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章 福兮禍所伏

那長玉劍正是儒子的琢玉劍,可是儒子也是不明所以,此劍明明是在桃川宮失落,此時何以會落在李可道的手中?

隻聽得李可道說道:“修仙之人,法器有如性命,決無離身之理。你先是用他刺殺了我道門小劍仙和諸位長老,然後又用來加害我令郎。這琢玉劍獨一無二,是從我令郎身上……身上拔出來的……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抵賴?你若還有半點人性,就不應當說半個‘不’字。你說個半個‘不’字,就是侮辱了我道門上下。”

儒子笑道:“可道兄,令郎身遭不測,令人扼腕;但此事來得突兀,其中必有誤會。可道兄不妨試想,琢玉劍是我獨有,倘若我真是行刺貴派少主,豈會用琢玉劍?”

易知立馬跳了起來,厲聲斥責道:“桃源鐵器不多,你不用琢玉劍,難道用大鏟大鋤麽?驅禦大鏟大鋤的儒門仙人,在你們那些老頑固長老的眼裏看來,豈不是顏麵盡失?”

儒子聽得易知直斥本門長老為“老頑固”,心中大怒,欲出手懲戒,卻聽得李可道淒然道:“你行刺我令郎,還把琢玉劍留下,公然向我道門示威。可憐我令郎少英雄,挨了三天三夜……還是挨不過……我們正打算前往儒門,與你們儒門理論,沒想到在此遇上你。你快快束手就擒,引頸就七八,還我令郎一個公道,還我道門一個公道。”

易知聽得他說什麽“引頸就七八”,不知所雲;又聽得他左一句“我令郎”,右一句“我令郎”,更是怦然不安,麵紅耳赤,轉過身來,低聲說道:“尚父,這‘令郎’是對別人兒子的敬稱,少主是你的親兒,你不能將少主自稱為‘我令郎’,以免儒門……這個……那個……”

易知本是一番好意,但李可道正氣在心頭,聽了他這些話,自然認定他是當眾教訓自己,如何能不發飆?當即喝道:“易知,易知,世上哪有這麽容易可知的?啥都不知,居然存心不良,你不知少主是我兒嗎?我愛咋樣稱呼自己的兒子就咋樣,與旁人何幹?”手起一掌,重重的打在易知的臉上,也想將他的門牙打落。

易知見其不可理喻,又懼於他“尚父”的權勢威嚴,無奈隻得憤憤作罷。

儒子道:“儒道鬥法,自祖輩以來,無一不是光明磊落……”

李可道突然暴喝一聲道:“錯!”打斷儒子的話頭,然後又道:“你這廝何故將‘道儒鬥法’反說成‘儒道鬥法’呢?新近兩度鬥法論術,你們儒門技不如人,隻消十八年後,咱們道門再勝一場,儒門便世代稱奴。儒子豈能大言不慚,要將‘儒’字,強壓在‘道’字之上?我呸!”說到“道”字時,拱手為禮,敬意無限。

儒子隻得苦笑,這“儒道鬥法”與“道儒鬥法”並無本質之分;但李可道一定要將“道”字置前,自儒子聽來,當真是哭笑不得。隻是這話不好置辯,因為道門的確是連勝兩輪。

李可道又道:“道門光明磊落,倒是不錯,你們儒門未必見得。哼!勾結桃源外之人,違背祖訓,人神共憤!”

儒子心憂庸公,不願與眾人糾纏,更何況自己並無加害道門少主,一時難於辯白,說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論。儒子尚有要事在身,不容耽擱,不周之處,尚請敬諒,就此別過!”

李可道見儒子欲去,放聲哭道:“兒啊!少主啊!我令郎啊!你死得好慘啊!你家父我無能,眼見仇人當前,卻無法替你報仇,還有何麵目苟存於世?”泣不成聲,催人淚下,舉起長劍,又道:“這個妖魔不但害死了你,還害死你家父我,我現在就去陪你!”說完,揮劍便往脖子上抹去。

此時,李可道不但將兒子稱作“我令郎”,就連自稱也成了“你家父我”,在場之人更是自打心底裏看他不起。

儒子心中過意不去,心想:“我大怒之下一招打落他兩顆門牙,甚感不安;又身不由己的戟殺他的坐騎大鵬,更是理虧;至於道門少主是否真的喪生於自己手下,尚無定論;但此時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刎,指名道姓是死於我之手,如此一來,若不上前相救,當真與我親手殺他無異!”是以立馬上前相阻。

眼見長劍已落,間不容發,儒子急忙上前相救。

他身形如風,急催靈力,一道青光直點李可道的長劍,擬將其擊落。豈料“嘣!”的一聲,一條長蛇之物從李可道懷中躥出,直卷儒子。

那長蛇似非凡之物,見風便長,眨眼之間便將儒子牢牢捆住。李可道“嘿!”的一聲冷笑,站了起來,甚是得意。

儒子一看身上之物,不是長蛇,而是一條長索,自是道門法寶,聽得眾人大叫:“箍仙索!”才明白李可道使詐,覷己不備,以箍仙索賺之。

儒子急催靈力,欲掙脫長索卻不可得。

李可道立馬口中一陣沉吟,咦咦喔喔,不知所雲,箍仙索越箍越牢。儒子心有不忿,罵道:“卑鄙無恥!”

李可道反罵道:“你們儒門鬥法不勝,竟然暗地裏對我道門少主和諸位長老落手,你身為‘道儒鬥法’的諸子中人,如此見不得光之事也做得出,大違祖訓,難道不卑鄙無恥?世上隻允許你卑鄙無恥,不允許我卑鄙無恥?更何況,要對付的是你這種邪魔外道,就算無所不用其極,再卑鄙無恥百倍,也不為過。”他此番得勢,當即振振有詞,頭頭是道。

儒子不答,暗自潛運內力,但這箍仙索乃道門至寶,非孤燈大師的妖藤可比。妖藤趁其不備纏住了儒子,儒子尚且無法掙脫,要掙脫這箍仙索更是癡心妄想;但他心懷儒門,實在是擔憂庸公和諸子,說道:“可道兄認定我是凶手,要懲處於我,我亦是無話可說。可懇請可道兄容我回見庸公一麵!”

李可道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這麽天真的話,虧你仙資非凡的儒子說得出口。”看著儒子滿臉痛苦的樣子,心中陣陣得意,然後又狠狠的說道:“你們家的庸公早就千秋萬歲啦!”

儒子心中一驚,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響,卻見李可道一臉狡獪,也不以為然,強忍怒氣,回過頭來,說道:“庸公乃我儒門前輩,自然吉人天相,可道兄又何必口出惡言?”但先前就這麽一驚,似乎催動了內力,箍仙索也被他身上發出來的靈力逼鬆。

李可道大驚,急忙又從懷中摸出一隻金光燦燦的葫蘆,口中念念有詞,對著儒子頭頂一拋,“嗖!”的一聲,紫光大盛,將儒子吸了進去。

他非修仙之人,隻因在道門中以“尚父”自居,常以“少主有令”的名義,將道門祖輩流傳下來的仙器法寶逐一據為己有,並強行以法器控製大鵬靈鳥,借此來過足一把逍遙快活的神仙癮。

這箍仙索、紫光葫蘆就是其中的兩件法寶。

兩件法寶與庸公的誅仙令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用來克製修仙之人的靈力。李可道之所以要將這兩件寶物隨身攜帶,是因為他把持道門大權,招致門中一些長老的不滿。為了確保自身的安全和震懾異己,這些附身符就連更衣沐浴時也不敢離身,更何況他此番欲往儒門理論,自是全副家當盡數帶在身上。

此時行詐,一舉得手困住了儒子,眼見大仇得報,卻仍是愁眉苦臉。因為“我令郎”死了無法複生,這“尚父”之位立馬就坐不穩。李可道看著葫蘆中的儒子,忍不住放聲痛哭,此時的痛哭倒是不假,卻沒有了先前那股催人落淚的意味。

儒子越是掙紮,那箍仙索就越是箍得緊,而紫光葫蘆更是如同蒸爐一般,要將他的靈力盡數壓榨出來。儒子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李可道,你真卑鄙……”欲召喚琢玉劍,但因在道門中鬥妖藤時,琢玉劍不肯刺出,已被封印,至今尚未解封,又如何能喚得動?

他自被碧血燈籠的根須刺中和咬了一口燈籠後,偶感不適,也時常控製不住自己。此時,在箍仙索和紫光葫蘆的雙重逼壓之下,身上的鮮血和靈力正一滴滴、一絲絲的從冰涼的小孔裏流出,元神轉眼即滅。

他回想起數日以來幾番變幻,但覺人生無常,福禍難料,悲喜莫測,心想:“那個叫做‘嫂子’的欲帶我出桃源,我因此成了殺同門的幫凶,儒門的罪人。偏又因有這一番經曆,才遇上平生最好的曲韻知己劍容妹子。

“為了救諸子而耗盡內力,又因禍得福,靈力大增而臻上仙之境,功力遠在兄長之長,讓兄長下不了台。又在綠竹翁等人協助提點之下,自創下不少高明的玄術招式,將妖藤殺得落花流水,卻因被碧血燈籠的根須刺中,如今靈力盡溢,元神毀滅在即。如此大起大落,也不枉修了一輩子的仙,隻可惜,臨死前無法見庸公和劍容妹子一麵,實在遺憾……”

儒子越想越覺福禍相依,再也分不出到底是福是禍。

便在此時,忽然聽得一人冷笑,從紫光中緩緩而來,滿臉嬉笑,如光似影,正是李可道的元神。儒子略覺驚奇,失聲問道:“你不是修仙之人……為何……為何能元神出竅,能闖得入這仙家的法器內?”

李可道笑道:“身為尚父,若是沒三兩招防身之術,世上早就沒李可道這一號人物啦!”

儒子道:“你能驅動如此之多的法寶,足見你也不是糊塗之人。”心想:“他說那些‘我令郎’之類的話多半是故意的。他也必定識得引頸就戮之詞,卻故意將其說成‘引頸就七八’而已。”

李可道說道:“平時若不是裝出一副愛鬥雞走狗,吃喝玩樂的樣子,那些英明神武,道行高深的長老們哪裏容忍我活到今日?”口中又是一陣咒語,將兩件法寶驅得更緊。

儒子遭遇窮凶極惡,成千上萬的碧血燈籠,也不曾折在它們的手裏;如今竟要死在凡人的手裏,心中極是不甘,雙眼直瞪李可道。

李可道見他眼神異樣,退了三步,然後說道:“儒兄定是覺得心有不甘,是也不是?其實,動用本門祖上傳下的仙器法寶來伺候你,也算是給足你麵子。這箍仙索和紫光葫蘆就連大仙的仙身也毀得,儒兄已臻上仙之境,因此,這兩件法器也配得上你。你死在如此法寶神器之下,也不枉了一身通神的玄術!”

儒子問道:“你為了要替你兒子報仇,濫用道門法寶,此罪亦是非同小可!”

李可道反問道:“報仇?報什麽仇?那些臭長老死得一幹二淨才大快人心,我為何要替他們報仇?”儒子道:“你不替道門長老報仇,難道不替你兒子報仇?”李可道一聲冷笑道:“替我兒子報仇?難道我自裁,以謝天下麽?”

儒子“啊!”的一聲,似乎明白了什麽似的,隻是不敢肯定,問道:“難道……難道……”但覺得此事太過不可思議,就連說也無法說出口,更何況是去做?眼睜睜的看著李可道。

李可道笑道:“儒兄真是聰明得很,一點就明。不錯,我的兒子是我殺的。如此不孝之子,我留他作甚?”

儒子早已想到,隻是不敢肯定,正所謂虎毒不吃兒,這等殺子之事實在是有違人倫,失聲問道:“這……這是為何?”

李可道說道:“隻怪我的寶貝兒子太沒心沒肺。他身登道門少主之位,羽毛長滿了,翅膀長硬了,就不將我這個做爹的放在眼裏了,居然三番四次和我頂撞,真是讓修仙把腦子給修壞了。就算他有點道行,也隻不過是個毛頭小孩,臭味未幹,居然不將我這個做爹的放在眼裏,氣死我也!氣死我也!若不是我生他養他,他哪能坐上道門少主之位,這麽威風?”

儒子聽得毛骨悚然,問道:“就因為……因為你的兒子不聽你的話,你就要加害他?”

李可道道:“他自以為是少主,就不把我放在眼裏,非但要我收斂,還要我向眾長老上請,辭去‘尚父’的名頭,將大權交還一眾長老。他是我的親生兒子,卻幫著外人說話,如此不孝,豈非要將我活活氣死?你們儒子不是好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嗎?他膽敢逆我,我取他性命,原是天經地義,無可厚非!”

儒子仍覺得有一事不得其解,說道:“你是因為自己的兒子才坐上‘尚父’之位的,如今你殺了他,那‘尚父’的位置豈不是不保?”

李可道道:“有勞儒兄替我操心,真是難能可貴!這一層我早就算定啦!你是我道門的大仇人,我如今殺了你,就是道門的大恩人,道門上下還不對我敬若神明?更何況,我身為尚父,自可以少主之名,重新另立一位少主。我要他聽命於我,讓他去東,他不敢去西;讓他點頭說是,他不敢說半個‘不’字。這樣的少主豈不是比我那處處與我頂撞,事事與我作對的親生兒子好上一千倍,一萬倍?本門那些道行深湛的神鳥大鵬尚且能聽從於我,毛頭小子,又豈有不從之理?”

儒子聽得涔涔汗下,從未想過,修仙界竟然也有這種卑鄙齷齪之事,著實是丟了道門的臉。這些事也是自儒道兩門入遷桃源,四百年以來一直未曾發生過的事。於是,他就不難想到,為何李可道會一口咬定自己是殺他兒子的凶手,心想:“他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故意將罪名推到我的頭上來,當真惡毒無比。”又問道:“那你為何還要殺道門的諸位長老和後輩小劍仙?”

李可道說道:“承蒙儒兄抬舉,在你眼裏,我居然殺得了道門那些老家夥,哈哈哈……不錯!我確實是想鏟除異己,可我還有那麽一點自知之明,就我這點蹩腳的道行,哪裏殺得了本門的長老?他們隻需稍微動一下手指頭,捏死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殺死清虛那些老家夥的,不是我,而是你!”

儒子道:“我當真殺了道門長老?我隻是用定神術將他們定住,並未痛下殺手。”

李可道瞪大眼睛,說道:“你死到臨頭,還不承認自己殺了道門長老?他們都是死於你的啄玉劍之下。”

儒子更是不解,問道:“那我的琢玉劍又是如何落入你手中?”李可道道:“桃川宮前,你殺了道門長老後,極是得意。其時有一位長老尚未死絕,趁你得意之際偷襲於你,讓你也身受重傷。情急之下,你為求自保,琢玉劍脫手,我便順手牽羊,插在‘我令郎’的身上。”

李可道說道:“這些事情,實在不該在這個時候將真相告訴你,這麽快就沒有了懸念,真是一點也不好玩!隻是你死到臨頭而不知真相,死得如此不明不白,豈不作孽?你元神滅絕在即,這些秘密告訴你又何妨?這世上除了我,就隻有你知我知,更無第三人得知。不過你為人正直,頗有些俠義之心,難保到了閻王那裏,還會多嘴多舌,告我一狀。這可真教人為難啦!因此我得再請出本門第三大仙器法寶。”

儒子但覺眼前寒光一閃,隻見李可道手中多了一柄彎彎曲曲的長劍,劍氣幽幽,直如勾人魂魄一般,喊道:“追魂劍!你身上的法寶可真不是一般的多!”

李可道道:“儒兄見識果真不凡,居然知道這劍的名頭。我的玄術隻不過是兩歲小兒學走路一般,而這追魂劍卻是仙家至寶。試問,一個兩歲小兒手握至寶,又如何能用?還想請儒兄指點一二,讓我這個門外漢多多領會一下這追魂劍的神妙之處。”

儒子自然知道,他既然將這些法寶隨身攜帶,定是對其了如指掌,這一番問話,隻不過是向自己示威罷了。

“追魂”二字中的“魂”,所指的其實是仙家的元神,追魂即是要將元神誅滅。李可道為了防止元神不滅,將這個秘密泄露出去,此時竟動用了追魂劍,足見他疑心之重,手段之毒。

眼見追魂劍閃爍不定,這一劍下去,即魂飛魄散。

儒子突感心魂震撼,叫道:“好!追魂劍下死,此生不枉矣!有道門尚父作伴,更是不枉!”

突然頭一偏,咬住李可道持劍的右手,賺李可道近身,說道:“你的元神在此,外麵隻有一具空殼,你李可道也是活不成!”此時他緊緊咬住李可道,口齒不清,李可道卻是聽得最為清楚明白不過。

李可道行詐,故意佯裝自刎,引得儒子近身,將箍仙索纏住儒子。此時,儒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緊咬著李可道元神不放,這一招亦是仿效桃川宮受困於妖藤時的路數。李可道立馬急得四下逃竄,被靈力正在流失的儒子一咬,他元神上的元力亦被吸了過去。就李可道這點道行,哪裏能有多少元力?為了活命,隻得帶著儒子一同衝出了紫光葫蘆。

兩人甫出葫蘆,李可道手中的追魂劍仍是不停的往儒子身上刺去。

儒子趁機迎了上去,將箍仙索在追魂劍的劍鋒劃過,道門兩大法寶立馬自相殘殺。兩大法寶靈力本就不相上下,但儒子乃修仙之人,此時強逼箍仙索去鬥鋒利無比的追魂劍,箍仙索自是要吃虧,隻聽得“嗤!”的一聲,箍仙索被追魂劍割斷。

眾人見儒子逃脫,且大展神威,慌得手足無措。

儒子得脫束縛,立馬說道:“大夥且聽我一言!殺你們道門少主的不是我!”李可道聞言,本欲再度刺出的追魂劍立馬凝劍不發。此舉大出儒子意料之外,儒子又道:“殺你們少主的是李可道!這是李可道親口和我說的!”

李可道並不慌張,雙手環搭在胸前,劍尖向地,滿臉的嬉笑,似乎有恃無恐。

易知道:“看來你真是修仙修壞了腦袋。那少主是尚父的親生兒子,尚父能有今日的一切,全拜少主所賜。你殺了我道門少主和長老,將他們汙蔑成妖魔,這筆賬還沒有和你算;你現在又變本加厲,居然汙蔑尚父!說尚父是殺少主的凶手,真是豈有此理!”

李可道不緊不慢的說道:“儒兄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這等殺子之事,我想也想不出來,更何況是做?此事虧你想得出來,講得出口!哎!這其中的關竅,就連我這個糊塗蟲也能想通,你居然想不通,當真可笑至極!如此見地,看來你儒子真不配做儒門諸子中人!”

易行說道:“不是儒子不行!”李可道向他瞪了一眼,心想:“這當口,你還敢出悖逆之言?”隻聽得易行道:“而是儒門那些一成不變的心法玄術不成,把好好的一個人變成了瘋子,他身在孝義為本的儒門,居然會說出這些失心瘋的話來!”

儒子呆立當地,語為之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