳被綁了。”
關靈痛苦地說道:“這是怎麽回事?我們是被人襲擊了嗎?”她一邊說,一邊緊緊地靠向我,生怕我會走開。這樣的情況,別說一個女孩子,我這樣膽大的人也感到有些驚慌。相比夜郎迷幻城的恐怖,這樣突如其來的暗算更令人心慌。我想如果關靈的雙手沒被綁起來,她這時候肯定會緊緊地抱住我。
馬騮在黑暗中晃動著身體,想必是想掙脫那些繩索,他一邊掙紮一邊叫道:“我屌,這家夥綁繩索的技術真算高明了……他媽的出手也真是快、準、狠,我馬騮算是反應快的了,卻一點兒都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打暈了。”
我對他說道:“馬騮,你這家夥,這次真被你說中了,真有一劫了。”
馬騮說道:“我都說了吧,這黑貓就是招邪的東西,你偏偏不信邪。”
我“呸”了一聲,說道:“就是因為你這烏鴉嘴,我們才搞成這樣,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馬騮嘻嘻一笑:“怪我咯?”
關靈問道:“在這個山旮旯兒裏,是誰想害我們?”
我說道:“還用說嗎?現在誰不在這裏?肯定是那個叫水哥的家夥,想謀財害命……”
我剛說完,外麵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哼!要是我想謀財害命,你們還能在這裏說話?”聽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叫水哥的司機。
隨著聲音的響起,隻見水哥亮起手電筒從外麵走了進來。趁著光亮,我看見外麵扔著我們三人的背包,想必這家夥剛才翻了我們的東西。
這時候,馬騮像潑婦罵街般破口大罵起來:“我頂你個肺!這不是謀財害命是什麽呀?有本事把我馬騮放了,咱們一對一單挑,背後下毒手,算什麽英雄好漢?虧你人高馬大的,專做這些下三爛的小把戲……”
水哥冷笑兩聲說道:“像你們這些打著探險口號來尋寶的人,又很光明磊落嗎?”
我有點兒疑惑,心想這個水哥怎麽會說我們是來尋寶的?之前也跟他說過,我們是來尋找一個叫沈工的人,難道他翻我們背包的時候,看出了些端倪?
想到這裏,我便問道:“你知道我們是來找人的,怎麽會說我們是尋寶的呢?”
水哥用手電筒照著我,說道:“那好,既然你們不承認,那我來問你,你們千裏迢迢來太平村,找沈工這個人幹嗎?”
我說道:“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們是受一個老朋友所托,來找找這個人而已。”
水哥嘴角歪了一下,似笑非笑說道:“哦,受老朋友所托……你們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說著,忽然從身上掏出一把手槍,手槍上還裝了消聲器。在這個荒村裏,就算不裝消聲器,開了槍也沒人會聽見。
我們三個都吃了一驚,在這個禁止收藏槍支的時代,竟可以掏出槍,真是少見。看著那支黑乎乎的手槍在我們三人麵前晃動,再大膽的人都會害怕。我心想:不用等兩個月後那獨眼鬼蟲的毒來索命了,今天就是我們三人的忌日了。
這時候,關靈忽然說道:“大哥,我不明白你為何會認定我們是尋寶的。好吧,就算我們是尋寶的,那也沒得罪你呀。你想要錢的話,我們包裏還有,你盡管拿去,你這樣殺了我們也沒意思呀……”
水哥依然用那副冷笑的表情說道:“你們私闖民宅,就這條已經是死罪了。況且,你們也不是第一個私闖民宅的人了,像你們這種貪婪的人,結果隻有死路一條!”
我不禁大吃一驚,聽他這話的意思,似乎不是第一次殺人了。怪不得那麽多人不肯來太平村,他卻偏偏願意,原來是要殺我們,但是,如果不是謀財害命,那他殺我們的動機是什麽?
“莫非……你是沈工老人家的後人?”就在他舉起槍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什麽,立即衝著他叫道,說著,我看向那放在角落裏的神龕,接著說,“如果我沒猜錯,那邊那個神龕,祭奠的應該就是他老人家吧?也就是說,這座大屋,應該就是他老人家生前的住處吧?”
我這樣一說,水哥的表情終於變了,變得有些吃驚,他把槍移向我這邊,看著我問道:“我看你對風水那些東西好像很懂,你師從哪位高人?”
聽到他這樣問,即使被手槍對著,我心裏還是稍微鬆了口氣。因為我知道,關老道能說出沈工這個人,那麽這個沈工一定不是個普通人,再聯想到他見過血太歲,那就可以斷定這個人一定跟關老道一樣,也是個能人異士,隻不過他沒有關老道那麽有名而已。
我笑笑道:“我隻是半路出家,略懂些皮毛,她才是真正的高手。”我朝關靈那邊努了努嘴兒。
水哥半信半疑地把槍口移向關靈那邊,關靈立即一臉吃驚地看著我,表情似乎在說:你這是在害我嗎?我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慌,然後對她說道:“關大小姐,你就向水哥說說,你師從哪位高人吧。”
看見水哥的槍口直勾勾地對準自己,關靈隻好憋著怒氣說道:“我師從我爺爺,他的名字叫關穀山。”
水哥一聽到“關穀山”這個名字,雙眼立即就瞪大了,一臉的驚訝,他看向關靈,語氣有些興奮和焦急,問道:“你……你說的是真的?你沒有騙我?”
關靈說道:“哼,這還有假的嗎?就是他老人家叫我們來找人的。”
水哥說道:“那你們找他有什麽事兒?”
關靈看了看我,似乎在征詢我的意見。我知道在這種關頭,再隱瞞也無濟於事,於是便對水哥說道:“我們來找沈師傅,是想了解一下血太歲。”
水哥並沒有感到吃驚,他似乎早已料到我會這樣說。他問道:“那你們找血太歲幹嗎?”
我說道:“不瞞大哥您,我們三個都身中劇毒,這毒世間無藥可醫,但聽關穀山道長說,要想清除此毒,必須找到世間至陰之物血太歲,否則命不久矣。所以,他叫我們來找沈師傅,是因為二十多年前,沈師傅在蓬萊仙島見過此物,估計他是這世間唯一見過血太歲的人吧。”
水哥聽完我的話後,忽然苦笑了一下,又歎了口氣,然後把槍收好,從身上拿出一把匕首,幫我們割斷了手腳上的繩索。我摸了摸已經被勒出痕跡的手腕,摸出褲兜裏的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鍾了,看來今晚得在這個恐怖的太平村過夜了。
這時候,水哥看著關靈問道:“難道你爺爺不知道我爺爺在二十多年前就走了嗎?”
關靈驚愕道:“沈工是你爺爺?”
水哥點點頭道:“沒錯。”
我立即追問道:“那你聽你爺爺提起過血太歲嗎?”
水哥看向我,緩緩說道:“其實,我也一直在找這個東西……”
原來水哥真名叫沈武水,是沈工的孫子。二十多年前,當時沈武水才十歲,有一天,爺爺沈工從外麵回來,一臉的驚慌,身上還有血跡。聽大人們的討論,好像是發現了什麽叫“血太歲”的寶貝,但又好像被什麽東西所傷。當時的沈武水聽得一知半解,他隻知道爺爺沈工是個很厲害的人,懂法術,會風水,經常外出尋寶,在村裏小有名氣。這事過了不久,沈工突然得了個怪病,全身的毛孔滲出血絲來,後來這病就蔓延開來,造成了如瘟疫般的災難。
然而有一天,家人突然發現沈工失蹤了。一個帶著傷病的老人家,大家想著可能不會走太遠,於是發動家人去找,結果找遍了整個村子和周圍的山林都沒有找到。有人說,沈師傅是道家之人,可能成仙了;也有人說,沈師傅離開了村子,去找治病的藥了。一下子,眾說紛紜。沈工失蹤不久後,沈家為了躲避死亡瘟疫,也跟村裏的其他人一樣,舉家搬遷,從此銷聲匿跡。
一直到近幾年,有關太歲的新聞時不時地出現,加上太歲的市價比黃金還貴,而且可遇不可求,這使得退伍回來的沈武水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爺爺是發現了那個血太歲,才會突然得病的,那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東西,死亡瘟疫才發生的?
由於沈武水當時還小,對那些東西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可現在不同了,他決定要弄清楚其中的真相。終於,他在爺爺的遺物裏找到了一本筆記本,裏麵記載了爺爺生前尋寶的經曆,還提到了一個叫“關穀山”的救命恩人。原來在一次尋寶過程中,沈工遇到了危險,剛好被同來尋寶的關穀山搭救,兩人因此結緣,成了朋友。一直看到筆記的後麵,才出現了“血太歲”三個字,但並沒有過多的記載,隻是說,要想找到血太歲,必須要用到貓靈木。但貓靈木是何物,筆記上完全沒有記載。沈武水猜測這東西應該藏在太平村的老家裏,於是一有時間就來太平村,尋找所謂的貓靈木,但至今都沒有找到。
我們三個聽完後都吃了一驚,原來那場恐怖的死亡事件的源頭竟然是沈工。但他為什麽會得這樣的病?會不會跟血太歲有關?沈工又為什麽會突然失蹤?
我想,沈工應該找到了血太歲,可能因為某種原因而沒有得手,就像我們幾個發現了夜郎迷幻城的寶藏一樣,不僅沒得到,還險些丟了性命。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樣,在尋找血太歲的過程中不小心中了劇毒,導致出現了這樣的狀況?
這時,隻聽見馬騮叫道:“我屌,原來都是一路人,真是不打不相識呀。啊,不,被打才相識。大哥,下次下手輕點兒好嗎?我馬騮這腦袋還沒什麽緊要,要是把我們鬥爺的腦袋敲壞了,那就不得了了,能否找到血太歲,還得指望他呢。”
水哥連忙彎腰低頭賠不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是關師傅派來的。我以為你們跟之前來的那些人一樣,都是為了貓靈木呢。不過你們放心,我當過兵,練過的,下手會有分寸的,希望沒把你們打傷。”
我說道:“這事兒晚點兒再跟你算賬,現在咱們的目的是要找到那個貓靈木。”
水哥問我:“你知道什麽是貓靈木嗎?”
我搖搖頭道:“我也沒聽說過,會不會是地圖?”說著,我看向關靈,關靈想了想後說道:“會不會是一件什麽法器?我沒有聽爺爺說過這個東西,但沈工老道長是個高人,所以我覺得這個貓靈木有可能會是一件法器。”
就在大家茫然的時候,馬騮突然笑道:“關大小姐說的也不錯,但是關於這個貓靈木,你們怎麽不問問我猴爺呢?”
我們一起看著他,我問馬騮:“你別不懂裝懂啊,你會知道這東西?”
馬騮清了清嗓子說道:“鬥爺,你忘記我是做什麽的啦?我馬騮也是在古董那行中摸爬滾打過來的,俗話說‘沒有三兩三,豈敢上梁山’,我在這行……”
我連忙打斷他道:“你什麽時候成唐僧了?這麽囉唆,趕緊說重點。”
馬騮笑道:“哎,這說話總得有個開場白嘛……這叫藝術,說話得有藝術……”
我被馬騮急得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揚起巴掌對他道:“你再藝術我就讓你變成藝術品!”
馬騮見狀,立即收斂起笑容,很認真地說道:“剛才說的貓靈木,並不是地圖,而是一件道家法器,聽說是用朱砂和雷劈木製作而成,能辟邪殺鬼,但就不知道為什麽找血太歲要用到這東西,難道血太歲有鬼神守護?”
我說道:“何來鬼神之說?不過聽你這樣說,我大概明白了,因為我聽說這朱砂是世間至陽之物,而血太歲是世間至陰之物,我想是以陽克陰吧。”
關靈點點頭道:“這果然是一件法器。朱砂加上雷劈木,在道家,屬於很厲害的法器了。”
水哥問道:“雷劈木是什麽?是字麵意思,被雷劈過的樹木嗎?”
關靈回答道:“嗯,可以這樣解釋,但道家所選擇的雷劈木隻有兩種,那就是桃木和棗木,而棗木又被認為是最好的雷劈木。”
雷擊棗木,又稱為“雷劈木”“辟邪木”,是道家法器中的一種,地位至高無上,故被道家稱為“神木”。雷擊棗木的形成是通過雷擊,使雷電能量集聚在棗木中,所以說此木具備神靈之氣運,不僅能辟邪,抵擋晦氣近身,還可以帶來幸運。但這種說法有點神化,不可盡信。不過民間還有一種說法,說雷劈木對小孩兒受到驚嚇有奇效。如有小孩兒受到驚嚇,用一小塊雷劈木煮水給小孩兒喝下,即刻驚嚇症狀皆無。此說法是真是假,科學也無法解釋清楚。
說起貓靈木,我立即想起剛才被馬騮打中逃跑的那隻黑貓,於是從水哥手上搶過手電筒,往牆上的那個洞口照去。洞口黑乎乎的,那隻黑貓也不知去了哪裏。如果《藏龍訣》裏說的沒錯,這個地方肯定藏有東西。沈工是個高人,應該會根據風水八卦這些東西來藏寶,而《藏龍訣》集合了風水藏寶之精華,理應不會有錯。
看見我照著洞口,馬騮和關靈立即意會了,馬騮小聲問道:“鬥爺,難不成貓靈木就藏在那裏?”
我說道:“不清楚,隻是感覺這個洞口有些奇怪。水哥,這洞口是一直都有的嗎?”
水哥說道:“我也不清楚什麽時候出現了這樣一個洞口,之前我在清理東西的時候,壓根兒就沒發現這牆上有個洞。如果是最近才出現的話,那這牆下怎麽會沒有磚頭碎屑?但如果是以前就有的,這麽大的一個洞口,我不可能沒有發現哪。為了找到這個貓靈木,我幾乎連牆麵都檢查過,看看是否藏有暗格或機關……”
馬騮立即插話道:“這麽說,就隻差挖地三尺了呀?”
我和關靈都聽出馬騮的話是在冷嘲熱諷,但水哥隻是苦笑一下,說道:“可不就是嘛,就差挖地三尺了,但不知道在哪裏,總不可能亂挖一通吧。”
我問水哥:“那隻紅眼睛的黑貓你見過沒?”
水哥搖搖頭道:“這荒涼之地,野貓子多了是了,以前也見得多,但紅色眼睛的我還是頭一回見。不過我一般都是白天過來的,白天很少會碰見這些東西。”
我走到洞口下麵,叫了聲馬騮:“喂,馬騮,過來蹲下。”
馬騮假裝沒聽明白的樣子,問道:“蹲下幹嗎?”
我說道:“這還用說嗎?我想上去看看那洞口。”
馬騮立即表現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叫道:“鬥爺,不是我不願意,隻是我的腦袋還陣陣刺痛呢……哎喲,疼啊……”說著,伸手去揉後腦勺。
我知道馬騮的意思,忍不住看看水哥。水哥尷尬一笑,也沒計較什麽,說了句“讓我來吧”,便在洞口下蹲了下來。
我也沒多說什麽,雙腳踩住水哥的肩膀,水哥抓著我的小腿,慢慢把我舉起。我也不算是矮個子,水哥也是一等一的好身材,但即使是這樣的高度,我也隻剛剛好到達洞口。要是換成馬騮,估計我還夠不著。
我拿著手電筒往洞裏麵照進去,隻見洞裏很深,手電筒的光照進去也沒有盡頭,這個洞修葺整齊,不像脫落了一塊磚或者是動物打的洞,看起來應該是人為的。我忽然想到,這牆的背後不是大廳嗎?怎麽會有如此深的洞?這不合情理呀!
馬騮仰起頭來問道:“喂,鬥爺,有沒有發現什麽?”
我應道:“這個洞很深,不像動物的洞穴,應該是人工建造的。”
馬騮興奮地叫道:“我屌,搞風水的人就是不一樣,在自家牆上搞個這麽詭異的洞,這下有戲了,說不定貓靈木就藏在裏麵呢。”
我叫水哥放我下來,然後走到外麵仔細查看。沒錯,那個有洞口的牆的另一麵就是大廳,而房子與大廳之間的這麵牆也隻比平常紅磚屋的那種十八牆厚一些而已,也就是二十多厘米厚,完全不可能出現這種牆洞的。如果位置是在牆角,那還可以說得過去。
關靈也看出了問題,對我說道:“鬥爺,這房屋構建是不是有問題?如果洞很深,應該穿出了這裏呀……”
馬騮說道:“會不會房間比大廳長,洞口穿出了外麵的地方?”
水哥立即說道:“這估計不可能,這廳牆的後麵是空的,是一條巷子。剛才你們繞著屋子看的時候,應該也走過,就是掛著八卦銅鏡的那個地方。”
我點點頭說道:“沒錯,這牆就是後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估計隻有一種可能性。”說著,我走到廳牆那裏,伸手敲了敲,接著繼續說,“你們說,這牆有多厚?”
馬騮看著水哥說道:“喂,這牆是你家的,你應該清楚吧?”
水哥有些為難的樣子,撓了撓腦袋說道:“這……這還真不清楚。”
看見水哥這樣,馬騮立即發出一聲嘲笑,剛想說些什麽,旁邊的關靈看不過眼,立即攔住他說道:“馬騮,你別光顧著嘲笑人家。你那麽厲害,那你能猜出這牆有多厚嗎?”
馬騮一下子被關靈的話嗆住了,但他一向逞強,說道:“我屌,這有何難?這牆作為主牆,厚度一定比別的牆厚,但聽鬥爺這樣問,這牆說不定會是空心牆呢。”
我說道:“馬騮說的沒錯。從建築學來分析,這主牆理應不會是空心的,但從那個洞來看,也隻有空心牆這一說解釋得通。”
馬騮得意道:“通不通,挖開它就知道了。”
關靈看著我問道:“真的要挖?”
我點點頭,看向水哥,畢竟這屋子是他的,同不同意這樣做還得由他做主。水哥這時皺起了眉頭,半信半疑地說道:“這……聽起來是有些道理,但真的要挖嗎?萬一挖錯了,這屋子說不定會塌下來,到時……”
馬騮立即對他說道:“水哥,你不相信我馬騮,也要相信我們鬥爺,沒有把握的話他是不會亂說的。”
我看見水哥還是有些猶豫不決,馬騮和關靈還在說服他,於是便沒理他,轉過身仔細查看這麵牆。我用手敲打了幾下,聲音好像有些空洞,由於牆磚很厚,一時也分辨不清楚,但憑感覺,我覺得我的猜想是對的。在這樣一間古怪的大屋裏,如果發現了一麵空心牆,那真是令人興奮,說不定那個所謂的貓靈木就藏在這裏麵。
這時候,水哥忽然對我說道:“好吧,鬥爺,你說怎麽挖?”
我說道:“等等,水哥,現在我得確認一下,如果你爺爺發現過血太歲,而他在筆記上提到必須要用到貓靈木的話,這麽說,你爺爺是用過貓靈木的。既然這樣,我們假設貓靈木就在這裏麵,那你爺爺是如何拿到它,去尋找血太歲的?”
水哥很聰明,一聽我的話,立即明白過來:“你是說,我爺爺能很容易地拿到這東西,而不需要挖開牆?”
“沒錯,隻是這個地方我們還沒找到而已。”我點點頭說道。說著,我的目光一下子落在那個神龕上,於是我問水哥,“這個神龕是一直放在這裏沒動過嗎?”
水哥回答道:“是,其他家具我都清理了,唯獨這個神龕我不敢碰。我爺爺曾經說過,這個東西不僅是用來祭拜的,也是鎮宅的,如果動了,會後患無窮。我們這邊一直有這個傳統,這東西一旦放好之後,是不能動的;要想動的話,必須要請法師做法後,才能動。”
我笑笑道:“你相信嗎?”
水哥苦笑道:“有些事情不能不信哪……”
我說道:“這屋子都沒人住了,既然這樣,何來鎮宅之說?你作為國家的子弟兵,受過高等教育,竟然也會相信這些迷信之說?”
水哥被我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隻好說道:“那……那現在是要怎麽辦?”
我說道:“我想搬開這個東西看看。”
水哥的臉上立即表現出了為難的樣子:“這……”
一旁的馬騮似乎明白了什麽,叫道:“鬥爺,這神龕後麵不會是有機關吧?”
可能是聽到“機關”兩個字,水哥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對我說道:“鬥爺,你確定這裏麵會有機關?”
我說道:“我也不是很確定,但高人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越是不能動的東西,越是有貓兒膩。所以,有沒有機關,那就要你過來把它移開看看了。”
“好,讓我來吧。”水哥深呼吸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道。說著,他走到神龕前,躬身拜了三拜,然後說道,“祖宗在上,有怪莫怪。我等此為,並非有意破壞。如有冒犯,請多原諒。此後,香燭衣紙,三牲祭禮,永不會斷。”
我聽水哥的這段話說得條理清晰,心想這家夥真是深藏不露,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不是真的。不過現在懷疑他也沒用,我們也隻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
水哥說完了那些話,然後走到神龕邊,雙手抓著神龕的兩邊,突然用力一移,神龕立即被他的神力移開了。隻見在手電筒的光照下,一個黑乎乎的洞口頓時出現在眾人麵前。這個洞口四四方方,比神龕要小一些,一個人彎著腰完全可以走進去,簡直可以用一個小門口來形容。
就在大家為之感到驚喜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我們幾個都大吃一驚,心想在這個已經荒廢的村裏,難道還有其他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