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壁畫
隻見眼前這個墓室空間很大,比外麵的主墓室還要大一點兒。墓室周圍都由空心磚堆砌而成,在正中間,有一副石棺放在那裏,石棺的後麵,有三幅巨型壁畫,每一幅壁畫都還保留著原來的色彩,栩栩如生。
這個時候,我們看見那個道士、刀疤大漢和水哥他們三個正在仔細打量著石棺,企圖打開它。
馬騮立即衝他們叫道:“喂!你們想幹嗎?”
水哥說道:“這石棺裏麵估計有寶貝,我們正在想辦法打開它。”
馬騮看了我一眼,說道:“鬥爺,他們要打開石棺。”
那個刀疤大漢聽見這樣,立即用鼻子“哼”了一聲道:“外麵的石棺被你們摸了,這次是我們先發現的,怎麽也該輪到我們了吧。”
我說道:“他們愛咋搞就咋搞,但我提醒你們,在這裏放置的一口棺材,肯定不是什麽好玩意兒,你們要小心點兒,別給我惹出什麽事兒來,我們還不想死在這裏。”
刀疤大漢說道:“有我師父在,你盡管放心。”
馬騮叫道:“鬥爺,你就這樣讓他們去搞破壞?”
我說道:“這又不是我家祖墳,我能管得著嗎?”
馬騮憤憤不平道:“怎麽不是?這可是仙墓哇,是夜郎國的呀,你身上有夜郎符,這不是你家祖墳是什麽?”
我對馬騮說道:“別磨嘰這些了,趕緊去看看那些壁畫畫了些什麽吧,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說著,我走向壁畫那裏。
隻見那三幅壁畫呈扇形,有三米多高,非常巨大。而在每一幅壁畫的上麵,都鑲有一個青銅鬼頭,每個青銅鬼頭的嘴巴都朝向地上的石棺,不用說,這應該是一個機關。
在第一幅壁畫上,有一堆人正跪在地上朝拜一個女人,這女人麵容姣好,長得亭亭玉立,手執一把小扇子,高高在上,像個女王一樣。
第二幅壁畫同樣出現了那個女人,但這次在女人麵前的是一個男人,看身份應該是個大臣,隻見他跪在地上,手中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上麵放著一件東西,那東西用黃布蓋著,看不清楚裏麵是什麽。而第三幅壁畫相對比較簡單,畫的是那個女人踩著一朵白雲,像仙女一樣飄走,似乎成仙了。
馬騮也說道:“三幅壁畫都出現同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到底是誰?難道是夜郎國的某個女王?”
關靈搖搖頭說道:“我看過夜郎國的史料,在夜郎時期,並沒有出現過女王。”
我說道:“夜郎國在曆史上是一個非常神秘的國家,至今關於它的史料也不全,就拿屬地來說,現在也沒有確定下來。所以,如果在夜郎的某個時期出現了女王,那也不足為奇呀!”
關靈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對於夜郎國這個國家,留下來的史料實在是太少了,所以也不排除有女王這個可能。就算她不是女王,她的地位應該也很高,而且有可能就是這座墓的主人。”
我說道:“我聽赫連淼淼說過一個關於仙墓的傳說,她說夜郎國被滅後,有一個巫官被追殺,於是帶著全家逃離到現在的山東地區,但誰也不知道,逃離的人中,有一個是夜郎國的公主,但由於路途遙遠,公主最後病倒了,多處求醫也不見好。在求醫時,巫官碰到了當地的一位道士,道士給了他一個藥方,說找到傳說中的血太歲,公主的病才能治好。於是巫官便帶人四處尋找血太歲,最後還真的被他找到了,但是等他回來後,才發現公主已經病逝了。為了安葬公主,巫官在仙島上修建了一座墓,並把血太歲藏在墓中。”
馬騮聽後驚訝道:“鬥爺,你這個版本比那死……比那關道長的還要詳細呀。”
關靈看了一眼馬騮,然後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上了赫連淼淼身的人,豈不就是這個夜郎公主?”
我說道:“我也不是很確定,但就目前這種情況來看,也隻有這個答案了。”
關靈問我:“赫連淼淼是哪裏人?她怎麽知道這個傳說的?”
我搖搖頭道:“她沒告訴我,她說這個傳說在他們族裏一直都流傳著。”
關靈又問道:“那……她會不會也是夜郎人?”
我說道:“我也曾經想過這個,但是無法證明,對於她的身世,她一直不肯透露半點兒,就連她是哪裏人,也不肯告訴我。”
“你連自己都證明不了呀,鬥爺。”馬騮對我笑道,說著,忽然想起什麽,一臉不解道,“對了,既然這石棺裏麵躺著的就是壁畫上的夜郎公主,那外麵的石棺裏躺的是誰?”
我想了一下,說道:“我想,這個墓的設計是為了不讓外人知道這裏另有墓室,所以應該是在外麵安置了一副假石棺,也就是說,這是一個真假墓室。”
馬騮問道:“真假墓室?這樣的話,那血太歲會不會跟這個女王葬在一起?”
我說道:“不排除這個可能。這樣的設計除了讓死者得到安息,不被盜墓賊打擾外,肯定還有其他用意的,我猜這用意應該就是藏了很重要的東西。你看這個墓,不管外麵還是這裏,陪葬品都很少,這似乎可以證明那個傳說是真的。畢竟從夜郎千裏迢迢來到這裏,奢華富貴肯定沒了,但所幸的是,這個巫官有點兒底子,可以造出這樣一座墓來安葬夜郎公主。”
關靈說道:“雖然這座墓看起來並不奢華,但是非常詭異,處處都好像是精心布的局。外麵的石棺放在水池裏,這裏的石棺也不是直接放在地麵上,而是稍微往地下沉下去三分之一,正對有三幅壁畫,呈扇形圍攏,你們再看頭頂,有一個棋盤,跟外麵瀑布那裏看到的一樣。這種葬法看似沒什麽,但懂風水的人一看就知道,這肯定又是一個風水布局。”
馬騮問道:“那這個風水布局,又叫什麽名堂?”
關靈沉吟一下後說道:“我覺得這種布局應該是叫‘星月歸仙’,棋盤作星空,壁畫呈扇形作抱月,作用是想讓死者成仙。”
聽關靈這樣一說,我忽然想起《藏龍訣》裏麵的一句口訣:“星月歸仙,蘊藏在天。”難道指的就是這種風水格局?如果真是這樣,那麽結合實際情況來看,這個墓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仙墓了。所以,就算這裏沒藏有血太歲,也應該藏有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絕對不僅僅是安放一副石棺那麽簡單。我想起剛才那個道士對刀疤大漢說的話,說這裏藏有一顆罕見的定屍珠,難道是真的?
這時,關靈指著壁畫說道:“你們看這三幅壁畫,似乎說的是一個故事,第一幅是講女人受萬眾朝拜,第二幅是講那個人獻了一個東西給那女王,而第三幅就是那女王成仙了。我看這托盤上的東西,十有八九會是血太歲。”
馬騮瞪大那雙小眼睛,看向壁畫中那個托盤上的東西,說道:“這東西會是血太歲?這麽小,怎麽看都不像吧?”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刀疤大漢的叫聲:“嘿,開了!開了!”
我們三人連忙轉過身來,隻見石棺的棺蓋被他們幾個弄開了一道口子,刀疤大漢和水哥正紮著馬步,想用力推開那棺蓋,而那個道士從背包裏拿出一些黃符和一個黑驢蹄子,站在旁邊等候。
凡是盜墓的人,都會帶上一個黑驢蹄子,據說能鎮住僵屍。因為張果老的毛驢是神物,所以後人認為毛驢的蹄子可以辟邪,可以製伏僵屍。張果老料事如神,通古今,還擅風水術,正因為他神通廣大,盜墓者認為他可以庇護神靈,希望靠他的指點,能探到陪葬豐厚的墓穴,盜掘出寶物發家。但是,這隻是傳說,實質有沒有用,至今也無法驗證。說是迷信吧,但聽說一些有文化科學修養的考古隊,在野外作業的時候,也會每人帶一個黑驢蹄子以防不測。
在刀疤大漢和水哥的蠻力下,棺蓋慢慢被推開,我們也很好奇石棺內會有什麽,便都把手電筒照射到石棺上。然而棺蓋剛被推開三分之一,刀疤大漢和水哥都突然一起驚叫一聲,像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似的,嚇得逃命似的跑開。
這個時候,我們也看見了石棺內的情景,都大吃一驚。隻見在手電筒的光照下,一張女人的臉赫然映入我們眼簾,這張臉跟壁畫裏的女人一個樣,五官非常精致,即使兩千多年過去了,但容顏竟然保存得非常好,堪稱奇跡。而且有那麽一瞬間,會覺得她是個活人,閉著眼睛隻不過是在入睡,讓人不敢去驚擾她。
然而這樣的畫麵隻有幾秒鍾,突然,女屍動了一下,我們嚇得連連後退。刀疤大漢更是驚叫道:“詐屍了……詐屍了……師父,趕緊給她黑驢蹄子吃……”
那個道士拿著黑驢蹄子,假裝鎮定的樣子說道:“怕什麽……我們有黑驢蹄子在,不用怕……”他說不怕,但語氣已經出賣了他,拿著黑驢蹄子的手微微有些抖。
我雖然沒見過詐屍,但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便把關靈護在身後,把手電筒掛在頭上,一手抓著工兵鏟,一手攥緊匕首,準備迎戰。馬騮也拉緊彈弓對準石棺那裏。然而過了一陣,屍體並沒有什麽反應。我稍微靠近一點兒,隻見剛才還栩栩如生的女屍,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具如枯柴般的幹屍,這個變化令我們大感意外。
馬騮問道:“鬥爺,這、這是咋回事兒?怎麽會一下子變成這樣的?”
我走近石棺那裏,檢查了一下石棺後說道:“這石棺糊了一層泥膏,密封性很好,形成了真空狀態,而且裏麵應該還放了防腐的東西,所以屍體才保存得那麽好。但一旦棺蓋被打開,屍體接觸到空氣,便會慢慢萎縮幹枯,所以看起來以為屍體動了。”
關靈說道:“想不到兩千多年前,還有如此的防腐術哇!”
馬騮吐了口口水,叫道:“剛才誰叫詐屍的?啊?沒點兒科學常識,這兩千多年的屍體,還能詐屍嗎?真是沒文化真可怕。”
我知道馬騮在笑話誰,也沒理他,用手電筒照了照壁畫上麵那三個青銅鬼頭,心想人家都把你們主人的棺蓋打開了,你們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難道隻是用來裝飾的?剛才好歹也射兩支銅箭出來呀。
這個時候,那三個家夥知道不是詐屍後,都一起走到石棺那裏。那個道士還拿著黑驢蹄子和黃符,打著手電筒在石棺裏照裏照去。刀疤大漢這時也壯起了膽,跟道士打了個眼神後,便慢慢伸手進去摸寶貝。
看見這樣,我忍不住喊道:“喂,你們摸歸摸,別把屍體給弄壞了。”
刀疤大漢應聲道:“放心,我們很尊重死者的。”
我看見他摸了一圈後,隻摸出幾件首飾,然後對那個道士說道:“師父,不對勁兒哪,怎麽隻有這麽少的寶貝?”
道士照著女屍的臉說道:“剛才這女屍的容貌保存得那麽好,你撬開她的嘴看看,應該藏有一顆定屍珠。”
水哥驚訝道:“定屍珠?”
道士點點頭道:“也隻有這東西,才可能讓屍體保存得那麽完好。”
聽說他們要撬開女屍的嘴取定屍珠,我立即製止道:“別動!剛才還說什麽來著?尊重死者!現在竟然要撬開人家的嘴巴取定屍珠?瞎搞!”
馬騮也幫腔道:“他奶奶的,摸人家幾件首飾還不夠,還要動屍體,你們真的是太缺德了。萬一沒有定屍珠,把人家嘴巴撬爛了,你給補回去呀?”
關靈也厲聲道:“我們的目的是來找血太歲的,不是盜墓。你看看赫連淼淼的下場,就是因為你們,她才死的。”
刀疤大漢叫道:“啥子哦?她是因為救你們的鬥爺,才死的好嗎?”
關靈罵道:“放狗屁!你不惹那些怪物,會有這樣的後果嗎?”
我拉了拉關靈,說道:“算了,別跟這些人扯。”
道士冷笑道:“我們本來就是幹這行的,除非墓裏沒寶貝,否則不會空手出去的。”
我說道:“拿點兒其他的還不夠?那也是寶貝,非要取人家的定屍珠?”
道士搖搖頭道:“這些首飾算不了什麽,在這個墓裏,我看就是這定屍珠和你身上的那塊玉佩最值錢。要不,你把玉佩給我們,我們不取定屍珠。嗯?怎樣?”
這家夥,肯定是知道我不會給才說出這樣的話,我“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一旁的馬騮冷笑道:“你想得美!那是我們鬥爺的東西。”
刀疤大漢說道:“啥子你們鬥爺的東西?那東西我們也有份兒的,沒有我們拉著繩索,你們能過去打開石棺,拿出那金鎖銅奩嗎?”
關靈說道:“人在做天在看,總會有報應的。”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脊背突然又傳來一陣刺痛,我偷偷拿出玉佩看了看,暗吃一驚,那玉佩竟然紅了有三分之一了。
我連忙拉著關靈和馬騮走到一旁,然後對馬騮小聲道:“馬騮,你趕緊過來看看我背上那符號變成什麽樣了。”
馬騮過來一看,立即吃驚道:“鬥爺,又多了一條血痕!”
關靈立即拉著我說道:“不能冒險了,咱們出去吧。”
我細聲說道:“也隻是刺痛了一下而已,估計要發作的話,也沒那麽快。我想留在這裏,不能讓這幾個家夥亂來。”
馬騮似乎明白我的意思,壓低聲音道:“你是想找機會奪回定屍珠。”
我點點頭道:“沒錯,這東西不能落入這幫家夥手裏。”
關靈搖搖頭道:“不用怕,你們看那裏。”
我們跟著關靈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壁畫上麵那三個青銅鬼頭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噴出一些白煙,那白煙跟迷幻城裏麵的一樣。我和馬騮對視了一眼,心裏都明白這些白煙是什麽。但是那三個家夥還未察覺,正非常專注地撬開女屍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