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赴宴鳳來閣

“熱滾滾的羊肉湯，各位爺，菜齊了。”小二放下盤子，欠身退出了鳳來閣。

“來，喝湯。”劉萬金抱著碗率先站了起來，他專心地往自己的碗裏盛著乳白色的熱湯，“我就等這個了……”他的大肚子上的贅肉有一半都堆到了桌上，桌子跟著他盛湯的節奏，輕微地搖晃著。

“嗯……啊……爽。”劉萬金站著美美地喝了一口，“這白城人吃飯有一個毛病，我最受不了。”

“哦，劉掌櫃指的是什麽？”孔曆放下筷子問道。

“不喝湯。”劉萬金用他那雙白花花胖乎乎的大手抱著碗說道，“吃飯不喝湯，簡直跟喝酒不吃肉一樣，難以下咽！”他說著坐了下來。

“趙總鏢頭，你來嚐嚐這個。”劉萬金探手往趙獨孤碗中夾了一片糕狀吃食。

“這是何物？”趙獨孤夾起，不解地問道。

“這東西叫做海螺廝，趙鏢頭，你別看它不咋起眼，做起來可複雜了。”劉萬金自己也夾了一片放入口中，一邊咀嚼一邊說話，“吃出來沒？這糕片裏滿滿的都是羊肉和雞卵……”他閉眼搖頭，忘我地回味著。

“你知道這羊肉和雞卵是怎麽做成這糕片模樣的嗎？”劉萬金突然停下咀嚼，笑看著趙獨孤。

趙獨孤淺嚐了一口，頓覺味道驚喜，饒有興致地問道，“怎麽做的？”

劉萬金笑了笑，得意地開始了炫耀，“先把羊肉切碎，加香料，碎蔥，香油炒成臊子，再打二十個雞卵，攪拌均勻後，與羊肉臊子混合再拌，加醋，酒，豆粉調成糊。最為關鍵的，是這個……”劉萬金舉起桌上的一個酒瓶。

“酒瓶？”

“不錯。這些東西攪拌均勻後，都要倒進酒瓶中。瓶口密封，放入沸水中煮熟。最後，晾冷，破瓶，切片，再澆拌上酥蜜，便成了咱們桌上的這道糕片狀的海螺廝了。”

“這東西倒確是美味，可是，為什麽叫海螺廝呢？”孔曆吃過後不明所以地問道。

“少鏢頭問得好，這個問題我還真的專門到攬月樓後廚去請教過。”劉萬金卷著舌頭鉤舔著粘在牙縫裏的羊肉絲，語音含糊地說著，“你猜怎麽著？”他又停下，吞了口口水，“他說啊，問個俅，好吃不就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劉萬金突然捧腹大笑。

孔曆麵色尷尬，看了一眼義父趙獨孤。

趙獨孤沒有反應，仍不緊不慢地咀嚼著海螺廝。

“趙總鏢頭，”劉萬金又突然停下了笑，“你我，就像這羊肉和雞卵，隻有混合在一起，入了同一個酒瓶子，才能成為這真正的美味佳肴啊。”

“實話實說，劉掌櫃，我也是這麽想的。”趙獨孤笑道。

“那就好辦了。”劉萬金一拍雙手，扶腿而坐，“趙總鏢頭你是知道的，我哥哥呢，在青麟王府裏當差。昨天王府出了刺客，現下正全城搜捕。我的人呢，”劉萬金隨手指了指一直麵無表情地站在他身後的兩個灰衣護衛，“你也看到了，都他媽是廢物，到現在，一個人沒抓著。我哥哥特意讓我來請您，趙總鏢頭，幫個忙。讓你的手下也多留意留意，隻要是逮住了這刺客，王爺必有重賞。”

趙獨孤嘴角輕揚，閃過一絲微笑，“劉掌櫃，你放心，這個事，烈風鏢局幫定了。到時候還得請你哥哥幫忙在王爺麵前……”

“明白，明白。”劉萬金迅速接口。

這時一個下人莽撞地闖了進來，他對劉萬金附耳說了幾句話。

劉萬金一聽，立馬就起了身，“趙總鏢頭，萬分抱歉，我這，有點急事，得先告退了。”

“無妨。”趙獨孤回道。

“誒，那你們慢慢用，賬我已經結了，趙總鏢頭可別忘了刺客這事……”

“記在心上，一有消息一定告知。”

“好，爽快。”劉萬金說著便與下人護衛一齊出了鳳來閣。

“義父。”孔曆正要說什麽，看到李明領著孫達匆忙跑了進來。

“總鏢頭，少鏢頭，鳳牙山那邊……叛變了。”孫達氣喘籲籲，疲累地說道，“玉佛被他們吞了，現在，獨眼估計正在跟劉萬金談價錢呢。長刀龍的意思是你們誰出價更高，他們就把玉佛給誰……”

“自己養的狗，他媽的反咬了自己。”趙獨孤自嘲地笑了笑，“走，打道回府，咱們，就跟他劉萬金賽賽跑，看玉佛最終落入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