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醉魂蕩魄

冰嵐晚間又感不適,張照雲為她運氣療傷。他推掌將一股溫熱真氣輸入她背部,真氣開始沿經脈循行,他感覺真氣正疏通她全身經脈,隻要真氣循環三十六周天,必可打通她全身瘀傷,那時她便覺疼痛舒緩,精力恢複。一個周天即將完成,他正待再度運氣,忽覺她身體一顫,一股寒氣突然自她胸前湧出,竟將溫熱真氣逼了回來,他手上立刻結了一層冰霜,而她的狀況立刻急轉直下,竟倒下身急促喘息起來,虛弱的臉煞白如紙,好似她本就是一個紙人,再這麽喘息下去,她的臉就要撐破。

他摟住他雙肩急切問道:“你怎麽了?這是怎麽回事,怎麽你體內有一股寒氣?”

冰嵐吐著虛弱的聲音道:“我修煉的真氣名為冰火凝神訣,體內有一冰一火兩股真氣,本來陰陽調和,兩股真氣能相輔相和,但此前暴熊一擊傷了我的任脈,導致冰氣阻塞凝聚,凝到一定程度便會爆發,才會變成這樣。”

“傷在任脈的哪一穴,我立刻替你打通!”張照雲舉掌就準備為他運氣。

“就在膻中穴。”

張照雲運氣的手突然頓住,膻中穴位於胸口正中,他一個男人家如何為女人運氣?正自踟躇之際,冰嵐突然咳出口口冰氣,臉上結了一層寒霜,以微弱的聲音道;“師兄動手吧,我不會介意,難道你願意看著我死嗎?”

張照雲隻得一把褪去她外衣,一掌拍上膻中穴,掌一觸體果然感到那裏凝聚著一團冰氣,冰氣竟如此厲害,他的真氣一時無法將之衝散。

這時冰嵐全身顫抖,不住呻吟道:“我好冷,好冷啊。”

張照雲見她身上冰霜越積越厚,心知再不施救,隻怕危矣,索性豁了出去,一把將她抱在懷中,用全身將她包裹,然後全身真氣湧出,籠住了她全身,溫熱真氣透過她每一寸肌膚滲入,她身上的冰霜開始融化,一縷縷煙氣自她身上氤氳而起,映得她皎白的肌膚如仙山雪蘭。冰霜化成的水珠一顆顆綴在她光潔的胴體上,透射著柔媚的晶光,微妙地閃爍著,如同璀璨星辰逗弄著皓白月光。煙氣中溢散著縷縷幽香,好似頑皮的精靈從鼻端直跳入心中,撩動得人心醉神迷。

張照雲此時才注意到懷中竟抱著如此動人的胴體,一寸寸灼燙的肌膚緊貼著他的一寸寸身軀,如有一潭溫泉將他浸泡。她的每一次心跳他都能感覺到,每跳一次,都有一個柔波從她心中**開,直**到他心底。她閉著的眼睛僅露出一絲縫隙,宛若雪山深處的一縷清泉,那柔光輕盈飄灑,他甚至感覺到一波波水花已碎落在他心上,讓他癡愛憐惜,忍不住想用手輕撫她的明眸。她的櫻唇泛著淡紅光暈,嘴角綴著幾顆水珠,仿佛初凝的露珠緩緩滑向雨霧中初綻的桃花,縷縷柔媚清芳在春雨的滋潤下,悄無聲息地潛入他心底,釀成一汪醇香蜜海將他淹沒,讓他深深沉醉,難以自拔。他禁不住想要吻上她的唇,去細細品味那究竟是怎樣醉魂**魄的美酒,酒未入喉,酒香已俘人心魄。

張照雲忽然用力搖頭,想甩去腦中那些非分之想,他想立刻放下她的胴體,再這樣下去,他將無法控製自己。豈料他剛一抬手,一雙纖手忽然抓住他的肩臂,她**虛弱的紅唇急切地道:“師兄,別離開我!他們又來追我了,我好怕!師兄,我不要離開你,我要永遠在你身邊!”淒弱的語聲愈說愈傷,後來竟悲泣哽咽起來,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臂膀,一用力,竟將他抓得俯貼著她的胴體,她一頭埋進他胸膛,柔聲泣語如梨花碎雨般濺在他胸口,她溫熱的胴體像一把愈燒愈旺的火,已將他全身包裹,一股火熱**霎時被點燃,他感到自己的整個身心都開始在這蜜愛之火中熔化……

當他醒來時,竟見自己懷中摟抱著一個光潔的胴體,頓時駭得振身立起,不敢麵對身後的胴體,想不到自己竟真的失足了,他懊惱得直想狠砸自己的頭!

“對,對不起,我也不知怎麽就……”他真不知該怎麽說。

“是我對不起你,我在睡夢中把你當成了風辰師兄。”

“風辰……”他突然無比惆悵,餘熱未消的**之火忽然變成一股冷風將他刮到萬裏之外,他心中多希望她說的師兄就是他,然而他以指甲狠刺自己,不能有這非分之想。

“畢竟是我一時衝動冒犯了你,我該死!”他提起右拳就想給自己一下,卻被一隻纖手抓緊,“怨不得你,你獨自在武當苦修十年,從未碰過女人,心中苦悶有誰知道?今朝你衝動難抑,應是情有可原。你孤身苦修,我痛失愛郎,說來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之人,可能冥冥中自有天意,當我麵對你,竟有那麽熟悉的感覺。隻是今日之事你要保密,我決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

他轉身羞愧地道:“姑娘放心,我若透露半分,定教天誅地滅!”他舉手就要發毒誓,又被她纖手攔住:“別對自己那麽狠心,你所受苦難已多,我豈能忍心?我早在峨眉聽聞你早年悲事。”她說著又輕泣起來,“也是一個傷心人,正因如此,我才不忍心怪你。”

“我做出如此冒犯之事,情願姑娘痛打我一頓,心中才覺踏實,豈料姑娘反倒念及我的苦處,如此善解人意,關懷細致,更教我愧疚難當!”他雙手捂臉無顏麵對她。

“兩個傷心人,一般孤苦情。”她淒然念道,“一切都是天意,若不是我把你錯當成風辰師兄,你怎會如此?是我的錯,你勿需太過自責。人有時做出一些事,連自己都不知道。”

“姑娘越不怪我,我就越覺難過,今番如此冒犯,日後縱使粉身碎骨,亦當效死以報!”

見他如此堅定,她隻得道:“好了,我若不應承你,你還會不放過自己,日後若有相求之事再來找你。”她說罷轉身走去,他忙道:“怎麽,姑娘這就要走,你重傷初愈,萬一再遇上李炎風如何是好?”

“不,我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心中委實混亂。我隻是想在山上靜一靜,待我心潮平複自會歸來。”說著衣袂一飄竟自消失在洞口,那白衣身影似也帶走了他的精魂,隻留下一陣空茫搖**著他的驅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