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喪心病狂

這天,餘宗武和趙娜來到長河鎮。兩人走進了高升客棧,坐了下來,要來酒菜,吃喝起來。

這個高升客棧頗大,隻見客棧中的客人正一邊酌飲著,一邊聽著一名老頭和一名姑娘在賣唱。那名老頭在拉著二胡,那位姑娘正用婉轉甜甜的喉嚨唱著動人的曲兒。眾人陣陣喊好。

這時,門口進來一位公子哥打扮的青年,在三四個下人的擁護下趾高氣揚地坐在了一張桌子旁,要來了酒菜,剛吃了兩口,見那個唱著曲兒的姑娘模樣甚是嬌俏,於是用手指勾勾地對著那名賣唱姑娘道:“你過來。”

那名少女遲疑了一陣子,不敢過去。

這時那個公子哥的一個手下喊道:“我們公子是知府的外甥,叫你過來是你的榮幸,你還不過來。”

那名少女聽了,轉頭請那老頭示意。那老頭點了點頭,於是那名少女走到那位公子哥的跟前。

隻見那名公子哥色迷迷地說道:“美人兒,咱們來親熱親熱。”說完一把把那名少女拉入懷中,**起來。

那名少女叫喊著掙脫開來。這時那名拉二胡的老頭走過來氣憤地說道:“你們想幹什麽,莫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想**少女。”

那名公子哥一聽,說道:“你他媽的個老頭,快給本公子滾開。”說完一腳踹開了那位老頭。

那名公子哥還想進一步時,忽然兩腳膕窩一疼,竟跪了下來。眾人見了都不禁笑了起來。

那名公子哥低頭一看,隻見有人用兩根筷子射中了他的膕窩。他不禁氣惱,正要大罵,忽然一根筷子射進了他的口中,他牙齒一疼,一顆牙齒竟掉了下來。

那名公子哥忍痛向射來筷子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桌子旁坐著一位一臉冷酷的極其俊美的青年和一位麵容帶些憔悴的美豔女子。那名美豔女子手中還擺著幾根筷子,顯然射向公子哥的筷子是她所發。

那名公子哥看了之後,惱怒地說道:“你們還不給我教訓教訓這個臭婆娘。”

於是他的手下正要追過去喊打,忽然七八根筷子飛快地射過來,分別擊中那三四名手下的膝蓋,那三四名手下頓時都跪了下來。眾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餘宗武和趙娜一看那美豔女子射筷子的勁力和詭異的手法,就知道她的武功在自己之上。

那名公子哥正要喊訓那些下人,忽然牙齒又一疼,又一顆牙掉了下來。隻聽那名美豔女子喝道:“還不快滾。”那名公子哥和他的那些下人這時已經膽戰心驚,趕忙跑出了高升客棧。

那名老頭趕緊拉著那位賣唱姑娘過去向那名美豔女子說道:“多些姑娘救命之恩。”

那位美豔女子和藹地說道:“舉手之勞,老人家您不必放在心上。”她停了一會兒,說道:“老人家,您這麽老了,還和孫女出來賣唱啊!”

那名賣唱的老頭說道:“為生計所迫,沒辦法啊。”

那位美豔女子說道:“如今世道險惡,老人家您和孫女以後行走江湖要多加小心呐!”

這時隻見坐在她旁邊的那名冷酷美男子丟下一些碎銀,走了出去。

那名美豔女子忙向那賣唱爺孫女倆辭別,喊道:“師兄,等等我。”追了出去。

餘宗武和趙娜見了,都深深感受到這位出手相救那賣唱爺孫兩的美豔女子的俠義和為人的善良。兩人吃喝完便在高升客棧住了一宿。

第二天起來,隻見陽光明媚,兩人決定去長河鎮上的後山遊玩一番。兩人肩並肩地一邊聊著一邊走著,不覺快到了山頂。遠遠地看見山頂上有幾間木屋,一間木屋前一個二歲左右的男孩正坐在玩耍著。忽然屋前不遠處,一隻野狼正奔向那個男孩。

眼看那隻野狼正要撲向那個男孩,餘宗武趕緊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投向那隻野狼,那隻野狼在撲向那個男孩的空中頭部中匕首墜地,當場死去。那個男孩嚇得哭了起來。

這時,房子後麵跑過來一名女子,看見這個場景,不由一呆,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向餘宗武和趙娜說道:“是兩位救了我的孩子吧?”

餘宗武和趙娜一看那位女子,正是在高升客棧施手救了那賣唱爺孫倆的那個美豔女子,於是說道:“是的,大姐也太粗心了,竟一個人留下那麽小的兒子在屋前,剛才若非我們倆經過,你的孩子定成了那隻野狼的美食。”

那個女子略顯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我剛才隻想喂完雞馬上就過來,不曾料到就來了野狼,真是多謝兩位了,兩位恩人請到裏麵坐。”

於是餘宗武和趙娜便走進了那名女子的屋子裏。那名女子便忙著沏茶端給餘宗武和趙娜喝。

餘宗武和趙娜剛呷了一口茶,那名女子又說道:“兩位恩人中午就留下來吃頓飯吧,我的雞也養到該宰的時候了,就宰一頭給兩位恩人嚐嚐。”

餘宗武道:“這位大姐您也太客氣了,隻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我們就不麻煩大姐您了。”

那位女子道:“兩位就不要客氣,留下來吃頓飯,也算是我報答兩位的救命之恩。”

餘宗武和趙娜又推辭,那名女子再三懇請,說道:“兩位就不必客氣,就留在這裏吃頓午飯,就一頓午飯,哈。”

餘宗武和趙娜見對方如此熱情,也不好再拒絕,於是答應留下來吃頓午飯。

那名女子顯出非常高興的樣子,忙宰雞切菜做起飯來。到了中午的時候,一頓豐盛的午餐擺在了餘宗武和趙娜的眼前。

三人坐在桌子旁,那名女子一邊不停地說道:“兩位不必客氣,盡管夾去吃。”一邊不停地夾菜給餘宗武和趙娜。

三人便邊吃邊聊,餘宗武道:“還沒請教大姐的尊姓芳名?”

那名女子道:“小女子名叫方媛,二位如何稱呼?”

餘宗武道:“在下姓餘名宗武,我旁邊的這位叫趙娜。”

那方媛道:“兩位真是一對俠侶,兩位俠士能不做違心之事,快樂地遨遊江湖,行俠仗義,真是令人羨慕。”

餘宗武和趙娜聽她這麽說,都不由一怔。餘宗武道:“方大姐,您的師兄呢?”

那方媛聽了一怔,說道:“你們知道我師兄?

餘宗武道:“我們昨天還看見方大姐您和您師兄在高升客棧吃飯,方大姐您還救了一對賣唱爺孫倆。”

那方媛聽了,略顯憔悴的臉上顯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說道:“哦,原來是這樣。我師兄他有事,經常不在家。”說完有點苦笑了一下。

餘宗武道:“方大姐,您師兄對你很好吧?”

那方媛聽了,又苦笑了一下,不再說什麽。

餘宗武和趙娜吃完飯後,便辭別了方媛,兩人走在路上,趙娜道:“阿武,剛才這位方大姐,她人很好哦?”

餘宗武道:“是啊,這位方大姐又善良熱情,又俠義,真是少有的好女子。”他停了一下說道:“我看世間也隻有你能和她相比。”

趙娜道:“我哪有她那麽好。”

餘宗武道:“在我心中,你就有和她一樣的好。”

趙娜道:“真的,你心中真這麽想?”

餘宗武道:“是真的。”

趙娜聽了,心中不由一陣甜蜜。

兩人回到客棧,見無事可做,便又去長河鎮上閑逛起來,到了傍晚的時候,兩人又來到高升客棧進餐。

餘宗武和趙娜正吃喝著,隻聽客棧裏有人在低聲說道:“咱們長河鎮上出現女鬼了。”

另有一人說道:“怎麽說?”

一人說道:“這幾天夜裏,不少人看見我們鎮上的後山上的荒塚堆裏站著一個長發披肩的女鬼,聽說樣子特別恐怖。”

另一人接著說道:“我不信。”

一人說道:“不信你今晚去後山看看。”

另一人說道:“我才不去呢,那裏很多年前就陰森森的。”

餘宗武和趙娜聽了,相互看了一眼,兩人進完餐後走在路上,趙娜道:“阿武,你相不相信剛才客棧裏的人的議論?”

餘宗武道:“我才不信呢,你呢?”

趙娜道:“我也不信這世上有鬼。”

餘宗武道:“那我們今天晚上去後山的荒塚堆裏看看究竟如何?”

那趙娜雖為女子,但膽子挺大的,說道:“好啊!”

這天晚上,餘宗武和趙娜早早地埋伏在後山荒塚堆的雜草堆裏,卻久久不見有鬼影子出現。淩晨一更時分,兩人正準備離去,忽然前麵飄來了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子。

餘宗武和趙娜借著月光看得分明,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今天熱情招待他們的那個女子方媛。

隻見那方媛來到一個墳墓前,哭泣地說道:“元大姐,您放過我吧,我是不得已才殺你們的,我雖然殺了你們母子倆,但我心裏也不好過,我心中也不能原諒自己,我常常自責自己,內疚後悔不已。這兩年多來,我經常夢見你們母子倆被我殺死的慘景,一夢見你們母子倆慘死的情景,我就嚇得醒過來,深深地內疚自責。特別是這幾天,我竟夢見你們向我索命,我快要崩潰了,真地快要崩潰了,求你們饒了我吧,我殺你們也是不得已的,我不能沒有我師兄,我深愛著我師兄,我心中實在是太痛苦了,我……”她說著說著,竟泣不成聲了。

餘宗武和趙娜聽到這裏,才明白為什麽方媛的臉色會那麽地顯得憔悴,他們知道那是因為方媛內心不能原諒自己,處在深深的內疚自責中。他們心中能深深地感受到方媛心靈的善良,因為隻有善良的人,做錯了事,心中才會有那麽深的自責內疚,那樣地不能原諒自己。

那方媛站在那個墳墓前哭泣了一陣子,跪下來磕了幾個響頭,便又飄走了。

餘宗武和趙娜見方媛走遠了,才從荒草堆裏走出來,走到那個墳墓前一看,隻見墓碑上寫著:愛妻元芳之墓。元芳的墳墓旁邊還有一個小墳塚,餘宗武和趙娜猜想那一定是元芳的兒子之墳。

兩人看了元芳及其兒子之墳墓後,便往回走。兩人心中都很沉重,默默無語地走了——

陣子後,趙娜說道:“阿武,那方媛大姐太可憐了,我們應該想辦法幫助她。”

餘宗武道:“是啊,方媛大姐太可憐了,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這樣,明天我們去調查一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看能不能幫助一下方媛大姐。”

趙娜說道:“好的。”

第二天,餘宗武和趙娜就查到了死者元芳的家。死者元芳的家在長河鎮後山的對麵的山嶺望鳳嶺上。

餘宗武和趙娜來到死者元芳的家,走了進去,隻見屋中空無一人,隻有內室中的榻上躺著一位老人,六七十歲,正不停地咳嗽者。

那老人見餘宗武和趙娜走進來,好像很有敵意似地說道:“你們是什麽人,來我家有何貴幹?”

餘宗武和趙娜走了過去,餘宗武道:“老人家,請問這是元芳姐姐的家嗎?老人家,您是元芳姐姐的爺爺元福是吧?”

那老人聽他提及元芳,臉色微微一變,說道:“你們是什麽人,快走開,出去。”

餘宗武和趙娜想再往下問,那老人已急不可耐地說道:“兩位請快出去,這裏不歡迎二位,快出去,快滾蛋。”

餘宗武和趙娜隻好退了出來。在路上,趙娜對餘宗武道:“阿武,這位元福這麽怕我們提及他的女兒元芳,看來這裏麵肯定有蹊蹺。”

餘宗武道:“我也這樣覺得,這樣,現在天色已晚,我們明天再去一趟試試,如何?”

趙娜道:“好。”

第二天早晨,餘宗武和趙娜又來到元福的家,兩人剛走進屋子,便看見一位青年男子在收拾東西。

那位青年男子聽到有人走進來,便回過頭來,餘宗武和趙娜看得分明,此人不是誰,正是方媛的師兄。

那方媛的師兄見餘宗武和趙娜走進來,便問道:“兩位是誰,來這有何貴幹?”

餘宗武道:“閣下是誰?”

那方媛的師兄說道:“我是這個屋子的主人,你們想幹嘛?”

餘宗武道:“莫非閣下是元芳姐姐的丈夫?”

那方媛的師兄道:“不錯,你們怎麽知道元芳,到這裏來究竟想幹嘛?”

趙娜道:“聽說元芳姐姐被人殺死了,是不是?”

那方媛的師兄聽了,臉色頓時一變,說道:“這不關你們的事,二位請走開,這裏不歡迎二位。”

餘宗武和趙娜正想再說下去,那方媛的師兄硬生生地把他們趕了出來。

在回來的路上,餘宗武道:“這也太奇怪了,為什麽元福和那位方媛的師兄說到元芳的死,竟如此地忌諱,還有那方媛的師兄怎麽成了元福那老人的孫女婿,那方媛的兒子的父親又是誰呢?”

趙娜聽了,說道:“是啊,這裏麵確實挺蹊蹺的。阿武,不如我們下午再去試問一次?”

餘宗武道:“好。”

這天下午,兩人又來到元福的家,這時候那個方媛的師兄並不在屋中,餘宗武和趙娜徑直來到元福的榻邊,正想開口說話。

那老人元福暴怒起來,說道:“我孫女婿都跟你們說了,我孫女的死不關你們的事,叫你們快滾蛋,你們為何還來?”說完不停地咳嗽起來。

餘宗武道:“老人家,我們隻想聽聽令孫女是怎麽死的,想來並無什麽嘛?”

餘宗武正說著,那老人元福已移動身子,想把口中的痰吐在盂盆中。趙娜見元福行動有些艱難,便俯身端起那盂盆,右手腕的那個雄鷹圖像暴露在元福麵前。

元福看了,心中一驚,問道:“姑娘如何手腕上有這個圖案?”

趙娜聽了說道:“我很小時候,我父母便將我的手腕上烙上了這個圖案。”

那元福聽了說道:“敢問姑娘是哪裏人?”

趙娜聽了,覺得有些奇怪,說道:“實不相瞞,我是瓦剌人,怎麽了老人家?”

那老人聽了頓時激動起來,又問道:“那你一定是瓦剌大汗的女兒,是不是?”

趙娜也不想隱瞞他,說道:“正是。”

那老人元福頓時激動得欲哭泣的樣子,說道:“公主啊,老奴等你們等了好久了啊,老奴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你們了。”說完顯出欲爬起來跪拜的樣子。

趙娜道:“老人家,您不要這樣,您就躺著吧。”接著說道:“老人家您是?等我來幹什麽?”

那老人元福向旁邊的餘宗武看了一下,又看了一下趙娜。

趙娜明白其意,說道:“老人家,您盡管說,他不是外人。”

於是老人元福說道:“公主啊,老奴正是我元朝大臣的後人。當年我們元都被朱元璋攻占後,我們元朝的君主也就是元順帝帶著一批金銀珠寶跑回了蒙古地境,不想那朱元璋派大將徐達窮追不舍,於是我們的君主元順帝便將那批寶藏藏在了一個地方,又將開啟寶藏的秘密傳授於我的先祖,要我的先祖保守秘密,等到貴人出現,再將寶藏獻上,以圖東山再起,再建我蒙古大帝國。可是此事已過百年,明朝已固若金湯,我現在隻等我們蒙古皇室的貴人到來,將寶藏的秘密付上,以造福我蒙古兒女。公主,今天老奴終於等到貴人您了。”

趙娜道:“原來如此。”

那老人元福道:“公主身上可曾帶有先帝留下來的那半截九龍玉佩,你那半截九龍玉佩和老奴身上的半截九龍玉佩合並,才能開啟那個寶藏。”

趙娜道:“我哥哥身上有那半截九龍玉佩,我沒有。”

那老人元福便從懷中取出半截九龍玉佩,遞給趙娜,說道:“請公主保管好這半截九龍玉佩。”

趙娜接過,說道:“謝謝您,老人家。”

那老人元福道:“請公主附耳過來,我將開啟寶藏的秘密說與公主聽。”

於是趙娜附耳過去,那老人元福便在趙娜的耳邊說了開啟寶藏的秘密。

那元福說完,舒了長長的一口氣,說道:“今天終於將我祖先們幾代人的遺願完成了,老奴覺得好開心,好輕鬆啊。現在就是讓老奴死去,老奴也死無遺憾啊。”

餘宗武在一旁聽著,說道:“老人家,您為什麽不直接去蒙古地境將寶藏的秘密說給瓦剌的大汗聽呢?”

那老人元福道:“這老朽也想過,可老朽是山野村人,又地處偏僻之地,不知道瓦剌那邊的情況,隻聽說蒙古那邊很亂,而且我的先祖隻傳下保守寶藏的秘密等貴人來再付上的遺訓,所以我就不去瓦剌或者韃靼那兒去了。”

趙娜道:“老人家,您孫女元芳是怎麽死的額,您能跟我們說說嗎?”

那老人元福聽了,神色一黯,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接著就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這天,元福和孫女元芳上山中采藥回來,這時天下起了滂沱大雨。元福看著元芳在擺弄草藥以圖明日上集市能賣個好價錢,隻覺得自己腰酸背痛,他知道自己沒幾年可活了,想起祖先留下來的關於元順帝寶藏的秘密,不由深深地歎息了起來。

這時元芳剛好弄好了草藥,走過來,聽到元福的歎息,不由說道:“爺爺,您為何近來老是歎息?”

元福聽了,環顧了一下四周,以為外麵正下著滂沱大雨,一定沒人,於是說道:“阿芳啊,你爹娘死得早,我們家族有一個關於寶藏的秘密,祖先規定隻可由家中的男子來承擔責任,可我們家中沒有男丁,這如何是好?爺爺活不了多久了,現在隻能把這個秘密傳給你,由你來承擔我們家族的責任。”

元芳道:“爺爺,到底什麽寶藏秘密啊?”

元福道:“阿芳,你先發個毒誓,發誓永遠不把秘密泄露給別人知道,且承擔起我們家族的責任,我才能告訴你。”

元芳道:“好吧,”便發了一個毒誓,於是元福叫元芳附耳過去,將寶藏的秘密告訴了元芳,說完再三叮囑元芳道:“記住,不能將這個秘密泄露給任何人,要承擔起家族的責任,隻能把這個秘密告訴給這個寶藏的主人。”

元芳道:“爺爺,我知道了。”

元福和元芳爺孫倆以為今天這番話無人聽見,卻不知屋外正好有一個人把他們的談話記在心頭,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方媛的師兄張俊。

原來那張俊半路上遇上滂沱大雨,見這裏有房屋,便走過來避雨,正巧聽到了元福和元芳的這一番談話。那張俊聽了之後,就不進屋中避雨,而是悄悄地離開了。

第二天早晨,元芳打開房門,忽然看見一名男子昏倒在她們的門口。元芳仔細打量了那個男子一下,隻見他雖然臉色有點蒼白,但卻出奇的俊美。元芳看了不禁有點暈眩之感,再檢查他的傷勢,隻見其兩支胳膊上有明顯的創傷,嘴角溢著血,顯然是受了內傷,於是元芳叫來元福,把他扶進屋裏,讓他躺在榻上。

這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方媛的師兄張俊。原來那張俊自從昨天聽了元福和元芳的談話後,便生起了獨吞寶藏之心。他想了許久,想出了一條奸計。為了能打入元福的家中,他不惜自殘,故意昏倒在元福的家門口。

那元福和元芳略懂醫術,便煎起了草藥給張俊服下,又包紮好了他的傷口,不久張俊便醒過來了,馬上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於是向元福和元芳說道:“多謝老伯和姑娘救命之恩。”說完向元芳微微一笑,他微笑的樣子極其俊美,元芳從來沒見過如此俊美的男子,不由得有點看愣了。

張俊見元芳這樣看著自己,心中不由暗自得意,因為這是他實施奸計的第一步。

這時隻聽元福說道:“小兄弟不必客氣,老夫姓元,身旁這位是老夫的孫女,叫元芳,小兄弟如何稱呼,是怎麽受傷的?”

張俊說道:“在下叫張俊,因要去見一位故人,途中經過這裏,不想一群山賊攔路搶劫,在下與他們拚鬥起來,在下雖有武功,但他們人多,在下不但身上的銀兩被搶,還受了重傷,逃到這裏後便昏倒了。”

這當然是張俊編的謊話。那元芳卻害怕張俊要走,說道:“那張大哥便在這裏多住幾天再走吧。”其實元芳此時已經迷上了張俊。

那張俊聽了說道:“姑娘真是好人,那在下就打擾了。”說完向元芳看去,元芳正癡癡地看著張俊,兩人眼神一相遇,元芳忙低下了頭,臉上飛起紅暈。

過了兩天,張俊的傷勢早已痊愈,他又在元芳的家中呆了一天。這天張俊走過元福的房間,隻聽元芳對元福說道:“爺爺,您想想辦法,讓張大哥留下來嘛。”

元福說道:“你這個丫頭,人家的底細還沒打探清楚,這麽快便喜歡上人家了?”

元芳嬌羞地說道:“爺爺,你好壞,好不好嗎?”

她忽然看見元福正看著門口,不由地也回頭向門口看去,隻見張俊正站在門口,微笑地看著她,元芳有點羞死了,忙奪門而去。

很快,張俊便和元芳成婚了,婚後兩人很快生有一子。這天元宵節夜晚,三人來到街上看花燈,張俊抱著兒子,那元芳和張俊肩並肩地走著,便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張俊和元芳有了兒子後,張俊就自告奮勇去鎮上的碼頭扛運貨物。那張俊從碼頭上回來後,常常喊腰酸背痛,吃不消。

這天,張俊又從碼頭上回來,一到家便撲在榻上,直喊腰酸背痛,吃力。元芳見了,忙過去幫他揉肩背,並說道:“阿俊,這扛運貨物太吃力,你不如換個工作吧。”

張俊道:“不行啊,阿芳,我們家中已經夠沒錢了,這扛運貨物已經賺不到幾個錢了,換別的輕鬆的工作,如何養得了我們的寶寶,唉,要是我們家像其他富貴人家一樣就好嘍。”

元芳道:“阿俊,你是不是嫌我家窮,後悔娶我了?”

張俊道:“怎麽會呢,阿芳,我隻是歎息我們家太窮了,唉,要是有錢我也不用這麽辛苦。”說完偷偷地看著元芳。

元芳聽了,怔怔地站在那兒想得出神。

原來這正是張俊的苦肉計。他知道元芳這種人最重感情,又深愛著自己,便裝出因為家中缺錢,自己拚命吃苦勞作,讓元芳不忍心,從而說出寶藏的秘密。

他見元芳怔怔地想得出神,料定她一定在想寶藏的事,自己的苦肉計顯然開始湊效了,不由有些激動起來。

其實元芳確實在想那寶藏之事,她雖然向她爺爺元福發過毒誓,但她見張俊如此的辛苦,心中實在不忍,也想過去取寶藏的金銀珠寶來換得家中的幸福生活,但問題是要開啟那寶藏,需要兩個半截的九龍玉佩合璧,這叫她如之奈何。

那張俊以為自己的苦肉計快要湊效,隻要繼續趁熱打鐵下去,一定可以套到寶藏的秘密。

這天,張俊從碼頭扛運貨物回來,又一頭栽進榻上的被子中,喊著腰酸背痛。這時隻見元芳從灶窩中端起一大碗東西,放到桌上,叫道:“阿俊,我給你燉了一碗人參雞湯,你快來把它喝下。”

原來那元芳見張俊整日叫喊腰酸背痛,便自己勤勞采藥又省吃儉用,積攢下錢來買了一頭雞和一條百年人參王,燉了給張俊補身子。

張俊聽了便起來,到了桌邊見了人參雞湯,不由一怔,便坐下正想吃喝下去,忽然心中一動,說道:“阿芳,你過來。”

元芳聽了來到張俊身邊,坐在桌旁。隻見張俊拿起一隻碗和一個瓢子,要分那人參雞湯給元芳吃。

元芳見了,忙道:“阿俊,這人參雞湯是特地給你補身子,你自己喝吃,我就不用了。”

張俊聽了,隻好作罷,說道:“阿芳,我們家中本來就缺錢,你以後不要燉這類貴重的補物給我吃了,要補身子,也要等我們有了錢之後。”

元芳沉默了一下,說道:“阿俊,這扛運貨物的活實在太重太累了,長此下去,會累垮身子骨的,阿俊,我看你趕明兒起換個輕鬆一點的活幹,好嗎?”

張俊一臉苦笑地對著元芳,說道:“阿芳,我何嚐不想幹點輕鬆的活,可是我們家實在太窮,太缺錢了,我再不賣力幹活不行啊。”

張俊說完看著元芳,隻見元芳想東西想得入神。

張俊料定元芳一定在想寶藏的事,知道自己必須趁熱打鐵,於是說道:“阿芳,你在想什麽,能告訴我嗎?”

元芳回過神來,說道:“沒,沒什麽,阿俊,雞湯快要涼了,你趕緊喝了吧,喝完之後到**歇息歇息,啊。”

張俊見元芳就是不肯提寶藏之事,心中很是惱恨,但也無可奈何,隻好喝起了雞湯。

這樣過了一些日子,張俊見自己的苦肉計就是不成,心中又生起一條奸計。

這天,張俊準備上碼頭扛運貨物之前,趁元芳不注意,來到他的尚在睡中的兒子身邊,運起赤陽神功於兩根手指上,用力戳向他兒子的經脈,然後向元芳辭別,奔向碼頭。

張俊沒走多久,元芳便聽到她兒子的哭聲,不由來到她兒子的身邊一看,隻見她的兒子在不停地抽搐著。

元芳見了大驚,但不知所措,著急了一會兒,便叫來她爺爺元福,讓他先照顧自己的兒子,自己奔向碼頭去叫張俊。

那張俊正在扛運貨物,聽元芳這麽一說,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說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這可如何是好?”著急了一會兒,對元芳說道:“阿芳,你先回去,我向老板請假後就去請個大夫來。”

於是元芳奔回家中,不多久,便見張俊領著一名大夫進來,那大夫進去診斷了一下,說道:“你們的兒子是經脈出了問題。”

元芳道:“大夫,我的兒子能不能治好,求您救救我的兒子。”

那大夫說道:“救是有辦法救的,但需要花大筆的錢。”

張俊道:“大夫,您先開個藥方,錢的事我們來籌。”

於是那個大夫開了個藥方,說道:“按這個藥方開,估計每次需要花十多兩銀子,你兒子斷斷續續可能要吃十多次,看一下能不能治好。”

元芳和元福一聽頓時傻了。

張俊接過藥方,送走大夫後,說道:“阿芳,這可如何是好?要治好我們的兒子需要上百兩銀子呐,我們哪有這麽多的銀子,這可如何是好?”他一臉一籌莫展、著急的樣子在屋中走來走去,時兒偷偷地看了一下元芳。

隻見元芳正哭泣著,她哭了一會兒後,說道:“事到如今,我也隻能上街去掛個條幅,賣身為婢以換來錢來治我們的兒子的病了。”

張俊道:“不要啊,阿芳,你不要去賣身為婢啊,我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再想想,總會有辦法的。”說完又偷偷看了一下元芳。

元芳哭道:“還有什麽辦法,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這時元福說道:“阿芳,我們家祖傳下來有一塊百鳥朝鳳玉佩,這是祖傳之物,先祖留下遺訓不得變賣,事到如今,我拿給你,你拿去典賣了吧。”說完進屋拿來了一塊玉佩,隻見這塊玉佩寶氣熒熒,雕琢得十分精美,一看便知是稀世之物。

元芳喜道:“多謝爺爺,事不宜遲,我就拿它去典賣了。”說完接過那塊玉佩,跑出屋去了。

不一陣子,元芳拎著一袋銀子回來,喜道:“爺爺,阿俊,總共賣了一百多兩銀子,這樣,我再去街上乞討一下,想來我們的兒子有救了。”

張俊見了,心中恨恨地,隻得說道:“阿芳,你先取十幾兩銀子給我,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抓藥。”說完接過元芳的銀子,跑出去抓藥去了。

第二天,張俊提早從碼頭回來,來到長河鎮的街上,看元芳是否真地在乞討。到了街上,隻見元芳果然跪在街邊乞討。他心中惱怒,恨元芳和元福為什麽就不肯開啟寶藏。

這一個月下來,元芳天天跪在街邊乞討,張俊見元芳如此,知道她是不會告訴自己開啟寶藏的秘密了。於是心中一橫,又想出了一條毒計。

這幾天,元福染上了風寒,不斷地咳嗽,這天晚上,張俊對元芳說道:“阿芳,爺爺染上了風寒,前幾夜我陪爺爺去鎮上看大夫還不見起色,今夜我再陪爺爺去看看,你在家中看好我們的兒子啊。”

元芳聽了點頭答應。

於是張俊拉著元福來到鎮上看病,兩人回來的時候,剛走到門口,隻見屋子裏衝出來一個蒙麵人奪門而去。月色下,元福和張俊看得清楚,這個蒙麵人是個女人,而且脖子後麵有一顆紅痣。

張俊見了,說道:“爺爺,不好。”說完奔進了屋子,元福也緊隨著快步奔進屋子。兩人進屋一看,不由驚呆了。隻見屋子被人翻得亂七八糟,元芳和她的兒子倒在榻上,全身是血,顯然已經死去。

張俊不由地抱著元芳及其兒子大哭起來。元福見了,頓時癱坐在地上。

張俊道:“爺爺,我們報官去。”

元福思忖了一下,說道:“這件事來得蹊蹺,我們先不要報官,再說人都死了,報官也無濟於事。”

於是兩人便忙起了喪事,把元芳及其兒子埋葬在長河鎮後山的荒塚堆中。鄰居問起,元福對張俊說不要告訴他們死因,讓他們自己慢慢來查。

辦完喪事後,張俊對元福道:“爺爺,您放心,孫女婿我是不會丟下您一個人不管而離去的,以後就讓我來代替阿芳照顧您。”

元福神情木然,好像在思索著什麽。

這之後,張俊就照顧起了元福的飲食起居。他每天悄悄地在元福的飲食中下了一點能讓人變得衰老的藥物。那元福頭一陣子身子還較硬朗,但慢慢地就感到全身乏力,終於躺在**無力起來了。

這幾天,元福感到就快死去的感覺。這天張俊來到元福的榻邊,說道:“爺爺,您感覺還好嗎?”

元福道:“我不行了,恐怕命不久矣。”

張俊道:“爺爺,您有什麽遺願沒有,如果有,孫女婿我來替您完成。”說完看著元福的臉。

元福思忖了一會兒,說道:“沒有。”

張俊知道元福是不想把開啟寶藏的秘密告訴自己,但元福不說,他也無可奈何,心中頓時惱恨得很,但他沒有顯露出來,說道:“爺爺,您休息去吧。”說完走開了。

過了幾天,張俊見元福身子實在不行了,如果再給他下致人衰老的藥物,恐怕元福會一命烏呼,於是便開始在元福的飲食中下了一點強健身子的補物,讓元福不至於馬上死去,就這樣張俊將元福一直拖在死亡邊緣,一拖就是兩年多之久。這其間,張俊多次試探,但元福就是閉口不說寶藏之事,直到餘宗武和趙娜到來。

餘宗武和趙娜聽完元福的敘述,餘宗武道:“老人家,您心中是在懷疑張俊欲獨吞那寶藏,而殺了您的孫女元芳?”

元福道:“正是,那張俊的疑點太多了。”

餘宗武道:“老人家,您不驚動官府為您的孫女元芳報仇,也怕我們提及元芳姐姐,是怕寶藏之事泄露出去吧?”

元福道:“不錯,如果張俊是主犯,一旦被官府捉到,可能寶藏的秘密就會泄露,那我就對不起我的祖先,也對不起我蒙古同胞們了。”

趙娜道:“老人家,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能否答應?”

元福道:“公主盡管說,隻要老奴能做到的,一定會答應你的。”

趙娜道:“如果我讓你原諒那位殺死你孫女元芳的蒙麵女人,您能做到嗎?”

元福聽了一怔,說道:“公主為何要替那位殺死我的孫女的凶手求請?”

趙娜道:“因為那個殺你孫女的蒙麵女子其實很善良、很俠義,她殺您的孫女是情不由己的。”說完把深夜方媛不能原諒自己,深受良心的譴責而在元芳墳前泣訴的事說了一遍。

元福聽了說道:“這麽說是那張俊唆使他的師妹來殺我的孫女元芳了。”

餘宗武道:“事情應該就是這樣。”

元福道:“公主,隻要那個殺我孫女的元凶張俊能夠伏法,我是會原諒那個可憐的女子的。”

元福微笑地說道:“其實應該說是公主您的心真好才是。”

趙娜道:“老人家,您不要公主公主地叫我,怪不好意思的。我漢名叫趙娜,您就直接叫我名字吧。”

餘宗武道:“接下來我們應該捉拿殺元芳及其兒子的元凶張俊歸案才是。”

趙娜知道餘宗武足智多謀,便說道:“阿武,你有什麽法子了沒有?”

餘宗武道:“目前我們還不知道張俊的武功如何,可是他的師妹方媛的武功我們是見識過的,隻怕我們兩人聯手也隻能與她打成平手,也許張俊的武功還在他的師妹方媛之上也未可知,而且我們去殺張俊,方媛一定會出手相救的,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不可魯莽行事。”

趙娜道:“阿武,你說得很對。”

餘宗武對那老人元福道:“老人家,我們以後可能還會來,那張俊若問起來,您就說趙娜幾年前被山賊圍攻搶劫,落下了懸崖,幸好被元芳姐救了一命,是以元芳姐和趙娜成了好朋友,好嗎?”

元福道:“老夫知道了。”

趙娜道:“阿武,現在天色已晚,我們先到客棧填飽肚子再說吧。”

餘宗武道:“好吧。”

兩人正要辭別老人元福,張俊走了進來,看見是餘宗武和趙娜,臉色一沉,喝道:“你們兩人又來這裏幹什麽,哈!”

老人元福道:“阿俊,他們是元芳的朋友。”

張俊聽了,“哦”地一聲,不再說什麽。

餘宗武道:“老人家,我們先走了,明日我們會再來的。”說完和趙娜辭別了老人元福和張俊。

餘宗武和趙娜來到高升客棧填飽了肚子,走出店門口,正想去看望方媛,遠遠地便看見張俊也正向方媛的住所方向走去,忽然,兩人又看見兩個衙差也正尾隨著張俊。

餘宗武和趙娜看了,不由一愣,也尾隨張俊,見張俊走進了方媛的居所,兩人便也走了進去。

方媛見是餘宗武和趙娜來到,馬上熱情地招待起來。張俊見了,問道:“師妹,你們認識?”

方媛道:“師兄,正是他們救了我們兒子一命。”說完對餘宗武和趙娜道:“他就是我的師兄張俊。”

趙娜道:“張大哥,你跟方大姐是夫妻?”

張俊道:“是的。”

趙娜道:“那你跟元芳姐……?”

張俊道:“兩位,剛才在元芳家時對兩位無禮,真是對不起啊,其實我是在元芳死後才跟我師妹結成連理的。”

餘宗武道:“那元老伯是否知道?”

張俊道:“他還不知道,是我不想讓他知道,他很不幸,受過人生的很大打擊,我隻想讓他平靜地度過餘生,不想再多生枝節。”

他停了一會兒,說道:“兩位能不能為我保守這個秘密,不要把我已經和我師妹結成連理這件事告訴元福他老人家,我實在不想多生意外。”

張俊道:“那多謝兩位了。”

餘宗武和趙娜與方媛、張俊聊了一會兒,便辭別回去了。

在回客棧的路上,餘宗武對趙娜說道:“阿娜,我們今天晚上要多留神點。”

趙娜道:“為什麽?”

餘宗武道:“那張俊今晚可能會來行刺我們。”

趙娜道:“為什麽?”

餘宗武道:“也許是我們知道得太多,也許是我們多管閑事,今晚他若來,我們正好可以試探一下他的武功如何,今晚他若來行刺我們,一定會設法分開我們,所以今晚我們要互相照應,千萬不可單獨與他廝殺,因為這樣會很危險,若我們兩個都打不過那張俊,便放煙霧彈逃跑,明白嗎?”

趙娜道:“好的。”

這天晚上,餘宗武和趙娜分別在客棧的房間裏閱覽古籍,忽然一支金鏢直射向趙娜,趙娜閃身避過,喊了一聲:“誰?”,便轉身看去,隻見一個蒙麵人影正翻過客棧的圍牆,於是便打開門欲追。

隔壁房間的餘宗武聽到動靜,也開門去看怎麽回事。於是趙娜和餘宗武便一起去追那蒙麵人。

兩人在一個曠野中和蒙麵人廝殺起來。很快,雙方就知道對方的武功和自己隻能打成平手,三人又鬥了一會兒,餘宗武故意不慎受傷,便扔下一枚煙霧彈,和趙娜逃走,兩人躲在一棵大樹上。

那蒙麵人見對方不見了蹤影,知道追也沒用,便回去了。

餘宗武和趙娜見了,便跳下了樹,遠遠地尾隨那個蒙麵人。隻見那個蒙麵人走進了方媛的房屋中,兩人立即明白那個蒙麵人一定是張俊。

這天傍晚,餘宗武和趙娜忽然在街上遇到方媛,餘宗武道:“方大姐,你這急匆匆地要去哪裏啊?”

方媛笑了一下,道:“這幾天我把我兒子放到了鄰縣我一位結義妹妹家中養著,我每天晚上都要去看看我的兒子,第二天淩晨再回來。”

餘宗武和趙娜聽了,“哦”的一聲,雙方聊了一會兒,便辭別了。

辭別方媛後,餘宗武和趙娜又來到元福的房間中,餘宗武見房中有點悶,便來到窗牖旁,不自覺地向外看去,隻見外麵長滿了很長的蒿草。他心中一動,對趙娜說道:“阿娜,我們出去看看。”

趙娜聽了,便隨餘宗武走到了房子後麵,隻見房子後麵的小徑兩旁長滿了很長很長的蒿草,足以隱藏一個人而不被發覺。

餘宗武看了,沉思了一下,說道:“阿娜,我有一計,不但能讓方媛方大姐對張俊死心,而且能徹底知道元芳姐被殺的經過,還能捉那張俊歸案。不過需要我們明天去縣衙門走一趟,阿娜,明天你陪我一起去縣衙門,好嗎?”

於是餘宗武便在趙娜耳邊說了起來。

第二天,兩人便去了一趟縣衙門。回來後,兩人便來到元福的房中,餘宗武對元福道:“老人家,我有一計可以捉拿張俊歸案,隻是需要您配合我們。”

元福道:“餘兄弟有話盡管說來,老夫一定配合你們。”

於是餘宗武便在元福耳邊說起了自己的計策。

第二天清晨,張俊又做起早餐喂給元福吃。隻聽元福說道:“阿俊,昨晚我又夢見阿芳了,她向我訴說死得好慘,要我為她報仇,阿俊,我已經時日無多了,我家族裏有一個寶藏的秘密,隻要你能把那個殺阿芳的凶手殺死在我麵前,為芳報仇,我願意把這個寶藏的秘密告訴於你。”

那張俊聽了,心中狂喜,但他強裝一臉平靜的樣子,沉思了一下,說道:“爺爺,那天阿芳被殺的晚上,你是否看到那個蒙麵人有什麽特征?”

元福道:“那個蒙麵的模樣我死了都認識,而且她的脖子後麵有一顆紅痣。”

張俊聽了,說道:“爺爺,阿芳她死得太慘了,你就是不說,我也一定會為阿芳及我兒子報仇的。”

這天中午,餘宗武和趙娜在客棧的房間中品茗閑聊,忽然一支金鏢射了過來,餘宗武和趙娜閃身躲過,隻見那支金鏢射入了木璧中,餘宗武回頭看射鏢之人,已無蹤影。

餘宗武和趙娜再看那支金鏢,隻見金鏢上夾帶一張紙條,餘宗武取下紙條,打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兩位今晚明月中天時,請來後山元芳的墳前,我有要事要說。”

餘宗武和趙娜知道發鏢之人是張俊。

天色將晚時,方媛正走在去往鄰縣的路口,餘宗武和趙娜出現了。

隻聽餘宗武說道:“方大姐,有一件事你一定很想知道,請隨我們到一個地方,好嗎?”

趙娜也說道:“是啊,方大姐,這件事對你很重要,請你一定要配合我們。”

方媛聽得一頭霧水,但見他們說得誠懇,便隨他們來到了後山。

到了接近元芳的墳墓的時候,餘宗武向趙娜使眼色,趙娜明白其意,走過去扶著方媛。

這時餘宗武從背後出其不意地點了方媛的穴道,兩人將方媛藏在元芳的墳墓下麵的一條長滿蒿草的山溝裏,說道:“方大姐,對不住了,委屈你一下。”

明月當空時,隻見張俊步履從容地走來,見了餘宗武和趙娜,說道:“兩位來了。”

餘宗武道:“是你發鏢請我們到這兒的?”

張俊道:“不錯。”

餘宗武道:“有什麽事嗎?”

張俊道:“首先我想問一下兩位是怎麽認識元芳的?”

趙娜道:“幾年前我經過這裏,遭到山賊搶劫圍攻,不慎落入懸崖,是元芳姐救了我一命,是以我們成了朋友。”

餘宗武道:“明天我們可能會去的,我們不急得走,想多照顧一下阿娜的救命恩人的爺爺。”

張俊道:“好,正好我明天要將殺阿芳的凶手殺死在元福他老人家麵前,為阿芳報仇,兩位既然是阿芳的朋友,請助我一臂之力。”

餘宗武道:“誰是殺阿芳的凶手,,阿俊你找到了?”

張俊道:“不錯,此人正是我的師妹方媛。”

餘宗武和趙娜聽了,裝作吃驚不信的樣子,說道:“怎麽會是方大姐,你搞錯了吧?”

張俊道:“沒錯,大概是阿芳的鬼魂來找我師妹索命,我師妹近來夜裏常說夢話,說是她殺了元芳及我兒子,而且元福他老人家說看見殺阿芳的凶手脖子後麵有一顆紅痣,正好和我師妹相符。雖然我和我師妹方媛是夫妻,但我跟元芳更是夫妻,我必須殺了我師妹方媛,為阿芳及我兒子報仇,才對得起阿芳的在天之靈,才對得起元福他老人家。”

餘宗武道:“可是我不明白,方大姐為何要殺元芳及其兒子?”

張俊道:“我師妹喜歡我很久了,但我卻不怎麽喜歡她,一定是她見元芳搶了我,心生嫉妒,才出手殺死元芳及我兒子的。”

餘宗武和趙娜“哦”了一聲,餘宗武道:“那你要我們怎麽幫助你呢?”

張俊道:“很簡單,明天我師妹會回來,我會讓她去見一下我爺爺他老人家,到時候你們搭住她,讓她背對著我,且分散她的注意力,我從背後給她來一刀。我師妹武功很高,也隻有這樣才能殺了她。兩位可願意?”

餘宗武和趙娜聽了,心中都一涼,但是嘴上答應道:“我們願意殺了這個殺人惡魔,為元芳姐報仇。”

張俊道:“好,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兩位夜已深了,我先告辭了。”說完辭別餘宗武和趙娜,消逝在夜色中。

餘宗武和趙娜見張俊走了,才來到元芳墳墓下麵的一個長滿蒿草的山溝裏,解了蹲在那裏的方媛的穴道,說道:“方大姐,你都聽到了吧?”

隻見月光下,方媛麵容蒼白憔悴,像得了一場大病似的,怔怔地蹲在那裏出神。

原來這一切都是餘宗武設的計謀。自從他告訴元福怎麽設計擒拿張俊,要元福怎麽做之後,餘宗武便料定張俊會找上他們,求他們相助殺方媛,於是兩人便在去往鄰縣的路口攔住方媛,點了她的穴道,讓她蹲在山溝裏,聽張俊所說的一切。

而他們之所以這麽做,是想讓方媛看清楚張俊的真麵目,讓她對張俊死了心。

隻聽餘宗武道:“方大姐,你放心,明天我們會相助你的,你自己也要小心防範,知道嗎?”

方媛怔征地說道:“我知道怎麽做。”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餘宗武道:“方大姐,你能告訴我們你殺元芳姐的經過嗎?”

於是方媛緩緩地道出了一段往事。

原來二十多年前,武林中有一位奇人大悲尊者,收了兩個徒弟,即現在的張俊和方媛。那方媛,大悲尊者是從路邊撿來的,當時方媛才兩歲多,父母不知去向。

而張俊本是一家富商的兒子,十四歲時家中遭遇馬賊洗劫,張俊的家人都被馬賊殺死了,他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裏,才逃過了一劫。

那些馬賊殺了張俊的家人後,又放火焚燒房子,剛好大悲尊者經過,才從火海裏救出了張俊。張俊便拜大悲尊者為師。

那張俊自幼便長得出奇的俊美,跟隨大悲尊者習武後,方媛很快便喜歡愛戀上了她這位師兄。

三四年後,大悲尊者病逝。張俊和方媛安葬了大悲尊者後,在大悲尊者的墳前,方媛問張俊道:“師兄,今後你有何打算?”

張俊道:“不知道,遊**江湖吧。”

方媛有些羞澀地說道:“師兄,如果你不嫌棄,師妹我願意終生陪伴師兄遊**江湖,師兄,你願意嗎?”說完羞澀地低下了螓首,擺弄著衣角,又偷偷地看了一下張俊。

張俊一臉的冷漠,說道:“好啊。”

方媛大喜過望,說道:“師兄,你願意了。”

張俊道:“是的。”

方媛聽了,心中有點心花怒放。

之後,張俊便和方媛結伴遊走江湖。那張俊自父母死後,便一臉的冷漠,不苟言笑。兩人結伴遊**江湖四五年,也沒有看到張俊笑過幾回。方媛隻覺得張俊對萬事都很冷漠。但張俊愛財貪婪的本性卻漸漸地暴露出來。

這天,兩人來到長河鎮的一家客棧吃飯,隻聽客棧中有人說朝廷中有一位大官員告老還鄉,明日可能會經過長河鎮所在縣的邊境方家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第二天,張俊便悄悄地離開方媛,來到長河鎮所在縣的邊境方家山嶺埋伏等待。

將近傍晚時分,果然有一輛馬車從遠處徐徐而來,張俊見了,飛身過去,一劍刺死趕馬車夫,又揮劍裂開馬車,隻見馬車裏麵坐著一位老人和一個十多歲的男孩,還有一個箱子。

張俊二話不說,揮劍刺死那個老人和那個男孩,然後取來並打開那個箱子,隻見滿滿的一箱珠寶,少說也有五六百兩銀子。

張俊滿心的歡喜,抱起那個箱子,把它藏在方家山的一個隱秘處,然後回到方媛那兒。

方媛道:“師兄,你今天去哪兒了?”

張俊因劫了一箱珠寶,滿心高興,冷酷的臉上綻起了眉飛色舞之情,笑著說道:“你猜呢?”

方媛看了,沉思了一下,說道:“師兄,我猜不出,師兄,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方媛道:“師兄,今天晚上縣裏有舉行放煙花猜謎等活動,我們去看看,好嗎?”

張俊道:“好啊。”

方媛見張俊今天這麽順從自己的心願,心中一陣甜蜜,說道:“師兄,你真好。”

於是兩人吃了晚飯,結伴向縣裏走去。一路上,方媛緊跟著張俊,載言載笑的。來到縣城裏,方媛因為有張俊的陪伴,看花燈,猜燈謎,放煙花等,都特別得起勁,她高興了一整個晚上。

第二天張俊又悄悄離開方媛,來到他藏那箱珠寶的地方,取出那箱珠寶,正在心花怒放地看著。

忽然後麵有五六個大漢揮刀砍殺過來。張俊趕忙躲閃,接著便和這五六個大漢廝殺起來。

你道這五六個大漢是誰?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欲殺張俊?原來這五六個大漢是一窩山賊,那天在長河鎮的客棧裏也聽到有朝廷官員告老還鄉要經過方家山的消息,也有搶劫那個官員的企圖,隻是他們來晚了一步,那個官員的財寶被張俊搶先劫走了。

這五六個山賊不甘心,多方打聽調查,終於打聽到了張俊,並緊盯著張俊。這天見張俊又去往方家山邊境,便料定張俊一定是取那箱珠寶,於是一路追隨,終於見到張俊從隱秘處取出那箱珠寶,於是這夥山賊便過去搶奪,和張俊廝殺起來。

那張俊武功雖高,但敵不過對方人多,而且他還抱著那箱珠寶,於是張俊邊打邊跑,不覺來到一個懸崖邊。

這時那夥山賊中的一個領頭的說道:“小兄弟,快把那箱珠寶讓給爺們,爺們給你一條生路。”

張俊也知道,如果這時自己把那箱珠寶投向遠處,以引離這夥山賊,自己肯定能逃生,但他死也不願意讓出那箱珠寶,思忖了一下,毅然抱著那箱珠寶跳下了懸崖。

張俊跳下懸崖後,便昏死過去,那箱珠寶也被那群山賊搶走了。他醒來時,已經過了一天一夜,於是一個人恨恨地蹣跚著來到縣裏買了創傷藥,在一家客棧住了下來。等他傷好回到長河鎮找師妹方媛時,方媛為了找他已經離開了長河鎮。

這天,張俊走在路上,忽然天下起了滂沱大雨,於是他向元芳的家中奔去,想去避雨,不想聽到了元福和元芳說起了寶藏之事,便又起了獨吞寶藏之心。於是打入元芳家中,千方百計地想套取寶藏的秘密。

卻說那方媛自從張俊無故不見了,便浪跡天涯尋找張俊的下落,不覺兩年多過去了。這天元宵節,方媛又回到長河鎮,晚上來到街上看花燈,忽然她看見張俊正頭上騎著一個男孩,和一個陌生女子在邊說邊走著。

方媛仿佛遭了晴天的霹靂,馬上意識到是怎麽回事,不由呆在當場半響才回過神來,但她心中又存有一絲僥幸,一整個晚上都有些失魂落魄地尾隨著張俊和那個女子及那個男孩。

她說完雙眼看著張俊,她心中有著一絲僥幸,多麽希望張俊說不是。

隻見張俊一臉的冷漠,說道:“是的。”

方媛哭道:“為什麽師兄,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你為什麽還要離開我,去和別的陌生女子成親生子,為什麽?”

張俊冷冷地說道:“不為什麽,隻是我心中認為值得,師妹,你忘了我吧,從今往後也希望你別來打擾我。”

方媛哭道:“張俊,我恨你,我恨你……”說完一個人哭著跑開了。

張俊也沒去追方媛,隻是一個人立在當場,沉默了一陣子後,便回去了。

那方媛一邊哭著一邊漫無目的地跑著,不覺跑到了長河鎮後山的一個懸崖邊,她站在懸崖邊,望著腳下無邊的黑暗,真想跳下去死了算了。

她呆呆地站在懸崖邊,站了一陣子,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在後山漫無目的地走著,隻見前麵有一座破房子,她便呆呆地走到破房子前麵,坐在門檻上,想起了她和張俊跟隨大悲尊者習武時的情景,想著想著,不由得淚水縱橫了。

她稍微望了一下四周,但見明月映著山崗,遠處山影寂寂,四下吟蟲淒楚,好不淒涼。

第二天,方媛便毫無生趣地在後山的那個破房子中打理了一下,住了下來。

沒過幾天的一天傍晚,張俊忽然走進了方媛住的房屋裏,方媛不由一驚,但馬上冷冷地說道:“你又來幹什麽?”

張俊道:“師妹,你想不想和我成親?”

方媛聽了,心中一動,說道:“你開什麽玩笑,我和你成親,那你現在的妻子和兒子怎麽辦?”

張俊冷冷地陰沉地說道:“你把她們殺了。”

方媛聽了,有點嚇了一跳,說道:“你就這麽狠,要殺死自己的結發妻子和親生兒子?”

張俊冷冷地說道:“其實我根本不喜歡那個賤人,我和她成親是迫不得已的。”

方媛道:“你有什麽苦衷,逼迫自己和她成親?”

張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我和那個賤人成親,是為了能夠得到她們家祖傳下來的一個寶藏。”說完把自己聽到元福家有寶藏的秘密對方媛說了一遍。

方媛聽了,心中一涼,說道:“就為了這個,你不但離開我和一個陌生女子成親,而且現在還要殺死自己的結發妻子和兒子。”

張俊道:“你知道什麽,那是一個富可敵國的寶藏,隻要有了這個寶藏,那就是富可敵國,富可敵國啊!哼,那個賤人一點也不顧念我與她的夫妻之情,始終不肯透露一點那個寶藏的秘密與我,我為什麽還要對她念情。”

張俊道:“師妹,我跟那個賤人沒有一點感情,我根本就不喜歡她,這兩年多來,我心中日思夜想的隻有師妹你啊,師妹我可以發誓,隻要你殺了那個賤人和那個孽種,我馬上與你成婚。”

方媛聽了,心中不由地有了起伏,但她思忖了一下,說道:“師兄,既然你跟那個女子沒有感情,我們可以私奔,天下之大,難道就沒有我們的棲身之所,為何一定要殺了她們。”

張俊道:“一半是為了那個寶藏,因為隻有那個賤人和那個孽種死了,那個將死的老鬼才有可能將寶藏的秘密告訴我,而且你不殺那個賤人和那個孽種,將來總有麻煩。”

方媛道:“說來說去,你還是為了那個寶藏。”

張俊道:“師妹,隻有殺了那個賤人和那個孽種,我們才有可能得到那個寶藏,而你才有可能和師兄我成婚,永生永世在一起。”

方媛聽了,沉思了一下,說道:“師兄,你就不能不去奪什麽寶藏,我們兩個找個世外桃源安居一生,豈不是很幸福嗎?”

張俊道:“不行,如此我這兩年的努力不是白費了,沒有奪得那個寶藏,我是不會離開那個賤人的家的。”

方媛思忖了一下,說道:“師兄,既然你非要殺她們,為什麽不找別人,一定要我去殺她們呢?”

張俊道:“因為我怕節外生枝。”

方媛道:“師兄,對不起,別的事我可以答應你,但要我去殺一個手無寸鐵的無辜女子和孩子,我真得辦不到。”

張俊道:“難道師妹你就不想和師兄我成婚,永生永世在一起了?”

方媛道:“師兄,我是很喜歡你,但這件事我真地下不了手。”

張俊聽了,說道:“好,師妹你既然如此決絕,如此罔顧我們之間的感情,那師兄我也無話可說,以後你別再叫我師兄了。”說完恨恨地走出了方媛的家門。

方媛看著憤然離去的張俊的身影,心中覺得很悲傷,很悲傷。

這天晚上,方媛來到長河鎮的街上,剛好碰到了不遠處張俊正頭上騎跨著一個男孩和元芳肩並肩地走著,那張俊也看到了方媛,他冷冷地恨恨地看了一下方媛,便不理睬方媛,和元芳有說有笑起來。

方媛看了,隻覺得心如刀割。回家後想起自己和張俊同門學武的情景,又想起剛才街上的情景,心中真得好痛、好痛。

第二天,張俊又來到方媛的房中,對方媛說道:“師妹,師兄我求你了,幫我殺了那個賤人和那個孽種,師兄我答應你,你殺了她們之後,師兄我立即與你成婚。”

方媛閉口不說,但心中開始起伏。

張俊見了,又說道:“師妹,師兄我知道你心中一定很痛苦,因為師兄我同你一樣,深深地明白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舉案齊眉,白頭偕老是一件多麽痛苦之事,師妹,為了我們之間的情誼,為了能讓我們永生永世在一起,你答應師兄,殺了那個賤人和那個孽種,師兄我得到寶藏後,我們一起去過那神仙美眷的日子,好不好?”

張俊又道:“師妹,你不為師兄我想想,也應該為自己想想,難道你甘心讓自己孤獨一輩子,痛苦一輩子嗎?”

方媛心中實在是痛苦的,她經不起張俊的引誘,心中終於動搖了,說道:“師兄,你說,你要我怎麽做?”

張俊見方媛終於答應,心中大喜,說道:“這幾天,那個賤人的爺爺感染了風寒,今天晚上我要帶他去看大夫,你趁機進入屋中將那個賤人和那個孽種殺死,並假裝入室搶劫的現場,然後再逃離。”

方媛點了點頭。

這天晚上,張俊領著元福看大夫回來後,將到家門口時,見家門開著,心中想著方媛一定殺了元芳母子,心中大喜,對元福說道:“爺爺,咱們家的家門怎麽開著,我去看看。”說完快步來到門口一看,隻見元芳正逗著兒子玩。他心中不禁惱恨起方媛來了。

第二天張俊又來到方媛房中,對方媛說道:“師妹,你昨晚怎麽沒去殺了那個賤人和那個孽種?”

方媛道:“我看到她們母子倆在享受天倫之樂,實在下不了手。”

張俊道:“她們母子是快樂,但是你呢,你心中快樂嗎?你怎麽不想想自己?”

方媛道:“師兄,別說了,我今晚就去殺了她們。”

張俊道:“好。”

這天晚上,張俊又領著元福去看大夫,回來的時候卻看見元芳的兒子在榻上熟睡著,元芳陪在榻邊打盹兒。張俊見方媛又沒殺了元芳母子,心中不禁又一陣惱怒。

第二天,張俊又來到方媛那兒,對方媛說道:“師妹,你昨夜怎麽又沒有殺死那個賤人和那個孽種?”

方媛道:“師兄,我看到她們母子那樣深情,我實在下不了手。”

張俊道:“師妹,師兄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總想著別人,要多為自己想想,你今晚再不殺了那個賤人和那個孽種,以後就別叫我師兄,咱們師兄妹的情誼從此一刀兩斷。”說完也不等方媛回答,竟自離開了。

這天晚上,張俊又領著元福去看大夫,那方媛黑巾蒙麵,潛入元芳家中,見元芳的兒子正睡在榻上,元芳陪在榻邊打盹,她一咬牙,悄悄地持劍來到元芳身邊。

這時元芳醒了過來,見了如此情景,大叫道:“你是誰,想幹什麽?”

方媛一聽對方喊叫,心中頓時亂了方寸,忙揮劍胡亂殺死了元芳母子,又慌忙地在元芳的房中亂翻,假裝有人搶劫殺人的現場,然後奪門而逃,在逃出門口時,正好遇到了張俊和元福,忙倉惶逃離。

那方媛殺了元芳母子後,張俊也不食言,很快便與方媛成婚,並且兩人生下一子,但婚後張俊一心撲在套取元福的寶藏秘密上,並不怎麽關愛方媛,且對方媛有厭煩之感。方媛隻能苦水往自己肚子裏吞。

趙娜聽了說道:“這個張俊為了獨吞寶藏,竟如此地惡毒,如此地喪心病狂,真是死有餘辜。”

餘宗武道:“方大姐,你先回去,明天我們會相助你的。”

方媛也沒說什麽,一個人默默地離開了。

餘宗武和趙娜見方媛走了之後,餘宗武對趙娜說道:“我看方大姐已有了以死償罪之心,明天如果張俊真地從背後向她刺劍,她一定也不會躲,所以明天我們要留神保護她,而且事後要對她加以引導。”

趙娜道思忖了一下,說道:“明天我們擒住張俊後,就請元福他老人家收方大姐做孫女,讓方大姐以後陪著元福他老人家,也算可少減方大姐心中的內疚感。”

餘宗武道:“這個主意不錯,不過應該今晚就去懇求元福他老人家。”

趙娜道:“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

於是兩人來到了元福那兒,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趙娜說道:“老人家,方大姐她很不幸,很可憐,而且她有了以死償罪之心,明天我們擒住張俊之後,求您收方大姐為幹孫女,讓她來照顧您的晚年,以減少她內心的負罪內疚之感,您同意嗎?”

元福聽了,思忖了一下,說道:“公主,你的心真好,好,我同意你們的請求.”

趙娜和餘宗武聽了,心中大喜。

第二天,張俊果然帶著方媛來見元福,他走在方媛的後麵,對方媛說道:“師妹,你快過來見過元老伯。”說完向餘宗武和趙娜使眼神,暗示他們分散方媛的心神。

於是趙娜扶著方媛走向榻上的元福,這時張俊凶心畢露,從袖中取出匕首直向方媛的後背刺去。

那方媛是武功高強之輩,本能地會閃避,但正如餘宗武所料,此時方媛已報著以死償罪之心,並不閃避。

但說時遲,那時快,趙娜迅速地把方媛推仆在元福的榻上,餘宗武也迅速地揮劍刺向張俊,一邊大聲喊喝道:“惡賊,還不快快受死。”

那張俊見匕首刺空,知道事情不對,忙閃身躲過餘宗武刺來的長劍,和餘宗武、趙娜鬥了起來。

三人還沒鬥多少回合,門口忽然衝進來兩三個捕快,張俊一看,知道事情不妙,見屋中有一個窗牖打開著,便縱身投越出窗牖,落在了屋子後麵長滿長長蒿草的山嶺上。

這正中了餘宗武的計。隻見張俊一落地,旁邊又有兩名早已埋伏在那兒的捕快揮刀殺來,張俊趕緊逃命,但他沒奔跑多遠,便被什麽東西絆倒,手中匕首脫手。

原來早有兩名捕快埋伏在草叢中,並拉起了長長的透明的天蠶絲繩等著絆倒張俊。其餘趕來的捕快見張俊被絆倒,飛身前去,把刀架在張俊的脖子上,張俊被捕,餘宗武知道張俊武功高強,忙來到張俊麵前,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張俊頓時成了一個廢人。

於是餘宗武、趙娜他們便和捕快訂下了捉拿張俊的計策。那張俊果然中計落網。

那張俊帶著方媛來見元福時,方媛已心如死灰,隻等著張俊將自己殺死,以償還自己的罪過,但她見張俊沒有刺死自己反而被捕,也不過去相救,隻是愣愣地出神。

這時,趙娜對方媛說道:“方大姐,那張俊死有餘辜,你不必再掛念他,元老伯已經知道你們的事,打算收你做義孫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方媛聽了,看了一下元福,隻見躺在榻上的元福滿臉慈愛地看著她,說道:“方姑娘不必內疚了,你殺阿芳不是出於本意,我代表阿芳原諒你,相信九泉之下的阿芳也會原諒你,我打算收你作幹孫女,要你伺候我這個老人家,你是否願意?”

方媛聽了,心中大感溫暖,略一思忖,說道:“小女子願意認你老人家為爺爺,日後一定照顧您老人家,以贖我的罪過。”

趙娜道:“方大姐,既然如此還不拜過你的爺爺。”

方媛聽了,忙向元福跪拜起來,說道:“孫女方媛拜過爺爺。”

元福老顏大開,心中大悅,便收下了方媛為幹孫女。

餘宗武和趙娜見事情得以圓滿解決,心中也十分高興,在元福家住了幾天,便辭別元福方媛他們,向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