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焰火的盛宴
“這是有多少機器人啊？”何誌勇看著天空中飄落的密密麻麻的傘包，目瞪口呆地說道。
我轉過身向四周看了看，也是覺得頭皮發麻。這些機器人，怎麽也有幾千個了吧？鬼知道這些戰爭母船是不是全部都滿載著這些機器人的。
頭頂上的飛艇漸漸呼嘯著遠去，留下一朵朵傘包在空中晃悠著。
“準備迎敵！”我大吼一聲，從何誌勇的背包中抓出一把突擊步槍向著我們上空的傘包就掃射了過去。
子彈打在機器人的身上迸濺出一點點的火花，幾個傘包應聲而破，下麵墜著的機器人頓時失重，加速向著地麵砸了下來。
“注意躲避！”我大喊著，在樓頂換了個方位後，就繼續朝著頭頂上飄揚而下的傘包射擊著。何誌勇和瑤瑤見狀，就也配合著我清理起了天空上徐徐散落的傘包。
哐當一聲，一個機器人拖著一個破開的傘包，墜在了天台邊的護欄上，然後又帶著被砸跨的混凝土塊一起向下墜去。
一團陰影急速下墜，我疾跑了兩步，躲開了陰影覆蓋的範圍。又是哐當一聲巨響，整座樓層都跟著晃動了起來。我回頭一看，一台漫步者已經砸在了我剛才站立的地方。它的底盤已經被砸的嚴重變形了，連履帶也斷裂了開來，縱使這樣，一隻提槍的機械臂也在傘包下揮動著，試圖對我們發動攻擊。而天台以它墜落處為中心，也被砸出了一圈圈的裂痕。
我小心地踩過那些裂痕，走到漫步者的身前，衝著它的脖子就掃射了起來。直到將它的腦袋擊落，控製核心無非發揮作用後，才又繼續回身向著天空猛掃。
然而子彈大多都被傘包下的機器人給擋了下來，很難越過機器人之間的縫隙精準地命中墜在後麵的傘包。似乎感受到了我們的威脅，還沒打落多少機器人，它們就被係統從休眠模式中喚醒了過來。
“趙隊長，你們好了沒有？這裏沒有掩體，我們很難堅持的！”我幹脆退回到了技術員的身邊，對著天空中漸漸逼近的機器人點射了起來。縱使我槍法再準，也很難在機器人的移動中準確命中它們的要害。短兵交接，已經迫在眉睫了。
“還不行！我們還需要時間，必須等他們成功破解！要不，我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趙隊長看了一眼身後的技術員，幹脆一咬牙，撈起一把槍就和我們站在了一起，“現在絕不能撤，再說，我們也沒地方可去了！”
空中的機器人已經大規模空降了。街道上，天台上，到處都能聽到紛雜的槍聲和大群機器人活動時發出的巨大聲響。
“那就打殘它們！”我轉過身對瑤瑤和何誌勇大聲說道：“盡量保證技術員的安全，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撤退！”
空中的機器人似乎感應到了我們的敵意，喀嚓喀嚓的機械轉動聲開始頻繁了起來。
“引開它們，不要和它們硬拚火力！”趙隊長又高喊道。說著，他掄起手中的突擊步槍，衝著最近的一個R5就掃射了起來，直接就在空中打爆了它的頭。
除非設定擊殺優先級，否則這些機器人隻會優先攻擊威脅度較高的目標，所以我們衝著空中的機器人亂槍掃射了一通後，就分開遠離了技術員的位置。
砰砰砰！機器人開始了反擊，彈雨不斷從空中潑灑而下。我一邊上竄下跳，左奔右突地四處躲避，一邊痛恨起地心引力來。如果不是怕誤傷到自己人的話，直接扔出幾顆高爆手雷多好，以這些機器人在空中密集的陣型來看，簡直是隨手可滅啊。
“阿磊，快讓開！”瑤瑤大聲喊道。
我一抬頭，隻見一個碩大的黑影已經飄到了我的上空。我下意識地往後一跳，轟隆一聲顫響中，一台漫步者就落在了我麵前。
啪嗒一聲，降落傘的傘扣就自動彈了開來。隨著哢嚓嚓一陣機械音的響起，漫步者那紅色的電子眼就已經鎖定在了我身上。隨即它提起右臂，一陣嘩啦啦的子彈上膛聲中，速射機槍的槍口就對準了我。
我一彎腰，貓著身子就向天台上樓梯間的後麵跑了過去。
砰砰砰砰！一道灼熱的金屬彈流如同鞭子一般狠狠地向我抽了過來。混凝土塊的崩裂聲中，一排騰著滾滾煙塵的彈坑緊隨著我掃向了樓梯間的牆壁。磚石碎屑簌簌簌地不停滑落，我低著頭，挨著身後的牆壁，快步向另一邊走了過去。
天台上又是一陣顫動，我轉到牆角向外張望著。除了被我引過來的漫步者外，又落下了幾個R5。有個漫步者緊緊擦著天台邊墜了下去，讓我慶幸不已。
“趙隊長，你們那裏還要多久？”我大聲吼道。但聲音剛一出口就被紛雜的槍聲給蓋了下去。
“玲玲，幫我看看四周還有多少機器人在！”我一邊說著，一邊舉起槍衝追在我後邊的漫步者掃出了一排子彈。但這些小口徑的子彈根本就打不動它身上覆蓋的那層裝甲，不過是聊勝於無的騷擾阻擊而已，很難起到實質性的作用。
“天台上有一個漫步者和五個R5II型。至於樓下的話，還有三百五十三個R5I型，一百零三個R5II型，二十五個漫步者，以及十三個獵殺者。我不建議你們現在撤離，因為它們前進的方向都是人民醫院。你們這點火力起不到任何效果。”耳中傳來了林玲清脆的聲音。
沒顧上回話，我又轉過一個牆角卻看到了瑤瑤和趙隊長他們。我這才想起這個天台本就這麽大，再往前跑，可就把身後的漫步者給引到他們麵前了。
“我去！這該死的機器還沒完沒了了！”我鬱悶地低喝了一聲，然後舉起槍就掃倒了一個試圖夾擊何誌勇的R5II型機器戰士。
身後又傳來了履帶行進的軋軋聲。我剛一轉身，就看到了漫步者肩頭上高高揚起的榴彈炮。來不及多想，我又一轉身就向著瑤瑤他們跑了過去。
“快臥倒！”我大喊了一聲。
話音未落，背後就傳來了轟隆巨響。灼熱的氣浪和飛濺而起的磚塊如同雨點一般疾射了過來，我縱身一撲，緊接著背後就是一疼，被半截磚塊結結實實地砸中了。劇痛襲來，我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下一秒，就被爆炸的餘波狠狠拍在了天台上。
痛，痛，痛。這是我保持清醒的唯一催化劑，也是全身上下給我的最直接的反饋。
“嗯……”我忍著疼發出了一聲悶哼，努力抬起頭向四周看去。
硝煙漸漸被夜風吹散，瑤瑤和何誌勇距離較遠，倒也沒受到什麽傷害，正提著槍向我飛奔了過來。再近一些的趙隊長，看起來也沒什麽事，正半蹲著靠在了天台邊的護欄上，在他身邊還倒著兩個R5。而距離最近的，位於樓梯間正對麵的那三個技術員卻幾乎正麵承受了爆炸的餘波，境遇也最為淒慘。隻有一個技術員緊緊抱著懷中的電腦，雖然有些灰頭土臉，但還保持著清醒。另外兩個就沒那麽幸運了，一個胸口上的彈孔還在汩汩地往外冒著鮮血，另一個的腦袋都已經被磚塊砸扁了。而在他們的附近，一個隻剩下上半身的R5II型還在鍥而不舍地抓著槍向那僅存的技術員爬了過去。
剛才跌倒的時候，我手中的突擊步槍也不知脫手落到哪裏了。我伸手從腰間摸出了把手炮，一槍就轟掉了那個R5II型的腦袋。
“阿磊，快躲開！”瑤瑤一邊急切的大叫，一邊舉著槍向我衝了過來。
不用猜也知道是為什麽，因為我的身後又傳來了那令人厭煩的軋軋聲。
我忍著疼痛，在地上一滾，一排子彈險之又險地從我身邊掠了過去，在地上又留下了一排碗口大的彈坑。迸濺起的水泥塊打在我的身上，又激起了一陣疼痛。
砰砰砰！瑤瑤和何誌勇衝著漫步者就掃出了兩排子彈。但漫步者隻是微微頓了頓身體，將頭低了下來，用腦袋遮住了易斷的脖子，就繼續向我走了過來。
這台破銅爛鐵還真跟我磕上了，我心中一陣氣惱，狠勁一上來，也就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了。我躺在地上，斜靠著倒塌的半截牆壁，衝著漫步者的胸口就開了一槍。
一團火光炸起，漫步者胸口的裝甲就爆開了一個拳頭大的洞，滋滋作響的電火花不停自破損的線路迸濺而出。
我調整了一下方向，將肩膀放平了些，等漫步者又往前走了一些後，才猛然開了一槍。破甲彈呼嘯著在漫步者腦袋和胸口的縫隙處炸開了一朵火花，然後是第二槍，第三槍，第四槍。
軋軋軋，喀。漫步者的履帶終於靜止了下來，那顆抵在胸前的腦袋一陣搖晃後終於在劈劈啪啪的線路燃燒中滾落了下來。
等漫步者靜止不動了，我才倍感幸運的發現，原來是它的彈鏈卡了殼，這才給了我保命的機會。
“嗬！”我長呼了一口氣，用力挺起的胸膛一疼，就癱在了地上。
汗水順著額頭和脖子就流了下來，疼痛讓我的身體都微微**了起來。短時間內，我恐怕是不能輕易活動了。
天空上的降落傘已經不見了，幾乎所有的機器人都已經著陸成功，向著人民醫院湧了過去。戰爭母船在巡航了一周，投放了大量的機器人後，又重新集結了起來。絢爛刺眼的激光束繼續劃過天際，讓火海有條不紊地向著人民醫院蔓延了過來。
死亡正在以平穩的步調向我們走來，毀滅似乎已經是不可避免的結局了。我躺在地上看著一道激光自麵前的街道劃過，心中的憤怒和絕望卻以潮水般的速度回落了下去，重新湧上來的是深深的失落和無力。
“隊長，我找到了，我找到它了！”就在這時，那僅存的一名技術員卻突然興奮地大喊了起來，“它在天上，一直都在天上！就在我們頭頂！”
聽到這話，我失落的情緒突然重新振奮了起來。我抬起頭看去，隻見全息屏幕上的地圖不斷轉換，放大，最終定格在了一個巨大的紅色光點上。那個巨大的光點在閃動間，隱隱和下方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紅色光點構織成了一個複雜的信息網絡。
畫麵又是一陣閃動，終於定格在了一個龐大的飛行物上。它有著和那些戰爭母船同樣優雅迷人的設計，但體型卻大上了至少幾十倍。流線體的身體如同一座堡壘一般矗立在雲層之上，那銀色的外殼折射著晶瑩的月光，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寶石一般閃閃發亮。在它的下方，等距分布著六個巨大的推進器。此刻，在推進器中間的艙門中，正有戰爭母船在不斷地飛進飛出著。
還不等我們把所有的細節看清，畫麵卻突然閃動模糊了起來，隨即那個戰爭堡壘的投影就消失在了不停滾動的信息流中。
“糟糕，它發現我了，屏蔽了所有的位置信息！”技術員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地在鍵盤上操作著。
“還有辦法追蹤嗎？”趙隊長急切地問道。
“我已經找到了破解它們信息的鑰匙，但還需要時間去進行運算。”技術員回道。
“都記錄下來了嗎？”趙隊長追問道。
“記錄下來了，我已經通過加密網絡上傳到了我們的核心數據庫中，等待進一步的判斷和分析。隻要破解了它的信息波段，不管它躲在哪裏，我們都能找到它！”技術員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驕傲和興奮。
“好了，成功就好！”說著，趙隊長卻又看向了另兩個技術員的屍體，神色黯然地說道：“可惜林旭和孟岩沒能挺到成功這一刻！”
“隊長也不要太過傷心。出來時，我們就都已經有了犧牲的覺悟了。隻要還有希望在，就值得我們拚盡一切去戰鬥！”技術員開口勸解道。
趙隊長歎了口氣，擺了擺手就不再說話了。
“你的身體怎麽樣了？”瑤瑤走過來輕聲說道。
“還好，骨頭應該沒斷。”我苦笑著說道，但剛一咧開嘴角，卻連臉頰也開始疼了起來。我這才想起，臉上被子彈激起的水泥塊給劃出了幾道小傷口。
“躺著別動，先休息一會兒！”瑤瑤坐在我身邊，將我的腦袋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我不好意思地躲了躲，但還是被女孩給拉了過去。飽滿有力，彈性十足的大腿比冷硬的水泥地麵舒服多了。但我還是不太習慣這樣親昵的舉止，僵硬地挺著脖子，輕易不敢移動。
又一道激光束從我們旁邊的街道劃了過去，近距離觀看，那耀眼的光芒幾乎灼傷了我的眼睛。一棟大樓在激光的切割下，發出了嗤嗤的響聲，那堅固的混凝土建築幾乎應聲就被剖成了兩半，然後轟然倒塌。裏麵殘存的家具和易燃物在高溫的烘烤下迅速起火，蔓延，甚至連混凝土都被高溫燒得通紅一片。
滾起的濃煙遮蔽了天空，灼熱的氣浪一波波的襲來。隨著濃煙飛起的火星在天際掠過，放眼望去，全是通紅的一片，似乎地獄已經降臨了人間。
“也許就要這麽結束了。”瑤瑤看著那道道利劍般劃破天際的激光，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哀傷，“我從沒想過抗爭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還有什麽遺憾嗎？”我輕聲問道。
“沒有，一號聚集地被摧毀的時候，我就再也沒什麽牽掛了。”瑤瑤低聲問道：“你呢？”
“我？”想了想後，我才低聲回道：“應該也有些遺憾的吧。”
是啊，如果就這麽結束的時候，確實會留下一些遺憾的吧？
我把頭微微挪動了一下位置，透過濃煙，看向了天空中的明月。
群星漸隱，皓月當空。那月光溫柔如水，靜靜地照著這末日般的場景。天上地下，竟似兩個不相交融的世界。
人民醫院那裏的交火聲隨著機器大軍的進逼也漸漸微弱了起來。不用看，我也能猜到那該是一個怎樣慘烈的場麵了。
“你怎麽樣了？”趙隊長走到我麵前，低下頭看著我問道。
“還死不了，但這情形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我苦笑著回道。
在剛才和機器人的戰鬥中，天台邊的護欄已經大麵積的垮塌了下來，從我這個角度剛好能夠看到機器大軍湧入人民醫院的場麵。從機器人開始大規模空降摧毀防空陣地開始，防線就被迫收縮到了醫院內部。但現在，連槍聲都微弱了起來，能看到的就隻有來自四麵八方的機器人了。
“你以為就這麽結束了嗎？”趙隊長神色平靜地說道。
“你是說城防軍？可都到這時候了，有什麽行動也早該實施了吧？”想到城防軍，我的心中就沒來由地浮起了一絲期望。
“抽煙嗎？”趙隊長不顧瑤瑤充滿殺氣的眼神，身體往殘牆上一靠，就從懷中摸出了一包香煙，然後抖出三根，遞給我一根，又給何誌勇拋去了一根。
“謝謝。”我含著煙嘴，將煙頭湊到趙隊長的打火機上點燃。
我用力抽了兩口，在煙頭滋滋滋的燃燒聲中，將煙霧吞進了肚中，繚繞一圈後，又緩緩噴吐了出來。辛辣的煙味刺激著我的神經，讓我煩悶的情緒又舒緩了許多。
“再等等吧。”趙隊長幹脆一屁股坐到了我旁邊，雙腿一攤，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沒告訴我們？”我轉過身看他。
“我該說的都說了。至於我沒說的，那是我也不知道的事情。”趙隊長張嘴吐出了一口煙霧後，才又繼續說道：“這些年的生活經曆隻告訴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能放棄生的希望！”
說著，他就又轉過了身，看著我緩緩說道：“現在我們不還沒死嗎？”
是啊，我們不還沒死嗎？
像是一道光照進了我的心扉一樣，那些陰霾迅速地消散了開來。留下的，隻是不願輕易放棄的信念。
“謝謝！”我看著趙隊長認真地說道。
“別客氣。我比你們癡長幾歲，閱曆總比你們豐富一些。而這樣的困境，我遇到過的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但每次還不是化險為夷？所以，我覺得這次我還是死不了，你們也都死不了。留給我們做的事情還多著呢！”趙隊長擺了擺手，自顧自地說著。
“快看！那是什麽？”就在這時，站在天台邊觀望著人民醫院的何誌勇突然高聲喊了起來。
我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距離人民醫院幾公裏外的一片街區中突然亮起了一道明亮的燈光。
借著附近徐徐燃燒的火焰，我們清晰地看到，在廢墟的下邊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破土而出。那動靜是如此之大，即使隔著幾公裏的距離，我們也能清晰地感應到大地的顫動。
“還有那裏！那裏！”瑤瑤也驚呼了起來。
我又回頭看去，隻見在人民醫院的外圍方向，大約五公裏到十公裏左右的幾個地方，都有燈光亮了起來。太遠的地方我看不清楚，但大地的震顫卻越發的清晰和頻繁了起來。
終於，在我們的注視之下，最近那處光源終於徹底地掙脫了廢墟的束縛，呈現在了我們麵前。那是一座高高的合金支架，而隨著支架上方平台的徐徐展開，一個碩大的炮台出現在了廢墟之中，而它所指的方向恰好就是被機器大軍包圍的人民醫院。
“這是什麽？”何誌勇驚駭地開口問道。
不用猜也知道，出現在另外幾個地方的必然也是這樣的炮台了。而這也必然就是城防軍最後的殺手鐧了。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這究竟是什麽時候布設在那裏的，我也不知道。”趙隊長衝我們輕輕搖了搖頭，他的臉上同樣充滿了震驚和好奇的神情。
一陣低沉的嗡鳴聲傳了過來，隨即，炮台上就綻放出了一片耀眼的白光。隨著充能的逐漸加強，光芒也愈發閃亮刺眼了起來，竟讓我們無法直視。
天空中的戰爭母船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威脅，紛紛在空中掉頭，向著幾個炮台出現的地方折返了回去，想要提前摧毀它們。
雖然它們的動作很快，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銳利的破空聲中，一發拖著白色尾焰的炮彈猛地朝著人民醫院的外部飛了過來。然後，在一陣耀眼的閃光中，一道白色的光波無聲無息地劃過了街道，天際，以及機器人的浪潮。
嗡！我的耳中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嗡鳴，隨即腦中就劇烈地刺痛了起來。我翻身趴在了地上，眼前陣陣發黑，胸口泛起了陣陣的憋悶和惡心。趙隊長和瑤瑤也同我一樣，臉色都不太好看，而何誌勇則直接彎腰幹嘔了起來。至於那個技術員，在白光亮起的刹那，就已經翻身暈了過去。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一片耀眼的白光劃破了天際。如同一圈圈水波一般以爆炸中心為起點，向著戰爭母船衝擊了過去。
那些戰爭母船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在空中猛然懸停，繼而失控下墜，然後就在墜落的過程中相繼發生了殉爆。看它們周身電光纏繞的狀態，明顯是電路全被摧毀的樣子。
呼嘯聲中，一艘戰爭母船斜斜地從我們頭頂掠了過去，歪歪扭扭地撞向了一棟燃燒著的大樓，然後騰起了一片炫目的火光。
“好盛大的一場焰火晚會啊！”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不斷爆炸著從天而降的戰爭母船。良久，才長長地呼了口氣。
戰爭的形式，開始逆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