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最溫柔的夜
“別愣著了，快跟我來！”就在我正仰頭看著那突然顯現而出的炮台陣地時，趙隊長突然走到我身邊小聲說道。
我叫過瑤瑤和何誌勇，最後看了一眼仍在不斷發射的電磁炮後，就疾步向趙隊長跟了過去。
遠處的槍炮聲不斷傳來，這溫柔的夜色再次被戰爭粉碎。皎潔無暇的月光下，衝天的火光映紅了整片城區。
“我們要去哪兒？”我走到趙隊長身邊問道。
我們並沒有向陣線走去，卻反而越過了住院部，向著醫院深處走了過去。
“城防軍有別的安排，我們不能留在這裏。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他們的作戰計劃到底是什麽樣的，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趙隊長一邊說著，一邊加快了步伐。
我張了張嘴，卻還是沒說出什麽，隻得跟著趙隊長一起往裏走去。
“你不信任城防軍？”卻是何誌勇有些不忿地開口問了一句。
“不是我不信任城防軍，而是城防軍總部不信任我們這些傭兵。”趙隊長不以為意地回道：“在那些高層眼裏，我們終究隻是一群散兵遊勇而已，遠不及你們這些正規軍來得可靠。看看暗火和刀鋒那些人，這樣的看法也不為過。但這場防守戰可沒那麽簡單，很有可能關係到我們的未來。連你們和我有過命交情的一個高層都不敢給我透露半點核心的內容。”
“所以，我不敢在這裏停留。相信我，對於危險的直覺曾經救過我無數次。”趙隊長嚴肅地說道：“我知道一些消息，雖然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一些，但也足夠迫使我們自己展開行動了。”
“那你要帶我們去哪裏？”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去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好了，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裏，但願還能趕得上。”趙隊長說著就又加快了步伐。
我們避過幾個運送彈藥的小隊，走過住院部，悄悄向一旁的消防通道走了過去。
“隊長。”我們剛走到鐵門旁，一個人影就從牆角走了出來。
我這才看到，原來在圍牆一邊的陰影中竟然還潛藏著三個背著背包的傭兵。
“好。”趙隊長點了點頭，接著又急切地問道：“裝備都帶了嗎？”
“帶了。”那人點了點頭，然後一拉鐵門，就當先走了出去。
“他們三個是我們龍魂最好的技術員了，等下還要拜托你們保護他們的安全。”在三個傭兵走出鐵門後，趙隊長才輕聲對我們請求道。
“沒問題。”我沉聲回道。
“謝謝！”趙隊長頓了頓足，就一把拉開鐵門跟了出去。
門外是條狹長的背街，在溫柔如水的月光下，那一間間空洞的店鋪就像一隻隻深邃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我們。
嗡嗡嗡嗡，天空中螺旋槳的聲音更加清晰了些，漸漸的，就連槍炮聲也掩蓋不住了。
我停下腳步，站在路邊抬頭向天邊望去。
皓月當空，萬裏無雲。在皎潔的月光下，一艘艘飛艇的輪廓清晰地出現在了天際之中。
“這是什麽？”我吃驚道。
“那是神國的戰爭母船！”趙隊長也停下了腳步，向著天邊張望著，“唉，沒想到，它們還真的來了。這個聚集地到底有什麽在吸引著它們？”
那龐大的戰爭母船看似笨重，但在空中卻極為靈活，沒多久就飛到了城區的上空。輕盈的銀灰色船身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優雅，狹長圓潤的船體上覆蓋著寬大的氣囊，而在船體的下方除了十多個螺旋槳外，還斜拖著細長的起落架。船身兩側的六芒星標誌，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在夜空中清晰奪目。
隨著第一艘戰爭母船的出現，越來越多繪著神國六芒星標誌的飛艇出現在了天空之上。那長達百米的船身如同鉛灰色的雨雲一般匯合在了一起，給城市投下了一片濃重的陰影。
看著那迎麵飛來，烏雲壓頂一般的飛艇群，我腦海中突然湧出了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這一幕曾經在某處見過一般。這感覺是如此熟悉，也如此強烈，但無論我如何努力，都無法將那些零碎的畫麵拚湊成一段完整的記憶。
“別看了，你不會想被它們來上一炮的！”就在我仔細觀望的時候，趙隊長臉色一變，扯著我就向街邊走了過去。我這才發現，原來瑤瑤和何誌勇已經跟著技術員走進了長街的陰影中。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我開口問道，但心中的震撼卻猶未停息。
“我也是昨天才通過一些秘密渠道得到的消息。”趙隊長一邊疾步飛奔，一邊低聲說道：“三號聚集地被摧毀前曾發過來一段視頻，而那段視頻中最後的畫麵就定格在了這些戰爭母船上。他們的威力超乎了我們的想像，如果城防軍這次的謀劃沒有取得成功的話，這恐怕就是我們最後一次在地麵上飛奔了！”
我一邊跟著趙隊長向著街道深處跑去，一邊趁他不注意時悄悄喚醒了戰術腕表中的林玲。
“哥哥遇到什麽麻煩了嗎？”耳機中終於傳來了少女悅耳的聲音。
我沒有說話，隻是把戰術腕表對準了身後的夜空。
“這是什麽東西？”耳機中傳出了少女驚訝的聲音，“我從來都沒在神國的數據庫中看到過這些東西！”
“能找到相關資料嗎？”我放慢了腳步，輕聲問道。
“我先嚐試連接。”少女輕聲回道。
我不再說話，又疾跑了幾步，跟在了瑤瑤的身邊。
我們沉默地快步行進著，穿過長街，很快就走到了一條大路上。
“我們要到那裏去！”趙隊長開口說道。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棟二十多層的寫字樓靜靜地佇立在夜色之中。這是附近距離人民醫院最近也是最高的一棟大樓了，甚至比人民醫院的住院部還要高出了幾層來。
然而麻煩的是，因為對我們的追蹤，幾乎所有的機器人都向人民醫院圍攏了過來。而此刻，那棟大樓前的馬路上也有兩個漫步者和一群R5在徘徊著。
“我去引開這群機器人，你帶瑤瑤他們先上去。”我對趙隊長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麽，但一定要小心！”
“我和你一起留下來！”瑤瑤開口說道。
“不，你先上去！我一個人反而更靈活些。”我一口回絕，接著又轉身對何誌勇說道：“幫我照顧好她。”
“那好，我就先帶著他們上去了，我們時間不多了。”趙隊長對我點了點頭，就帶著剩下的人沿著建築的陰影向著那棟大樓走了過去。
我從腰間抽出一把手炮，深吸了口氣，然後邁步走到了大街上，對著不遠處的一台漫步者就轟出了一槍。手炮低沉的轟鳴如同悶雷一般在長街上滾過。火光迸射飛濺間，那台漫步者的脖子就被破甲彈轟出了一個閃爍著電火花的大洞。它腦袋一歪，提著的兩架速射機槍就胡亂地向著周圍掃射了過來，站在它旁邊的幾個R5瞬間就被撕成了碎片。
被槍聲吸引，四散在近處的R5型機器人和另一台漫步者就立即朝我追了過來，彈雨如同火樹銀花一般從大街另一頭潑灑而來。我貓著身體疾跑了幾步，然後高高躍過一輛廢棄的汽車，身體一縮就躲在了汽車的後邊。
砰砰砰砰！彈雨呼嘯著打在了汽車上麵，讓車身都跟著劇烈的晃動了起來。車窗玻璃飛濺間，讓我隻能死死地趴伏在輪胎後邊。
“嗨，你有麻煩了！”林玲的聲音在耳中響了起來。
危險的感覺瞬間就漫過了我的身體。我猛地從地上彈起，然後立即邁步向著街邊的另一輛汽車撲了過去。我剛剛衝出去，一股灼熱的氣浪就已經從背後撲了過來。
轟隆一聲巨響，我剛才用來藏身的那輛汽車就已經爆成了一個碩大的火團。衝擊潑掀起我的身體狠狠地往前甩了出去，我隻來得及抬臂護臉，下一刻就重重地砸在了前麵那輛汽車的後備箱上。
哐當一聲，汽車猛地往下一沉，後擋風玻璃嘩啦一聲就碎裂了開來。我顧不得疼痛，手臂一撐就從已經嚴重變形了的後備箱上滾了下來。再一翻身，就躲在了汽車的側麵。
“丫頭，你就不能幫忙將那台漫步者關掉嗎？”我忍著疼痛，從腰間摸出了一顆電漿手雷，扯開拉環用力地往汽車另一邊扔去。
一聲爆響後，一團耀眼的藍色電芒就彈射了開來。劈裏啪啦的電流湧動聲中，襲來的彈流頓時戛然而止。
“我隻能進入它們的數據庫，卻沒權限更改它們的指令。換句話說，我隻是神國的客人，而不是主人！核心的東西我也破解不了！”林玲辯解道。
“我去，就不能給我點好消息嗎？”我大聲回道。
我放下手炮，又從腰間摸出一顆高爆手雷，小心地從車輪後探出腦袋向外看去。那些身體上閃爍著道道電弧的R5型機器人如同陷入了泥潭中一般，難以移動，步履遲緩。而更遠處那台被我打斷了脖子的漫步者還在原地毫無目標地提著機槍四處掃射著，另外一台漫步者也被拉在了後邊，一邊轉動著上半身搜索著我的蹤跡，一邊調整著榴彈炮炮管的方向。
我扯開高爆手雷往R5機器人中間一扔，砰的一聲巨響後，機器人的鋼鐵殘軀就和混凝土路麵一起飛濺了開來。我躲在汽車後邊，等哐哐鐺鐺的聲音稍一停歇後，才再次跑了出來。
大街上硝煙彌漫，馬路中間被我炸出了一個大坑。那最後一台漫步者終於被爆炸吸引，再次開動履帶，向著我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我疾跑幾步，一邊向著漫步者逼近，一邊小心地規避著它的槍口和炮台。笨重的體型成了它自身的障礙，沒有R5型機器人的協助，它甚至對我起不到任何的威脅。隻用了一槍，它就步了同伴的後塵。
“終於搞定了！”我長呼了口氣，看著狼藉一片的街道，輕輕揉了揉疼痛的胸口。
就在我緩步向那棟大樓走去的時候，一道熾熱的火紅色光束突然劃破了天際，筆直地向著地麵切割了下來。
就像燒紅的刀子劃過了一團奶油一般，堅固的建築群在那道炫目瑰麗的光芒之下，迅速地瓦解崩塌了開來。
“看來你真是遇到了大麻煩啊！”林玲驚呼道。
我再也顧不得身上的酸楚和疼痛了，縱身爬上一輛巴士的車頂，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道道絢爛卻又致命的赤紅色光束。
戰爭母船的前麵和側舷上，不知何時已經伸出了一個個黑洞洞的炮口。同樣華麗優雅的銀灰色炮身上隨著充能的完成，不時噴吐出一道道瑰麗炫目的激光束。它們靜靜地懸浮在城市的上空，體態優美，動作輕靈，不疾不徐地輪流釋放著毀滅的光芒，一點點地摧毀著這座城市的根基。
霧氣漸漸升了起來，那是河水被激光蒸發的跡象。沿河的建築在激光的掃射中紛紛解體，燃燒。火海從沿河的街區不斷隨著炮口的移動而蔓延著。夜風拂過，燥熱的帶有濃重煙味的氣息不斷撩撥著我的神經。
“他們要徹底摧毀我們的容身之地？”良久，我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心中的苦澀漸漸發酵，又釀成了無窮無盡的憤慨。
月色依然溫柔嫵媚，群星璀璨的夜空美麗動人。戰爭母船優雅地擺動著尾翼，沐浴著月光，緩緩地向著我們所在的城區逼近著。
“我或許有辦法找到逃出去的路線。”林玲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沒有控製這些機器人的權限，但卻可以侵入它們的核心係統，以此監控他們的行動。”
“不！”我咬著牙，斬釘截鐵地說道：“他們想從我手中奪走一切，那隻管來好了！”
這句話說完，連我都感到有些吃驚，但卻又是那麽的熟悉和自然。
我顧不得去回憶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麵，又看了一眼天空上徐徐逼近的飛艇編隊後，就轉身從車頂跳了下來，快步向著那棟寫字樓樓跑了過去。
大樓中空空****，我沿著安全樓梯一路飛奔，一直到了天台上才看到了他們的身影。
“是我，阿磊！”我輕聲說道。
聽到我的聲音後，何誌勇才垂下了槍口，從牆角走了出來。
“你還好吧？”何誌勇關切地打量著我。
“我沒事。”我搖了搖頭就邁步向天台邊的趙隊長走了過去。
“啊，你回來了！沒事就好！”趙隊長看到我，終於輕輕舒了口氣，擰在一起的眉毛也稍微舒展開了一些。
“現在可以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了吧？”我衝瑤瑤點了點頭，示意我一切都好，然後又轉頭看向了趙隊長。
“我沒什麽好說的。”趙隊長衝我搖了搖頭，“這些情形你也看到了，如果沒有什麽轉機的話，我們就輸定了！最好的結果也隻能是逃出去極少數的人而已，但聚集地卻也要被徹底的毀滅了。”
“那你帶我們來這裏做什麽？”我皺著眉問道。
那三個技術員盤腿坐在地麵上，緊緊地盯著麵前的全息屏幕，正在不斷地運算著什麽。因為敲擊鍵盤太過用力的緣故，簡易支架都在不停地顫抖。浮在上空的全息屏幕上加密的龐大信息流在不斷地滾動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數據看著都讓人眼暈。
“這次的防守戰你不覺得麵對敵人的進攻，我們太過安靜了一些嗎？”趙隊長反問道。
的確，除了最開始那輪齊射之外，我們的反擊也顯得太軟弱了一些。或者說，我們根本就是有意識地吸引著整個城區的機器人，逐步將它們引到了H6防空陣地的周邊。所有由此撤退的戰士們途經的路線就是一張巨大的網，將那些遊**的機器人全部吸引到了一起。但現在，誰又是這張網的主人呢？
“你的意思是城防軍早已計算好了我們麵臨的局麵，甚至於現在的一切都是有預謀的？”我追問道。
“僅憑一個防空陣地的兵力，怎麽打？我們麵對神國的戰爭母船編隊根本就是被碾壓的節奏。除非它們自己放棄，要不我們根本沒有任何一丁點贏的希望！相信奇跡還不如創造奇跡！”趙隊長開口回道。
他的表情很是嚴肅，語氣也極其堅定。
“那城防軍到底有什麽計劃嗎？”我不死心地開口問道：“都到這時候了，你還不能透露一點嗎？至少也要告訴我們該怎麽配合吧？”
“城防軍有什麽計劃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再問我也沒用。就算他們有什麽計劃，能不能管用也還不知道呢。”趙隊長搖著頭說道。
“你別老是搖頭啊！”我有些急了，“你倒是告訴我，我們有什麽計劃沒啊！”
“我們在等！”趙隊長嚴肅地說道：“等真正的大戰爆發時，截取到戰爭母船的信號源。我不知道城防軍究竟有什麽計劃，但不管他們有什麽計劃，最終的目的都是摧毀這些戰爭母船！它們隻要不被打殘，我們就永無安寧之日！”
我點了點頭，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天空上的戰爭母船仍在緩緩地逼近著，我們這片城區如同被火海包圍的浮島一般，備受煎熬。
人民醫院那邊，H6防空陣地的炮火似乎出了什麽問題，隻堪堪覆蓋了這小片街區而已。槍炮聲中夾雜著傭兵的大罵**起了陣陣的回音。和普通人不同，這些刀口舔血，且見慣了生死的傭兵就是一匹匹的惡狼，越是到了困境就越發的癲狂。
從這裏向人民醫院的大門口看去，機器人大軍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來。但它們卻很難靠近大門口百米的距離。從掩體後邊噴吐而出的火蛇和彈流一刻不停地傾瀉著戰士們的怒火。每當機器人悍不畏死地發起強攻時，大樓之上的炮台就會立即發射炮彈，打斷它們進攻的節奏。但機器人實在是太多了，它們悍不畏死，也不知疲倦，在漫步者的重火力轟擊下，好幾次都差點衝擊到防線之上，也造成了不少戰士的傷亡。
我握著拳頭，看著那慘烈的畫麵，聽著隱約傳來的喝罵痛呼之聲，恨不得立即飛奔過去，替他們分擔哪怕一絲的壓力。而旁邊的何誌勇更是紅著眼睛，焦躁不安地來回踱著步。作為一名合格的城防軍戰士，榮譽和使命早已根植在了他的內心深處。我理解這種感受，也就愈發痛恨那些機器的無情。
終於，就在我們即將按捺不住心底的焦躁情緒的時候，一發炮彈終於劃過了天際，精準地轟在了當先的一條飛艇之上。
轟隆一聲，那艘飛艇的前身立即騰起了一個絢爛的火團。銀色的氣囊在夜風的吹襲之下，迅速地起火燃燒了起來。它底部的螺旋槳反向一轉，快速地向著後邊撤了回去，妄圖逃過電磁炮的打擊。但很快，就又有兩枚炮彈拖著赤紅色的尾焰再次轟擊在了它狹長的船體上。
大風助漲火勢，在一連串的殉爆聲中，那艘飛艇終於失控，從天空跌落而下。火光肆虐間，銀色的船體開始解體，崩潰，最終僅剩殘骸墜落在了一個足球場上。優雅和華美的造型並沒有讓它變得堅固一些。
戰爭母船開始躁動起來，它們一改優雅的漂浮，螺旋槳開始發力，加速向我們衝了過來。銀色的船身反射著幽冷的月光，給城市投下了一片揮之不去的濃重陰影。
“隊長，有信號傳來了！”一名技術員突然興奮地大喊了起來。
我回頭去看，隻見全息屏幕上的信息流已經演變成了一副巨大的地圖，而在地圖上卻浮起了幾十個不停閃爍著的紅點。
“立即進行反追蹤！”趙隊長精神一振，立即走了過來。
“怎麽這麽多信號源？”我開口問道。
“這些信號是正在接收指令的戰爭母船所發出的，我們截取了它們的信息流，正在破解。如果成功了的話，就可以反追蹤到它們的信號源頭了。隻要找到它們的信號源，我們就有機會摧毀它們的指揮中心。”趙隊長飛快地解釋道。
天空中螺旋槳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震得我耳朵一陣嗡鳴。赤紅色的激光束如同斬天利劍一般，不斷劃過天空，在地上切割出一道道熊熊燃燒的火焰。濃煙漸漸模糊了我的視線，炙熱的空氣不斷烘烤著我的身體。
咻咻咻！就在飛艇編隊全速飛進這片城區的時候，十幾發炮彈突然自下方飛了出來，接連轟向了幾艘飛艇。天空中一陣連綿的炸響，隨即一團團燃燒的火球就從雲端跌落了下來。
我回頭望去，隻見人民醫院住院部頂層的牆壁不知何時也翻折了下來，露出了十多台電磁炮。而此刻，那些電磁炮全部不遺餘力地向著天空上的戰爭母船傾瀉著火力。
除了這一處的電磁炮陣地外，附近的幾座高層上也相繼出現了同樣規格的防空陣地。
“這就是城防軍總部的戰略謀劃嗎？”何誌勇目瞪口呆地看著天空上不停燃起的焰火表演。
轟隆炮聲如同滾滾驚雷一般震顫著每個人的心。生或死，似乎都寄托在了這隆隆炮聲之中。
“應該沒有這麽簡單吧？”瑤瑤瞪著美目，有些驚疑不定地說道。
話音剛落，一艘飛艇就斜斜地掠過了我們的上空。就像一條大魚一般給我們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陰影。
螺旋槳的嗡鳴聲中，我抬起頭近距離地看著那狹長的腹部。前側和兩邊的船舷上伸出的激光炮還在不斷積蓄著能量，分布於腹部兩側的螺旋槳可以靈活地調整方向。而那四根長長的起落架則優雅地折起收在腹部下。
我舉起手炮，衝著飛艇的腹部就開了一槍。
除了打壞了一個螺旋槳外，這一槍並沒能給飛艇帶來更大的傷害。就在我鍥而不舍地繼續開槍時，飛艇的腹部突然向兩邊緩緩張開了。
“這是空投？”瑤瑤驚呼道。
兩排機械臂突然自飛艇的腹部伸了出來，而在它們的下方則懸掛著一個個背負著巨大傘包的機器人。然後，機械臂上的掛鉤輕輕一收，那些機器人就筆直地落了下來。我震驚地看著它們在空中一一激活，然後打開傘包。
“這下麻煩可真大了！”我喃喃自語道。
就在戰爭母船匆匆掠過的一瞬間，城市的上空就浮滿了密密麻麻的降落傘。洶湧的火力自天空中傾瀉而下，片刻間，那些剛剛升起的電磁炮陣地就淪為了一片火海。
溫柔的月光下，這末日般的情形是如此的深刻，如此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