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王法是什麽？在這裏他們就是王法！
“劉善軍，你他媽的讀了幾本臭書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你睜開豬眼看清楚，晶花村裏的老大是誰！連村長都不敢對我阿爹這樣說話，哪裏不是我想來就來，你憑什麽要趕我走！”
現如今三人組正在小學裏鬧事。
徐二龍威風凜凜的抓起一條長凳，想要朝癱倒在地上的劉善軍砸過去。這時背著小竹簍的何曉花被小娃拉著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住手！”
何曉花擰起眉頭，高聲一喝，費力的撥開人群，站在被嚇壞了的孩子們的前麵。
“徐二龍，你搞朗格！這是學校，不是你家！”
何曉花轉頭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劉善軍，他的額角留著鮮血，看起來十分不好。
“曉花，你終於肯見我了，”徐二龍一見到何曉花，直接扔了手中的板凳，湊上前去。
誰知何曉花見了他就躲開，反倒扶起了劉善軍。
“劉老師，咱們趕緊去村醫務室。”
劉善軍費力的站起來，摸了一下頭上的傷口疼得厲害，不斷有鮮血留下來，他笑了一下，朝著曉花擺手，“不礙事，我自己可以去，曉花，你帶孩子們進教室吧，小娃，快點，帶著同學們進教室！”
小娃拉起蹲在地上的孩子們，孩子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對老師的擔憂。
“劉老師——”
何曉花見劉善軍走起路來東倒西搖，連忙跟了上去。
“慢著。”劉善軍還沒走兩步，徐二龍把長凳毫不客氣的扔到劉善軍麵前，然後單腳踩在上麵，露出痞笑。
“想走啊，我同意了嗎？”
說著徐二龍雙手交握，盯著劉善軍，掰動著手指關節咯嘣咯嘣作響。
“徐二龍，你夠了，劉老師朗格招惹你了，你看看他頭上的傷，要是真出了事，看你怎麽負責！”
“曉花，你還幫他，要不是因為你我至於生這麽大的氣，劉善軍這個不要臉的，他不讓我見你，也不告訴我你在哪兒！”
一聽這話何曉花氣不打一處來，“你見我幹甚！”
“你是我婆姨——”
“我再說一遍，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嫁給你！”
何曉花撂下這句話扶著劉善軍就往前走，徐二龍被何曉花的話激得紅了眼。
“曉花，你可不能這麽說，咱倆可是有婚約！”說著徐二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狠狠的攥在手裏，“你這輩子隻能嫁給我！”
何曉花使勁兒想要掙脫徐二龍，可是怎麽也擺脫不了徐二龍蠻力。
“徐二龍你不是想讓我嫁給你嗎，除非我死！”
“曉花你為麽子不想嫁給我啊！我為了你掏心掏肺，怎麽還能比不上一個剛來村裏的周清暉，曉花，你說啊，為麽子啊！”
這時，劉善軍哈哈笑起來，徐二龍轉頭怒目相瞪，“泉子，把他的嘴給我堵上！”
鄭泉有點猶豫，劉善軍再怎麽說也算是他們的長輩，平日裏大家都客客氣氣的，要真是為了何曉花傷了和氣，那可是得不償失，畢竟這破破爛爛的小學裏就靠著劉善軍一個人維持著。
正當鄭泉猶豫的時候，劉善軍停止了大笑。
“可惜了，可惜了，二龍你也不小了，空長了一身皮囊，學什麽不好，專學你阿爹這些個下三濫的手段，曉花絕對不可能嫁給你這樣的潑皮無賴！”
“你他媽的再說一遍！”
“我說你這個潑皮無賴！”
徐二龍的眼神變得陰冷起來，直接拽起了劉善軍的領口，“你覺得你有什麽立場侮辱我阿爹和我，一個外鄉人，滿口仁義道德，脾氣還不小，你以為我會和其他人一樣感激你拯救了這個破爛學校？沒了你晶花村照樣轉。”
說著他一掌把劉善軍推倒在地上，拳腳相向，每一腳都是照死裏踢架勢。
何曉花連忙跑上去製止徐二龍發瘋，“快停下來！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你們愣著幹什麽！趕緊拉住他！”
鄭泉和吳青祥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地上的劉善軍口吐鮮血，他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龍哥，龍哥——”
“徐二龍！”
劉善軍口中的鮮血噴湧而出，何曉花心急如焚，抓住徐二龍的胳臂，誰知徐二龍六親不認，硬生生地將她甩在了地上，何曉花摔得生疼，背簍裏的草藥也撒了一地。
“誰——誰他媽的都不能阻止我！我今天就要讓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何曉花望著徐二龍這般囂張的模樣，一陣惡寒與恐懼湧上心頭，她是多麽慶幸，自己當初逃婚的決定，可是又對當前劉善軍的處境擔憂。她正想爬起來的時候，感覺到一雙有力的臂膀給了她助力，何曉花回頭一看居然是周清暉。
周清暉扶起何曉花，徑直朝著徐二龍走過去，“連我也不能阻止你嗎？！”
徐二龍聞聲回頭，村委會的人都來了，周清暉身後跟著李小兵，徐二龍瞪了李小兵一眼，好像在質問李小兵，他到底穿幾條褲子。
“喲，周書記不忙著開大會，怎麽有空來這兒啊？”徐二龍明知故問，嘴角帶著笑意，暗暗諷刺周清暉。
“徐二龍，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行為嗎？”
“行為？”徐二龍裝傻，“不懂，周書記是文化人給我解釋解釋。”
陳姻姻和其他人趁他們倆說話的時候，把渾身是血的劉善軍抬起來，趕緊送到山下的醫院裏。
“剛好，”徐二龍突然笑著說道，“周書記應該不知道劉善軍吧，我剛順手替你教訓了他，那家夥平時就喜歡煽風點火，一點都不支持周書記開展修路修橋的工作，哥們一時沒忍住，下手是重了一點，你也別介意，反正都是為了你。”
“你還能笑得出來。”周清暉表情嚴肅，一改他往日平易近人的模樣，“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就這樣輕易過去，而且我已經報警了，縣派出所的同誌一會兒就會趕過來，比起在這兒嬉皮笑臉，你還是想想怎麽和警察解釋吧。”
“你——你——”
徐二龍萬萬沒想到周清暉會為了這件事情報警，他這是真的不想在晶花村立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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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龍！二龍！”
徐大吉一下車就直奔村委會的小院子，還沒進門就看見停在院子裏的警車，掀開門簾，徐二龍就坐在警察對麵的位置，一見到徐大吉緊接著滿臉的委屈。
“周書記啊，你這是搞朗格喲！你叫警察來教訓我兒子作甚呢！”
徐大吉一直瞟旁邊的何華遠和胡海波，可是兩個人都在躲避徐大吉的目光，這次恐怕不那麽好糊弄過去了。
“徐老板，徐二龍這次打人事件十分惡劣，”周清暉說道，“警察同誌正在了解情況，想必你也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不如你坐下來，我們一起聽聽如何，不要妨礙警察同誌的工作。”
“阿爹——”徐二龍發出求救的信號。
可是徐大吉被周清暉嗆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卻無可奈何在警察麵前乖乖閉上了嘴巴。
警察同誌接到了醫院的電話，然後對徐二龍說：“下手也太狠了，肋骨斷了一條，故意傷人可是要吃牢飯的，年輕人，什麽大仇大恨非要見血，我看你跟我們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
眼看徐二龍就要被警察帶走，徐大吉怎麽挽留都不在理，更不可能當眾給警察塞錢，線下急得團團轉。
“老徐，你怎麽這麽慢啊。”
這時，一個渾厚的男低音穿透門簾飄了進來，門口有人伸手為聲音的主人挑起了簾子，走進來的卻是一個穿著中山裝，精神矍鑠的長輩，他麵色和善，聲音溫潤，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與眾不同的文雅，這人就是晶花村人口中的茶老板——蘇炳業。
一見到蘇炳業，何華遠和胡海波都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自從茶老板來晶花村設立工廠，還是第一次出現在村委會裏，往年都是他們去上坡的茶葉基地裏去拜訪他。
“哈哈，想必這就是新來的周書記吧，真是年輕，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們這些老骨頭在年輕人麵前都該退一退了。”
蘇炳業朝周清暉伸出手，周清暉同他握手，自報家門。
“蘇老板，我們這邊正在處理村民的糾紛，您——”周清暉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在審理徐二龍的警察見到蘇炳業連忙站起來主動問好。
“蘇老板，久仰大名，我們局長前兩天還提起您呢……”
徐大吉一聽警察和蘇老板套近乎，立刻和胡海波湊了上去。
周清暉收回在空氣的手，察覺事情好像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一旁何華遠朝周清暉搖了搖頭，似乎在告訴他，不要和徐大吉硬碰硬。
“是啊，不知道這個小夥子和蘇老板是什麽關係？”
“他是我們茶廠徐老板的兒子，年紀小，不懂事。”
警察的腦子突然轉過彎了，笑著說：“是呢，一看就是年紀小，徐老板，你兒子可得好好管教，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我們可就帶走了。”
“是是是，我絕對好好教訓這個臭小子，警察通知辛苦了，勞駕您跑一趟。”
“不礙事，蘇老板，下次跟我們局長去找您喝茶！”
蘇炳業隻是笑了笑，臉上沒有一絲波瀾漣漪。
談笑間警察就像屁股上著火一般，飛快地離開了，胡海波殷勤的替蘇老板和警察開車門，畢恭畢敬的送他們離開。
徐大吉長舒了一口氣，借著蘇老板的麵子終於是把事情擺平了，自然不想和周清暉再過多牽扯。
事情來的快，結束得也快，周清暉見到徐二龍被徐大吉接走時，露出一個痞氣的笑容。
他真想走上去給他一拳，可是何華遠按住了他緊繃的拳頭。
“和他們硬碰硬沒有任何好處。”
“可是他們做的這些事情，眼睛中早就沒有王法了！”
“王法是什麽？在這裏他們就是王法！”
“難以想象，這是從一個村長口中說出的話，”周清暉對何華遠失望透頂，“好，你覺得這是王法，那就讓我告訴你什麽是王法！”
周清暉撂下這句話，摔門而去。
何華遠望著他的背景倒有了幾分欣賞，可到底還是年輕，這股子勁兒又能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