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瓦剌內訌

這天,餘宗武和趙娜到達大同,在一家客棧裏用過餐後,兩人便要分道揚鑣了。臨別時,趙娜囑咐餘宗武,見到姐姐後一定要到瓦剌來看她。餘宗武答應了。

這天夜裏,餘宗武黑衣黑褲,黑巾蒙麵施展輕功落在了石府的一間房屋的瓦楞上。隻見偌大的石府,燈火通明,卻一片寂靜。

餘宗武見石府中有一處大房間正燈火煌煌,便向那兒飛越去。途中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走著,便停下來仔細一看,那人正是孫正。

於是他悄悄地來到孫正的身後,捂住孫正的嘴,把他拖到一個隱蔽處,小聲地說道:“阿正,是我,阿武。”

孫正見是餘宗武,有點驚喜交加,便帶餘宗武來到他的房間,又讓陸明去叫來餘美英。姐弟倆久別重逢,不禁悲喜交加。

此時陸明已經鑿好了隧洞,孫正讓陸明看守著,叫餘宗武和餘美英進到了隧洞裏長談。

餘美英道:“弟弟,有一件事姐姐必須告訴你。”

餘宗武道:“姐姐,什麽事?”

餘美英道:“弟弟,我們本不姓餘,我們本姓黃,由於十幾年前父母遭到現在的大同都督石亨及其結義兄弟呂中的殺害,爺爺才帶我們逃到餘姚富陽村。”

餘宗武聽了,不由怔住了,說道:“姐姐,此話當真?”

餘美英道:“是真的,姐姐小時候親眼目睹,而且在石府中又親耳偷聽到石亨、呂中他們說殺了我們的父母。由於當時你還小,所以爺爺不讓姐姐告訴你這段血海深仇。”

餘宗武聽了,悲憤異常,咬牙切齒地說道:“石亨、呂中這對奸賊,我餘宗武一定要殺了你們,為我的父母報仇。”

餘美英道:“阿武,還有一件事,這石亨父子暗地裏培養勢力,欲圖謀反篡位。”

餘宗武道:“這個我已知道。他們在餘姚縣製販私鹽,被我查到後,一路追殺我。”

餘美英聽了,擔心地說道:“那弟弟你的處境不是很危險。”

餘宗武道:“我才不怕他們呢。”

餘美英道:“弟弟,你準備如何報仇?”

餘宗武沉吟了一下,說道:“目前石亨父子手握重兵,但他們欲圖叛亂篡位,目前隻有借助朝廷的力量,才能鏟除他們,為爹娘報仇。”

餘美英道:“那弟弟,下一步你準備怎麽辦?”

餘宗武道:“目前石亨父子正派武林高手追殺我,我想先去我的一位朋友那兒避一避,再找機會報仇。”

餘美英聽了說道:“弟弟,你真是長大了,姐姐還害怕你會衝動行事,弟弟,你的那位朋友是誰?家住哪裏啊?”

餘宗武道:“她是瓦剌大汗的女兒,我想先去瓦剌找她。”

餘美英聽了,舒了一口氣,說道:“弟弟,你真是遇上貴人了,好,你去瓦剌吧,姐姐這下放心了。”

兩人又聊了一陣子,孫正讓餘宗武從隧洞中走出石府。隻見這條隧洞的出口是在一戶農家中。原來孫正利用石彪的賞銀,在石府周邊購買了一間農房,讓陸明鑿通了農房和石府他的住所之間的隧洞,以備不時之用。

餘宗武走出了隧洞,逃離了石府後,便向瓦剌方向行去。

這天,餘宗武來到瓦剌都城所在地。他剛從一家酒館出來,旁邊便匆匆走過來一人,挽住他的胳膊想拉他走。

餘宗武轉頭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娜的丫鬟小青。他正要問小青一些事情,隻見小青“噓”地一聲,用手指捂住嘴唇,示意他不要多說,拉著餘宗武來到一個偏僻處所。

隻見這裏是一處地處城外,荒廢已久的大土城,土城外有瓦剌裝飾的士兵把守。

小青將餘宗武帶入土城之中,參見了一位年齡稍大的瓦剌長者,用中原語言說道:“大人,這位就是我和公主在中原結識的朋友餘宗武。”

說完對餘宗武道:“餘少俠,這位是我們的長輩,馬也吉思大人。”

餘宗武聽了,便過去拜見了馬也吉思。

馬也吉思道:“聽小青說餘少俠是我們大汗公主的朋友,不但為人俠義,而且智謀過人,請餘少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小王子和公主。”

餘宗武本來就對事情感到有些奇怪,聽馬也吉思這麽一說,便道:“小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阿娜現在在哪裏,你們這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變故?”

小青聽了,說道:“餘少俠既然對我們公主叫得這麽親熱,想必一定知道我們公主和我的底細了。”

餘宗武道:“不錯,你快說說,你們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阿娜現在在哪裏?”

小青道:“太師也先叛亂,殺死了脫脫不花大汗,還囚押了小王子麻兒可兒,我家公主不知情,回來後去見大汗,也被也先的手下囚押起來了,餘少俠,你足智多謀,一定要想法子救出我們的小王子和公主。”

餘宗武聽了,心中不禁擔憂起趙娜的處境來,但他沉住氣,沉吟了一下,向馬也吉思問道:“敢問大人,小王子和阿娜被囚禁處有多少人馬看管?”

馬也吉思道:“據探子來報,也先已率兵去攻打兀良哈了,小王子和公主被囚之處隻有也先手下一位將領掌管六七百人馬?”

餘宗武又問了一下關囚小王子和趙娜處所的具體情況,說道:“小青,我們現在去看一下這裏四周的環境,我再想辦法。”

於是馬也吉思讓小青帶著五六名手下士兵到四周逛了一下。隻見東麵有一條比較狹窄的道路,道路兩邊是險峻的山嶺。

餘宗武見了,心中一動,有了主意,說道:“小青,我有一計可以救出阿娜和小王子。”

小青聽了,心中大喜,說道:“餘少俠,你心中有救我們公主和小王子的計策了?”

餘宗武點點頭,說道:“我們回去再說。”於是一行人回到那個土城之中,餘宗武向馬也吉思和小青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計策。馬也吉思聽了表示讚同。

餘宗武道:“既然各位聽得進我的計策,那我們快著手按計劃辦事,晚上便去救出阿娜和小王子他們。”

於是馬也吉思便吩咐手下士兵辦去了。

餘宗武對小青道:“小青,那天在船上,你為了救阿娜被那兩名喇嘛番僧打下了海裏,後來發生了什麽,怎麽又回到瓦剌這裏來了?”

小青道:“那天我被那名喇嘛番僧打下海後,漂到了一個海灘上,一對善良的漁家夫婦救了我,我才得以回來。”

她說完停了一會兒,說道:“餘少俠,我落入海裏後,後來發生了什麽事,聽你的話中,好像你跟我們公主已經相愛,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於是餘宗武把他和趙娜也被那兩名喇嘛番僧打入海裏,漂流到荒島的經過簡略地說了一遍。

餘宗武停了一會兒,說道:“我一進入瓦剌的都城,你便來找我,就是要我為你們出主意?”

小青道:“正是,我跟馬也吉思大人他們說起你的足智多謀,還說你可能會來這裏,所以他們就派人在都城中布下眼線,果然你也來到我們都城這裏了。”

兩人沉默了一下,餘宗武道:“小青,阿娜的哥哥小王子這個人為人如何?你能跟我講講嗎?”

小青道:“小王子這個人可好了。”

餘宗武“哦”了一聲,說道:“願聞其詳?”

於是小青感恩地說起了一些往事。

原來這小青原名烏吉斯格朗,是瓦剌一戶窮苦人家的女兒,母女倆相依為命。小青十四歲的那天,她的娘得了很重的病,躺在**奄奄一息了,小青見了,又害怕又悲傷,一個人蹲在帳篷門口哭泣了起來。

這時小王子麻兒可兒領著幾個下人經過,見此情景,便過去問小青道:“小姑娘,你為何哭得如此傷心啊?”

小青抬頭看了一下麻兒可兒,見他有隨從,知道是富貴人家,心想他一定是不會幫助自己的,於是繼續哭了起來。

麻兒可兒見了,便溫和地說道:“小姑娘,你有什麽傷心事,說給我聽聽,或許我能幫助你。”

小青聽他如此說,將信將疑地說道:“你真能幫助我們?”

麻兒可兒和藹地微笑地說道:“真的。”

於是小青說道:“我娘得了很重的病,我家又沒錢請大夫,所以我傷心地哭泣。”

麻兒可兒道:“你娘現在躺在帳篷中嗎?帶我們去看一看。”

於是小青帶著麻兒可兒進了帳篷。麻兒可兒看了小青的娘一下後,便吩咐下人馬上回宮中請個禦醫來,於是下人去了。一陣子後果然請來了禦醫。禦醫問診了後,麻兒可兒又命令下人去抓來了藥,遞給了小青。

小青見了,心中很是感激,問道:“大哥,真謝謝你,不知你是什麽人,可否告訴我名字,將來也好有個報答。”

麻兒可兒聽了微笑不語。他身邊的一個隨從說道:“這是我們瓦剌的小王子。”

小青聽了,忙跪拜稱謝。

麻兒可兒叫下人取來十幾兩銀子,交給小青,說道:“姑娘,這些銀子你先拿去用吧,好好照顧你母親,我們先走了。”說完領著下人走出了帳篷。

小青看著麻兒可兒一行人遠去,心中真是感激萬分。

小青的娘服用了藥之後,沒過幾天病就痊愈了,於是商量著叫小青進宮去服侍麻兒可兒。麻兒可兒本來推辭,但見小青心意如此堅決,隻好收下了她,並給她取名叫小青。小青雖然當了奴婢,但麻兒可兒並不把她當奴婢來對待,反而對她關照有加。

一天,麻兒可兒坐在內屋,叫小青到大廳上把一個大玉瓷瓶拿來,小青領命去了。她抱著那個大玉瓷瓶剛走出大廳門口,遠遠便看見大汗脫脫不花走過來。那時脫脫不花離開瓦剌到兀良哈有一些日子了。她心中想告訴麻兒可兒大汗回來了,於是加快了腳步,不料到麻兒可兒內屋時,腳下被什麽東西一絆,連著那玉瓷花瓶帶人摔在了地上,那玉瓷花瓶頓時碎裂了,小青額頭也剮了一點傷。

麻兒可兒見了,忙走過來扶起小青,說道:“小青,你摔傷了沒有?”

小青有點害怕地說道:“小王子,這玉瓷花瓶被我打碎了……”

其實那玉瓷花瓶是很昂貴的,但聽麻兒可兒道:“摔碎了一隻花瓶而已,沒關係的,小青你呆在這兒一下,我去拿一個膏貼來貼一下你額頭的傷口。”說完便去拿了。

小青見了,心中很是感動。

小青十六歲那年,脫脫不花命麻兒可兒和幾位大臣去東北的鄰邦商議要事,麻兒可兒也帶小青同去。回來時來到一個山嶺,當時一行人走累了,便坐下來休息,麻兒可兒叫小青去山澗裏取一些泉水來,小青領命去了。

小青去後不久,麻兒可兒便後悔起來。他想這荒山野嶺,經常有野獸出沒,實不該叫小青一個人去取水,於是命隨從保護好大臣,自己起身去找小青。

麻兒可兒找了一會兒,便看見小青了。忽然他看見小青身後不遠處有一隻老虎直向她奔撲過來。

麻兒可兒大驚,忙跑過去,一邊叫道:“小心”,一邊撲倒小青,用自己的身子掩蓋住小青。

那隻老虎撲到麻兒可兒和小青後麵不遠處,掙紮了幾下,便不動了。原來麻兒可兒在撲倒小青的同時,舉起了一把匕首,那隻老虎撲到上空,腹部被匕首深深劃破,與此同時,在後麵追隨而來的隨從迅速地射出一隻金鏢,射中那隻老虎的頭部,那隻老虎終於斃命。

小青見麻兒可兒身上有老虎的抓痕,正想問他有沒有事,麻兒可兒先道:“小青,你沒事吧?”

小青聽了,心中很是感動。

幾個月後,天山神尼來到瓦剌欲收趙娜為徒,麻兒可兒便向天山神尼求情,讓她也收下小青,一來可以讓小青照顧趙娜,二來讓小青習武,可以防身。天山神尼答應了,於是小青便做起了趙娜的丫鬟。

小青說完,臉上流露出感恩的神情,餘宗武聽了,心中也對麻兒可兒生起了敬重、好感等情愫。

兩人又聊了一陣子,也分頭去做起事來了。到了晚上,馬也吉思打扮成也先手下部將的裝飾和餘宗武等人領著五六個手下士兵來到囚禁趙娜和小王子麻兒可兒的地牢所在地的城門口。

看守城門的兩個士兵喝道:“來者止步,是幹什麽的?”

馬也吉思道:“我們是太師也先派來提審地牢中的囚犯的,你們快讓開。”

那守城的一個士兵道:“請出示令牌。”

馬也吉思道:“令牌在我懷中。”說完一邊裝著往懷中掏令牌,一邊和餘宗武等人走近那兩個看守士兵,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迅速地刺入那名守城士兵的胸口,那名守城士兵頓時斃命。

另一名守城士兵見了,正要喊人,餘宗武眼疾手快,迅速掏出一把匕首也刺入那名守城士兵的胸口,那名士兵也倒地身亡。

馬也吉思命令手下將這兩名士兵拖到隱蔽處,一行人來到了地牢門口。

那看守地牢的士兵喝道:“站住,你們是幹什麽的?”

馬也吉思道:“本官是也先太師的手下,太師叫我等來提審一下那個麻兒可兒等人,你們快帶路?”

那名官兵聽說是也先派手下來看審犯人,不敢怠慢,便要帶他們進入地牢。

馬也吉思道:“本官這兒帶有幾壇酒,是也先太師叫我來犒勞大家的,各位兄弟,請過來喝上幾口。”說完叫手下士兵抬上幾壇酒來。

那些士兵見有酒喝,不由高興起來,忙跑過去喝了起來。那個領頭的也想喝酒,便迫不及待地帶領馬也吉思、餘宗武他們來到地牢中。

馬也吉思叫他打開地牢的鐵鎖,那個領頭的隻想喝酒,也不懷疑,打開了地牢的鐵鎖。這時餘宗武悄聲走上前去,捂住那名領頭士兵的口,取出匕首割裂了那個領頭士兵的喉嚨,那個領頭士兵頓時濺血身亡。

於是馬也吉思、餘宗武等救出小王子麻兒可兒和趙娜等人。向地牢外奔去。那馬也吉思帶來給看守地牢的士兵喝的酒中下了很劇烈的蒙汗藥,那些士兵沒喝多久便昏迷過去。

餘宗武、趙娜等人順利地走出了地牢,悄悄地來到了地牢所在地的城門口,不想被士兵發現,頓時喊雜聲一片。一行人迅速地跑到之前放置馬匹之處,跨上馬奔馳而去。

這時也先手下守城的將領率六七百人馬追了過去。餘宗武一行人往東麵急馳而去,馳過那條比較狹窄的小道後,放出信號。

那在後麵追趕的也先手下將士也追到了那條比較狹窄的小路。隻聽小路兩邊的山嶺上呐喊聲大起,緊接著便是巨石、火木等滾滾而下。

原來餘宗武早就讓馬也吉思在這條狹窄的小路兩邊的山領上埋下伏兵。堆著巨石、火木等。

其時皎月當空,可以照見在後麵追趕的那些也先手下將士慘叫著混亂一片,六七百人馬死傷殆盡。

餘宗武和趙娜、小王子麻兒可兒等人逃離後,趙娜來到餘宗武身邊,說道:“阿武,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我在地牢中一直想著,你會來救我的,你果真來救我。”

餘宗武看了趙娜一眼,說道:“阿娜,你受苦了。”

趙娜聽了,心中感到一陣甜蜜。

這時,馬也吉思和小青也向麻兒可兒說起餘宗武是如何與趙娜相識相愛且是如何救他和趙娜的,麻兒可兒聽後,走過去對餘宗武躬身稱謝道:“餘少俠,多謝救命之恩。”

餘宗武忙還禮道:“小王子客氣了,區區之勞,不足言謝。”

一行人接著往東逃去,路經一座山嶺,一行人有些累了,便燃起篝火休息。

眾人圍著篝火坐著,餘宗武道:“阿娜,你們父王和也先到底有什麽仇恨,那也先非殺你們不可?”

趙娜道:“這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出走去江南時,也先太師還對我父王他們和氣一團呢,哦,這事我哥哥可能知道。”

餘宗武不由看著麻兒可兒。

麻兒可兒道:“事情是這樣的。”便緩緩地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瓦剌的大汗脫脫不花原是已亡的元朝皇族後裔,韃靼的酋長。瓦剌首領脫懷殺死已亡的大元朝的遺臣阿魯台後,又兼並了當時的兩大勢力賢義和安樂二王,欲自立為王,可眾將士不許可,於是便立脫脫不花為大汗,自己為丞相,實際上掌握著大權。

也先便是脫懷的兒子,這也先從小就心胸狹窄,不能容人指責。據說也先的母親懷也先才八個月,也先便出生了。

也先十一二歲的時候,一次和一群和他年齡相仿的小王子在一起玩耍。這群小王子談天說地,說著說著有一個名叫呼和魯的小王子笑也先是私生子,因為也先其母隻懷孕他八個月便出生了。

也先聽後,心中大怒,當時卻沉默不語。

兩天後,也先拿著兩串冰糖葫蘆來找那名叫呼和魯的小王子,說道:“呼和魯,想不想吃中原的冰糖葫蘆?”

那呼和魯道:“想吃啊。”

也先道:“那這一串冰糖葫蘆給你。”說完遞過一串冰糖葫蘆給呼和魯。

呼和魯接過後,心中感激,說道:“謝謝你,也先。”

也先道:“謝什麽,我和你很投緣,呼和魯,我們長大後結為安答(兄弟的意思)怎麽樣?”

呼和魯道:“好啊。”

也先道:“咱們邊吃邊出去玩吧。”

呼和魯道:“好啊。”

於是兩人邊吃著冰糖葫蘆,邊走出去。來到一處荒廢的土城的時候,兩人已經把冰糖葫蘆吃完了。

也先道:“呼和魯,咱們爬上土城玩吧?”

呼和魯道:“好啊。”

於是兩人爬上了那座荒廢的土城。其時那座土城離地麵還頗高。

也先道:“呼和魯,我敢跳下去,你敢不敢?”

呼和魯道:“你如果敢跳,我有什麽不敢的。”

也先道:“好,我先跳,你也跟著跳。”

呼和魯道:“好。”

於是也先跳了下去,在土城上麵的呼和魯見也先跳下去沒事,便也跳了下去,不想他落地之處是一個陷阱。

呼和魯落到了一個裏麵布滿尖尖的木頭的坑中,頓時雙腳一疼,一隻腳斷了,呼和魯不由地大哭起來。也先冷冷地看了一眼呼和魯,不再理會呼和魯,轉身離開了。

後來呼和魯的父母找到了呼和魯,查明了真相,原來是也先事先在土城下麵挖了一個大坑,在坑中布滿了尖尖的木頭,然後引誘呼和魯跳下去。

但呼和魯的父母追問也先為什麽要害呼和魯時,也先強按在心中的憤怒,冷冷地說道:“他為什麽要笑我是私生子?”

脫懷死後,也先繼承了瓦剌太師的職位,秣馬勵兵,使瓦剌逐漸強盛起來。那時瓦剌大汗脫脫不花有一個小妹妹哈斯其其格,長得豔若桃李,相當得美麗,也先見到了,心中喜歡上了脫脫不花的小妹妹哈斯其其格,對她格外獻殷勤,也對脫脫不花很尊敬。但哈斯其其格隻對也先有一些好感,並無男女愛慕之情。

不久便發生土木堡之變,也先把英宗擄到了瓦剌都城中。英宗被擄到瓦剌後,大汗脫脫不花把英宗奉為上賓,照顧得相當周到,並召集眾將官,說道:“我族的衣飾、糧食等,全靠大明資助,現在僥幸將明英宗擄到這裏,我等必須待之若上賓,不得怠慢,英宗若有什麽不測,我族滅族之禍到矣,明白嗎?”

眾將官都說:“是。”

這天英宗走過一間房屋的門口,見裏麵坐著一位正在學江南刺繡的女子,英宗定睛一看,隻見此女長得豔若桃李,美如天仙,不由有些看呆了。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脫脫不花的妹妹哈斯其其格。

這時脫脫不花也經過,見這情形,心中有些明白英宗的心意。英宗見脫脫不花走來,便說道:“大汗,不知此女是誰,叫什麽名字?”

脫脫不花道:“她是本大汗的妹妹,叫哈斯其其格,皇上很喜歡她嗎?”

英宗道:“在我大明的妃子中,還沒有見過像令妹如此美麗的。”

到了晚上,脫脫不花和也先等宴請英宗,一陣歌舞歡樂後,脫脫不花安排哈斯其其格進來給英宗斟酒,英宗看著哈斯其其格的豔容,不由有些看傻了。也先看在眼裏,心中不由又驚又怒。

這時脫脫不花已看出英宗的心意。於是第二天來到哈斯其其格的閨房中,說道:“妹妹,為兄看得出那英宗喜歡上你了,為我瓦剌的百姓著想,為兄想把你嫁給英宗,以保我族和明朝的永世和平,你意下如何?”

哈斯其其格沉吟了一下,說道:“哥哥,如果能為瓦剌百姓做點貢獻,妹妹我願意嫁給明英宗。”

脫脫不花道:“妹妹你能深明大義,為兄我打心底裏高興,為兄我代表瓦剌全族百姓謝謝你了。”

哈斯其其格道:“哥哥,快別這麽說。”

脫脫不花道:“如今太師也先窮兵黷武,不斷挑釁大明,這樣隻能勞民傷財,我勸了多次,他都不聽,唉,我瓦剌百姓要的是一個和平安定的生活啊。妹妹,這次如果你能嫁給明英宗,兩國修好,真是我瓦剌人民的福祉啊。”

脫脫不花停了一會兒,說道:“對了,你跟也先也很要好,你們之間到底如何啊?”

哈斯其其格道:“哥哥,我跟也先沒什麽啊。”

脫脫不花道:“隻是那也先好像很喜歡你啊。”

哈斯其其格道:“他喜歡是他的事,我心中隻把他當成哥哥一般啊。”

脫脫不花道:“這樣就好。”

卻說那也先看出脫脫不花有將其妹妹哈斯其其格嫁給明英宗之意,著急氣惱了一陣子,一個毒念湧上心頭。

這天晚上,英宗身邊的侍衛袁彬整理好被褥,讓英宗就寢後,自己來到隔壁房間睡覺。英宗躺在榻上睡一會兒,便覺得要小解,於是起來,也懶得點蠟燭,便出去小解了。

這時埋伏在英宗寢室不遠的也先,一身黑衣黑褲黑巾蒙麵,持著一把刀,潛入英宗房間來到榻前,掀開被褥揮刀用力地一陣狂剁。

狂剁了一陣子,也先好像發現不對勁。這時英宗小解回來,聽到屋子裏有動靜,忙叫來袁彬。袁彬進屋與也先一陣廝殺,也先受了一點輕傷,便趕緊破窗而逃。

這時脫脫不花等人過來,見此情形,知道有人想刺殺明英宗,於是派兵更加謹慎地保護英宗。

不久,脫脫不花便送英宗回大明,在送英宗回朝的前一天,脫脫不花向英宗說了嫁其妹哈斯其其格給英宗之事,英宗欣然答應。

英宗回朝後不久,脫脫不花便將其妹哈斯其其格送至大同,讓大同都督石亨轉送給英宗。

那也先見脫脫不花將其妹哈斯其其格遠嫁給英宗,心中仇恨得發狂,但他雖然心胸狹窄,卻是個心機很深之人,平時在脫脫不花麵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暗地裏卻在實行著自己複仇的計劃。

他知道瓦剌目前的兵力,分別掌握在自己、脫脫不花、脫脫不花之弟阿葛多爾濟以及阿拉知院手中。那時阿拉知院傾向於自己,脫脫不花又和其弟阿葛多爾濟長期不和。

於是也先暗中一邊拉攏阿拉知院,一邊離間脫脫不花和其弟阿葛多爾濟,暗示將助阿葛多爾濟登上大汗之位。終於也先發動兵變,擒住了脫脫不花,很快又誘殺脫脫不花之弟阿葛多爾濟。

這天,也先命人將脫脫不花吊在地牢的石壁上,叫手下用鞭將其狠狠地抽打,抽了一陣子後,也說道:“脫脫不花,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脫脫不花狠狠地瞪著也先,說道:“惡賊,我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狠毒地待我?”

也先道:“你還待我不薄?我待你不薄才對,我待你那麽好,你為何還要將哈斯其其格遠嫁給英宗,說,這到底是為什麽?”

脫脫不花道:“原來你是為了這件事寢食不安,我讓我妹妹哈斯其其格嫁給英宗,是為了我瓦剌百姓的平安和幸福著想,這也是哈斯其其格自己的意願。”

也先道:“哼,說得好聽,你這樣做還不是為了鞏固你的勢力,哦,對了,你沒有嚐過心愛之人被人**、踐踏那種痛苦的滋味是不是?”

說完喝道:“來人呐,將脫脫不花的妻子、嬪妃都給我押上來。”於是手下士兵將脫脫不花的妻子和嬪妃押了上來。

也先喝道:“將脫脫不花的妻子的衣衫、褲子給我統統撕掉。”於是也先手下士兵照辦。

脫脫不花又氣又怒,說道:“惡賊,你想怎麽樣?”

也先道:“想怎麽樣,你等下就知道了。”說完對著身邊的幾個士兵說道:“你們上,給我**了這個賤人。”

那也先手下的士兵有點求之不得,立刻**笑著將脫脫不花的妻子加以**。脫脫不花的妻子慘叫著,脫脫不花怒吼著。

也先看了,大笑起來,說道:“脫脫不花,你今天也嚐到自己心愛之人被人**玩弄是什麽滋味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脫脫不花的妻子後,也先又讓手下**脫脫不花的心愛嬪妃,嬪妃們淒慘地叫著,脫脫不花怒吼著,也先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脫脫不花,你今天也嚐到了心愛之人被人**玩弄是什麽滋味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後,也先命令將脫脫不花之子麻兒可兒也押上來,他把長劍架在脫脫不花的妻子的脖子上,說道:“脫脫不花,麻兒可兒,你們誰知道我瓦剌的傳國玉璽在哪兒,說出來,本太師就饒了這個賤人。”

麻兒可兒聽了,脫口道:“我知道,在……”

他說到這兒,脫脫不花打斷他的話,說道:“麻兒可兒,你不能說,你一說我們將全被他殺死。”

麻兒可兒馬上醒悟過來,不再說了。

也先大怒,一邊說道:“你不說,本太師就先殺了你”,一邊揮劍刺向脫脫不花的胸口,脫脫不花頓時斃命。

麻兒可兒道:“惡賊,我跟你不共戴天。”

也先道:“麻兒可兒,隻要你說出玉璽的下落,本太師就饒了你一命。”

麻兒可兒道:“惡賊,你休想。”

也先道:“嘴硬是不是,來人呐,給我狠狠地打。”於是手下獄卒揮鞭就是將麻兒可兒一陣毒打。

這時,一名士兵跑過來,在也先耳邊說了什麽,也先沉吟了一下,對手下士兵道:“給本太師看好他,本太師出去一下。”

原來下人來報說是兀良哈將領率兵攻打瓦剌,也先不得已隻能抽身去了。這天晚上,趙娜回到瓦剌都城,見家中甚是淩亂,像是發生了什麽事,也不見了父母,便跑到也先那兒去問,她沒見到也先,卻被也先事先安排囑咐的手下將領抓住,也打入了大牢。

小王子麻兒可兒講述完事情的經過,他雙目含淚,顯然是悲憤已極。

餘宗武聽了義憤填膺,說道:“這也先如此惡毒,此人不除,不但瓦剌百姓不能安定地生活,而且我大明邊境也不得安寧。”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馬也吉思道:“小王子,餘少俠,我們現在去往哪裏呢?”

麻兒可兒道:“現在瓦剌是回不去了,西邊是兀良哈境地,我們不熟,就往東走吧,東麵是韃靼所在地,韃靼族長孛來曾是我的表姨舅,而且我父王曾經救過我表姨舅孛來一家,我們去投奔他吧。”眾人讚同,便起身往東走去。

來到一座大山時,由於大夥都走累了,便坐下來休息。麻兒可兒忽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對趙娜說道:“妹妹,父王派你去中原調查姑姑哈斯其其格的下落,你調查得如何?”

趙娜道:“我已調查清楚了,父王手下把姑姑哈斯其其格送到大同,叫大同都督石亨轉送給大明朝廷,可是石亨之子石彪暗中把姑姑強奸霸占了,之後又轉賣到江南的一家妓院裏,後來姑姑哈斯其其格得了一種梅毒,便去世了。”

麻兒可兒聽了,氣憤地說道:“石彪這個惡賊,竟敢如此對待本王子的姑姑,本王子豈能饒過他。”

這時餘宗武道:“不瞞小王子,在下的父母在我小時候也遭到石彪之父石亨的殺害,石亨石彪這對惡賊,有朝一日我也要讓他們血債血償。”說完顯出悲憤的神情。

趙娜道:“阿武,我怎麽以前沒有聽你提過?”

餘宗武道:“我也是剛從大同我姐姐那兒得知的。”

麻兒可兒道:“餘少俠,現在還請你相助本王子複仇,等殺了也先重新奪回汗位,本王子答應你,日後一定助你報仇雪恨,也為我姑姑報仇雪恨。”

餘宗武道:“多謝小王子。”

眾人聊了一陣子,正要起身繼續東行,這時餘宗武道:“馬也吉思大人,這座山可有名字?”

馬也吉思道:“有,叫駱駝山。”

趙娜聽道駱駝山這個名字,好像想起了什麽,激動地說道:“這兒叫駱駝山?”

馬也吉思道:“是啊,怎麽了公主?”

趙娜對餘宗武道:“阿武,你可記得我們經過中原長河鎮時,一名叫元福的老人家向我們說了元順帝寶藏秘密之事?”

餘宗武道:“我記的啊,怎麽啦,莫不成那寶藏所在地就是駱駝山這裏?”

趙娜道:“沒錯。”接著對馬也吉思道:“馬也吉思,這駱駝山中可有一處和尚講經的奇峰?”

馬也吉思道:“這駱駝山我熟悉,的確有一處和尚講經的奇峰。”

趙娜道:“好,麻煩您帶給我們看看。”

於是馬也吉思帶著趙娜、餘宗武一夥人來到了“和尚講經”的山峰下。

趙娜又對馬也吉思道:“馬也吉思,這和尚講經的山峰下麵可有一個八卦圓形石?”

馬也吉思道:“有。”說完指著一塊圓形石說道:“那塊圓形石便刻有八卦圖形。”

趙娜道:“好。”接著轉身對麻兒可兒道:“哥哥,你身上是否帶有父王留給你的那半截九龍玉佩?”

麻兒可兒道:“我身上確實帶有半截九龍玉佩。”說完取出那半截九龍玉佩。

於是趙娜從麻兒可兒那兒接過那半截九龍玉佩,又從懷中取出元福給她的半截九龍玉佩,其時月光如水,趙娜將那兩半九龍玉佩合璧,讓月光投射在九龍玉佩上。

隻見九龍玉佩反射出一道極強的綠光,綠光射到那個八卦圓形的圓石上後,那八卦圓形石竟然轉動起來,轉了一圈後,那八卦圓形石的下麵的山體竟裂出一個縫隙。

餘宗武,麻兒可兒等人看清楚了,原來是兩塊巨石板合在一起才形成了一個縫隙。隻見這兩塊巨石板向兩旁緩緩移開,露出一個大洞口。

餘宗武、趙娜、麻兒可兒等一夥人便走進洞中,隻見洞中離出口處不遠有一座石獅,餘宗武過去摸了一下那石獅,發現石獅頭會轉動,便用力一挪,那洞口的兩塊巨石板便又緩緩地合在了一起。那兩塊巨石板上蓋滿了黃土,又鋪滿了薛荔之類的野草,合在一起後,從洞外看,那縫隙便不再能看得出來。

於是眾人打起火把,向洞中走去,不一會兒,便來到洞中比較寬闊處,火光下,隻見洞中擺置著十多箱大箱子,麻兒可兒打開箱子一看,隻見裏麵全是寶氣熒熒的珍珠瑪瑙之類的稀世珍寶。

趙娜道:“哥哥,這應該就是元順帝留下來的那批寶藏,我們該如何處置?”

麻兒可兒道:“我們有了這批寶藏,完全可以東山再起,重新攻打也先,奪會大汗之位,各位,你們覺得呢?”

餘宗武沉思了一下,說道:“本來我還擔心,我們是逃亡之人,那韃靼族長孛來會不會接納我們還是個問題,現在好了,有了這批寶藏,我們把它向孛來獻上,讓他幫助我們東山再起也就有可能。這樣,我們先把這批寶藏放在洞中,等到了韃靼再相機行事。”

麻兒可兒同意餘宗武的建議。

這時趙娜忽然發現有一個箱子的珍珠瑪瑙中夾藏著一幅畫軸,便過去取來打開一看,隻見畫軸上寫著密密麻麻的一些梵文,於是對麻兒可兒道:“哥哥,這畫軸上的梵文你看得懂嗎?”

麻兒可兒接過一看,說道:“我也看不懂,不過應該是天竺人覲獻給元順帝之物。”說完對在場的人道:“你們誰懂得梵文?”

眾人都說不懂。餘宗武道:“我家鄉倒是有一位私塾先生精通梵文,隻是他遠在富陽村。”

麻兒可兒道:“本王現在就將這幅畫軸送給餘少俠你,餘少俠日後若有機會遇上那位私塾先生,再向他討教好了。”說完把那幅畫軸送給了餘宗武。餘宗武忙道謝收下了。

眾人邊說邊往山洞的另一端走去,隻覺得山洞越走越下坡,最後走到了盡頭,隻見一塊巨石堵在前麵,餘宗武等人奮力推開了巨石,上麵落下一些淤泥,出現了一個洞口,陽光照射了下來。眾人往洞口爬了出來,隻見自己是在一條幹涸的大河中。

眾人走出了山洞後,麻兒可兒命令下人把巨石重新堵上,又在上麵抹滿了一些淤泥,又做了一些標記,以便日後再來能夠記得。

眾人又走了一段路後,便來到了韃靼的地境。放眼望去,隻見處處水涸土裂,顯然韃靼此時正在鬧旱災,隻見路上哀鴻遍野,餓殍滿地。

眾人一路打聽地來到了韃靼族長孛來的居處。餘宗武對麻兒可兒道:“那也先知道我們逃往韃靼,一定早就派人來威脅索取要人,那孛來雖然是你的親戚,也受過你父王的恩惠,但他迫於形勢,未必會接納我們,但是韃靼現在在鬧旱災,所以我們應該及早向孛來說明我們發現了一處寶藏,可以用來幫助韃靼民眾,但要韃靼必須接納我們,讓我們東山再起,重新攻回瓦剌,奪得汗位。”

麻兒可兒道:“餘少俠所言有理。”

於是一行人來到了孛來的帳篷裏,麻兒可兒和趙娜與孛來寒暄了一番,孛來請他們坐下,於是麻兒可兒向孛來說明來意,並說發現了一處寶藏可救韃靼民眾於水深火熱之中,但韃靼必須接納他們。

本來孛來正處於兩難境地,因為他雖然和麻兒可兒是遠房親戚,但也先的威脅,他也不能不考慮,聽了麻兒可兒這麽一說,便決定接納和支持麻兒可兒。於是麻兒可兒和孛來派人從山洞中取出寶藏,幫助韃靼民眾重建家園和訓練士兵。

餘宗武道:“現在也先兵多士眾,人悍馬強,要想攻打也先,當然必須從長計議。韃靼現在由於災荒,已經是兵散馬弱,所以我們要想利用韃靼東山再起,首先必須幫助孛來重新訓練士兵,增強戰鬥力,將來方可言一戰,還有不知阿拉知院此人在瓦剌可有掌握部分兵權?”

馬也吉思道:“目前瓦剌的兵權除了也先掌握一部分外,阿拉知院以及他的兩個弟弟也掌握了一部分兵權。”

餘宗武道:“那阿拉知院可有什麽弱點?”

馬也吉思道:“阿拉此人雖然長期居位於知院,但卻頗有野心,而且此人相當地好色。”

餘宗武聽了,沉思了一下,說道:“好,我心中已有計策,不過目前我們必須著手訓練一名色藝俱佳且有膽略的女子以及一名能幹的仆人,以混入也先的府中。”

麻兒可兒道:“好,本王子馬上與眾下屬協商著去辦。”

餘宗武道:“訓練這名女子和奴仆最好從你們的下屬的親戚朋友的家中甑選,因為他們是瓦剌人,如果也先阿拉查起來,也有個保險。”

麻兒可兒道:“餘少俠說的是,本王子現在就去辦。”

眾人商議了一陣子,便散去了。

此後餘宗武便和趙娜等人在韃靼住了下來。白天,餘宗武幫助孛來訓練士兵,處理軍務。晚上便和趙娜一起坐在一群圍觀的人群中,觀看著韃靼人的摔跤竟賽等活動。這樣一年多下來,兩人的感情逐漸加深。

一天晚上,餘宗武找不到趙娜,卻發現蒙古包外的草地上,生著一堆大篝火,有的人正在彈琴奏樂,氣氛顯得比較熱鬧,篝火的外圍圍坐著一群人,大部分是青年男子。

餘宗武因找不到趙娜,便也坐進了圍坐的人群中,向一位青年韃靼男子問道:“請問這位大哥,今天是什麽日子,這麽熱鬧?”

那個韃靼男子懂得漢語,說道:“今晚你坐在這兒,若是有韃靼姑娘要拉你起來到篝火堆旁跳舞,你可要想好了,一旦願意和對方去跳舞,便表示此生願意接受她成為自己的妻子,這是我們蒙古族的習俗,叫拉郎配。”

餘宗武聽了,“哦”地一聲,表示明白。

一陣子後,隻見外麵走過來一群韃靼姑娘,餘宗武忽然看見趙娜也在其中。那些韃靼姑娘分別對圍坐的心目中相愛的男青年拉起來到大篝火堆旁跳舞。

餘宗武心中有些激動,正在這時,趙娜有些羞澀地來到餘宗武的麵前,含情脈脈地看了餘宗武一眼,欲拉起餘宗武來跳舞。

餘宗武會意地向她微笑了一下,便起身和趙娜到篝火堆旁跳舞。在有些急促的奏樂聲中,兩人盡情地跳著舞著,心中都感到有著說不出的甜蜜。

這時,隻見麻兒可兒微笑地向餘宗武和趙娜走來,說道:“餘少俠,哦不,阿武,我妹妹可是對你一往情深,我隻有這麽一個妹妹,你以後要好好對他,不可欺負她哦。”

餘宗武聽了,臉頰微紅,說道:“小王子,我會的。”

麻兒可兒道:“唉,還叫我小王子,直接叫我名字吧。”

餘宗武道:“還是先叫你小王子吧。”

麻兒可兒道:“也好”,說完對趙娜說道:“妹妹,這下你可稱心了吧?”

趙娜略顯羞澀地說道:“哥哥……”

麻兒可兒見了,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

卻說經過一年多下來,馬也吉思從麻兒可兒的下屬的親戚朋友中甑選了六七名頗具色藝的女子和六七名比較能幹的小夥子進行秘密訓練,終於訓練出一個色藝具佳且有膽略的女子格根哈斯和一個能幹的小夥子蘇圖。

這天,餘宗武、麻兒可兒、馬也吉思等人在帳營中商議攻打也先之策。隻聽麻兒可兒道:“現在我們已經訓練出格根哈斯和蘇圖,阿武,下一步我們將如何進行?”

餘宗武道:“我的計策是讓蘇圖混入也先府中,成為也先的貼身奴仆,好第一時間了解敵情,我們再相機行事。再找一個機會,使格根哈斯也打入也先的府中,讓格根哈斯成為也先的嬪妃,然後再指使格根哈斯勾引阿拉知院,隻要那阿拉一上鉤,與也先必成為水火難容之勢,一旦他們火拚起來,兩敗俱傷,我們再讓孛來舉兵攻打瓦剌,到那時也先可除,瓦剌汗位也必定能奪回。”

麻兒可兒和馬也吉思等都讚成餘宗武的計策,於是召來蘇圖和格根哈斯說道:“這次讓你們打入也先府中,實行複國大計,可能你們會有所犧牲,不知你們願不願意?”

蘇圖和格根哈斯家人都受過脫脫不花的恩澤,又都深明大義,知道瓦剌如果在也先的統治下,長年窮兵黷武,百姓必定苦不堪言,於是齊聲道:“我們願意。”

於是馬也吉思向蘇圖和格根哈斯提出了要他們完成的任務,蘇圖和格根哈斯都答應下來。

於是餘宗武等人讓蘇圖先打入也先的府中,由於伶俐能幹,蘇圖很快成為也先的貼身奴仆之一。第二年,也先在全族中選妃,格根哈斯成功入選。

一次,在犒賞將士中,也先請阿拉知院等人入座慶賀,在賀宴上,阿拉知院被格根哈斯的驚豔容貌和豐盈婀娜的體態深深吸引,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咽下了好幾回的口水。

格根哈斯見了,向阿拉知院看似有意地嫵媚地笑了一下,阿拉知院頓時全身有點酥軟。在整個宴會的過程中,阿拉大部分時間都在偷瞄著格根哈斯。

宴會結束後,格根哈斯隨也先回宮,經過阿拉知院身旁時,稍微碰了一下阿拉知院的手臂,阿拉知院頓時一呆,走到門口時,格根哈斯又稍微回頭對阿拉知院笑了一下,便出去了。阿拉知院明白其意,他心神**漾,恨不得馬上就與格根哈斯雲雨一番。

格根哈斯探頭張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便關上了門,對阿拉知院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深夜私闖大汗(那時也先已自稱可汗)嬪妃的房間。”

阿拉知院笑道:“不要拿也先來嚇唬本知院,他很多地方還要仰仗本知院呢?本知院豈會怕他?再說美人,不是你叫本知院前來嗎?怎麽,也先冷落你了?”

格根哈斯道:“你倒挺聰明的嘛,那也先成天隻迷戀諾敏那個賤人,讓本妃好寂寞哦。”

阿拉知院聽了,色眯眯地笑道:“那就讓你嚐嚐本知院的滋味。”說完撲了過去,把格根哈斯抱到榻上,行起了雲雨之事。

這之後,三天兩頭,阿拉都要來到格根哈斯的房中**樂,於是蘇圖將這件事告訴了也先,也先暗中觀察,確定不假後,沉思了一下,便下旨命人奪回阿拉知院兩個弟弟的兵權。阿拉知院見了,心中知道也先已經對自己起了疑心和戒備。

這天晚上,用過膳後,也先對蘇圖說明天要去後山狩獵,蘇圖便把這個消息偷偷告訴格根哈斯。

這天晚上,阿拉又來到格根哈斯的房中**樂,一番雲雨後,格根哈斯對阿拉知院道:“阿拉,起先也先大汗來過了,說明天要去後山圍獵,也先不在,你明早再來本妃這兒,好嘛?”

阿拉知院聽了,計上心來,應付了一下格根哈斯,便出去了。

蘇圖也派人向餘宗武、麻兒可兒他們說了也先明早將去圍獵及格根哈斯已將此事告訴了阿拉之事,餘宗武等人知道時機到了,又暗中命令蘇圖實行下一步計劃。

第二天早上,也先帶領著蘇圖等人來到後山圍獵,一行人剛到達後山,蘇圖便向也先說肚子疼,想去方便一下,也先就讓他去了,自己率領一行人向後山奔去。

那時阿拉知院早已布兵埋伏在那兒,也先等人一進入包圍圈,阿拉知院便率兵殺了過去。也先不敵,被阿拉殺死。

那蘇圖見後山喊殺聲大起,知道此時也先已被阿拉知院殺死,便慌慌張張地奔到也先的弟弟伯顏貼木兒的駐軍處,告訴伯顏貼木兒,說阿拉在後山布兵圍殺也先。

伯顏貼木兒聽了,忙起兵向後山殺去,半途上遇見阿拉大軍,兩軍又是一陣廝殺,隻殺得天昏地暗,伯顏貼木兒不慎戰死,阿拉領著殘餘士兵來到也先的宮中,稍作休息。到了夜間,隻聽下人來報,說韃靼族長孛來率兵殺來,阿拉聽了,忙率兵迎戰。

原來餘宗武、麻兒可兒等人聽蘇圖派人來說也先明天將去後山圍獵,阿拉可能伏兵殺也先,便讓孛來率兵來到瓦剌邊境。料定此時阿拉已和也先殺得兩敗俱傷,便讓孛來出其不意殺了過來。一場廝殺中,阿拉知院不敵,被孛來手下殺死,於是孛來迎立麻兒可兒重新掌權,稱可汗即位。此時已是景泰六年底。

麻兒可兒即汗位後,餘宗武便與趙娜在瓦剌居住下來。白天,他們一起放牧牛羊;晚上,便一起坐在圍觀人群中,觀看蒙古人摔跤等競賽。兩人感情進一步鞏固發展。

這天,餘宗武和趙娜正在放牧牛羊,麻兒可兒騎著馬過來,問了一些事後,餘宗武道:“大汗,大同方麵可有什麽動靜?”

麻兒可兒道:“大同方麵還是沒有什麽動靜,阿武,你心中可有報仇的計策?”

餘宗武道:“那石亨父子現在手握重兵,又有謀權篡位之心,我想我要報仇,隻能是借助大明朝廷之力來鏟除他們,現在我隻盼望事情能有什麽進展。”

麻兒可兒道:“阿武,如果你報仇需要我們瓦剌相助,隨時來找我,我們瓦剌會助你一臂之力的,哼,石亨父子這兩個狗賊,奸害我的姑姑,我豈能放過他們。”

餘宗武道:“多謝大汗。其實我心中確有借助瓦剌士兵給石亨父子來個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徹底致他們於死地之意。”

於是三人又進一步地聊了一陣子,麻兒可兒便回去了。

這幾天,餘宗武和趙娜兩人照舊白天放牧牛羊,晚上觀看蒙古人摔跤等競賽,然而此時,瓦剌來了一個人,把餘宗武和趙娜的親密情形看在眼裏。她眼中含著淚水,心中悲痛不已。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尋找餘宗武多年不得的餘宗武的師妹江小燕。

這天夜裏,趙娜和餘宗武散開後,回到自己的帳篷裏,忽然發覺身後有東西射來,忙閃身接住,隻見是一支金鏢,金鏢上夾雜著一張紙條,趙娜再轉身向帳篷外看去,那射鏢之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趙娜打開紙條一看,隻見上麵寫著:“請單獨一人來五裏外的山腳下,有要事相告。”於是趙娜一人來到那個山腳下,隻見山腳下站著一名俠士打扮的女子,此人正是江小燕。

江小燕見趙娜來到,便說道:“你來了,公主,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師兄餘宗武可曾向你提及過我?”

趙娜聽了,說道:“你是阿武的師妹江小燕,我叫趙娜,阿武曾多次向我提及過你。”

江小燕道:“你先別阿武阿武地叫我師兄叫得那麽親熱,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師兄?”

趙娜聽了,有些羞澀地說道:“沒錯。”

江小燕道:“那請你從此打消與我師兄在一起的念頭。”

趙娜道:“為什麽?”

江小燕道:“因為我師兄是不會愛你的,阿武和我從小在一起習武,我們倆可算是青梅竹馬,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何況阿武曾接受我的訂情之物那塊圓形玉佩,就是說我們有婚姻在先。”

江小燕這幾年雖然在尋找餘宗武,但她心中惴惴恐慌的便是那天餘宗武沒有把玉佩還給自己,是瀟湘神劍讓他這麽做的。她本來一直在心中祈禱事情不是這樣的,阿武是愛她的,才接受她的玉佩,但這幾日她親眼看見餘宗武和趙娜在一起濃情蜜意的,今夜又聽趙娜親口說那天餘宗武接受她的玉佩是瀟湘神劍指使的,她心中徹底奔潰了。

江小燕流著淚對趙娜道:“趙姑娘,你,你能不能把阿武讓給我,隻要你把阿武讓給我,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趙娜道:“我和阿武是真心相愛的,他心中不愛你,我讓給你也沒用啊。”

江小燕流著淚道:“趙姑娘,你把阿武讓給我,他是會喜歡上我的。”

趙娜看著江小燕在月光之下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實在不忍,於是說道:“好吧,我可以離開阿武,不過你要答應我,要好好對待阿武,真心去愛他,讓他幸福快樂。”

江小燕聽了,心中大喜,說道:“趙姑娘,你心真好,我答應你,我會對阿武好的,我會讓他愛上我的。我會讓他幸福快樂的,謝謝你趙姑娘,你打算怎麽做?”

趙娜道:“小燕妹妹,你先回去,我會讓阿武回到你身邊的。”

江小燕心中欣喜,便辭別了趙娜,消逝在茫茫夜色中。

趙娜看著江小燕離去,心中有些痛苦,又像是五味雜陳,怔怔地站在那兒。

這天,餘宗武去放牧牛羊,久久不見趙娜前來。放牧牛羊回來後去趙娜的房中找她,也不見趙娜的蹤影,餘宗武便去麻兒可兒那兒問麻兒可兒道:“大汗,可曾見過阿娜?”

麻兒可兒道:“我妹妹她去天山了,她留有一封信,叫我轉交給你。”說完向餘宗武遞過一封信函。

餘宗武打開信函一看,不由地當場呆住了。隻見信函中寫道:“阿武,我師傅天山神尼昨日傳來書函,說她老人家不久將辭世,要我去天山繼承她的天山掌門之位。我想了很久,師傅平日裏對我有如母女,這是她老人家的遺願,我想我應該答應她,我心意已決,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也不會見你,隨你走的,感謝你陪我度過了人生中的一些美好時光,我會永遠懷念這些日子的,對了,聽你說過,你還有一個師妹叫江小燕,她很喜歡你,你去找她吧,如果你能和她結成伉儷,我在千裏之外的天山也會默默為你們祝福的。趙娜。”

餘宗武呆了很久,喃喃地說道:“阿娜,你怎麽這麽無情,你怎麽這麽無情……”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帳篷中,呆呆地坐著,想了半天後,第二天便向麻兒可兒辭別,回大明土地去了。

趙娜又怔怔地看了一會兒餘宗武遠去的茫茫灰塵處,便默默地隨麻兒可兒回去。

這天餘宗武正在路上走著,忽然一個熟悉的久違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邊:“阿武,原來你去了瓦剌,害得我這幾年找的你好苦。”

餘宗武回頭一看,原來是江小燕,餘宗武聽了,心道:“阿燕對自己真是一片深情,這麽多年了,還對自己一往情深,而自己卻處處回避她。”他又想起了趙娜,心中不由對江小燕有所愧疚,於是兩人結伴回江南。

一路上,江小燕像以往一樣說這說那,就是不提趙娜。餘宗武靜靜地聽著。江小燕又提起自己在餘姚縣的一個山嶺上發現了瀟湘神劍的屍體,餘宗武這才知道,那天師傅瀟湘神劍為了救自己,已然命喪那兩個西域喇嘛番僧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