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穿山道人

原來這個女子名叫關靈，是福建武平縣人士，說起她的身份，就不得不得說說另外一個人了。此人名叫關穀山，是赫赫有名的秘術師，說起這個關穀山，在江湖上可是無人不知，特別是搞風水玩氣功的，更是無人不曉。他通曉一門據說難覓真傳的秘術——穿墳。這項絕技實在算不上什麽正大光明的勾當，也不好聽，因此江湖上的人便稱他為“穿山道人”。雖有這樣的稱號，但他並不是在籍的道士，隻不過傳下這門“穿墳”絕技的祖師爺據說是個道人，世人也就稱他為“道人”。

在這裏我要解釋一下何謂“穿墳”。“墳”與“墓”是有區別的，根據現代考古發現及史書記載，我國古代人死之後，一般隻挖好墓穴將人掩埋，當時是不堆起土堆的，這種不起土堆的掩埋之地就是墓。而高出地麵的土堆，就稱之為墳。到了奴隸社會後期和封建社會，等級製度的劃分越來越嚴格，一些統治者在死後大修墓穴，並且把地麵封土的大小也作為了一種身份的象征，到後來發展到連平民百姓死後也要在墓上封土了，於是“墳”和“墓”就緊密地聯係在一起了。

穿墳跟盜墓不同，一般盜墓是要打盜洞進去，從底下搞破壞，而穿墳剛好相反，是從上麵搞破壞。一些大型古墓以山為陵，例如陝西梁山乾陵和九嵕山昭陵，就是倚山而建，以山為陵。這種陵墓別說進入墓中，就連周邊的地形都暗藏殺機。這可不假，曆史就有記載，說五代耀州刺史溫韜，那是個有官銜的大盜墓賊。他率領兵丁一股腦兒掘開了十幾座唐陵，發了一筆橫財。因為手中有了錢，便驅動數萬人於光天化日之下挖掘乾陵。不料挖掘過程十分不順，遇到的天氣總是狂風暴雨，溫韜受了驚嚇，才絕了發掘乾陵的念頭。早在溫韜之前，黃巢也曾經派大軍盜挖，可惜挖錯了方向，一個月下來毫無進展，今天在乾陵旁邊還有一個叫“黃巢溝”的大深坑，據說就是當年盜掘留下的。

民國時期，陝西軍閥孫連仲也派人在乾陵上鑿鑿挖挖，想盜挖乾陵，還不惜用炸藥炸，但其間電閃雷鳴，風雲突變，隻好作罷。而當地也有兩個很有名的盜墓賊不信邪，乘著月朗風清之夜想去盜挖乾陵，沒想到去到乾陵附近卻風雲突變，陰風嗖嗖，兩個膽大之人還沒被驚嚇到，認為這是自然現象而已。誰知在乾陵邊上走著走著竟然迷路了，怎麽找也找不回原來那條路，直到天亮風雲散去，兩人才找到返回的路，從此再也不敢打乾陵的主意。

這些現象，都是墳的機關陷阱在作怪，因此穿墳就是要躲開這些凶險，或者說破壞周邊的機關陷阱，從而達到進入墓中的目的。所以說，一些大型陵墓之所以能避過盜掘，原因之一就是當時道上沒幾個人懂穿墳之術，就算懂此術之人，也不敢亂用。

我雖然不是搞風水秘術的，但愛好看此類書籍，因此關於這個“穿山道人”還是有所了解。坊間出版的一本《雜術論》，裏麵就有提到關穀山和他的“穿墳術”。但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關穀山這一出名，前來請他相助的人便絡繹不絕，有人甚至出重金請他去破解乾陵的機關。但關穀山這個人性格倔強、脾氣古怪，而且先師臨終前曾交代過，穿墳術不能亂用，否則有損陰德。所以有關要穿墳的要求，他都一律拒絕。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當時在西山村有個叫錢禹元的人，是當地赫赫有名的財主。關穀山拜師學藝之前，曾經有過一段落魄時期，就是全靠這個錢禹元財主救濟，才有今時今日的名氣。

說起這個錢禹元，他雖然救濟過關穀山，但並不是一個樂善好施的財主，隻是他這個人非常信奉風水，隻要有利他八字的，他就出錢出力，一旦不利他的，他什麽都會幹得出來。這不，錢禹元突然得了個怪病，看了許多大夫，吃了許多藥都不見好，最後他請來當地的一位法師，看自己是不是招惹了什麽肮髒東西。結果法師一做法，說錢禹元這個病真的是有邪氣入身，而邪氣的來源，是在西山上的一座孫姓山墳。

法師還說，那座山墳擋住了錢家的祖墳，使得風水有變，災星連連，如果想轉運，隻能把那座山墳移走。錢禹元聽後，二話不說，便叫來幾個下人去偷偷把那座山墳移走。誰知那幾個下人剛想動手挖墳，一個個都突然頭暈腦漲起來，最後還病倒了。無奈，錢禹元又花錢請來幾個人去偷挖，但結果一樣，那幾個人也全部一病不起。

如此詭異之事，令錢禹元更加確信法師的話了，這個時候，他想起了關穀山，於是請他來幫忙移墳。關穀山聽了這事後，心中明白是怎麽回事，礙於報恩，他不得不使用了穿墳術，最後把那座無名山墳給挖了。說來也巧，山墳移走後，錢禹元的病也好了。後來，這事傳開了，那座山墳的後人知道後，就來找錢禹元算賬，但最後因為鬥不過這種財主，隻能不了了之。由於祖墳被挖，破壞了風水，那座墳的後人便從此多災多難……

書中最後提到，關穀山經曆了這事後，突然銷聲匿跡，此後江湖上再也沒有關於此人的傳聞。

現在誰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叫關靈的神秘女子，正是關穀山老人的孫女。

據關靈所說，她這次尋寶，是偷偷跑出來的，家裏人完全不知情，所以才叫我們保密。因為關家的家教非常嚴，特別是她的爺爺關穀山，更是下了禁令，凡關氏後人，不得利用秘術幹些盜墓尋寶之事，否則逐出家門。

關靈生性調皮、聰明伶俐，好奇心非常強，越是不準她做的事，她越好奇想做。所以這次她決定冒一次險，違背了爺爺的禁令，背著被逐出家門的風險踏上了尋寶之路。她之所以如此冒險，完全是因為手裏那塊玉佩所隱藏的秘密。

兩年前，一個四十多歲的商人突然登門造訪關家，說是來請“穿山道人”出山，幫他去尋找一個神秘寶藏。關穀山早已金盆洗手，不問江湖事，便想隨便打發來人。不料這商人拿出一塊玉佩後，關穀山頓時變了臉色，連忙請那個商人進屋詳談，被問及這塊玉佩的來曆，商人便一五一十道了出來。

原來這個商人是一個曆史研究學者，他非常熱衷於研究一個消失的神秘古國——夜郎國。因此他翻閱了大量有關資料，走遍了與夜郎有關的地方，並做了許多調查筆記，目的是想尋得傳說中的夜郎神秘遺址——迷幻城。

相傳，在夜郎王反叛漢王朝，被漢使陳立殺害之後，夜郎國也隨之被滅。而當時的夜郎王有一個親信叫金，是夜郎國的巫官，他和一幫人偽裝躲過了追殺，逃到了一處山地，改裝成平民百姓生活，並將住地取名為“空心”。為了光複夜郎，巫官金暗地裏開始囤積各種財寶，為此，他連同幾大巫師秘密在生活的空心村地下修建了一座神秘迷幻的地下城池，不僅用來藏寶，還用來排兵布陣，修煉邪術，以圖東山再起，為夜郎王報仇。然而，這個消息不知怎麽傳到了漢帝耳中，漢帝派人圍剿空心村，卻不想撲了個空，村裏的人早已逃跑，而所謂的地下城池卻挖地三尺也沒有找到。逃走的巫官金見大勢已去，複國希望渺茫，便叫人打造了三塊玉佩，將地下城池的信息隱匿其中，代代相傳，希望夜郎後裔有能人異士去開啟寶藏，光複夜郎……

商人說，他有一次在貴州做研究的時候，從一個古董販子手裏收購了一塊玉佩，他發現這玉佩上的雕飾與之前所了解到的迷幻城資料似乎有點關係，於是便詢問那個古董販子，這玉佩從何而來，還有沒有類似這樣的玉佩。古董販子見買家出手大方，也沒隱瞞，說這玉佩是從別家那裏收購回來的，也沒見有類似的，至於玉佩的出處，古董販子說他也不清楚。不過有人告訴過他，要是找著三塊類似的玉佩，那就更加可以賣個好價錢。

聽完商人的講述後，關穀山也沒有說什麽，便一口答應下來，破例出山幫商人尋找迷幻城。雖然商人並不知道為什麽關穀山會突然答應自己的請求，但他由於極度興奮也來不及多想，便把玉佩留下給關穀山破解其中的奧秘，說下月初三再來拜訪，匆匆離開了關家。但約定的日子到了，那個商人卻沒有出現。一連過了好幾個月，那個商人還是沒有來取回玉佩，關穀山覺得此事有點不妥，便叫人去打聽一下情況，這才知道那個商人在離開關家後不久，不知為何突然發了瘋，跳河自殺了。屍體被打撈上來的時候，人們發現商人的四肢蜷縮在一起，一雙血紅的眼睛睜得非常大，眼球幾乎突了出來，甚是詭異恐怖。有人說他是被嚇瘋的，也有人說他是被詛咒了，但關穀山覺得商人的死可能跟那塊玉佩有關。事後，關穀山便把玉佩當作寶物收藏起來，再也沒有對任何人提起此事。

然而這一切都被躲在暗處的關靈留意到，她好奇心大發，同時心中的疑團也越來越多，爺爺為何看見此玉佩變了臉色？又為何會破例重出江湖？那個商人為什麽會死得如此詭異？埋藏在地下兩千多年的那個夜郎迷城究竟是個什麽樣……這些問題令她萌生了去尋找迷幻城的念頭。終於在一個夜晚，她偷偷潛入爺爺的寶物房，取走了那塊神秘的玉佩，隻留下一封信作解釋，便獨自一人離開關家去尋找迷幻城。

關靈的話早已讓我們三個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區區幾塊玉佩，竟然會牽扯出一個神秘古國。我忽然想起二叔公所說的話，雖然當年金家老三沒能從玉佩中找到金同煥老太公的寶藏，但卻發現了金氏家族與夜郎古國之間的秘密。看來此話不假，在寶藏的背後一定隱藏著迷幻城這個驚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