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暗門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昏暗中突然有一個身影一閃,猶如閃電般直把我撲倒在地上,那速度之快簡直令人難以想象。我睜開眼睛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赫連淼淼!我不禁大吃一驚,自從她暈死過去後,一直都在石壁那邊,大家顧著開棺,也沒有人留意她,難道早就醒了過來?

再看赫連淼淼,隻見她背上被三支銅箭射中,鮮血汩汩,浸染了她的衣服。她看著我,臉上出現痛苦的表情,但還是對我微微一笑,然後慢慢趴了下來,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我聽得不是很清楚,隻依稀聽見“不要進”三個字,然後就再也聽不到了。

這“不要進”是什麽意思?

我想弄明白,便抱住赫連淼淼叫了幾聲,但她都沒有回應,再探她的鼻息,原來已經沒有氣了。不知為什麽,我突然感到一陣揪心般的痛,說不出有多難過,我跟她相處的時間很短,但她為了救我而舍命,難道對我真的如此癡情?或者說,是因為夜郎符的關係?

我忽然想起臨出發前,關穀山對我說過的一句話,他說這夜郎符並非致命之物,可能還會有助於我,難道說的就是現在?

這時候,關靈和馬騮過來扶起我,關靈一臉的擔心,關切道:“鬥爺,你沒受傷吧?”

我搖搖頭道:“我沒事。”

馬騮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赫連淼淼,搖了搖頭,然後歎了口氣道:“鬥爺,她真的是有情義呀,竟然會舍命來救你,看來你們的關係……”

“我也不知道我們是什麽關係,她剛才過來救我的時候,好像還是變異人。如果說她不是赫連淼淼的話,那麽,”我說到這裏,看了一下那副石棺,“她有可能會是這裏的人。”

馬騮驚訝道:“難道說,她會是墓主人?”

我點點頭道:“很有可能,剛才我們也看見,這個墓的主人是個女的,很有可能就是她上了赫連淼淼的身。”

關靈看著那石棺,打了個寒戰,說道:“她……怎麽會上身的……都這麽多年了,難道還冤魂不息?”

這個問題我也解釋不清楚,隻好說道:“有些東西真的難以用科學解釋。”

馬騮說道:“如果她真的是墓主人,那麽她會是誰?”

我搖搖頭道:“不管她是誰,但應該都跟夜郎有關。”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道士他們好像發現了什麽,在水池後麵的地方挖了起來。果然,沒挖多久,就聽見那個刀疤大漢興奮道:“師父,你看這是啥子哦?”隻見他挖開了青銅鬼頭下麵的泥土,裏麵竟然露出了堅硬的石板,看起來好像是一道暗門。

我們三人對視了一眼,都感到一陣驚奇。難道說,這青銅鬼頭會跟夜郎迷城一樣,背後藏有暗門?

那個道士走過去打量了一下,立即兩眼發光,一臉興奮道:“這是暗門!趕緊把旁邊的挖開看看。”

刀疤大漢應了聲,挖起來的速度更加快了,沒用多久,青銅鬼頭周邊的泥土被他挖光了,接著刀疤大漢站在水哥肩上,繼續挖上麵的泥土,直到兩扇石門完全露了出來才停止。

隻見石門非常巨大,寬有四米多,高也有三米多,氣勢雄偉。石門上麵沒有任何圖案,也沒有發現什麽凹槽,而那個青銅鬼頭剛好在石門的正上方,連著它的是一根石柱,跟夜郎迷城的石門很是相似。

我們三個看著這一幕,都暗自吃驚,雖然很反對他們那樣做,但是也想探究一下這石門後麵到底藏有什麽。我想,如無意外的話,開啟機關的地方應該是在那青銅鬼頭的嘴裏,畢竟都是夜郎時期的機關設置,所謂萬變不離其宗,估計也不會發生太大變化。

我發現那個道士的注意力從石門開始往青銅鬼頭那邊移去,然後他捋了捋山羊須說道:“嗯,機關應該在那鬼東西上。”

刀疤大漢問道:“那怎麽破?”

道士沒有出聲,在石門前來回踱著方步,似乎在想破解機關的方法。

馬騮對我說道:“鬥爺,怎麽看?”

我說道:“什麽怎麽看?”

馬騮忽然笑嘻嘻道:“要不,我們過去打開它?說不定裏麵藏有……”

我立即打斷他道:“除非裏麵藏有血太歲,否則想都別想。”

馬騮狡辯道:“這、這不打開,怎麽知道裏麵到底藏有什麽?雞蛋不打開,也不知道裏麵是單蛋黃還是雙蛋黃呢,何況這石門那麽大,也很難說裏麵不會藏有血太歲呀!”

我說道:“你那麽厲害,你去打開它呀。”

馬騮叫道:“哎,你還欺負我不會呀,我就過去給你打開看看。”

似乎聽到了我們的談話,那個道士連忙跑過來問道:“兩位,難道知道怎麽開啟這石門的機關?”

馬騮用鼻子“哼”了一聲,對他愛理不理地說道:“那當然,你以為呢。”說著,馬騮也不顧我的反對,自顧自走到石門前,對刀疤大漢和水哥叫道:“走開走開,讓我來。”

刀疤大漢投來懷疑的目光,道:“你懂怎麽破?”

馬騮沒有應他,刀疤大漢自討沒趣,有點兒氣惱地走到一邊。水哥估計知道自己叛變的事,所以也沒說話,讓開個地方。馬騮從包裏取出點火器和一件衣服,割了一段繩子,把衣服綁在工兵鏟上,然後用點火器把衣服點著。

道士那班人都不知道馬騮要幹什麽,一個個瞪大眼睛在觀看。馬騮舉著工兵鏟,對刀疤大漢叫了一聲:“喂,大隻佬,你過來,把我拖上去。”

刀疤大漢驚愕地指了指自己胸口,道:“你叫我?”

馬騮說道:“還有比你更大隻的嗎?”

他不知道馬騮是南方人,聽見馬騮用“隻”來形容他,頓時一臉不爽,剛想發作,那個道士連忙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過去幫忙。刀疤大漢隻好乖乖走過去,很不情願地讓馬騮踩在肩膀上。

馬騮先是找來另外一把工兵鏟,把手柄伸進青銅鬼頭的嘴裏捅了幾下,然後才拿燒著衣服的工兵鏟放在青銅鬼頭的嘴前,然而這次並沒有像夜郎迷城那樣,會噴出火來。隻見那衣服都差不多燒光了,那個青銅鬼頭卻依然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馬騮看向我,一臉的不解和尷尬道:“鬥爺,這不對勁哪,怎麽這次就不行了呢?”

我心裏也納悶,馬騮的操作完全沒有問題,難道機關的設置跟之前的不同?我走到石門那裏,仔細觀察起來,發現這石門並無特別之處,除了那個青銅鬼頭,確實找不到其他像樣的機關設置。

馬騮從刀疤大漢肩上跳下來,走到我身邊說道:“是不是這裏的機關有問題?”

我說道:“你才有問題。這機關要是那麽容易被你破解,那也太小看夜郎人了。剛才沒看見外麵那個‘萬法歸一’的布局嗎?能做出這樣的布局的,一定是個高人,在機關設置方麵肯定也非同尋常。”

馬騮問道:“那你能破嗎?”

我搖搖頭道:“暫時還沒想到辦法。”

刀疤大漢在這時候發出兩聲嘲笑,他本來跟馬騮就有過節,現在被馬騮踩了肩膀,真的是憋不住火了,冷笑著說道:“我還以為有啥子本事,還說啥子夜郎哦,我看也隻不過是夜郎自大。”

馬騮一聽就來氣了,舉起手中的工兵鏟就扔了過去,叫道:“你他媽說誰夜郎自大呀?”刀疤大漢一個閃身躲開,馬騮還想過去打架,我連忙一手拉住他,對他們兩人說道:“別衝動,一人少一句。在這樣的環境下,最糟糕的就是內訌,到頭來不是你倆的事,而是我們都有可能會葬身在這裏。出去後我不管你們,但在這裏,你們必須給我沉住氣!”

那個道士也瞪了一眼刀疤大漢,說道:“有什麽個人恩怨,出去再解決。”

關靈走過來,把馬騮拉到身後,然後對我說道:“鬥爺,在這位置出現暗門,一定是藏有什麽東西。你看,這墓外使用‘萬法歸一’的布局,目的是想成仙,但又在這水池上放棺材,這似乎有點兒奇怪,現在還在這裏修造暗門,更是另有玄機了。說不定,這裏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座仙墓。”

我明白關靈的意思,她也想打開這石門。人的好奇心是無法想象的,特別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就算明知道有危險,也會充滿了求知探索的念頭。拋開所有的利益不說,我自己內心其實也有這樣的想法,特別是見到那塊夜郎符玉佩,我更加想弄清楚這裏的一切。於是我對關靈點點頭,再次觀察起這暗門來。

如果說機關不是在青銅鬼頭那裏,那估計會是在地下,因為古代的石門機關,多數都是利用渦輪原理,不然帶不動這麽重的石門。而且這青銅鬼頭在暗門的頂上,原本可以像夔龍石門那樣做成機關,但在這裏並沒有這樣做,所以我把注意力投到暗門前麵的水池裏,也隻有這裏最不對勁兒了,也最適合暗藏機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