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3章 魔道迷幻中

庸公置若罔聞,繼續說道:“你兄長也算是個人物,自能察覺到慕容寒對你的情意,表麵不動聲色,暗地裏處心積慮,欲置你於死地。可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兄長費盡心思,千算萬算,卻沒算到你因禍得福,內力不減反增,這到底是何緣故?”

儒子又感惶恐不安,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

此事令他極難為情,但庸公既已垂詢,隻得和盤托出,說道:“儒子糊塗透頂,為了施救後輩小子,兵行險著,逆用了儒門心法,請庸公和諸位長老責罰。”

眾長老聽得儒子居然,竟然,逆用儒門心法,真是膽大包天,大逆不道至極,無可複加。

平素溫文爾雅,儒厚蘊籍的德修長老突然失聲痛罵道:“你這個狗東西……”一番惡話,極是粗俗不堪,把天下間所有的市井流氓之言盡數搬了出來,聲色俱厲,直罵得儒子狗血淋頭。激動之餘,一不小心,居然連儒子的母親也問候了一下。

此舉與他那“德修”的法號不太相襯。其餘長老聽得大皺眉頭,卻也不便打斷。

德修長老一番痛罵後,憤恨之意稍消,心情回複自然平和後,自知失言,如玉的冠麵頓時一紅。他想知道其他長老的反應,雙眼斜視,偷偷的看了看左邊,又緩緩轉過眼珠子來;偷偷的看了右邊,頭不敢稍動。眼見其他長老正在閉目養神,入定一般,當即微微一笑,回複一本正經、德著修顯的神態。

此時,當中一人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嘿笑,目光如電的一掃,隨即眯成一條縫,正是坐在鄰近的遠慮長老。德修長老心中略有不滿,心想:“你啥眼神?有話就直接說,何必故作深沉?虛偽!”

庸公聽罷,哈哈大笑,說道:“天意!天意!怪不得眾人一口咬定你偷吃了靈火鳳凰的內丹,而你卻不敢爭辯,原來如此!你的膽子可真不小啊!膽敢蔑視儒門先賢。好!好!好!如果你不是身在儒門,而是在桃源之外,說不定人世間又出了一位驚天動地的大仙了。你心法尚可逆用,為何還要死守這些狗屁不通的禮法?”

八大長老立馬為之抽搐,為之震驚,心想:“庸公今日到底怎麽啦?老是說些糊塗的話?非但庇護儒子,還慫恿鼓勵他蔑視儒門神聖不可侵犯的心法?”

聽了庸公的一番說話後,此時,身為首座的天命長老又開始發話。隻見他站了起來,目光如刀,上下打量著儒子,說道:“如今形勢突變,儒子觸犯祖法之事,暫且擱置,不予追究。可儒子與妖魔結交,此事又作何解?”

魯釀搶聲道:“稟天命長老,庸公已說得清楚明白,勾結玄冥教的是治子,禍亂桃源的是妖藤,這與‘妖魔結交’一事,不知從何說起。”

天命長老“哼!”的一聲,怒道:“魯……魯兄弟,儒子飲酒誤事,此事追究起來,你也脫不了幹係。”向著魯釀瞪了一眼,心想:“你這個奴才,終日無酒不歡,喝得醉醺醺的,說起話來顛三倒四,夾纏不清。今日八大長老都給你弄得下不了台,這筆賬早晚與你清算。”

又道:“你可知道,儒子木屋後所藏的酒,全是你暗地裏所供?讓他與酒為伍,迷亂心神。如此一來,才會被那些邪魔外道有機可乘。聖人有雲:草木有生而無知,禽獸有知而無義。儒門乃天下正道,身為儒門修仙之人,當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儒子偏偏與那些無知無義的樹精竹妖結交,當真是豈有此理!”

儒子道:“諸位長老明察。儒子所結交的並非樹精竹妖,而是桃源中修真得道的綠竹翁、淩雲子、幽蘭君等上仙。”

其餘長老霍然而起,滿眼盡是驚疑之色,直瞪儒子。儒子身為儒門中修仙之人,如此維護綠竹翁等妖怪,自八大長老看來,無此舉異於逆天。他們神色間極是失望,實在無法相信世上竟然有這種荒唐事。

八大長老端坐在誅仙台,高高在上,自開審儒子以來,數度為儒子所犯之事震怒,驚得離座,大有坐不穩之勢。

天命長老打了一個哈哈,伸出食指,對著儒子指指點點,遊目四顧,說道:“諸位道兄,你們聽見了嗎?咱們儒門的大仙將這些樹精竹妖、邪門歪道稱之為什麽?綠竹翁上仙,淩雲子上仙,幽蘭君上仙,哈哈哈……這些妖魔也是上仙,那我們這些長老是什麽?儒子目中無人,簡直不將我等放在眼裏。”

庸公道:“不錯!儒子確實是目中無人,因為諸位長老不是人。”

諸長老一聽,全身如遭雷擊一般,驚得差點要從崖上飛身下來,與庸公一較高低。

德修長老更是臉色鐵青,憤然喝罵道:“庸老頭大放狗屁,臭不可當!我……誰不是人了?”庸公又道:“諸位長老早已得道成仙,乃儒門上上之仙,道法精妙,淩駕一切凡夫俗子之上。如此之仙,豈是平常中人?是以,儒子是目中無仙,不是目中無人。”

八大長老頓覺釋然,雖覺得“目中無仙”和“目中無人”相較起來,有著幾分怪怪的味道;但終究覺得會自審儒子以來,庸公終於據實說了一句中聽的話,忍不住飄飄然。

天命長老和顏悅色的說道:“儒子,你們兄弟二人,乃當今儒門中生死穀鬥法僅存的人物,一言一行,自當循規蹈矩,十目所視,十手所指。你兄長勾結外敵,禍亂儒門,如今生死穀出來的上仙,唯獨你僅存。你若能迷途知返,以除魔降妖為己任,親手將那些樹妖花妖繩之以法,我等自當不計前嫌,仍尊奉你為諸子中人。以你如今修為,區區小魔小妖,不在話下,現限你三日之內,肅清一切妖魔。”

此時,魯釀正欲開口,德修長老搶先道:“姓魯的,你給我閉嘴!”心知他與儒子交好,又要說出些不中聽的話來,得庸公首肯,又是大事不妙。

眾人本以為魯釀又是一番公然頂撞,據理力爭。孰料魯釀一動不動,回複他那滿眼惺忪、醉醺醺的模樣。

庸公心覺好笑,說道:“魯兄弟,但說無妨。”

魯釀謝過庸公,眼看著天命等長老,說道:“儒子兄弟,天命長老所言不錯,人妖殊道,這些樹精、花妖雖得人形,但終究是妖。正所謂人妖殊途,正邪不兩立,修仙之人除妖,責無旁貸!”

眾人見他看著眾位長老,而所說的話卻是勸解儒子,不禁莞爾;本以為他又要替儒子辯護,卻沒想到他竟也勸儒子除妖。

儒子滿臉無奈,心想:“漫漫修仙之路,清苦自恃,何等寂寞,是以寄情樂韻,尋曲遣懷。但高山若無流水作知音,豈不枉然?幸賴有綠竹翁等人與之為樂,才不致煩悶。但這番心情,如何能在庸公和眾長老麵前宣之於口?”

隻得說道:“回眾長老,綠竹翁等雖非血肉之軀,卻有天地靈根,且素來安分守己,潔身自持,重德修真,並無心於俗塵世事。而妖邪遣禍蒼生,凶殘成性,與之相比,當真有天壤之別。因此,儒子所交並非妖邪,而是仙家。”

天命長老長歎一聲,坐回原座,良久才道:“玉不琢,不成器。當初咱們八大長老將琢玉劍贈你,所為何事?無非是希望你曆一番雕琢後能成大器,如今你偏偏結交妖邪,誤入歧道,仍是一塊冥頑不靈的石頭!

“人道之常,此父其子。如今是有其兄必有其弟。儒門出了一個大逆不道的治子,也出了一個大逆不道的儒子。我們這些長老當初真是瞎了眼,居然將你們這對狼子野心的兄弟選為儒門諸子中人。”神色一片黯然,顯然是失望到了極點。

庸公不以為然的說道:“天命此言差矣!六年前生死穀鬥法僅存之子是何人?不正是儒子兄弟二人嗎?若是儒子兄弟二人不在諸子之列,那能從生死穀出來的卻不知是何人了。因此,天命的見地,著實令人不敢恭維。”

天命見庸公如此不留情麵的數落自己,麵上一陣熱辣,忍不住道:“庸公?你……”

突然,德修長老長聲歎道:“天滅儒門,如今儒門竟出了這麽一個與邪魔為伍的不肖子,遍觀後輩諸子中人,又多半與他親近,受其誤導,這第三輪的儒道仙劍大會也不用鬥啦!咱們幹脆向道門認栽,世代稱奴吧!”

眾人聞言,心中一片淒然,見儒子如此維護妖邪,盡感失望,不約而同的望著庸公,急盼示下。

庸公咳了一聲,正色道:“儒子,綠竹翁之流確是妖邪無誤,他們因曲韻與你親近,無非是誘你墮仙入魔而已,除了曲韻上引為知音之外,他們還與你有何交往?”

儒子又是猶豫不決,但庸公既已直言相詢,也隻好將當日與之縱酒彈樂、談經論術之事如實相告,甚至將與之結義一事,也毫不隱諱說了出來。說到最後,又道:“庸公,正所謂曲為心聲,綠竹翁等人與我曲韻相通,行事光明磊落,決無半點邪氣。儒子是敬重他們的節氣,坦**君子之風,才與之結交。儒子膽敢以性命擔保,綠竹翁之人,決非妖邪。”

這一番話,直聽得眾長老驚怒交集、瞪目結舌,直覺眼前的儒子,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山精妖魅、邪魔外道。更不可思議的是,他非但與妖邪結義,還膽敢受其慫恿自創怪招。如此為所欲為,豈能是儒門諸子中人所敢為?所能為?

庸公道:“如此說來,這些妖魔當真是用心良苦,將你騙了,還讓你如此死心塌地的維護他們。他們蒙蔽人的手段之隱蔽高明,令人歎服!你可知道?那日慕容寒將你帶離桃林,然後他們故意將其引開,邀你飲酒,乘機將你灌醉,就是要將你元神導入邪道的迷幻之中。你與他們狂飲一番之後,可曾察覺到任何異樣?”

儒子突覺不妥,心中頓時泛起一絲不祥之感:“怪不得道門上下眾口一詞,咬定我是殺他們長老和道門上下的凶手,難道這一切真的是我所為?但即使我是元神入了迷幻中,也隻是用定神術將那些走上妖邪之路的道門中人定住,並未痛下殺手。”

他見庸公提及此事,當即將在石林所經曆的一切說了,濫用自創招式一節,絕口不提。

眾長老聽得暗暗心驚,想不到道門上下竟然勾結妖邪,並練成這等邪術,那麽儒子與綠竹翁等妖交往,也隻是小巫見大巫了,也不算失禮。隻是,儒子竟然能單槍匹馬就能降服這許多妖邪,實在難以置信。因此,他們都認定,這隻不過是儒子為了掩蓋自己結交妖邪的罪行,而編造出來的鬼話。

庸公聽得道門諸長老被殺,亦是眉頭一皺。正欲出言,摩天崖上觀天水鏡發出“嗚嗚嗚!”的響聲,寒光四射,一太極圖案不時從中迸射而出,自是道門有急訊。

眾長老略覺詫異:儒道兩門除儒道鬥法之外,平素從不往來,即便“千裏傳音”“觀天水鏡”等之類的玄術亦是從不互通。此時道門的傳訊來得竟是如此急促,自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若儒子所說的一切屬實,那麽道門此舉必定是為求救而來。果真如此,便可乘機奚落一番道門。

儒子亦是惴惴不安,心道:“道門中人是來告狀,還是求救?”隻見八大長老同時運起法訣,崖上立馬生成一麵遮天蔽日的大光幕,自然是儒門的觀天水鏡了。

鏡內立馬出現陣陣十裏屠場的狀境:鏡中一獨臂人,左手緊執琢玉劍,雙眼發著幽幽青光,麵目猙獰,忽爾“畫地為牢”,忽爾“開天辟地”,忽爾“愚公移山”,忽爾連施怪招,在桃川宮截殺道門中人。這些招式威力看似不大,卻似模似樣。當中有數名神姿風采的老者,雖道法精深,卻因早已被定神術定住,一一倒在血泊當中。

執劍獨臂者,正是儒門的儒子,不見碧血燈籠的身影。

八大長老看得涔涔汗下,暗暗心驚,作聲不得,唯恐此中有詐,早已催運靈力從旁監測,一辯真偽;但觀天水鏡中不見絲毫異樣,自是真切無疑。

儒子更是看得膽顫心驚,不明所以,心想:“一路上,我隻是用定神術將道門入魔之人定住,並未痛下殺手。我殺的明明是妖藤,為何是道門中的長老?難道正如庸公所言,我被綠竹翁他們灌醉後,元神導入迷幻之中,在幻境中殺了不少妖魔?這些妖魔不是真正的妖魔,而是道門上下和一幹長老?”

觀罷,一血淋淋的卷軸自空而降,迎風展了開來,上書八個大字:“儒子作惡,血債血還!”下麵便是些邀請儒門眾長老到生死穀作了斷,換回儒門後輩四劍仙的言辭。

那四劍仙,正是忠孝仁義四子。

儒門兩仙劍派避世於桃源鬥法,素來互不通音訊,自然是不交惡語。此時竟以後輩諸子為挾,且出言惡劣,足見事態嚴峻,以致手段非常。

天命長老喝道:“好你個儒子,你殺的明明是道門中人,卻膽敢為自己的惡行找冠冕堂皇的借口,將他們斥之為妖邪。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虧你做得出來!看來,你陷溺魔道既深,非要陷我儒門不義,名聲掃地不可。”

他怒則怒已,心中更多的卻是嫉恨。

儒子素來不務正業,竟能憑一己之力,力克道門之眾,這份修為非八大長老中人所能及。他們八人素來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好久鬧事的後生小子,相形之下,難免自覺顏麵掃地。

數日來,儒子迭遭冤禍:諸子中毒,自己大耗內力相救,卻被斥為故弄玄虛;素來對嫂子禮敬有加,卻遭兄長誤會,自斷一臂;往日柳三妹突然化身慕容寒,身陷迷幻中;拚死相救的知音,下落不明;此時又被強加弑道門長老大罪,以致諸子被擒。

種種情狀,屈辱難伸,兼之本就善感多情,儒子雙眼一閉,熱淚奪眶而出。

就這麽一閉,眼前便是一黑。這漆黑讓他忽有所悟:“不對!這觀天水鏡所呈現的情景是在天光白日,而我與碧血燈籠相鬥時,是在黑夜。其時,石林早已布下禁界陣法,觀天水鏡根本起不了作用。凶手另有其人,且是存心不良要嫁禍於我。但這一切如何向諸位長老剖明?諸位長老又有誰會聽?觀天水鏡中人明明是我,且用的就是我那獨一無二的啄玉劍,那這假扮我的人是誰?難道是那玄冥教中人?但玄冥教中人認我不得,無法易容成我的樣子。難道是……”心底閃過不由得一絲寒意。

德修長老見儒子淚涕交加,尖聲叫道:“貓哭老鼠!儒門毀在你儒子手中啦!”忍不住淩空一掌,一道青光逼向儒子。

儒子正自呆呆出神,突覺青光逼來,也不閃避,硬生生的受了德修長老這一掌。

庸公向著德修長老一瞪,心惱其無禮,欲出手相阻,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似是有心無力,隻得說道:“儒子,你本是儒門典範,諸子表率,儒門以你為榮。但如今你竟做戮殺道門上下和諸位長老這等惡事來,道門指明要血債血償,我也保你不得,咳……”

八大長老捏指成訣,急待庸公一聲令下,便將儒子剁為肉泥。儒子被德修長老擊倒在地,此時站了起來,說道:“庸公!儒子素來敬重你老人家,今日大錯已鑄,有負你老人家教誨,儒子甘願領責。”與此同時,他體內又是一陣狂躁,正是那股不由自主的力道在周身遊動。

天命長老怒道:“儒子!你死到臨頭,還裝腔作勢,做假好人!為了對得起儒門曆代祖先,本座第一個不放過你!”回過頭來說道,“恭請庸公急發誅仙令,我們八位長老無有不遵。”

庸公似是充耳不聞,無動於衷,遲遲未發。

眾人心思各異,都急盼庸公示下,四下便一片寂然。

良久,庸公才站起身來,喝道:“儒子,罪惡滔天,死有餘辜。不過念在你是生死穀生還的劍仙,且督導後輩小子有功,可免去一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如今我就逐你出桃源,終身不得再踏進半步。”

眾人聽得暗暗心驚,覺得庸公如此懲戒,實在太過稀奇古怪,且有蔑視祖法之嫌。

儒子立馬跪倒在地,叫道:“儒子知錯,甘願服罪。庸公要殺要剮,儒子不皺一下眉頭,但請庸公收回成命,不可將我逐出桃源。”

庸公聽而不見,暗地裏用密音之法對儒子道:“儒子怎地如此糊塗?這世上就沒有你掛念之人和掛念你之人?隻消你願意隨我出桃源,並答應我一事,我自有法子讓你脫身。”話音哽咽,大有懇求之意。

儒子正在竭力控製體內那股力道,一時神智未醒,並非察覺到庸公正用密音之法傳話,迷糊中回應道:“庸公好意,儒子心領;我是罪有應得,但求一死!”

天命長老見庸公此舉太過荒唐,又聽得儒子說了一些牛頭不搭馬嘴的話,已知庸公用密音之法傳話儒子;又見自會審儒子以來,庸公處處維護儒子,唯恐有變,以致儒門清譽受損,當即朗聲道:“庸公是本門掌教之尊,卻因身負重傷而神智欠佳,未慮及儒門祖法。眼前之事關乎儒門興衰存亡,刻不容緩。我天命長老不才,為了儒門安危,唯有奉公行事,執行儒門宗法。

“庸公已查明,儒子窩藏桃源外妖女,觸犯祖法,死罪!庸公已證實,儒子勾結來曆不明的邪教玄冥中人,殺害清河使施於人,死罪!

“庸公已得知,儒子心懷不軌,禍亂綱常,敗壞儒門之風,死罪!

“庸公已明鑒,儒子暗害道門上下,敗壞儒道兩門數百年鬥法之義,死罪!

“儒子罪大惡極,依照桃源宗法,先廢去仙身,淩遲處死,將元神拘押,交由道門長老發落,以正我儒門光明磊落,恪遵道義的清名。”

天命長老一說完,祭出仙劍,淩空一點,點向儒子。

先前,庸公亦是擅作主張,明明是他一人欲替儒子脫罪而強將罪名推到治子頭上,卻說成是“此事本座和諸位長老自有定論。”此時,天命長老亦是僭越,以庸公之命來處決儒子。

其餘七大長老會意,立馬祭出仙劍,一同點向儒子。

摩天崖上,誅仙台中,儒子轉眼被戮,仙身盡失,元神被拘,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