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1
清晨，空地上建好的模擬街區，雷神突擊隊和翠鳥女子偵察隊的旗幟在飄舞。雷震跨立站在兩支隊列前麵：“……巷戰，也叫城市戰，發生的地點通常在城市或大型鄉鎮、村落。‘二戰’中，歐洲戰場有百分之四十的戰鬥發生在城市或大型居民區內；‘二戰’後，國際上大大小小的局部戰爭，百分之九十涉及城市；車臣反恐戰爭當中，俄軍隊百分之九十的傷亡，發生在攻占車臣首府格羅茲尼市區的作戰當中。在城市化進程當中，資源、人口等進一步往城市集中，未來的軍事行動將更多地集中在城市，城市地區已經成為當代戰爭和未來戰爭的主要戰場……”
街區高處，保障班的幾個兵們一陣**，伸長了脖子看著熱鬧。範誌國拿著小望遠鏡，嘿嘿地笑著，陶雄看著他：“你從哪兒搞的望遠鏡？”範誌國大手一揮：“帥克的。”帥克一摸自己的兜：“你幹嗎掏我兜啊？”範誌國笑道：“你穿錯衣服了，我就穿了你的！”帥克低頭看看，摸了摸：“還真不是我的衣服啊？那這軍銜是怎麽回事？”範誌國笑道：“我事先換的！”兵們轟地笑出來，帥克跳過去就去搶望遠鏡，範誌國高舉著四處躲避，嬉鬧成一團。
雷震聽到動靜，回頭看上麵。帥克追著範誌國，一把搶過望遠鏡，突然腳底下踩空，林小鹿站在隊列裏一聲驚叫，帥克從高處落下，在空中一個漂亮的轉體，落地後一個滾翻起身，他尷尬地拿著望遠鏡戳在那兒。兩個特戰分隊的隊員們都看著他，雷震也看著他，麵無表情。帥克尷尬地拍拍屁股：“那什麽，不好意思啊，你們繼續……”說完就想溜。
“帥克！”雷震一聲吼。
“到！”帥克啪地立正，戳得筆直。雷震背著手走過來：“看來你什麽時候都很活躍，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闖我的訓練場！還是以高空跳躍的方式，你是在跟雷神突擊隊示威嗎？”帥克怔了一下：“啊？不敢，不敢，這是誤會，我一腳踩空了！”雷震笑得奇怪：“踩空了？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毫發無損，不是給我展現自己的技巧是什麽？”帥克認真地說：“報告！飛鯊，我真沒有！”
這時，薑文澤帶著保障班的兵們匆匆跑過來，站在帥克身邊列隊：“報告！山地訓練場保障班集合完畢，請首長指示！報告人，班長薑文澤！”雷震麵無表情地道：“薑班長，看來你們班是有意的啊？”薑文澤賠著笑臉：“首長，這真的是個誤會，我們在訓練場打鬧是不對的，是我沒管理好！”雷震轉身：“士官長！”
“到！”趙大力前趨一步。
“你是老油條了，你說說，他們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絕對是有意的！”趙大力吼聲如雷。雷震轉過身，笑道：“聽見了？我相信我的士官長！”保障班的兵們都傻眼了。雷震看著他們：“就你們保障班這幾個蝦兵蟹將，還不服？有什麽不服的？不服，我們就拉出來練練！”
白冰站在隊列裏小聲嘟囔著：“擺明了想修理我們，我們隻是個保障班啊，看雷神那架勢，恨不得吃了我們啊！”
兵們怒目而視，不言自威，一股殺氣在漸漸升騰。帥克很為難，也不敢說話。
薑文澤的臉色很不好看，怔了許久道：“報告！首長，是我沒管理好自己的班，您說我什麽都成，請不要說我們的戰士！”
雷震明顯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說你的戰士！你們這群歪瓜裂棗，也配叫戰士？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他們——這才叫戰士！”——雷神突擊隊持槍跨立，個個威猛。
“不服是嗎？薑班長，我問你，是不是不服？！”雷震的臉幾乎貼到薑文澤臉上了。薑文澤臉色鐵青：“首長，我不知道為什麽您一定要和我們保障班的較勁兒！我們有錯誤，但殺人不過頭點地，您真的是犯不上啊！我真的是高看雷神突擊隊的隊長了！”
雷震笑笑道：“怕了？”
“當兵的字典裏麵，就沒有‘怕’字！”
“那好。”雷震鐵塔一般地轉身走過去，“今天的訓練計劃調整一下，打戰術對抗，雷神突擊隊對保障班！”
兵們一陣哄笑，保障班的幾個兵尷尬地站著，麵麵相覷，看向帥克。帥克有點兒不知所措，陶雄一咬牙：“怕什麽怕？戰場上隻有打死的，沒有嚇死的，我們大不了一死！”但他馬上又低頭小聲地說，“雖然會死得難看點兒！”
幾個兵聽了都想用眼神殺死他。
雷震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帥克，他冷笑道：“想認輸？挺好，你們認輸，雷神突擊隊就放過你們！帥克，說個‘服’字，我就放過你們全班！”
隊列裏的林小鹿一臉焦急，所有人都看著他。
“……報告……”帥克尷尬地囁嚅道，“……我……我服……”
所有人都呆住了，兵們都不敢相信，麵麵相覷。雷震很震驚，眼裏的失望一閃而過：“你，你再說一次？”
“我服。”
雷震痛心疾首，趙大力也呆住了。雷震走到他身邊，失望地低聲道：“我們可能是真的把他給搞廢了。”趙大力看著帥克：“不能吧？這麽容易就搞廢了？——帥克，你服什麽？”
“報告！水牛，我服的是雷神突擊隊的武器裝備，還有人數！”雷震轉身看他，帥克目不斜視，繼續道，“我們是保障班，就這麽幾個兵！雷神突擊隊三個中隊，現在到了兩個中隊！你們那麽多人，我們這才幾個兵，再看看你們的武器裝備，擺明了是要我們好看！不服行嗎？我的話完了！”
雷震想笑，又拚命忍住。嗯，還是那個敢說敢做的帥克。
“戰爭，尤其是反恐戰爭，毫無公平可言！這個道理你不懂嗎？”雷震繃著臉道。
“我懂啊，但反恐戰爭，誰是兵誰是匪啊？總得有個章程吧？”
“當然我們是兵，你們是匪啊！”
“那不成，要比的話，我們是兵，你們是匪！”
“為什麽？”
“反恐行動，向來都是兵少匪多，深入敵後，營救人質或者定點清除，哪有兵多匪少的，那不成治安行動了嗎？”帥克眼裏透著狡黠，“既然是軍事行動，我們人少，當然我們是兵，你們是匪！”
雷震哈哈大笑：“雷神突擊隊自組建以來，還沒當過匪呢！”
“凡事總要有第一次吧？”
雷震看看自己的隊員們：“聽見沒？保障班的列兵跟咱們叫板了！你們敢不敢打？”
“敢！”全副武裝的雷神突擊隊員們高聲怒吼。
“好，那咱們就跟保障班的玩玩？”
“謝謝飛鯊！”
雷震看過去，帥克的眼神毫不退縮。雷震其實是欣慰的，他咳嗽一聲：“那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雷神突擊隊演匪，你們演突擊隊員！”
雷神突擊隊裏爆出一陣哄笑。白冰幾個兵都很尷尬，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帥克則毫不在意：“那就說好了，沒有預案，我們怎麽玩兒都是合理的！”
“存在即合理，勝利即合理。戰爭當中，什麽事都可能發生，我不給你們設定預案，你們來就是了！”雷震抬手看表，“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準備，我們等你們！”
帥克幾個人剛抬腳要走，林小鹿一聲脆響：“報告！”
雷震看過去：“翠鳥的新兵同誌有什麽不同意見嗎？”
“沒有！”林小鹿說，“我們翠鳥幹什麽？觀戰嗎？我們今天也是來訓練的，難道來觀摩嗎？”
雷震皺眉看她：“都當匪，那這匪也太多了吧？”
林小鹿眼睛一亮：“我們可以當兵啊！”
雷震一愣，帥克也一愣。
“報告！”帥克高喊。
“你還有什麽話說？”雷震不知道這兩個人打的是什麽主意。
“我是說，那麽多的人，如果都參加進來，我們也勝之不武啊！”
雷震眉毛一挑：“聽你這大話，還能贏是怎麽的？”帥克年輕的臉上傲氣十足：“我的字典裏麵還沒有‘輸’這個字！”雷震點頭，在他麵前來回踱步：“很好，很好！我真佩服你這個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勇氣！但是女兵們提出來了，你看這個事怎麽弄啊？”帥克看看林小鹿：“剛說話的那幾個可以參加，再多，就不行了！”方紫玉不服氣地道：“不是，你這個列兵還安排起我們的人了？”雷震笑著道：“聽帥克安排，這局是他跟我下，他說了算！——你那五個女兵，叫出來吧。”
林小鹿、陸冰嫣、周招娣、柳纖和陳若曦跨步出列，幾個女兵齊耳短發貼在臉頰上，英姿颯爽地跑步過去了。
晨光中，帥克帶著幾個兵跑步離去，陽光照射在他年輕的背影上，剛毅十足。
“就他們幾個還能贏我兩個隊？開玩笑！”趙大力看著帥克的背影說道。雷震就笑道：“我直覺，帥克會給我們出幺蛾子的！大家注意了，看好自己的陣地，不要輕敵！你們都了解帥克！我們要高度重視他，這是一個渾不怕的家夥！給他一個支點，他能把地球撬翻天！真的丟了人，那可是我們雷神的大笑話！你們都是老兵了，不少還出國受訓參賽過，有的還有實戰經驗！聽著，這次誰出了問題，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明白了嗎？！”
“明白！”兵們高聲怒吼。
2
模擬街區停著兩輛全地形車，帥克和隊員們穿上戰術背心，戴上頭盔正在整理武器。林小鹿擔憂地看著他：“帥克，你有譜沒？怎麽打啊？”
帥克把槍插入戰術背心：“先別急，我們還有時間準備！”
“一個小時啊？一個小時很緊張的！”陸冰嫣擔心道。帥克輕哼一聲：“什麽時候進攻，憑什麽他們說了算？這是敵後行動，主動權應該在我們手裏！”幾個人茫然地看著他，帥克戴好頭盔，拿起高精狙，背上微衝，“意思就是讓他們等！我們找最好的時機！不過，我們得先找個地方做臨時指揮部。”
山頭的一座破房子裏，光線透過破敗的縫隙透進來，桌子上擺著幾台軍用筆記本，這裏已經成為一個臨時指揮部。帥克打開信號接收傘，飛快地操作著電腦，他要想辦法接駁街區的監控係統，那裏到處是攝像頭，而且有夜視功能，如果不黑掉監控，他們怎麽都不可能進去。雖然都是加密的係統，但大學時期“紅客”的經曆正好派上用場。其餘的兵們在外麵布置警戒哨，一派大戰來臨前的氛圍。
3
穿著便裝的方紫玉和女兵們被關在鐵籠子裏，個個怒氣衝衝。幾個雇傭兵模樣的兵持槍來回巡視著。趙大力推門走進監控室：“都布置好了，水泄不通！”
雷震一身外軍迷彩，注視著屏幕：“不可以大意，無人機放出去了嗎？”
“已經在空中了。”趙大力喝了一口水，“你放心，這次都沒人小看帥克！”
雷震鄭重地點頭：“隨時向我報告。”
“是！”趙大力轉身出去，繼續布置。
破房子裏，林小鹿看著帥克手指翻飛：“為什麽現在不黑了他們？”帥克狡黠地笑道：“還沒有到動手的時候。”
帥克轉身操作另一台筆記本，屏幕上的數據閃爍著，林小鹿看得眼花繚亂：“天哪，太神了吧……”帥克一臉淡然地道：“無人機的數據鏈已經接上了，現在他們能看見的，我們也能看見了。”陸冰嫣滿臉都是佩服：“他們知道你接上了嗎？”
帥克一臉傲氣地搖頭。
4
山坡上，江誌成牽著AK走過來。隱身在對麵山頭的白冰拿著望遠鏡道：“有人過來了，牽了一條狗，好像是上次那個老班長。”但看著影影綽綽的人影好像又不太對，“那軍銜……好像不是士官的？”
耿明拿過望遠鏡定睛一看：“我去！是大校！”
兩個兵徹底傻眼了。
江誌成牽著AK走過來，突然，AK一陣狂吠，江誌成一激靈：“誰在那兒？出來！”
沒人吭聲。江誌成拔出手槍單手擦腰帶上膛：“不出來開槍了啊！”
兩叢草嚇得急忙跳起來。
“別開槍，別開槍！”
在他前麵的不遠處，兩叢草甩掉頭上的偽裝，露出兩張迷彩大臉：“首長，是……是我們！”江誌成趕緊喝住AK，把槍插回外衣下麵的腰帶上：“你們倆哪個連的？跟這兒幹啥你？”白冰和耿明不敢說話，看著江誌成皆沉默不語。江誌成仔細打量著麵前的兩張迷彩臉：“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們？”
“報，報告……我們……我們是……”兩個兵待在保障班，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大的首長，說話都不利索了。江誌成一聽就不高興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磨磨嘰嘰的哪兒像個當兵的？你們是哪個連的？”耿明一挺胸：“我們是……報告！首長，我們是保障班的！”江誌成恍然大悟，自己嘴也不利索了：“你們……你們……是……”
“保障班的！”
“我知道你們是保障班的！你們是保障班的在這兒幹嗎？搞得跟真事兒似的，還畫著臉？你們不去保障藏這兒幹嗎？還打我的埋伏，想造反嗎？”江誌成其實自己也心虛，壯著膽說道。
白冰都快哭了：“不是，不是，首長！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不是埋伏您！”耿明咽了口唾沫，壯了壯膽說：“我們跟雷神在打對抗，我們是警戒哨……”江誌成一聽樂了：“哈！笑話！你們？跟雷神打對抗？”耿明耷拉著腦袋：“首長，您就別埋汰我們了，我們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這誰的騷主意？！”江誌成有點兒怒火中燒了，“雷神是閑得長毛了嗎？找不到什麽好玩的了嗎？跟你們保障班打對抗？肯定是帥克，他一天不出個幺蛾子渾身就不自在！”
白冰和耿明都不敢說話。江誌成看著他們：“你們打什麽對抗？”
“營救海外中國人質。”
“你們演匪？”江誌成問。
“不是，我們……我們演兵！”
“哈哈哈！你們演兵？”江誌成一聽，樂了，“那你們不去救人，在這兒藏著幹什麽？”
耿明苦著臉：“首長，我們是警戒哨啊……這是我們的警戒陣地……”
“警戒什麽啊警戒？我都暴露了知道不知道？我千小心萬小心，沒想到栽到你們兩個小兔崽子身上！”
白冰眨巴眨巴眼：“那什麽，首長，我們肯定為您保密！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
這時，遠遠地跑過來一個人，江誌成一看，呆住了——帥克笑著招手跑了過來。兩個兵急忙擋在江誌成的麵前。江誌成躲在他們背後，急忙撕下大校軍銜，手忙腳亂地拿出士官軍銜粘上。
帥克跑過來了，分開他們倆：“老班長，你怎麽到這兒來了？”江誌成笑嗬嗬地直起身：“啊？我遛狗！遛狗！你看這AK，一跑就這麽老遠！也不知道累！”
“嗯？你這領章……”
江誌成一看，粘反了，趕緊尷尬地撕下來，重新貼上：“哦哦，出門沒注意，剛洗的衣服！正過來！咦，你們跟這兒幹嗎呢？”
“訓練啊，跟雷神打對抗！”
江誌成豎起大拇指：“有種！說的我都想觀戰了！”
“走啊，我們的指揮部在上麵！”帥克在前麵引路，江誌成牽著AK跟了上去，還不忘回頭對著傻站著的兩個兵擠眉弄眼，兩個兵趕緊雞啄米似的直點頭。
在臨時指揮所的破房子裏，江誌成牽著AK推門進去，看著滿屋子裏紅燈閃爍的電腦設備，滿意地點頭：“不錯啊！你還真有一套啊！從哪兒搞的？”
“自己買的。”
江誌成一驚：“你居然黑進他們的係統了？”帥克一臉無辜的表情：“老班長，這不能怪我啊，這係統設計得有Bug，我不用白不用！”江誌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些人要挨板子了！”帥克沒聽清：“誰啊？”江誌成回過神兒來：“啊，沒事，沒事，我隨便說說的。你們的任務到底是什麽？你們跟雷神對陣，搞得他們還真的如臨大敵似的！”江誌成轉頭一看，愣了，“喲？這不是翠鳥的女兵們嗎？怎麽全關在籠子裏麵了？”
“演習的背景設定是在非洲某國，他們是扣押我們二十一名女打工妹的恐怖分子，翠鳥演的就是中國打工妹。我們單身狗突擊隊接到上級命令，準備采取武力措施營救人質。我們把人救出來就算贏了。”
江誌成仔細看了看：“你們能贏嗎？雖然你黑進了他們的係統，但他們還是人多勢眾，又都是訓練有素，事先有了防備，我看他們的防禦幾乎是無懈可擊啊。”
“世界上沒有攻不破的防線！”帥克道，江誌成看著他，他笑了笑，臉上都是自信，“毛主席說的。”
江誌成背著手點頭：“行啊，你小子！沒白來空降兵啊，上甘嶺特功八連的連史館去過了？”
“去過了。”帥克點頭。
“跟我說說，你打算怎麽進攻啊？”江誌成臉上是耐人尋味的微笑。
“我還沒想好。”
“你還沒想好？”江誌成的臉色唰地一下沉了下來。
“您說的沒錯，他們的防禦固若金湯，我還在研究整個模擬街區的地圖，但這裏隻有簡易的地圖，隻能看見外表，要是有工程設計圖就好了，就能知道真正的工程構造是什麽樣的。”
“你要知道工程構造幹什麽？”
“你看，這你就外行了吧？說著說著就暴露自己是機務班的老班長了！”
江誌成有點兒尷尬，咂咂嘴：“說說吧，幹啥？”
“要想執行任務，我就得知道所有的細節，才能找出他們意想不到的漏洞！我想知道每堵牆、每扇門是怎麽設計的，承重是多少，用多少炸藥能炸開；地下每條管道，有沒有漏洞可鑽，和地麵怎麽連接的，入口在哪兒，出口在哪兒……”
江誌成點點頭：“雖然剛才被你嗆了一句，但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我幫你想想辦法吧。”
帥克有點兒意外：“你有辦法搞到工程設計圖？”江誌成擺擺手，笑道著：“不跟你說了嗎？我是空降兵部隊的老班長了，山人自有妙計！你等等啊，我去打幾個電話！”林小鹿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納悶兒道：“他真的有辦法嗎？”帥克想了想，也覺得是，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甩甩頭說：“咳，老班長既然說了，就肯定有辦法。他好像知道這個部隊所有的秘密，也許，真的是待得時間太久了吧！”
不一會兒，一輛掛著軍部牌照的車停在破房子前，一個參謀跑步過來，看見江誌成就立正，敬禮：“報告……”江誌成聲音一沉：“報什麽告？報什麽告？跟你們頭兒說，以後見了我別那麽客氣！我又不是個領導幹部！”參謀愣了一下，看看江誌成肩膀上的軍銜，又看看帥克，明白過來，趕緊說：“是，班長……這是您要的東西！”江誌成接過來擺擺手：“行了，你去吧！”帥克目瞪口呆：“那，那是個少校啊？！”
“少校怎麽了？也得管我叫一聲老班長！”江誌成把光盤遞給他，“給，這你要的！”
帥克猛地一把抱住江誌成：“你太牛了！老班長，我要不是知道你是老班長，我真以為你是軍首長了！”
江誌成哈哈笑道：“哈哈哈，什麽軍首長啊，我才不願意當官呢，太累！走走走，我看著你研究作戰方案去！”
5
夜色依然籠罩著靜靜的街區，隻有攝像頭在黑暗中閃爍著點點紅光，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如同星光。趙大力帶著雷神突擊隊在街區各個角落嚴防死守，不敢有絲毫懈怠。趙大力抬頭走到窗前，悄悄拉開窗簾，看看烏漆墨黑的天，又看看表：“這都幾點了？還沒動靜？”雷震坐在監視器前不慌不忙：“18點43分，他們一直在等天黑。”
“我們有夜視儀，還有這麽多監控，有意義嗎？”
“我們不知道帥克從哪邊來，這是最可怕的地方。”
“地麵、高處、天空，都是我們的眼睛和槍口——他總不能從地底下過來吧？他又不是土行孫！”趙大力翻了個白眼。雷震輕哼一聲：“我也在想，是不是我想多了？”趙大力咧嘴一笑：“一定是你想多了，哈哈哈，你快被帥克給迷暈了！再怎麽著，他也不能是超人！我去看看啊！”雷震看著監視器，沒說話
月光下一片靜謐，山坡上的破房子裏，幾台筆記本發出輕響，嗚嗚地工作著。陸冰嫣看看外麵的天色：“天都黑了，這都幾點了？帥克，你到底有沒有譜啊？你研究這個圖紙那麽久了，給我們個章程啊！”
帥克在看電腦顯示的圖紙資料，沒理她。周招娣在那邊睡覺，打個盹兒起來了：“我這都睡了一覺了！還不開始啊？該吃晚飯了吧？我都餓了！”
“我選了一條進攻路線，恐怕大家最好別吃東西。”帥克在電腦前抬起頭，拿起電台，“全體集合！”
6
破房子裏，兵們圍坐在一起。白冰和耿明一臉的不自在，好在迷彩臉將他們的神情掩蓋住了。薑文澤看看帥克：“什麽章程？你說吧！”
“首先，請大家相信我。”帥克的表情很認真，“這是一步奇招，也是一步險招，更是一步陰招！”大家都看著他，帥克看看女兵們，繼續說，“我認真研究了監控和模擬街區的圖紙，這次行動，我的計劃是這樣的。我們單身狗突擊隊分為兩個戰鬥小組，A組佯攻，B組實攻。A組負責吸引恐怖分子的注意力，與其展開僵持，周旋的時間越久越好，越熱鬧越好，要不怕犧牲，但是不能被他們真的纏住，保持安全距離。”
帥克看向薑文澤：“班長，麻煩你帶A組。我來帶B組，要采取非常措施。”
“什麽非常措施？”陸冰嫣問。
帥克拿過電腦，上麵都是地下管道的圖紙，林小鹿仔細一看：“從地底下進去？”
“對，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雷神突擊隊人多勢眾，富有作戰經驗，裝備又比我們好，從正麵進攻，我們毫無勝算。”
林小鹿再仔細一看：“可……這是個汙水管道啊！”
“對，是汙水管道。”帥克眨巴著眼看她，“模擬街區是按照現實城市蓋的，城裏有的，這兒都有。地下汙水處理係統是真的，在街區外和下水道係統有多處連接。B組從這兒進去，出其不意，發動突襲，營救人質，然後原路返回！地下汙水管道這種地形地貌，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留兩個人在這兒把守，他們就不可能追過來！我們從哪兒出去，他們完全想不到！”
林小鹿咽了口唾沫：“我說怎麽不讓我們吃飯呢，會吐的……”
“從汙水過去？好刺激，我喜歡！”陸冰嫣一臉興奮，眼裏冒著光。
“那好像是有廁所的吧？”柳纖訕訕地說，胃裏忍不住一陣翻騰。
“對，廁所是連著汙水管道的，我的計劃是，女兵是B組，跟我進去。也就是說，B組要克服心理障礙，從真正的汙水當中過去。”
大家都目瞪口呆。
薑文澤想了想：“我們男兵沒問題，女兵行嗎？還是我們做B組吧。”
帥克搖頭道：“汙水管道不需要那麽多人，地麵佯攻才需要盡可能多的人，不然他們不會信的。而且，女兵有身材瘦小的優勢，我們的出口恐怕沒那麽大。”
女兵們都有點兒震驚。江誌成忍不住插嘴：“雷神絕對會想到，你們有可能會從汙水管道發起攻擊的，模擬街區所有的出口他們都會注意的！”
“我選擇的出口，他們絕對想不到！”帥克笑得很詭異，“現在我想知道，女兵們是否能克服這種心理障礙？”
女兵們麵麵相覷，臉色都不好看。
“我沒問題！”陸冰嫣一臉決絕。周招娣悻悻地看她：“陸冰嫣沒問題，我就沒問題，不就是個臭嗎？我忍了！”柳纖戰戰兢兢地說：“那什麽，隻有這一條路了嗎？”旁邊，林小鹿深呼吸，看見帥克的眼神，一咬牙：“活著幹，死了算！我去！”
“那可都是屎啊……小鹿，你可是有潔癖的啊！”陳若曦目瞪口呆。林小鹿心一橫：“既然來當空降兵，還在乎那麽多嗎？我幹！”
“好，那你們五個女兵跟我是B組！”帥克看看手表，“現在休息，午夜兩點開始行動。”
林小鹿一愣：“我們下了這麽大的決心，你讓我們現在休息？”
帥克往後一躺，頭枕著手：“現在去，正是他們戒心最強的時候。再熬下去，他們也難過，雷神也是人不是鐵，他們也會困的。睡吧，我們養精蓄銳，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江誌成看看手表：“那什麽，我得先撤了，我還有事，不能在這兒跟你們耗了！”
“老班長，您這狗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江誌成警覺起來：“幹嗎？這狗可不能鑽下水道！”
“不鑽下水道！我向你保證！它跟A組走！”
江誌成直搖頭：“那不行，我不信你的話！回頭給我搞一身屎，這狗怎麽洗啊？”帥克一舉右手：“我發誓，絕不會！就讓它做個疑兵。放心吧，我說話算數！”江誌成看看AK，問：“AK，你樂意嗎？”AK看著江誌成，又看看帥克，“汪汪”叫了兩聲。
7
模擬街區還是一片寂靜。趙大力抬手看表，在屋裏來回地踱步：“這都幾點了，還沒一點兒動靜？”雷震倒是沉得住氣：“帥克在等我們的漏洞。越到晚上越危險，告訴大家，一半人現在休息，保持足夠的睡眠。”
狙擊陣地上，觀察手披著偽裝網，舉著觀測儀：“十一點方向有動靜。”
狙擊手掉轉槍口中過去，隻見一輛猛士指揮車疾馳而來，車燈大開著。
“是他們嗎？”狙擊手在瞄準。
“不像，他們會這麽大搖大擺嗎？”
“看不清，你那邊怎麽樣？”
“車速太快，看不清車牌。”觀察手放下觀測儀，“飛鯊，鷹眼報告，有不明車輛出現，正在快速靠近我們。完畢。”
“飛鯊收到，你們注意觀察。完畢。”雷震拿起武器出去了，趙大力急忙跟上。
街區盡頭，指揮車風馳電掣地開過來，周圍綠燈閃爍，隻要一聲令下，車上的人立馬變成篩子。此刻，雷震和趙大力正站在高處，雷震拿起數字望遠鏡，一愣，又仔細看看，急忙拿起對講機：“都別開槍，是參謀長的車！”雷震急忙跑步過去，敬禮：“參謀長，您怎麽來了？”江誌成還禮，看看他這一身裝束：“你們又在整什麽幺蛾子？”
“訓練課嘛！喲，您這軍銜？”
江誌成一看肩膀上，還是士官，忘了換了。江誌成急忙拽掉，拿出大校軍銜貼上。雷震就看著他笑道：“您說，您都見過帥克了，還問我整什麽幺蛾子？”
江誌成不樂意地瞪他一眼：“瞎說什麽大實話？”
“你從帥克那邊過來的，跟我透露透露，他到底打算怎麽搞？我這都等太久了！”
“我哪兒知道啊？我就一個看熱鬧的！”
“那不太可能，您這性格我太了解了，沒有給他點撥一二？”雷震覥著臉笑著問。
江誌成狡猾地笑道：“點撥什麽啊？你們雷神跟保障班對戰，我能幫忙作弊嗎？不能，不能，那不是我的性格！你對我的了解太少了！”
“您那AK呢？”
“沒帶！”
雷震假裝思索著：“那不對啊，您跟它可是從來形影不離的！”
“我來你這兒能帶嗎，天天惦記！”江誌成眨巴著眼睛，“趕緊的，給我搞點兒吃的，我餓壞了！帥克那邊都不管吃的！”
雷震突然反應過來：“不管吃的？他們不吃飯嗎？”江誌成一愣：“啊，怎麽了？”
“士官長！”雷震一下子來了精神，“把所有的汙水管道出口設上地雷！他們想從地底下過來！”
江誌成趕緊捂住嘴。雷震笑道：“走，我請您吃好吃的！壓縮幹糧、自熱幹糧、方便麵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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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裏，薑文澤悄無聲息地低姿在外潛伏，其餘的戰士們推著兩輛全地形車，沒打火，遠遠地過來了。崔大誌推得氣喘籲籲：“我也是服了，推車推了二十公裏！為什麽我們放著車不開，要推車？”範誌國咬著牙在使勁兒：“因為我們要發動突襲！”
幾個兵吭哧吭哧地推著車過去。
街區外的山腳處，帥克拿著軍用平板電腦在看，又抬頭看了看周圍的地形：“就在這兒了！大家做好準備，要下去了！”他收起平板電腦，帶著女兵們撥開灌木叢和浮草，露出一個汙水井蓋。柳纖急忙戴上防毒麵具，陳若曦拿著防毒麵具猶豫著：“戴這玩意兒可難受了。”柳纖悶悶地說：“總比直接聞強多了吧？快戴上，在下麵吐了可沒人照顧你！”帥克掀開汙水井蓋，戴上防毒麵具：“我先下，你們跟上！”林小鹿點點頭，帥克縱身鑽進洞裏。
汙水管道裏，林小鹿撲通落進齊腰深的汙水裏，汙水濺起來，她全身都髒了。帥克在那邊等著：“你沒事吧？”林小鹿搖頭。女兵們都撲通下來，隊伍在齊腰深的汙水當中前進。
地麵上，戰熊打開一處汙水井蓋，絆索慢慢拉開，把感應地雷安裝在井蓋邊上，又將井蓋蓋好，匆忙往下一處跑了。
監控室裏，江誌成嘴裏嚼著幹糧：“刺激啊，好久沒看過你們這麽認真打對抗了！”雷震拿著對講機：“一個出口都不要漏過！你們要知道利害關係，這是榮譽之戰！輸給保障班，我們出去就別做人了！明白嗎？！”
“明白！”對講機裏呼聲一片。
汙水管道裏，帥克帶著一隊女兵在齊腰深的汙水裏跋涉。
街區上，一片大戰來臨前的寂靜。在人質關押處，幾堆油桶裏燃著熊熊篝火。幾個穿著迷彩，肩上挎著槍的“恐怖分子”正湊在火堆前取暖。鐵籠子裏的女兵們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程慧看不過去了：“喂！你們有沒有人道主義啊？就算我們是人質，好歹給口熱水喝吧？”鱷魚看向她：“跟恐怖分子講人道主義？省省吧！”
“給你根雞毛你就當令箭了？”
“想吃啊？”鱷魚走過去，隔著鐵籠子看著唐明明，嘴裏啃著雞翅膀笑道，“不好意思，我們執行的是飛鯊的命令。”
“什麽破命令？”
“對於我們來說，這是紅、藍對抗演習；對於你們來說，這是SERE生存訓練。飛鯊要我們不要心慈手軟，說這是一個難得的訓練機會。”
“SERE？”方紫玉一驚，“我們事先並不知道啊？難怪你們來真的！”
“事先知道，還有什麽意思？按理說，我現在都不該告訴你的，方紫玉隊長，真的別讓我為難了，我隻是執行命令。”
“我們又不歸你們雷神管，憑什麽要聽你們的命令？”
“你們是不歸我們管，但今天的訓練歸我們管。”鱷魚理直氣壯地說，“要我說，方紫玉隊長，你也別鬧騰了！飛鯊的秉性你也清楚，他怎麽命令我們，我們就怎麽去做！先委屈委屈了，再說，SERE生存訓練，也是你們翠鳥的必修課對不？所以，您就別難為我了成不？既來之則安之吧，SERE哪兒有那麽舒坦的？您也是行家啊！對吧？”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方紫玉知道自己的反駁很無力。
“好好，我多嘴了！您這兒待著吧，再聊！”說完他啃著雞腿回去了。
“雷神也太不像話了，也沒跟我們說一聲就來真的了！”唐明明氣鼓鼓地說。
“他們是對的。”方紫玉在思索，“不能浪費任何一次訓練的機會，這是他的想法。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既然是SERE，就不光是生存訓練，既然他們想玩兒，我們就跟他們玩兒到底！準備反抗和脫逃！”
9
汙水管道裏，帥克帶隊過來，拿手電照亮上麵的管道說道：“就是這兒了！”陸冰嫣一看：“這麽窄，怎麽過去啊？”周招娣愣了一下，訕笑著：“上麵不會就是廁所吧？”陸冰嫣說：“關鍵是我們怎麽上去啊？來都來了，想別的沒用了！”
“炸開。”
林小鹿盯著帥克：“你是說，把廁所下麵炸開？”
所有人都呆住了。
街區裏，還在四處警戒的突擊隊員們嚴陣以待。監控室裏，突然，麵前的十幾個監視器在一瞬間中斷了信號，畫麵突變——趙大力一愣：“熊貓燒香？！”
“他們來了！”雷震再看無人機的監視器，也是一樣。雷震拿起電台：“各單位注意了！他們來了……”話音未落，電台裏發出一陣刺耳的金屬雜音，雷震唰地把耳機一扔：“他媽的！”趙大力揉揉耳朵，急道：“我們和隊員們聯係不上了！”雷震沉住氣道：“各自為戰，他們都是老油條了，不會離開自己的崗位的！我們走！”
街區上，雷震翻騰到樓頂，拿出信號槍，嗵！一顆紅色信號彈響徹天際。這時，江誌成也爬上來了：“你打這個玩意兒幹啥？他們來了嗎？”
“按照預案，各自為戰！”雷震拿起望遠鏡，聲音低沉，“那邊有動靜！”
遠處，一個黑影快速掠過，江誌成一愣，雷震也是一愣：“是AK！”
街區巷道裏，AK背著兩個碩大的包在快速狂奔，薑文澤看準時機，按下遙控器的按鈕，AK身上兩側包的蓋子就自動打開，一個個照明彈滾落出來，在它身後、兩側陸續炸開……一道刺眼的明亮在黑夜裏照得周圍亮如白晝，在附近隱蔽的突擊隊員們全都被照亮了，一片忙亂地摘下夜視儀……
雷震趴在屋頂上怒吼：“他媽的！夜視儀沒用了！”江誌成到處在看：“我的狗呢？”雷震懶得理他：“這時候我哪兒還顧得上你的狗？！”
話音未落，一陣密集的槍聲響起。緊接著，兩輛全地形車響著槍聲快速衝過來，驚魂未定的突擊隊員們占據陣地，持槍射擊。薑文澤帶著A組隊員們跳下車，一場激烈的巷戰膠著在一起，好不熱鬧……
“他們打進來了！”方紫玉抓著鐵欄杆觀察著四周，鱷魚等隊員們迅速持槍就位。方紫玉腦子飛快地轉著：“我要上廁所！”
沒人理她。
“我要上廁所！”方紫玉喊得更大聲了。鱷魚回頭：“憋著！沒看這就要打仗了嗎？”方紫玉急赤白臉地道：“我要尿褲子了！”鱷魚急得一閉眼：“姑奶奶，我現在哪兒顧得上送你去廁所？”
“你信不信我就在這兒解手？”
“別，別，別！我帶您去，姑奶奶！你們盯好了啊！”鱷魚走過來，打開鐵門，旁邊有兩個兵持槍虎視眈眈地對著裏麵，鱷魚道，“就你自己出來！”
方紫玉走出來，鐵門咣地又關上了。
女廁所裏，門咚地被踹開，鱷魚跑進來，持槍搜索，看到裏麵沒人，就轉身走到門口：“可以……”
話音未落，他身後就響起一聲劇烈的爆炸，鱷魚被巨大的衝擊波打飛出去。方紫玉也被衝擊波帶倒，躺在地上滑了出去。
女廁所裏，管道四處都在噴水，一片狼藉。鱷魚痛苦地從地上爬起來，剛一轉身，就呆住了——帥克戴著防毒麵具，持槍對著他。砰！鱷魚和幾個兵身上開始哧哧地冒著白煙！方紫玉一臉驚喜地看著他們，帥克摘掉防毒麵具：“中國空降兵！你得救了！”
人質關押處，方紫玉帶著隊員們衝過來，措手不及的雷神隊員們急忙掉轉槍口，雙方一片混戰……
林小鹿拿著鑰匙一邊射擊一邊丟給裏麵的女兵們，二十多個女兵們衝出鐵籠，局勢馬上發生了改變……
屋頂上，雷震看過去，人質關押處槍戰不斷：“我們中了調虎離山計！”
趙大力起身道：“我帶預備隊過去！”
“快去！這邊所有的人，你能聯係到的，都不要跟佯攻的糾纏了！都去那邊！”
趙大力領命快速離去，雷震整理著武器，江誌成看著他：“怎麽你也去嗎？”
“不去還要在這兒等著敗嗎？他們休想帶走人質！”雷震提著武器下去了。
江誌成笑了笑，臉色突然一變：“我那狗呢？AK！AK！我得去找狗了！”
人質關押處，槍戰還在繼續，但是帥克和女兵們都已經控製了局勢。
“梅花鹿！帶人質原路撤出去，要快！他們的支援部隊已經在陸續趕到，我們堅持不了多久！”帥克命令。
“收到！人質跟我走！”林小鹿帶著人質們往廁所那邊跑去。帥克和陸冰嫣在這兒守著，也是邊打邊撤。這時，雷震匆忙趕到，舉槍射擊：“往裏麵打！要快！”突擊隊員們起身往裏麵突進。
女廁所裏，一片狼藉當中，林小鹿帶著人質們衝進來，快速下去了。帥克帶著陸冰嫣、方紫玉等人且戰且退，往廁所方向撤去。
“他媽的！他們從廁所進來的！纏住他們！”雷震怒吼。
帥克幾人迅速鑽進管道，突擊隊員們匆忙圍上去，幾個手雷從管道裏飛出來，隊員們急忙臥倒，緊接著就是一聲劇烈的爆炸響起。
女廁所裏濃煙漸漸散盡，雷震黑著臉走進來，看著狼藉一片的廁所。趙大力走過來：“他們把下水管道係統炸開了。”
“有人進去了嗎？”雷震黑著臉道。
“戰熊帶隊進去了。”趙大力說。
汙水管道裏，人質們快速涉水前進，帥克持槍走在最後，再後麵，戰熊帶著三個隊員在緊追不舍。帥克又打出一梭子：“你們先走！我有辦法！”陸冰嫣急忙帶著人質們跑了。
汙水管道裏，更多的突擊隊員在雷震的帶領下從後麵追來。
街區外的山腳處，帥克快速爬出來：“有追兵！快，催淚彈都拿出來！拴在繩上！”
管道裏，雷震帶隊正在追著，突然，幾顆催淚彈掛著繩懸在半空中哧哧地冒著白色煙霧。隊員們瞬間被白煙籠罩，一片劇烈的咳嗽聲，什麽都看不見了……
月色明亮，黑暗依然籠罩著一片狼藉的街區，大戰後的街區一片肅殺，隻有很少幾處樓房透出明亮的燈光，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如同燈塔。雷震黑著臉站在隊列前，保障班的兵們站在那兒，都是喜不自勝。旁邊五個女兵站在旁邊，散發著一股惡臭，臉上卻是揚揚得意。帥克站在隊列前，臉上沒什麽表情。
“我們輸了。”雷震眼睛發亮，聲音低沉，“你確實做到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我怎麽也沒想到，你會從廁所的馬桶裏鑽出來。”
帥克目不轉睛：“您的防守太嚴密，我也隻能從馬桶裏鑽出來了。”
雷震背手跨立：“好吧，我們認這次走麥城。說吧，你想得到什麽？”
“我們……”帥克忍住笑，看著保障班的戰友們，“我們……我們想雷神突擊隊給我們當一天保障班！”
保障班的兵們哄堂大笑，女兵們也笑了。雷震的臉色很難看，看了看自己沮喪的隊員們：“願賭服輸，今天我們是保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