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示

現場氣氛立即變得很靜,大家緊張得心都懸上了喉嚨,氣也不敢大喘,一個個都盯著我。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空心磚一直被我按到幾乎接近了水麵,仍沒有任何情況發生,石門依舊紋絲不動,周圍也沒有出現什麽暗器。

馬騮問道:“鬥爺,什麽情況?”

我搖搖頭,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空心磚落到與水麵平行的位置時就停住了。我再怎麽用力,空心磚都不再往下沉,也沒有往回彈,而水池也不見有什麽變化。

關靈對我說道:“難道要全部一起弄下去,才能啟動機關?”

“也有這種可能。”我說道,接著對其他人說,“這樣,現在還剩下六個方位,我們一人一個剛剛好,我們同時把這些空心磚按下去,看情況怎樣。不過,不能急,要注意周圍的情況。”

大家點頭表示同意。接下來,我們六個人各站在一個方位上,同時把工兵鏟放在能動的那塊空心磚上,然後我舉起手一揮,示意大家動手。隻見那六塊空心磚被我們用力一按,都紛紛往下沉去。

當全部空心磚落到與水麵齊平時,水池的水立即開始出現了變化,水位在慢慢下降,不久便出現了兩個漩渦。也就在這時,突然“轟”的一聲巨響,把大家嚇了一跳,循聲看去,隻見那兩扇石門竟然開始慢慢往下沉去,同時,一個洞口跟著露了出來。

我們連忙舉起手電筒照了過去,隻見洞口裏麵出現了一條通道,通道裏麵黑乎乎的,手電筒的光照不到盡頭。等石門完全停住之後,我慢慢靠近洞口,大家也跟了過來。我心想,在這裏弄一道暗門,難道血太歲真的會藏在裏麵?

我看了一眼關靈和馬騮,然後說道:“把背包背上,做好準備吧。你們把防毒麵具都戴上,以防萬一。”

馬騮問道:“鬥爺,那你呢,你的防毒麵具呢?”

我說道:“落水後丟了。”

馬騮立即說道:“那把我的給你用吧。”

我說道:“你留著自己用。”

馬騮說道:“你不用,那我也不用。有什麽的話,咱兄弟倆一起對付。”

我罵道:“你大爺的,你這是幹嗎?你以為不戴這‘豬鼻子’,就很英雄了是嗎?要是真有毒氣,我們死在一起才夠幸福是嗎?別跟我逞強,不管怎樣,你都必須給我戴上,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那個刀疤大漢看見我們這樣,忍不住說道:“你們在搞啥子哦,哪裏有啥子毒氣,別大驚小怪的好嗎?我們也沒有這些防毒麵具,難道我們就不用進去了?”

馬騮立即翻起眼珠,剛想頂撞過去,我連忙瞪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你說是不是,叫你戴上就戴上,還那麽多廢話,這東西雖然醜,狗見了都會忍不住吠你幾聲,但你就不能識相點兒?戴上後說不準還能把狗給嚇跑呢。”

刀疤大漢似乎聽出我話裏的意思,用鼻子“哼”了一聲,沒再說話。我心想,就憑你這個大番薯,還想教訓我,真是不識好歹。

我轉過頭來對關靈說道:“靈兒,為了安全起見,你也戴上吧。你也知道,我之前在盜洞暈倒的情況,有可能就是被毒氣搞暈的。”

關靈點點頭,從背包裏拿出防毒麵具戴上。其他人沒有這些防毒麵具,聽我這樣一說,一個個臉上都現出一絲不安。

這個洞很深、很大,空氣有些混濁,周圍的山體都砌了空心磚。往前走了十多米後,通道出現了拐角,越往裏走,彎道越多,似乎走進了一個迷宮。

馬騮脫下防毒麵具,一邊走一邊說道:“悶死我了,這哪裏有什麽毒氣……哎,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一路走過來,好像沒有發現什麽機關哪。”

關靈也脫下麵具說道:“不能大意,機關這東西,有時候是看不見的。”

我說道:“沒錯,能進來這裏的都是明白人,古人也很清楚,連外麵的中天八卦機關都能破的話,再弄其他機關也根本沒用。但是,並不能代表這裏沒有機關存在,物理性的機關可能會沒有,但是其他機關就難說了。”

水哥問道:“鬥爺,什麽是物理性機關?”

馬騮搶著說道:“我屌,這都不懂啊,物理性機關就是有實物的機關。我說得對吧,鬥爺。”

我點點頭,說道:“也可以這麽說,物理性機關就是一種真實存在的,看得見摸得著的機關,可以用方法去破解。但是有些機關就難搞了,比如毒氣機關,聞得到還好,要是無色無味的話,真是被毒死了都不知道。”

關靈接話道:“鬥爺說得沒錯,還有另外一種機關也要提防,那就是迷幻術,搞不好來個自相殘殺,就真的一窩端了。”

關靈的話不禁令我想起了在迷幻城裏麵那差點兒自相殘殺的一幕,真是令人毛骨悚然。這種機關可以說防不勝防,也根本沒有破解方法。

這時候,我忽然聽見刀疤大漢對那個道士說道:“師父,我們這次不能讓他們搶在前麵了,不然東西又歸他們了。”

道士點點頭道:“放心,這次怎麽也輪到咱們了。我跟你說,這洞裏肯定藏有寶貝,傳說仙墓裏麵有一道暗門,暗門裏麵才是墓主人的真正安葬之地,據說她口裏含有一顆罕見的定屍珠,價值連城。”

刀疤大漢問道:“那有沒有血太歲?”

道士說道:“血太歲算什麽,隻不過是傳說而已,不見得真有,就算是真的,也不過是一服藥罷了,說什麽長生不老,那都是忽悠人的,不然,這墓主人能死嗎?早就自己吃掉長生不老了,按我說,當今世道真金白銀才是最實在的。”

刀疤大漢說道:“師父說得有道理,有道理……真金白銀才最實在。”

兩人一邊低聲說,一邊加快了腳步,似乎不顧及什麽機關。水哥似乎也聽見了那個道士說的話,加快腳步跟在道士他們身後,完全沒理我們。

等他們走遠些後,馬騮立即吐了一口口水,罵道:“見利忘義的家夥……”

我剛想說話,脊背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似乎是從那個夜郎符的地方傳來的。我連忙叫道:“喂,馬騮,快幫我看看,我背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在咬我。”

馬騮問道:“怎麽了?”

我忍著痛說道:“不知怎麽,背上突然很痛,你趕快幫我看看是什麽情況。”

馬騮立馬走過來看了一下我的背部,突然臉色變了,驚恐道:“鬥爺,你這個……這個是什麽鬼東西?”

我問道:“什麽鬼東西?”

馬騮說道:“這夜郎符啊,怎麽會變成紅色的?”

我聽馬騮這樣一說,吃了一驚,關靈也過來看了一下,同樣驚恐道:“鬥爺,這夜郎符有一條邊變成了紅色,好像剛被割出來的一條血痕。”

我連忙問道:“流血了嗎?”

關靈搖搖頭道:“沒有流血,那個符號不是像六邊形嗎?其中一條邊變成了血紅色,好像……嗯,好像還比剛才大了一點兒。”

馬騮接話道:“沒錯,是比剛才大了一點兒。怎麽會這樣?難道是獨眼鬼蟲的毒發作了?”

我說道:“你們趕緊查看一下自己被咬的地方,看看什麽情況。”

關靈和馬騮立即檢查了一下,傷口跟之前的一樣,並沒有什麽變化。關靈說道:“我們的都沒有,你這個一直以來都沒事的呀,怎麽會那麽突然?”

馬騮問道:“鬥爺,你會不會碰過什麽東西?”

我說道:“破了那個機關算不算?”

“那機關我也有份兒啊!”馬騮說著,好像想起什麽,“對了,那塊玉佩!你趕緊拿出來看看。”

我連忙從身上拿出那塊玉佩,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隻見那玉佩不知怎麽出現了一小塊紅斑,紅得像滴了一滴血在上麵一樣。這玉的質地我了解,不可能在那麽短時間內就變色,而且還變成紅色。

關靈拿著手電筒照了照四周,說道:“會不會是這個墓室有什麽古怪,不能進來?”

關靈的話突然提醒了我,我記得赫連淼淼在臨死前曾經對我說過“不要進”三個字,難道是叫我不要進這個洞?我把這事兒說出來後,關靈和馬騮都感到非常驚訝。

關靈問我:“你真的相信她說的話?”

我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她這樣說應該是有原因的,你看,她不要命地來救我,一定是因為我身上有夜郎符,認定我是夜郎人,所以才這樣做。”

馬騮衝口而出說道:“那是因為她喜歡你……”

我立即瞪著他:“你大爺的,你說什麽?”

馬騮立即撒手,嬉笑道:“沒、沒什麽,我沒有說話……”

關靈沒理馬騮,對我說道:“那麽說,這些奇怪的現象其實都是一個暗示?目的是阻止你不要進去?”

我看了看手上的玉佩,說道:“很有可能是這樣,但這也未免太玄了。這要不要進去,我也拿不定主意了。”

馬騮說道:“要不,再往裏麵走走試試?如果真的受不了,我們再退出來。”

我問關靈:“你怎麽看?”

關靈說道:“也可以按馬騮說的試試看。”

我點點頭,於是忍著背上的痛,再往前走去。我用手電筒照了照前麵,已經不見那三個人的身影了。拐了個彎後,通道開始往下傾斜,前麵突然出現了一條階梯,階梯下麵,竟然出現了一個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