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1章 師表聖劍易
樊正名道:“勾結玄冥教的意圖不軌的是治子,此乃眾使親眼所見。況且,儒子與柳三妹傾心相戀在前,治子橫刀奪愛在後,盡人皆知!”時習之等皆盡附和。樊正名又道:“治子心胸狹隘,妒忌儒子才能,慫恿我等,我等豬油蒙心,竟加害儒子,當真是豬狗不如。”
時習之道:“儒子斷臂明智,其心之誠,可見一斑!慕容妖女加害治子,儒子全力相救,又豈有謀害其兄之意?”
小德子卻“嘿!”的一聲冷笑,說道:“儒子身為諸子中人,不但縱酒成性,還沉迷**樂,玩物喪誌。如此不拘形跡之人,尚能出任掌教,儒門中人日後必定仿效成風。倘若儒門中個個如此,不克己守禮,不久之後的儒門,恐怕連下三濫的小門派都不如,此舉豈不是壞了儒門仙劍派千古之義?”
樊正名道:“儒公光明磊落,俠義心腸,又是文武全才,雖有陋習,卻是性情所至,絕非本質所為!如此之人,豈不是眾望所歸?倘若不推舉儒子為儒門掌教,試問當今儒門,有誰可勝任?”
常有為道:“果真是不負眾望!身為修仙之人,肩負鬥法重任,卻不務正道,色膽包天,窩藏桃源外人。摩天崖上救走儒子這廝的便是儒子窩藏之人。”
此言一出,眾人心中登時了然,喧嘩之聲四起。
常有為指著儒子,厲聲問道:“你為何要救她性命?她又為何要救你?”
儒子回想起鏡練河中琢玉劍乞求自己救治羊劍容的那一幕,一切的情孽因此而起,但心中卻覺得甜滋滋的。此時被常有為當眾質問,又何須在人前分辨?
常有為見儒子不答,笑道:“你自是為她美色所誘,而你又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相逼。”
儒子見常有為說得如此無禮,直將自己貶損得一無是處,說道:“實不相瞞!那日儒子蓼窪弄琴,見水中一女子喊救命,儒子於心不忍,便在舟中施救。本欲待其大傷得愈後,便送其出桃源,豈料世事難料。”
常有為道:“那妖女為何要犯險救你?你們二人若無苟且之事,我立馬割下項上人頭給你當坐具!”
儒子一時頗覺為難,回想那一番舟中情深,月色融融,當真是無法回答常有為的話。他本就無意儒門掌教之位,甚至當年被選定為儒門修真之列,亦非己願。自與羊劍容分別後,東行出海時,更是立定主意,不再糾纏於儒道鬥法。此番重返桃源,原本是向庸公請辭而來。
庸公卻道:“仁者愛人,兼愛天下!本來此事無人能知,儒子卻直言不諱當眾將其說出來,足見其心之誠。那女子返身相救,想必是報恩而來。墨家有雲:夫愛人者人必從而愛之,利人者人必從而利之。這雖非本門聖人之言,但其中俠義之心與本門的仁愛一脈相承。修道中人,若是見死不救,所修之道,要來何用?”這一番話自是將儒子見色而心動之嫌推得幹幹淨淨。
儒子欠身道:“多謝庸公見諒!”
庸公又道:“儒道先祖之所以入桃源避世,是因為桃源與外隔絕,可讓兩門諸子安心論劍鬥法。桃源中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給自足,不枉桃源之稱。但幾年來,因有慕容寒兄妹闖入,打破了數百年世代相傳的平靜。為此,儒門選出了綠林使等人維持桃源,多人為了爭奪此職位鬧得一片烏煙瘴氣。爭得此職後,又向鄉裏索要錢糧,且越來越重,桃源太平局麵逐漸被打破。”
常有為暗道不妙,想不到庸公竟反過來將賬算到自己頭上來。因為當年常有為為了爭奪綠林使一職,確是給了儒門八大長老中人不少好處。
庸公又道:“隻是如今大量流民湧入,桃源不再清淨隔世。若是要遵守祖訓,原該將所有的流民殺得一幹二淨,但此舉又豈是儒門中人所為?流民湧入,所有桃源中人都違背了祖訓,但法不責眾。法不責眾,那麽這個祖訓自然就是站不穩的了。祖訓尚且站不穩,這些陳年舊事大可不必再追究,一切違背祖訓之事也就無從說起。”
常有為如何聽不出庸公弦外之音?若是追究儒子所犯之罪,自己那些羞於見人的事亦要追究,心中雖是憤憤不平,卻無言以對,隻得繃緊直臉站在一旁。
庸公又道:“但咱們畢竟是儒門之後,不可枉費了祖宗的一番心血。儒門的仙術道法,更應發揚光大。為了維係儒門千秋大業,這儒門不可一日無主。”
小德子卻道:“儒子自斷一臂,大礙觀瞻;又墮仙成魔,誅仙台上仙身被誅。如今儒門上下尊奉一個不仙不人、肢體不全的魔頭出任掌教,豈非讓人家笑掉大牙?儒門老祖宗若是泉下有知,看著這不肖的子孫如此乖張,又如何能瞑目?”
此言倒教人難以置辯。儒門最重禮儀,這容貌得體更是至關重要,而儒子此時右臂已失,人人看得分明。
儒子本就不願出任這掌教之位,乘機說道:“儒子累犯門規,觸犯祖法,且四肢不全,有失體統,決不能繼承儒門掌教之位!”卻見庸公右手高舉過頂,四指當空一攤,而拇指緊扣,手掌心中青光一閃,多了一柄長劍。
眾人見此寶劍,一同跪下,四大長老亦不例外。因為此劍正是儒門開山聖人佩劍,代代相傳。孔門聖人乃萬世師表,後人隻知其文,不知其常佩劍。
庸公說道:“此乃本門掌教聖劍,世代相傳。如今桃源遭逢數百年來的大難,庸公自知命不久矣。儒子乃二十八代修仙的僅存者,如列祖列宗不嫌,如今請顯靈,容我將儒門掌教之位傳與儒子!”說完,“唰!”的一聲,長劍出鞘,向自己的右臂斬落。
眾人無不“啊!”的一聲驚叫,不知庸公此舉為何。
儒子更是慌神,愣愣的望著庸公,雙眼出神。
庸公“唰!”的一聲將自己的右臂斬斷,然後左手抓住,遍示諸人,說道:“儒子向來是性情中人,膽敢斷臂明誌,更是無人能及。庸公!庸公!一世庸庸碌碌,中庸就是昏庸。昏庸無能,屍位素餐!”
眾人見他提著一隻血淋淋的手臂,驚疑不定,栗栗危懼。
庸公神色淡然,若無其事,一麵說,一麵割破儒子右臂衣衫和舊傷口,竟是要將此臂替儒子續上。一片血肉模糊中,不知庸公用了些什麽手法和咒語,竟讓兩傷口處生出根來,將他的斷臂連接在儒子身上。
四大長老一下子看傻了眼,心中均想:“儒門玄術中並無這等‘續骨接肉’之法。此法逆天而為,幾近乎於魔道,庸公何時修煉了此術?”
儒子心中亦是驚奇不已,但更多的卻是憂心。須知庸公已然成為大仙,但自受重傷後命懸一線;此時又將右臂斬給儒子,折損仙身,性命必定不保。卻聽得庸公說道:“且運力試試,是否流轉自如。”
儒子雙目含淚,見大勢已定,無可挽回,隻得伸出右臂,略一運功,但覺收縮自如,與原先的右臂毫無二致。但這一番失而複得,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庸公收起聖劍,並點了斷臂處的穴道,然後說道:“想不到如此吻合,當真是天合之作。”回過頭來,見諸長老眼神中盡是驚疑,當即微微一笑,說道:“諸位心中想必認定此乃魔道之術吧?其實不然!儒子身中碧血燈籠惡毒,不受控製之時,體內能長出綠藤,我便苦思多日,才得此法。天意如此,祖上顯靈,我一番心血也不算枉了。”言語間不時流露出陣陣得意。
原來,他所講的“列祖列宗不嫌,如今請顯靈”,指的就是此事。
常有為與小德子見此,心有不甘,卻是啞口無言。
庸公又問道:“諸位長老,有何異議?”四大長老相互對望,神情木然,良久無語。
空氣如同凝住一般,死寂的氣息在四周蔓延,最終打破這片沉悶的還是德修長老。隻聽得他幹咳了一聲,然後淡淡的說道:“如今桃源大亂,與世隔絕的局麵不複存焉。儒子體膚又完好無缺,此乃天意,祖上顯靈,所犯下的死罪自然不必追究。”
常有為本以為有四大長老撐腰,便口不擇言,卻沒想到四大長老一直沉默不言,此時德修長老的一番話,更是出人意料。眼見儒子繼任儒門掌教一職已成定局,心中更是焦灼。
德修長老又道:“儒門曆代掌教,玄術法力均在眾長老之上,儒子今日既然接任大位,我們四大長老想讓掌教指點幾招。”也不待儒子回應,四大長老早已分站八卦中的四大方位,天命居乾,德修長老站坤,遠慮和人道亦是據位而站,合力布成陣法,將儒子圍在垓中。
此時八大長老僅存一半,無法布成“乾坤八卦陣”,隻是退而求其次的“乾坤劍陣”。
常有為臉上立現喜色,心想:“原來四大長老一直不動聲色,隻因有此後著。儒子仙身被誅,哪裏是四大長老的對手?”
四人身形甫立,便祭出仙劍,劍光幽幽,大袖飄飄,向儒子身上招呼。儒子無心與四大長老為敵,但當此情勢,即便不出任掌教之職也已無處可避,隻得從法道行藏中取出一隻酒壺,當空一揚,一股撲鼻的酒香四下飄逸,令人神氣為之一醒。
酒壺懸空,一道酒柱向儒子口中直灌而下。眾人尚未明了,隻見儒子全身上下精光閃動,直逼四大長老。酒霧迷離之中,隱見四條狂龍繞著儒子四周遊走。狂龍過處,直令四大長老如臨大敵,陣腳大亂,隻能各自揮劍相斫。
如此各自為戰,乾坤陣法登時土崩瓦解。四大長老不約而同的一聲慘叫,分向四個方位激飛而去。饒是他們神功蓋世,道法精奇,也無法抵受得住這般迅猛詭異的撞擊。眼見四大長老身形觸地,又是一陣酒氣衝天,狂龍舞動。四人的身子牢牢的穩住,飄然落地。
原來,儒子隻求自保,逼不得已運起龍王所授的“歸元聚魂訣”,卻沒有想到隻是初練乍學,竟有如斯威力,破四大長老的八卦陣於俄而。眼見四大長老非死即傷,儒子立馬再度運功,將其穩穩托住。如此眾目睽睽之下,為了顧全四大長老的顏麵,儒子盡量不著痕跡。讓這一切自旁人看來,竟是四大長老玄術高深,應變神速,解了這粉身碎骨之厄。
果不其然,常有為等連聲叫好,自是稱讚四大長老大顯神威,於驚雷處拔千鈞於一發。而四大長老呆立當地,慌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為了不致過分麵紅,過度心驚膽跳,暗自拚命的運功壓製翻湧的血氣。
樊正名見此,不得不心生敬意,說道:“泰山崩於頂上尚有解救之法,且麵不改顏,四大長老令人敬佩不已!”常有為神色極為得意的說道:“這個自然,四大長老何等人物,豈是後輩小子所能抵擋?”
德修長老所落的方位正好靠近常有為,他被儒子一招慘敗後又被其不動聲色的相救,心中憋屈的怒氣正自無處消解。他聽得常有為這番吹擂,覺得極為刺耳,忍不住“啪!”的一聲,重重扇了常有為一記耳光,心中暗想:“這廝明明是仙身被誅,何以竟有這等神功?”
常有為被打得眼冒金星,不明所以,眼見四大長老取勝,乘勢叫道:“四大長老大敗儒子,儒子不能出任掌教一職!”
德修長老越是聽得常有為大加讚許,就越是覺得丟臉,忍不住喝道:“閉嘴!”庸公的肌肉繃緊,但仍是寫滿微微的笑意,問道:“諸位長老無異議了吧?”
常有為仍是不肯死心,據理力爭,見儒子飲酒後才與眾長老動手,叫道:“儒子當著儒門尊長之麵喝酒,敗壞儒門修仙劍派的門風,豈有此理!”
庸公微微一笑,從身後取出一物,正是酒葫蘆。眾人一看,盡皆無語。見庸公偏袒儒子若斯,假裝私下好酒,讓諸子中人不得喝酒這一條不攻自破,一時啞然。
一時未明庸公此舉心機之人,自然會道:“庸公尚且好酒,看來儒門諸子不得喝酒這一條未必就是對。”
德修長老見庸公喝酒,忽有所悟,想起東海寒潭之上,儒子相助龍王脫困之事;又想起龍王與儒子的一番來往,立馬猜想到他的奇遇必是來自龍王,單憑結交獸族這一條,便可阻擾儒子出任掌教之位;但此事若是當眾抖出來,難免會自爆曾受辱於獸族之王,如此丟人之事無論如何也不能泄露半點風聲;更何況德修先前有言,不再追究儒子所有的罪衍,此時自是不能食言而肥,見事已至此,也隻能緘口不言。
庸公見眾人毫無異議,而四大長老默認,心中一樂,一口鮮血衝口而出。
儒子立馬上前攙扶,庸公卻揮了揮手,渾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又道:“如今桃源遭難,但儒道世代相傳的鬥法決不可因此中斷。李可道居心叵測,欲乘人之危奪取這四柄靈劍。幸得道門世外高人無為子捐棄前嫌,鼎力相助,才能保住。儒門上下定要銘記此番恩德,日後要好生報答。”說完,又從身後取出四柄寶劍。四劍精光閃閃,寒意逼人,劍身上分別刻有“恭子”“信子”“儉子”“讓子”。
眾人一看,自知是蘊藏靈力的儒門修仙者佩劍,隻因儒門中資質悟性,品性靈根俱上乘者一時未全,故四寶劍均未得其主。
庸公說道:“劍緣天定,無可強求。如今儒門靈劍已定,天賜靈根,共得一十四慧。忠孝仁義、禮恕智悌、以及溫良共計十柄慧已得其主,餘下的信、恭、謙、讓,這四慧尚未得有緣之人。縱觀這十四慧靈力,當以‘恭子’最為強勁,恐怕亦是儒門開山立派以來至強的靈力慧劍。此舉正是天幸儒門,第二十九代傳人的掌教一職自是‘恭子’無疑。”
依照儒門規矩,同輩諸子當中,得傳靈力最強的修仙者往往被指定為儒門掌教。與儒子同輩的修仙者當中,治子因與君子劍有緣,修為亦是最強,他與儒子是儒道鬥法僅剩的幸存者,而修為在儒子之上,因此被指定為儒門掌教繼承者。
庸公又道:“儒門修真之道原被天下仙劍派奉為修仙正道,為天下玄道所景仰;但因儒道鬥法,這數百年來,本門曆代修仙的祖輩無不苦思致勝之道。天下修真之道,五花八門,但唯有王者之道才是天道所在。祖法中曾遺留下一王者大陣,謂之‘九五至尊大法’。此陣需要當下儒門十四子同心協力方能有奇效。如今恭子慧劍靈力最強,齊集其它十三慧劍的重任便交托在恭子的身上。”
四大長老暗暗心驚:“想不到儒門曆代祖先竟然設想下‘九五至尊大法’,儒道力克道門,指日可待!”
庸公歎道:“非是本座有意偏袒儒子。如今諸子年紀尚幼,本座又命不久矣,後輩諸子仍需督導。而當今二十八代修仙者中,唯儒子僅存,儒門掌教一職,非儒子莫屬。”
然後再亮出儒門掌教聖劍,又道:“此乃儒門至寶聖劍,唯掌教所有。如今交由儒門第二十八代掌教儒公。凡我儒門中人,盡須聽從儒公號令,違者聖劍侍候!”
說完,隻見聖劍平緩而飛,落入儒子的手中。儒子眼見事已至此,隻得恭恭敬敬的接過,著手處,但覺聖劍冰涼,一股透心涼的寒意逼人而來,詭異無比,心道:“儒門聖劍,何故如此妖邪?”
他心中暗自驚懼,須知儒門乃仙劍派,其聖劍和修真之法乃天下正道,就算儒子從未接觸過聖劍,也知道聖劍決不會有絲毫邪氣,此時為何著手便覺邪氣逼人?而這一股邪氣正與陰靈驅的邪氣毫無二致。一想到這裏,突然整個心一沉,目視庸公,卻見庸公神色安然,絲毫不見異樣。
庸公又是一陣狂咳,不知是他道法高深,還是昏暗的油燈下顯得朦朧,一時之間竟是讓人無法看清他真實的麵容。
儒子不願辜負庸公的一番重托,正欲將聖劍高舉過頂,突然卻聽得德修長老說道:“天道等四位長老死於龍王之手。這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儒子卻與儒門的死仇有過命的交情,我等豈能拜儒子為本門的掌教?”
天命長老道:“不錯!”其餘兩位長老亦是隨聲附和。
餘人陡聞噩耗,驚詫無比,心想四大長老何等修為,竟然喪命於龍王之手,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儒子拱手道:“諸位長老且寬心,我曾會過天道、近憂、獨慎和寬厚四大長老的元神,答允他們,誓死要報此血海深仇。儒子必定將龍王恣睢挫骨揚灰,以告慰他們在天之靈。”言辭誠懇,令人折服。
天命長老無話可說,當即上前行了磕拜大禮。儒子將聖劍高舉過頂。眾人紛紛上前向儒子行封拜儒門掌門大禮。德修長老等心中雖不服,亦是無可奈何,亦與眾人一同行拜大禮。
庸公又道:“庸公無能,有辱儒門,以至兩度較藝均負道門,死後也沒麵目去見桃源儒門祖宗,那桃源福地自是不能入葬。儒公隻需隨便找塊清淨之地將我衣塚掩埋,好讓我這個不稱職的庸公好好思過!十八年後,儒門再負於道門,儒公便是儒門的罪人!倘若儒公要以身試法,庸公死不瞑目!”
儒子聽得熱血沸騰,忍痛道:“是!儒子必定謹遵庸公之命!”
庸公道:“那溫良二子雖是那慕容妖女所生,卻是儒門治子骨肉,仍可繼承溫良兩柄靈劍的靈力。若溫良二子存心不良,格殺勿論!”微微一笑,就此一動不動,頭上微弱的燈火亦是用盡了最後一滴燈油。
儒子心中一震,大叫一聲:“庸公!”
隻見庸公含笑仙逝,因是折損肢體,靈力漸耗,仙身早已煙消雲散。眾人無不悚然動容,失聲痛哭,紛紛上前行禮。儒子又是一拜到地,淚如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