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痛擊困獸捉鱉甲

直搗巢穴縛奸佞

稅監府衙,鱗次櫛比建築高大,紅磚碧瓦氣派輝煌,傳說中有九重院落,臨清州民間傳說中的“馬家九重門,一門兩門神”便是說此地戒備森嚴,尋常百姓是絕不敢來此地玩耍的。頗為值得一提的是府衙前門臉兩個鬼斧神工精工細雕栩栩如生氣勢壓人的大石獅子,雖然與別處官家府邸大多一樣的氣勢囂張不可一世,細微之處卻有不同。雄獅居右,雌獅居左,雄獅左爪下踏著一個球,便是民間流傳的“獅子滾繡球”,象征著統一環宇和王權的至高無上,雌獅右爪下踏著一個小獅子,俗稱“少師太保”,象征著子嗣昌盛繼往開來。但是這類成雙成對的獅子可不是誰都敢立誰都能立的!因為這等物件乃是象征著王權的神聖,又暗示著主人的身份高貴,讓大明朝野為之側目明裏彈劾暗地腹誹不休的是馬堂居然在門口獅子頭上雕刻了十三個疙瘩!須知這疙瘩的多少乃是根據主人的身份而決定的,按照大明法度,隻有一品官員府邸門前獅子才可以刻十三個疙瘩的,俗稱“十三太保”,每降低一級官品則要減少一個疙瘩,至於七品以下的官員,則是不許獅子陳列於門前了。馬堂肆意妄為率性隨心行事無法無天,名為奉旨督稅欽差,卻是一個閹人太監,身份本就不在百官之列,自然朝堂之中少不了彈劾於他的官員,但是當今天子以他督稅有功勞苦功高,竟然不予追究,實在讓無數官員大呼不公卻也無可奈何。

王朝佐湯鵬率領臨清州之一幹士農工商人士,及漕幫那些拔刀相助俠肝義膽的兄弟,來到稅監府衙前門,看到這片輝煌建築,均心中想到臨清州民間流傳的一句話:“拍岸驚流衛河長,刮盡民脂肥馬堂”。

稅監府衙門前早有幾個門神在此巡邏守衛,見黑壓壓一大幫人蜂擁而至且氣勢洶洶聲情激憤,早慌了手腳,但此情形之下,若掉頭就跑隻怕也會失了馬堂大人的身份自己的名頭,硬著頭皮色厲內荏大聲問道:“你們想幹什麽?這裏是馬堂大人的稅監府衙,是王法之地,可不敢亂來啊!還不趕快退下!小心馬堂大人叫來官差,捉爾等法辦入獄!大明國國法律例可不容你肆意妄為!走吧走吧,散了散了!”

若是換做平時他這一聲嚷喊,百姓們早早地就會散開了去,但是今時今日,眾人非但不散開,反倒是越來越人多!放眼看去黑壓壓一大片,一眼看不到盡頭,私下裏竟然全部都是那些衣衫襤褸破舊不堪的窮苦人。有的甚至還赤著腳板,也有人穿著草鞋,唯一相同之處是他們的眼睛裏都有怒火都有訴求都有不甘心!

王朝佐站在隊伍最前沿,大聲說道:“我不和你說話,我們要見馬堂!”

那門神居然還裝模作樣地說:“住口!反了你了!你是何等身份,刁鑽草民!居然敢直呼馬大人的名諱?馬大人何等尊貴身份,豈是你這窮人百姓想見就見的!”

王朝佐道:“我叫王朝佐,是臨清州竹杆巷的一個編筐子的手藝人。馬堂的侄子馬雲昊仗勢欺人,強搶民女,欺人太甚!你讓馬堂出來搭話!我身後這些兄弟,也被你們逼得走投無路了!你們在臨清州橫行霸道無法無天苛捐雜稅多如牛毛!過路收稅雞狗上捐,逼得臨清州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我們這些窮人今天一起來就是要討一個說法!我們要減稅,要你們馬上無條件放了我妹子!”

那門神聞聽不以為許,兀自獰笑連聲:“王朝佐,你莫不是在癡人說夢啊!馬堂大人那可是奉旨辦事,你說改就改嗎?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你說減稅就減嗎?馬堂大人的麵子往哪裏擱啊?至於你家妹子,我家馬公子看上她,那可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她祖墳上積德冒青煙是天大的造化,你就等著榮華富貴做你的便宜大舅子吧!”

“哈哈哈!”其餘門神均放肆大笑起來!

王朝佐向前一步,沉聲說道:“我王朝佐今日殺了幾個人,幾位門神沒有聽說嗎?”

事實上這幾個門神還真的沒有聽說,那門神一愕,繼而哈哈笑道:“你傻了吧?看你傻啦吧唧的樣子!老爺我還真不信。哈哈哈哈!”

王朝佐皺眉道:“我殺人是為了救人,絕非隨隨便便的意氣用事,話語之爭,我妹子被馬家人搶走了,生死未知,我很生氣!我可以出手殺人,但是我怕世人說我王朝佐沒有氣度,門神老爺,你若是再不讓馬堂出來,下場就如它一般!”

說完,王朝佐運功於手掌,猛然一掌拍在那距離他甚近的石獅子上!但隻見一聲“轟”地大響,石獅崩裂開來,灰塵四散中石獅頭顱竟然已被這一掌擊碎裂開!

漕幫兄弟無不歡欣鼓舞拍手叫好!掌聲雷動聲勢尤壯幾分!

王朝佐冷冷道:“如果你自認為你的頭顱,比它還結實幾分,你就不去好了!”

那門神臉色慘白唯唯諾諾道:“這就去,這就去。”連滾帶爬跑進稅監府衙報信去了。

不多時朱紅銅釘大門洞開,率先搶奔出數十人,盡是精壯打扮,神情間亦彪悍威武,正是平日裏那群強行收稅蠻橫無理臭名昭著的門神,在這群精壯護衛簇擁之下,稅官馬堂著盤領窄袖大袍,胸前後背綴有一方補子,織繡紋樣居然是一品仙鶴,戴著一頂烏紗帽,緩緩走了出來。

馬堂雖然穿著官衣,卻不見有一絲官氣,倒是有不少凶神惡煞的威風,但是見到王朝佐所帶之人竟然是一眼望不到邊,遠遠超乎想象,估量足有上萬之眾!不由心中一時驚慌,麵色立變煞白,自持身份,稍一鎮定,厲聲喝道:“王朝佐,你想幹什麽?聚眾鬧事,國法不容!你莫不是想造反嗎?”

王朝佐道:“馬大人此言差矣!想我王朝佐隻不過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啊,絕對沒有造反的意思,隻是想請馬大人減稅,放臨清州老百姓一條活路!我們今天是為民請願,還有,馬雲昊今天派你手下門神當街強搶民女,搶走了我家妹子汪冬了,顏惜,他仗勢欺人,你縱侄行凶,隻怕這國法更容不得你吧!”

漕幫兄弟一起大喊:“放人!放人!”

馬堂道:“你們先退下去,留一兩個人來向本官表達一下你們的訴求,本官向來體恤民意重視民情,有話好說,有時好辦。”馬堂打著官腔,卻實在惹怒了心急如焚憂心二女的王朝佐!這狗官明明知道馬雲昊強搶民女居然還置若罔聞置之不理慣之行凶為非作歹真真氣煞人也!

王朝佐伸手,攥拳,骨節格格作響,鋼牙緊咬眼放神光!凜然大喝:“我們都被馬堂大人逼得走投無路了!今天不給一個說法,我們都不會離開的!你現在趕快把我家妹子放了出來!否則,我王朝佐就要一把火燒了你這稅監府衙!”

馬堂道:“王朝佐,你好大的狗膽!灑家就在此地!你說我侄子馬雲昊搶了你家妹子,可有人證物證?信口雌黃,汙蔑官家,定讓你吃了官司進的大牢!”

王朝佐冷笑一下,大聲喝道:“把人證帶上來!”

自有漕幫兄弟將那大門神以及十幾個小門神一並押解上來,隻見他們個個垂頭喪氣無精打采全無昔日的昂揚鬥誌,有的頭上還帶著灰塵菜葉,估計是飽受他欺淩盤剝之苦的菜販子做的傑作,均是手腳被捆動彈不得,繩索盡是沾了麻油結實麻繩密密捆就,打的死結,有的甚至狠狠勒進皮肉,空有一身功夫無法施展,稍一動彈掙紮就渾身劇痛難以忍耐。照此下去,不消半日,也得落一個殘廢之軀。尤其是大門神,身上居然用了十三根繩索,真就如一個包紮嚴實的大粽子一般,眾門神之中,以大門神武功修養為最高心腸最狠出手最毒,但此時他一身是膽亦無濟於事,仍被擒獲作惡不得。

馬堂目睹之下,下了好大一跳!大大吃了一驚,倒吸一口涼氣!他原本是信心滿滿的,未料到武功最為卓絕的大門神居然也落入王朝佐之手,驚怒之下,情緒一時失控,大喊道:“竟敢捆了大門神?王朝佐,你好大的膽子!他可是為當今天子督稅做事的人啊!你還不趕快把他放了!”

王朝佐道:“他當街率眾強搶民女,目無王法,有此下場,純屬咎由自取!人證在此,馬堂,你還不趕快把我妹子放了出來!”

馬堂理屈詞窮,訥訥道:“好,好,好!”說完向身後做了一個手勢!

眾人一時未察,以為他是要放人了,萬未想到此時馬堂身後竟然搶出兩個門神,竟手持弓箭訓練有素拉弓滿月搭箭扣弦不由分說已“嗖嗖”兩箭射出來直奔王朝佐!

在眾目睽睽之下,馬堂明目張膽胡作非為肆無忌憚猖狂殺人!事起倉促,猝不及防!

好一個王朝佐,他深知馬堂稟性陰毒狠辣翻臉無情,一直都在小心提防!眼見他做手勢同時,便把全身心之神識提到巔峰!

是以眼見兩隻箭同時射向自己,便幾乎在同時雙腳站樁定地,上半身平躺後仰!這一式名叫“鐵板橋”,兩隻箭閃著寒芒擦著鼻尖呼嘯掠過!

兩隻箭蓄勢而為準備充分同時出手依然走空,未能成功射殺王朝佐!馬堂,弓箭手,門神,均不約而同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滿懷失望地“啊”了一聲!

王朝佐身法靈活,輕巧躲過,隻是苦了站在他身後的兩個漕幫兄弟!

“嗖嗖”兩箭射來,兩聲短促劇烈慘叫,兩個漕幫兄弟當場斃命身亡!

湯鵬大驚失色目呲迸裂,喊一聲:“曹老六!何老三!”再看二人均麵如金紙脈息微弱難探,回天乏術一命歸西!

漕幫兄弟一時大亂憤恨難平,皆大聲呼籲:“衙門殺人了!衙門殺人了!馬堂殺人了!”

王朝佐忽感腳下一咯,俯身拾起一物,乃是一執馬鞭,遂取之在手用盡全力朝馬堂疾抽而去!一擊之下,呼哨聲響!馬堂駭然縮頭躲避,又有門神各持刀劍力保護衛,僅抽得馬堂烏紗帽掉落塵埃!卻已把馬堂嚇得魂不附體,連聲驚呼:“這是要造反啊!你們快點把王朝佐殺了!老爺重重有賞!”

湯鵬怒不可遏:“馬堂這老畜生禍害臨清州,到處怨聲載道,今天又當著大夥的麵搶人殺人,這是把老百姓往絕路上逼啊!漕幫兄弟一起上,把這老賊剁了,給臨清州除一大害!”

漕幫兄弟向來是同氣連枝親如一家,眼見兄弟遭難,早就氣憤難當,湯鵬此刻發話,但隻聽到一陣陣山呼海嘯般呐喊,漕幫兄弟連同王朝佐一起向馬堂撲了過去!

馬堂及其手下則是連連拚命抵擋!怎奈漕幫的兄弟人員實在是太多了!他們有的用磚瓦石塊,有的則拿著棍棒,有的則是赤手空拳,一時間人實在是太多進不去,便有人殺向了時下早已被捆成粽子一般的門神們!可憐大門神保利艾嘉,還有那十幾個小門神,空自修煉多年,有一身驚天動地泣鬼驚神所向披靡天下無敵的蓋世神功難以施展,繩索在身絲毫掙紮動彈不得,平日裏風雲風光人前人後驕橫慣了,錦衣玉食伺候耀武揚威囂張跋扈,今日委委屈屈被一群衣衫襤褸的漕幫兄弟瘋狂一般地合力群毆侮辱謾罵之下,無力還手無力還口,幾番痛打之下而含恨而終,鬱鬱而逝!猶怒睜雙目死不甘心!

眾門神倚仗弓箭刀劍護衛馬堂退入府衙之內,關上大門上得門閂,但是架不住漕幫人多,連番衝擊之下眼看的大門裂開一道縫就要被撞開,馬堂拚命大喊:“頂住!頂住!快把這些亂民給老爺我砍了!砍到一個賤民賊子,老爺我給一百兩!”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馬堂一語出口,門神們精神一振,接連就又砍倒了幾個翻牆進入的漕幫幫眾和小商小販,但是那些士農工商實在太多,飽受欺淩的他們一旦爆發起來根本無法再控製壓抑得住!群情激湧之下,平時溫順如綿羊的小商小販們個個都變成了凶猛的獅子老虎,而進得府衙之人,竟然開始在一間間房屋裏點燃大火,眼看得烈焰騰空熊熊之火很快燒紅了半邊天!區區幾個財神,根本無力阻擋,眼看的他們幾個就如同大海之中的樹葉,很快就被淹沒在滔滔水流之中。

馬堂驚慌之下,連聲大喊:“殺了他們,殺光他們,這群喪心病狂的賊子,竟如此之多!誰來救老爺,救命啊!”

在此危機關頭,但聽一人沉聲說道:“大人勿要驚慌,小人救駕來也。”

馬堂一見來人,便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憤然叫囂:“王煬,你幹的好事!”

原來是臨清州守備王煬帶領二十多名兵丁前來增援救助,均是一身勁裝官服手持刀槍弓箭。王煬一身青衣勁裝,外罩圓領甲,頭戴尖頂形頭盔,胳膊上還有護臂護腕,腰胯鋼刀手持長槍,精神抖擻鬥誌昂揚,可謂是全副武裝!

王煬一拱手:“大人何出此言?”

馬堂怒喝:“你若是當日聯手周正直殺死王朝佐,哪裏會有今日之變故?”

王煬不慌不忙,道:“大人受驚了,此時確非是小人之罪過。小人曾多次催促周正直捕頭,他亦是多次催促,嚴詞訓斥他手下四大名捕,無奈最近命案太多一時忙不過來,此事細細說來並非在下無能那個,實在是四大名捕抽不開身做事不力……”

馬堂瞪眼:“你盡可以帶幾個守倉的官軍,將王朝佐就地正法,或者直接關進大牢!”

王煬為難道:“臨清州府衙不日之前,曾經送了一塊匾閣,上書四個大字,拾金不昧,對於這樣一個良善百姓,我等實在無法下手啊。”

馬堂哼了一聲:“隻怕這才是真正原因啊!看如今,你不聽馬堂之良言,養虎為患,我不殺他,他竟要咬我一口了!”

王煬:“還不是馬雲昊公子貪戀美色所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就當街搶人,如此肆無忌憚明目張膽,遂才引起公憤。唉,如今情勢危急,不如先由在下護送大人離開吧!”

馬堂瞪他一眼,籲了口氣,眼下正是用人之際,當然也不好亂加指責,點頭:“好吧,王煬你今日救我有功,他日我必回報與你!”轉身急切地對幾個門神吩咐道:“快去通知公子,讓他不要跟那兩個小妞拜堂了!逃命要緊!事情都火燒眉毛了,你們幾個務必護衛公子周全,讓他去知州府衙暫避風頭!拜托諸位了!”

“是。”旁邊人領命而去。府衙大門終於被撞開,刹那間人聲如沸,山呼海嘯而至!馬堂見狀,不知為何臉色煞白體若篩糠般顫抖,竟然走不動道了。無奈之下,倉皇之間,王煬隻好讓馬堂喬裝打扮換了兵丁衣服頭發覆麵,親自背著,懷抱敕印,士兵前方開道,費了好大力氣方才突出重圍。

尋一僻靜之地,馬堂已大汗淋漓麵色如土整個一喪家之犬也。看看身邊除王煬外,尚有六七個兵丁,緩緩神,鎮定一刻,發話道:“王守備,你速速去知會看守臨清倉的十三營總兵畢恩福,讓他來平息叛亂!就說是亂民王朝佐聚眾謀反,罪大惡極可就地正法,讓他隻管去做,天大的事有我一人承擔!”

——馬堂今日對王煬所言乃是權宜之計,他日風平浪靜後,馬堂非但不念及今日救援之恩,反以王煬與王朝佐勾結為名,捉其下獄,曾有臨清州知州多次勸解,仍拒不放人,王煬終含恨死於大牢之中。

偌大的稅監府衙,建築龐大,裝飾精美,處處彰顯官家的氣派奢華,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搜刮來的民脂民膏,現在被王朝佐湯鵬率領的漕幫兄弟臨清州士農工商一眾人等,一把火,燒了!

這熊熊火光衝天而起,映紅了無數人欣喜的臉龐,雀躍的身姿。不少人喜極而泣,有的人一邊縱火一邊破口大罵:“馬堂老賊,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逐漸地,一連上百間的建築豪華精美的房子,連同房間裏的文件卷宗衣服家具,全都被付之一炬了!

王朝佐湯鵬卻顧不得品味這勝利感覺,帶領漕幫兄弟一件件的屋子瘋狂一般拚命急切找尋冬了顏惜的下落。

“妹子,你在哪兒啊!我是大哥朝佐!”

“冬姐姐!惜姐姐!你在哪裏啊,我是湯鵬!”

漕幫兄弟四下裏散開,找遍了稅監府衙大大小小角落,卻找不到二女的一絲芳蹤!

王朝佐急的幾乎要失聲痛哭了!眼含淚花晶瑩閃動!大聲喊叫著:“妹子,你們在哪裏啊!——”

忽然隻聽得漕幫兄弟一聲聲慘叫,循聲望去,但隻見幾個門神手持刀槍正對手無寸鐵的漕幫兄弟大肆施虐,所到之處人仰馬翻慘叫不絕顯是有人受傷遭其毒手!王朝佐憤怒不已,將尋找不到冬了顏惜的怒火全部發泄到這些門神身上,他搶先一步衝入其中,連番出手快速幾擊,如探囊取物老鷹抓小雞一般將三兩個助紂為虐一時猖狂的匪類,在其連番慘呼掙紮著徑直拋入熊熊火海之中。那慘叫之聲驚天動地慘絕人寰!餘下百餘名門神登時傻了,麵對著上萬人的漕幫兄弟,麵如黃土渾身顫抖如篩糠,戰戰兢兢磕頭如搗蒜一般,連連哭喊爺爺饒命。

王朝佐道:“俗話說凶拳打不得笑麵,又有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其實饒爾等性命原本不難,但需要你們對天發誓,以後不準在臨清州混了,不許再跟著馬堂欺負老百姓!”

生死攸關,這些人哪裏還顧得上忠義誠信,當即對天發誓並大罵馬堂凶狠殘暴不得好死同情漕幫兄弟籃球百姓當眾懺悔涕淚皆流表示以後的日子一定改惡從善重新做人雲雲,虛假言語偏慷慨激昂正氣凜然聽的人都直想吐。

湯鵬眼珠狡黠一轉,斥道:“我王哥仁義放了爾等,我卻還沒答應!”

門神之中有人撲通跪下來:“爺,你還想怎樣?”

湯鵬道:“諸位隨馬堂在臨清州做下來多少惡行?隻怕你們自己也不記得了吧?時下輕輕鬆鬆地就走了,隻怕我們漕幫答應,臨清州的老百姓也不會答應的。”

門神眾人搭腔:“爺請您劃出道來,但凡留我等狗命,無不答應。”

湯鵬道:“既然你們這麽暢快,我也不能過於難為你們,殺人不過頭點地,我不殺你們,就讓你們脫掉衣服,遊街示眾一番,就放你們走,如何?”

眾門神麵麵相覷,半天無人搭話。終了,湯鵬罵道:“想死還不容易?我漕幫兄弟上萬人,今天把你們活埋了或者剮了,也得由我爺們高興!來啊,先給我做掉幾個門神,讓他們看看我漕幫的手段!”

“得嘞!”立時漕幫眾人中跳出來幾十個人,均是身材魁梧彪悍之流,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不是善茬。

“慢著慢著!”門神艱難地回答,“我們答應了!”

湯鵬一笑,果真是自古艱難唯一死啊!一擺手招呼幾個人上來!“開始吧!”

長街之上,敲鑼打鼓響成一片熱鬧非常,成千上萬的臨清州百姓觀看著,平日裏作威作福的門神們被剝光了衣服,**裸顯露身上刺青遊街示眾,他們個個低著頭不敢看人,有人百姓朝著他們拋擲磚頭石塊菜葉髒水,他們也隻是躲避,不敢還手,有的人吃痛不過甚至還哭出聲來。自此以後,不少人還是選擇離開了馬堂,任憑如何挽留都不願意再留下麵對這些曾給他們帶來奇恥大辱的臨清州一幹百姓。

望著漕幫兄弟盡興嬉玩門神,王朝佐道:“自今日起,漕幫兄弟需偃旗息鼓藏斂鋒芒,切勿輕舉妄動,觀察一下官府所為,再做道理。”

湯鵬嗤笑:“怕他作甚?怕就不做了!”

王朝佐歎氣道:“我等此舉已經等同於造反了。通知兄弟,暫避風頭小心為上。”

湯鵬:“曉得啦。一會就讓他們散了。”

王朝佐:“就這樣,我還要去找冬了顏惜,找不到兩個妹子,我死不甘心!馬雲昊,你若動我妹子一根毫毛,我必殺之!”說完,又帶著幾十個漕幫兄弟四下裏尋找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