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後來我嫁給漂泊,而你另有情深

有人說:不成熟的愛情,無非就是你渣我瞎。現在想想,我曾以為你是我的齊天大聖,沒想到那隻是妖精的法術。我明明知道,你我早已走到了萬劫不複的地步,可仍舊像個傻子一樣念念不忘,那個霍亂了我青春的渣男,那個我直到如今都難以釋懷的人。

我叫洪九九,陰曆六月初六,我迎來了我22歲生日。在這之前的兩年內,我一直單身,她們總說我眼光高,拒絕了一個又一個男生,可是,誰又能知道那種心裏住著一個人的感覺,就像你曾喝過汽水,後來的日子裏你怎麽也無法適應白開水,可是白開水時刻都在,而汽水卻會揮發。

七爺給我發信息讓我注意簽收快遞,我想著這丫頭肯定又沒懷好意,從前年的惡搞相冊,到去年的奇葩背包,今年一定又沒什麽正常的禮物。

“不收。”我傲嬌地拒絕了。

“不收你會後悔的。”

我沒那麽有決心,所以常常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比如這個快遞無論是收還是不收,我都會後悔,就像我無論忘得了了還是忘不了陸景遠。

收到快遞那一刻,我石化在門口。是一個中號的哆啦A夢,和我**躺著的那個一模一樣,隻是它是新的。

七爺說:扔掉你**那個陳年舊物。

我和七爺是在高中時遇見的,她見證了我和陸景遠的愛恨情仇,也對過去的我們了如指掌。我明明知道她是對的,可還是放不下陸景遠。

初中時很流行一種非主流式的關係,女生喜歡找男生當幹哥哥,男生喜歡找女生當幹妹妹。那種遊**在路人和戀人之間的關係,我一直很認真地對待。

陸景遠是我的哥哥。

事情源於初一那年我們的一次課間大掃除,因為我個子在女生中算是比較高的,擦高處內側玻璃的重任就交給了我,我拿著抹布站在課桌上晃晃悠悠,無奈玻璃太高,我隻能擦到中間,這時陸景遠從門口晃進來跳到窗台上。

回過頭來對我說:“抹布給我吧。”

“謝謝啊。”我站在地板上給他指哪兒沒擦幹淨。

“謝什麽,都是同學。”他笑著回了聲。

“你是洪九九吧,我叫陸景遠,和你在一個小組。”

在那個青春荷爾蒙爆發的年紀,陸景遠是我見過很特別的存在,他似乎要成熟於同齡人,給人溫暖的感覺。班級裏有時候沒人換飲水機的水桶,陸景遠就會在課間去,每次路過我課桌時他會順便幫我打水。一次聊天時我笑他“你就跟我哥似的,比我媽都細心。”

“那就當你哥吧。”

陸景遠真的成了我的哥哥。

我性格內向不善表達,初二那年冬天,我的爺爺去世了,那個疼愛我的老人從此安眠於那片白茫茫的天地間。因為回去參加葬禮,我請了三天假,假期結束後,我依舊沉浸在悲痛中不願意去學校。

我逃課的事情被班主任發現了,她拿著花名冊站在講台上質問我的去向。

陸景遠悄悄給我發了信息。在我晚上看到時已經有五條了,接著接到了他的電話。

他問我在哪?為什麽不去上課?

我閉口不談爺爺去世的事情,隻是一個勁地哭,陸景遠告訴讓我去我家樓下的路燈邊等他。

他裹著黑色的羽絨服從夜幕中走來,在簌簌紛飛的雪花中,陸景遠把自己的煙灰色圍脖圍在我脖子上:“洪九九,如果你還把我當做你哥,就不要把心事憋著不說。”

我垂著頭沉默良久,給他講起我爺爺的故事,我從小跟著爺爺長大,甚至愛爺爺要大於父母,那種長久以來的陪伴突然消失真的很讓人手足無措。

陸景遠背對著我燃了一根煙,然後轉過來摸了摸我發燙的眼睛說:“九九,你該知道,如果你一直這樣下去,是你爺爺不想看到的,他應該希望你快樂。”

我正常回到了教室上課,似乎我和陸景遠的感情也漸漸升溫,那種不明不白的感覺不斷升騰,即使升高中也沒有被打斷。

命運喜歡捉弄人,丟一個爛攤子又甩手而去。高中的我和陸景遠又成了同班同學。

那種心照不宣的感情在我們心中漸漸鋪展開來。

一次周末的上午,父母不在家,我和陸景遠正聊著中午要吃什麽,陸景遠說他能做一手好菜,我調侃他說:那你來給我做一頓飯吧。

陸景年真的答應了。

我穿著粉色棉質卡通睡衣給他開門,他提了很多蔬菜和調料。

陸景遠進了廚房問我有沒有什麽想吃的,糖醋排骨,紅燒肉,油燜大蝦。我報了一連串。

“怎麽都是肉啊,吃貨。”

他圍了圍裙站在廚房很認真的切菜,我倚在門口癡癡地看著,有種忽而將至暮年,我們已是老夫老妻的感覺。

“哥,你真的把我當做妹妹嗎?”我問他。

“可能會吧。”他含糊其辭。

飯後我在廚房洗碗,陸景遠在沙發上看電視,突然他轉到廚房門口看著我。

“看電視啊,跑來這裏做什麽。”我有些心虛地說他。

“你剛才不也在看我。”

洗潔精的泡沫打滑了我的手,碗差一點掉了地。

我們並肩坐在沙發上,電視裏的綜藝節目並沒有吸引我的注意力,因為陸景遠將他的胳膊環到我的身後,我的心髒砰砰直跳,像是要掙脫身體的製哭。

然後我記得,他垂下頭漸漸靠近我,額頭相抵,鼻尖相觸,嘴唇相貼。那是一個很輕很輕的吻,我的初吻。

我們從“兄妹”變成了男女朋友。

我說過陸景遠是個很細心的人,他總能給予我孤獨內心最直截了當的溫暖。過馬路會牽著我的手,有車經過會替我擋著,每個節日他都會給我送禮物,從刻名字的水杯到印相片的錢包,買大了的手表他會幫我調小,買小了的衣服他會幫我換,那種洶湧而來的愛在我後來遇到的男生中再沒出現過,很多事情,怦然心動隻能在最初。

除夕夜,陸景遠帶我去學校樓頂看煙火,他買了冷煙花,給我帶了奶茶,我們並肩坐在地上,天空有散開的色彩斑斕的煙花,我主動牽了他的手,內心很害怕很緊張,因為我從不主動,總是被動的緩慢的被他融化,陸景遠似乎有些意外,他反手將我的手握住,然後搓了搓說:“怎麽這麽涼。”

我笑著說:“不是有你給暖嘛。”他的手指修長而溫暖,像他帶給我的一切一樣讓我沉淪,難以自拔。

“哥,我好希望時間定格。”

“傻。”他戳了戳我的臉。

陸景遠因為打籃球傷了腳踝,躺在醫院裏吊著腳,我出了電梯要進門時發現一個瘦瘦的女孩子的身影,她坐在陸景遠床邊,身體似乎前傾趴在陸景遠胸膛,然後,那女孩起身離開了。我似乎在哪裏見過那個女孩,是陸景遠之前的女朋友。

我進了病房,陸景遠看我神色不太好,讓我坐下,我還是沒有忍住,在回去的路上問他:“你前任來找你幹什麽?”

陸景遠遲遲沒回我,後來說:“找我複合。”

“那你怎麽說的?”

“我 我 ”

“你也想?”

像是在冬日裏被潑了一盆加冰涼水,我很久才反應過來,原來我一直是陸景遠的備胎。

我哭著去找七爺,七爺性格火爆,聽完後就要去醫院找陸景遠,我哭著製止了,我說:“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我知道,在我被傷的遍體鱗傷後,我一直相信陸景遠,明知道愛他是萬劫不複。

畢業分手後,在那個假期,班級要組織謝師宴。我記得陸景遠喜歡白色的裙子。

所以我特意穿了白色及踝的白色長裙,配一雙水藍色高跟鞋。那是我第一次穿高跟鞋,但依然忍著不適去了飯店。

我看見了陸景遠,神色似乎很平淡,並沒有因為我的目光而有所波動,他端著酒杯和班裏的男生互敬,我坐在角落裏一個人喝悶酒,一杯又一杯,忘了時間,滿腦子全是陸景遠的笑容。謝師宴結束後,我擋在門口問他:

“陸景遠,我算什麽?”

他垂著頭低低地說了句:“妹妹。”

“你大爺的。”

我穿著高跟鞋順著馬路跑,感覺眼淚順著眼眶流出,然後蒸發在熾熱的風中,陸景遠從後麵跟了上來,他將我攔在路邊訓我。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我醉了不少,言語恍惚。

陸景遠最終還是沒送我,他讓一個朋友幫忙將我送回家。剛進門的時候,我接到了陸景遠的電話,他問我回家沒有?

我鼓足勇氣問他:“陸景遠,我才不想當你的狗屁妹妹,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好不好?”

電話那頭有個聲音似乎在安慰我,似乎在順從我,又似乎在說放不下我。

我們複合了,隻有一個星期。

在一個星期後,我察覺他似乎並不將這段感情放在心上,我們的關係漸漸生疏冰涼,我問他:那日你所說的是不是都是醉話。

沉默很漫長,換來他一句“嗯”。

我們徹底分手了。

我也不再卑微的尋求他的愛,兩年過去了,他從未聯係過我,我不再找他。

陸景遠曾經在我生日時送給我一個哆啦A夢,他叮囑我晚上睡覺時一定要抱著它,仿佛他在身邊一樣。我答應了,可如今,人走茶涼,我依舊抱著它入睡,像是睡覺必須閉眼一樣,我離不開那個哆啦A夢,沒有它,我睡不著。

後來,有個追我的男孩知道了這件事,給我買了一個大號的公仔,晚上睡覺都擠著我,我一麵笑他傻一麵罵自己,為什麽這麽執拗,連一個舊人都放不下,可是,怎麽辦?我真的很難做到,連七爺也無能為力。

我甚至想過,如果他願意聯係我,我可能還會原諒他,然後放下他重新愛上別人。前段時間,我在高中同學的QQ空間裏見到了陸景遠的動態,沒有顯示他在哪個學校,也沒有提及他的近況,隻是一張他打籃球時的照片,一如當年模樣。

時隔多年,我依舊會淚目,陸景遠帶走了我太多青春的回憶,我把我青春裏的懵懂和衝動都獻給了他,卻最終沒能得到他,我寧願自己是一個薄情的人,也不會活得像個拾荒者般煎熬。愛能讓人驕如烈日,也能讓人卑微塵土。我期待著有個人能參與我的未來,貫徹我的人生,告訴我,沒有過不去的曾經,終有一天,我會將這些悲傷難過笑著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