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赫章龍洞 佛麵空心
在關靈介紹完自己之後，我也向她逐一介紹了我們幾個，然後我對她說：“關小姐，如果玉佩裏麵隱藏的是夜郎國迷幻城的信息，為什麽那玉佩會跟我們老祖宗金同煥藏寶扯上關係？”
關靈擺擺手說：“哎呀，別小姐小姐的叫了，聽起來很別扭，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靈兒吧，我的朋友都是這樣叫我的。”接著她又說，“這個我之前說過，這些寶藏八成是已經被盜了，根本無法追查。而且，我估計這個是你的祖先，也就是那個金同煥，他破解了其中的玉佩，找到了臥龍山，然後將計就計把自己的寶物藏在了裏麵。”
我想了想說：“這個很有可能。巫官金在造這三塊玉佩的時候，在臥龍山修建了一條古地道，用來作為幌子。因為據曆史記載，夜郎國是在戰國時期建立了，而我們在臥龍山發現的古地道就是戰國時期的，這一點很符合曆史。我那個祖先金同煥生前肯定也想去尋找祖先留下的迷幻城，估計他隻找到臥龍山那個地方，後來因家變問題，他幹脆就選擇了臥龍山的古地道作為自己的藏寶點，然後靈虛道人也將計就計，用巫官金造的三塊玉佩幫金同煥藏寶，於是就有了我們金氏族譜藏寶的傳說。但三塊玉佩之間的關係，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很難弄清楚，不過不管怎樣，現在應該可以確定這三塊玉佩的真正主人是巫官金，而並非是靈虛道人。當年老太祖金同煥要金氏三兄弟齊心合力，目的應該不隻是找到他藏的那三大馬車的寶藏那麽簡單，有可能是想讓他們知道夜郎迷幻城的秘密。”
關靈說：“你說得還是比較合理的，不過這些始終是猜測，真正的答案恐怕已經成了謎。”
我想也是，曆史這東西是有變數的，就像我們金氏族人是不是夜郎後裔，也沒有什麽有力的證據去證明。不過，要是用玉佩能找到傳說中的夜郎迷城的話，那就不同此講法了。
我忽然想到什麽，便問道：“對了，你爺爺為何突然破例去幫那個商人尋找迷幻城？”
關靈搖搖頭說：“這個還沒弄清楚，估計要等到時見了我爺爺，讓他老人家親口跟我們說說了。不過，”關靈說到這裏，抬起頭看著我，“不過，那個商人的死因，我查到了一點資料。”
我連忙問：“哦？死因是什麽？”
關靈說：“他臨死前的一個星期，進去過一座夜郎時期的古墓，有些資料就是從那裏得到的，但據說在墓裏發現了一種千年古蟲，至於這種蟲是什麽物種，還沒有定論，隻說毒性很強，所以我推測，他的死因跟這千年古蟲有關，有可能是被咬到了。”
我說：“古墓裏怪事多得很，出現這種千年古蟲也不出奇。但不管怎樣，一個致力於研究夜郎國的人因此而死，實在令人痛惜，要不是他帶來了這第三塊玉佩，估計我們也不會有緣坐在這裏聊天。說起這玉佩，如果說三塊玉佩都有關聯，我大致可以這樣認為，我手上一塊是指明族譜藏寶的地點，一塊是指明地道的走法，那你手上這塊又會是指明些什麽？還有，你又是如何知道迷幻城在赫章縣的？”
關靈笑了笑說：“我想我手中這塊是三塊中最重要的一塊，它有可能指明迷幻城的方位。其實這事說起來也很巧，那天我去找我爺爺，剛好在門外聽到他在裏麵興奮地叫著‘赫章龍洞，佛麵空心’這幾個字，我開始還不知道是什麽，偷偷一看，才發現我爺爺拿著玉佩在仔細看，我這才確定他說的這幾個字一定跟這塊玉佩和那個迷幻城有關。我知道赫章那裏曾經發掘了許多座古代夜郎時期‘南夷’民族的墓葬，還發現了‘套頭葬’和其他幾種奇怪的葬式。但龍洞指的是哪裏呢？我查了許久，也沒弄清楚。不過，在黔西縣鍾山鄉那裏有個叫龍洞的地方，我去那裏看過，應該不是我們要找的龍洞。至於後麵那‘佛麵空心’，我就更加一頭霧水了，怎麽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意思。所以我想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破解這個‘赫章龍洞，佛麵空心’是什麽，因為你僅憑一塊玉佩就找到了臥龍山，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我抱拳拱拱手說：“姑娘所言過獎了，其實找到臥龍山，也是撞彩而已。剛才聽你說‘赫章龍洞，佛麵空心’，這個‘佛麵’會不會是指一些寺廟？”
關靈說：“我開始也是這樣想，但我去找過一些寺廟問，也沒人知道‘佛麵空心’是什麽意思。那裏有許多少數民族，如果‘佛麵’指的是一個地方名，那很有可能會跟少數民族有關。因為夜郎古國是由少數民族建立的，說不定那裏還生活著夜郎後裔呢！”
這個時候，馬騮突然從旁邊探過頭說：“按我判斷，‘赫章龍洞，佛麵空心’這八個字裏，‘赫章’和‘龍洞’是地名，那‘佛麵’八成也是個地方名。所以我說，找到了這個‘佛麵’就可以找到‘空心’了。”
九爺跟著說：“馬老弟說得沒錯，如果這樣推斷的話，我們到了赫章，首先要找的就是龍洞。”
我也認同他們的說法，便對關靈說：“你把那塊玉佩給我看看吧，上次時間倉促，沒仔細看。”
九爺在一旁連忙點頭道：“沒錯沒錯，給我們阿鬥看看，他絕非三國裏的阿鬥，我們這個阿鬥很聰明的，當初也是全靠他破解了玉佩上的信息，我們才找到臥龍山的。”
九爺這話不知道是讚還是諷，竟然拿我和三國裏那個阿鬥相比。不過據有關野史記載，三國裏的劉阿鬥並非“扶不起”，而是一個被低估智商的牛人，就憑他在三國裏是在位最長的一個皇帝這一點，也足以證明他並不傻。
關靈對我還是比較信任的，她從包裏拿出那塊玉佩交給我，說：“這玉佩你先收著，這次三塊玉佩都齊了，尋不尋得迷幻城，就看你了。”
我接過玉佩，開始仔細觀察上麵的雕飾。但上麵複雜的雕飾，我看了很久也看不出什麽端倪，有個地方倒是像個圓圈，但不知道否是代表龍洞。我想不明白，那個關穀山是如何破解其中的信息，道出“赫章龍洞，佛麵空心”這幾個字的。不過他能稱為“穿山道人”，必定有一套自己的破解之法。
接著，我又拿出其他兩塊玉佩，慢慢對照起來，但看了許久，也沒發現什麽異常之處。他們三個也輪流拿著三塊玉佩細看起來，但最後大家都沒有看出什麽。無奈，我隻好先把玉佩收好，等有靈感的時候再仔細研究。
接下來的時間，我和關靈又聊起了一些關於尋寶的話題，想不到這個看起來貌不驚人的女子竟然對這方麵懂得非常多，很有想法，而且還曾經有過尋寶的經驗。我心想，關穀山的後人，果然不容小覷。
而一旁的馬騮自從聽了關靈的介紹後，好像突然變了另外一個人，一路上收斂了許多，平時出口成髒的他，現在話也不多說了，那些泡妞把式也收了起來，閉上眼睛不知是真睡還是假睡，總之沒有了之前那種讓人討厭的痞樣。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到了赫章縣縣城。赫章縣，隸屬貴州畢節市，屬於烏蒙山區傾斜地帶。境內著名景點有赫章夜郎國家森林公園和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可樂遺址，還有古達鄉的天坑。赫章縣在曆史上一直都是少數民族的部落地區，在新石器時期屬“赤水”部落，夏時為南荒服地，到商周時期，這裏的遊牧民族建立了鬼方國，後被商帝武丁討伐三年，鬼方國被滅，這個古代小國也從此在曆史上消失。直到戰國時期，夜郎國出現，這裏才被夜郎國統治。
據《史記》記載，夜郎是一個有十萬精兵的古國，而並非自大，夜郎國的曆史大致追溯到戰國至西漢成帝河平年間，存在約300年後神秘消失，是中國曆史上神秘的三大古國之一。由於其曆史原貌與都邑所在史籍少有記載，近年關於夜郎古國屬地問題一直存在爭議。所以夜郎國究竟在今日何處，至今也還沒有確定下來。而近二十年來，貴州、湖南和四川等地都說那裏曾經是夜郎的屬地，都在“爭搶”夜郎國，一時孰是孰非，難以定奪。不過，由於貴州赫章縣具有可樂遺址、古墓群這些曆史文化特點，被貴州夜郎考古專家讚譽為“貴州考古的聖地，夜郎青銅文化的殷墟”，所以赫章這裏也被作為夜郎故裏。
而我們此次出發去赫章縣尋找迷幻城，如果尋得，那將會震驚考古界，而關於夜郎的曆史和爭屬也將會被改寫。不過，要在一個縣裏找一個連地圖上也沒有標注的神秘且已經消失的地方談何容易。
到達縣城後，我們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加上舟車勞頓，便隨便找間飯館吃飯，順便休憩一下。飯館的老板是個禿頂的男人，個子很矮，加上又長得比較胖，看起來就像個磨轆一樣。趁著上菜時間，我向他打聽起“赫章龍洞，佛麵空心”，問他是否聽說過關於這些字的地方或者事物。飯館老板想了想，搖了搖頭說：“赫章哪裏有什麽龍洞，我在此處生活了好幾十年，從未聽說過什麽龍洞，黔西那邊好像有個叫龍洞的地方，不過我沒去過，你們在赫章找龍洞，估計是找不著了，更加沒有什麽‘佛麵空心’的地方。”
我對他說：“這‘龍洞’和‘佛麵空心’可能是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叫法了，時間就跟夜郎國的出現差不多一樣，還有可能是夜郎時候留下的呢。”
飯館老板一臉笑容說：“這麽長曆史呀，那就更加不清楚了。不過夜郎國倒是知道，我們這地方在以前就屬於夜郎國的，在可樂那邊還挖了許多夜郎墓呢。這不，我聽說就在前幾年，又有兩座夜郎墓給盜墓賊光顧了。”
我知道從飯館老板這裏是不可能打聽到什麽信息的，便沒再聊下去。我對關靈說：“你當時打聽的時候，有沒有去查過縣誌之類的記載？”
關靈說：“這個我當然有想到，也專門去查過縣誌，但完全沒有關於‘赫章龍洞’和‘佛麵空心’的記載。”
九爺說：“怕是因為曆史太久了，縣誌沒有記載也不為奇。”
我點點頭說：“我們在這裏打聽下去也無濟於事，估計得去仙龍鄉那邊走一趟才行。因為那裏有個比較神秘的黑洞天坑，我猜測‘赫章龍洞’中的‘龍洞’指的就是天坑。因為古時候的人稱那些天坑為天龍口或者無底洞，可能‘龍洞’也是其中一種叫法。”
大家對我提出的想法都表示同意，於是吃完飯後便動身前往仙龍鄉。從縣城去仙龍鄉有一段路程，我們問飯館老板去哪裏坐車，剛好他的弟弟說要去仙龍鄉那邊辦事，可以順便捎我們一程。我們一聽，頓時樂開了花。當即收拾好行裝，幾個人擠進一輛有點殘破的麵包車裏。車廂裏散發出一股中藥材氣味，雖然不難聞，但也讓人有點不舒服。
飯館老板的弟弟也是個胖子，不過身材相對較高一些，他自我介紹叫譚軍，從事中藥材方麵的生意。從他的言談舉止來看，可以判斷出是個見多識廣的人。於是，我便試探著問他有沒有聽過這裏有叫“龍洞”的地方。
沒想到譚軍皺了一下眉頭說：“你們說的是那個神秘的黑洞天坑嗎？我曾經聽那裏的一個種草藥的老人說，黑洞天坑有一個傳說，說很久以前有龍從黑洞裏麵飛出，所以那裏也有人叫龍洞，那都是幾百年前的傳說，估計也是個三人成虎的故事，不值得一信。不過這都是老一輩的人才這樣叫，現在的人都叫黑洞天坑。”
我們幾個聽譚軍這樣一說，精神為之一振，我趕緊追問起來：“譚師傅，那黑洞天坑現在還去得嗎？”
譚軍搖搖頭說：“都沒路可去了，我勸你們還是別費這個心思了，你們是外地人，不知道這裏麵的凶險，傳說黑洞天坑是鬼仙的住地，我們這些凡人是去不得的。這不，聽說幾年前有一支探險隊想去那裏探險，結果八個人去隻有四個人回來，那四個人最後也瘋掉了，大家都說他們是遇到了什麽古怪東西，死在黑洞裏。”
譚軍所說的那支探險隊，我當時在網上也看過相關的資料信息，後來也有人去天坑那裏搜救，但迫於天坑之險要，搜救行動最終失敗，此事也不了了之。不過從報道中分析，探險隊有可能是中了天坑裏的毒氣和被神秘的生物咬了。但回去的那四個隊員起初也沒什麽不良反應，隻是被咬的地方卻一直不能愈合，多處求醫也無果，就這樣過了兩個月後，他們全部突然無緣無故瘋掉了，再過了一個月，四個人先後死在精神病院裏，死狀極其恐怖，像被痛苦折磨死去一樣。官方的報道也隻是說是中毒現象，但中的什麽毒，卻至今沒有給出個答複。但不管如何，說他們中毒還算靠譜，那些鬼神之說我就不是很相信了。
我問他：“這黑洞天坑裏是不是有什麽古怪的東西？”
譚軍一邊開車，一邊很認真地說：“古怪的東西和傳說倒是不少，一是說黑洞裏麵有條千年神龍，張開口就可以吞下一頭大水牛，要是有人下坑驚擾了它，那天氣定會風雲驟變，有的村民甚至說親眼看見了天上盤著條龍。不過這神龍和鬼神的傳說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鬼神這東西，既看不見又摸不著，隻要碰了黑洞裏麵的樹木，或者吸了洞裏散發出來的黑煙，一個不小心就觸犯了鬼仙，結果不是瘋癲就是慘死……”
對於譚軍所說的神龍傳說和鬼仙傳說，像我們這些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是不會信的，隻有九爺這種山裏人比較相信，聽得一臉驚恐之色。其實，所謂鬼神之說，那都是人們對自然界的未知所產生的一種自我安慰的說法而已。從科學的角度來分析，可能是因為那裏特有的地理環境、氣壓、氣流等緣故造成的。至於碰了洞中的樹木或者吸了那些黑煙，導致瘋癲和死亡，這有可能是中毒的現象。
一旁的關靈突然開口說：“譚師傅，那你能帶我們去見見那位種草藥的老人嗎？”
譚軍搖搖頭，笑笑說：“他前年搬去地府那邊住囉，那地方我可去不了啊。”
馬騮可能沒聽明白，探過頭來對譚軍說：“我說譚老板啊，你這樣就不對了，油錢我們會給足你的，大不了來回的車馬費算我馬騮的，再封個大紅包給你，這樣總行吧？”
譚軍大笑起來：“哈哈，這位老弟，你是開我老譚玩笑吧，那地方怎能去得？”
我見馬騮還沒明白過來，忍不住對他說：“人家譚師傅說的是陰曹地府，你以為你馬騮真的是齊天大聖啊，說去就去。”
馬騮聽我這樣一說，這才知道自己鬧了笑話，“呸”了一聲道：“我以為那人是住在哪個府上，原來是已經死了。不過就算是陰曹地府，我馬騮也可以闖他一闖，找他問個明白，就怕閻王老頭子誤認為我是孫大聖，嚇得不敢出來呢。”馬騮這種人，就是跌倒在地上也要撿把沙子。
接下來，我又問譚軍有沒有聽說過“佛麵空心”，譚軍搖搖頭表示沒有聽過，這也在我的預料之中。不過我們已經知道黑洞天坑就是“龍洞”，到時過去那邊再打聽也不遲。
麵包車進入仙龍鄉後，我們便向譚軍道了謝，然後下車走進鄉裏。臨走時，譚軍對我們說，可以去找一下仙龍鄉的族長，或許能打聽到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