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毀滅或重生
“嗬嗬，這是個遊樂場？我們誓死捍衛的家園隻是他們用來玩樂的場所。他們把我們的堅持，把我們的犧牲當作什麽了？”小薰握緊拳頭，狠狠地在沙發上捶了一下，“這幫混蛋，我們怎麽能輸給他們！”
“小薰。”瑤瑤輕拍著小薰的肩膀安慰道：“我們絕不會輸的，我們一定能把神國徹底趕出我們的家園！”
影像還在不斷變幻著，從華夏航空港的建立發展切換到藍星聯邦中複製人的研究取得成功，再到覺醒意識的複製人和接納他們的華夏航空港居民遭到聯邦的血腥鎮壓。
我看著最後那戰火蔓延的畫麵，看著所有被清除了記憶的人行走在滿目瘡痍的廢墟之中時，覺得很是荒唐，也很是憤慨。尤其是我們自己也是其中悲哀的一員。
我衝小薰用力點了點頭，就再次看向了一號。
“說說你的建議吧。”趙隊長看著一號沉聲說道：“既然你也是反抗陣容的一員，總有些自己的規劃吧。我們的目的都是終結神國，或者是聯邦的暴行，那就有了合作的基礎。”
“遊樂場的運營模式很簡單，就是吸引遊客來參加戰爭，獵殺反抗陣營的人。為了保證遊客的安全，同時保持戰爭主題的刺激性，神國的攻擊力度是逐漸加強的，從機器人的進化史就能看出來。但隨著遊戲版本的推進，機器大軍最後總能摧毀洛城。這不僅標誌著一個時代的終結，同時也是另一場遊戲的開始。而這樣的輪回已經有過兩次了，這是第三次的末期。和那些新人類不同，他們被銷毀掉一個備份，總能激活另一個備份，而我們一旦在戰爭中死亡，那就是真的死掉了。”一號緩緩說道：“和那些遊客相比，我們更冒不起險。”
“這就是你之前所說的時間的圓環？從2063年到2097年？”我開口問道。
“是的。”一號點了點頭，“每當一次遊戲通關時，他們就會通過最初設定的指令控製住所有幸存的複製人和自然人，同時投放新的複製人進來。經過這麽多年的折磨，這裏現存的真正的人類已經十分稀少了，大多都是複製人。”
“複製人難道不就是人類嗎？”小薰問道：“我沒看出你和我們有什麽不同。”
“我們的基因來自於人類，也在外觀上和人類保持了一致。但我們也有著尚未攻克，或者是新人類不願攻克的缺陷，那就是過快的衰老速度和生育能力。”一號平和地說道。
“抱歉。”小薰歉然道。
“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一號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們都很善良，我想這也是你們團結在阿磊身邊的原因。”
“隻有你保留著真實的記憶嗎？”趙隊長皺眉問道。
“我的記憶是父親給我設定的，繞開了聯邦的數據中樞。”一號解釋道：“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對決，在我們公開反抗後，聯邦很快就攻破了我們的防線。沒多久，整個華夏航空港就徹底淪陷了。我被父親藏在了伽藍寺，躲過了聯邦的掃描。劉文傑一直在找你，這也是父親讓我守護你的原因。”
“阿傑？”我隱約記得在看到另一個劉文磊留下的影像資料中曾聽到過這個名字。
“是的。”一號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你當年和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但他似乎就是這個遊樂場的管理者。”
“關於阿傑和我，你都知道什麽？”我問。
“劉文傑和你都是父親的養子，但你們似乎因為複製人的事情產生了分歧。你和父親來到了這裏領導複製人的戰爭，而他則留在了聯邦繼續進行研究。再之後，我也隻知道他締造了這個遊樂場，並成為了神國的幕後老板。別的我就不清楚了。”一號回道。
“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你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麽？”
“我一直在伽藍寺休眠，直到有人深入到了灰色區域才將我喚醒。”一號回道。
“是我父親嗎？”林玲輕聲問道。
“是的。”一號點了點頭，“林團長是一個十分勇敢的人，他為了探索神國的秘密，帶著自己的小隊深入到了危險重重的灰色區域深處。”
“灰色區域不就是我們和神國之間荒蕪的雷區嗎？”小薰好奇道。
“不。你們從來都不知道灰色區域指的是什麽。”一號緩緩搖了搖頭，“我之前就說過，這個小星球隻有一塊陸地，在它的周圍都是茫茫大海。至今，我們也沒能將海洋中的一切探明。但海洋中卻有一種天然磁場，能夠幹擾我們的通訊信號，甚至對我們的身體產生某種輻射。但磁場的幹擾有個周期，現在就是周期最弱的時候，所以也是這場遊戲落幕的信號。聯邦需要趁著磁場最弱的時候更改反抗勢力的指令，將之前的記憶清零，再重新設置劇情。之後，就是幾年的空白期，讓反抗勢力在廢墟中重建，等著新的遊客到來。被磁場籠罩的地域才是真正的灰色區域。不得不說，聯邦在設定上還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磁場的範圍多大？”我問道。
“磁場幾乎籠罩了整個星球，也隻有洛城那裏會好一些，這也是它被設定為最早的自由之城的原因。每次大戰都從洛城開幕，也會從洛城終結。而現在，我們也到了必須抉擇的時候了。”一號回道。
“你有什麽計劃？既然你始終是清醒的，那這些年總也不會什麽都沒做吧？”趙隊長嚴肅地問道。
“父親去世前，留給我的使命就是保護阿磊，等著他醒來！父親曾說過，阿磊是唯一的希望。”一號看著我說道。
“我還什麽都不知道呢！”我搖頭道。
“你不用擔心，父親給你留了些東西，我等會就交給你。”一號衝我點了點頭，“我是最初的一批複製人，聯邦有我的芯片代碼，即使在休眠中，我也接收到了他們設定的戰爭指令。但我卻不能將知道的一切全部通告給航空港幸存的人。我們實力太弱，過早暴露，隻會引起聯邦的血腥鎮壓。另外，我雖然在遊戲的資料庫中替換了一些文件，減緩了神國科技投入的進度，給反抗勢力提供了更多的發展的空間，但卻沒能力破開神國的核心數據庫。為了隱藏自己，我在林團長犧牲後，就篡改了身份信息，躲避到了神國的陣營中，秘密組建了這個複製人工廠。從這裏走出去的複製人並沒有打上神國的印記，也不會被他們掌控，是我預防失敗而留下的火種。他們現在應該都進入了反抗勢力之中，也發揮著自己的作用。”
“你在變相增加我們的人口？”老金沉聲問道：“那麽神國的複製人計劃呢？”
“複製人計劃貫穿整個遊戲，同時也是遊戲落幕的序演。到了這一步，也就是決戰的時刻了。我們必須要做好準備。”一號鄭重道。
“林團長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低聲問道：“我就是看到了他留下的信息才決定探索真相的。”
“林團長當年深入到了逐漸減弱的磁場中，他是極少的沒有完全沉迷於遊戲設定的人之一。當他到達伽藍寺的時候，無意中喚醒了正在休眠中的我。我那時還並不了解神國的實力，而你又在沉睡之中，我決定自己先嚐試著做點什麽。”說著，一號就歉然地看向了林玲，“很抱歉，你父親的死，我也需要擔負一些責任。”
“我不怪您，我父親是追求真相而死的，我想他並不後悔。”林玲的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但她很快就恢複了堅強，“我應該謝謝您的堅持，是您點亮了所有人心中的光亮。”
“謝謝。”一號閉上了眼，長出了一口氣後，才繼續說道：“我當時以為林團長作為反抗勢力的實權人物，應該有能力將真相公布出來，喚醒所有沉淪的人。但沒想到的是，當他秘密回到洛城將真相告訴最高聯合委員會的時候，卻觸動了神國的設定，被那些委員們驅離出了洛城。在離開的過程中，他試圖將真相當眾宣布，卻被護衛隊給攔了下來。他們因此爆發了衝突，而玲玲的母親就是死在了那次衝突中。當他帶著身患重病的玲玲逃到了我這裏時，卻又遭到了神國的追殺。再後來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
“我們還有多長時間？”我問。
“已經迫在眉睫了！”一號嚴肅道。
“你有複製人計劃的詳細名單嗎？”老金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抓住他們的話，我們至少能保證內部穩定。”
“複製人計劃的名單我留在了我開辟出的數據空間中，玲玲隨時可以進入。”一號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摸出了一朵晶瑩剔透的蓮花，“阿磊，這是伽藍寺的鑰匙，你盡快回去一次吧。那裏有父親留給你的東西，也是這次決戰的關鍵。”
我走上前去，將那朵玉蓮拿在了手中。花瓣很是瑩潤，泛著翠綠色的光芒，握在手中很是舒服。
“這是鑰匙？”我將玉蓮小心地揣在了衣兜中，抬起頭看向了一號。
“你到了就知道了。”一號點了點頭，“有時候古老的機括要比電子鎖還要可靠的多。”
“謝謝。”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道謝。
“我這裏應該也已經暴露了，你們還是早點離開吧。”說著，一號就又看向了林玲，溫言道：“玲玲，你可以將你的身體喚醒了。剛開始，你或許不太適應，過兩天就好了。為了盡可能保留你的人性，我隻給你提供了一個芯片和輔助型電子神經元組件。所以，你的身體還是十分孱弱的，不要和他們一樣往危險的地方跑。”
“我知道了，謝謝一號叔叔。”林玲走上前彎腰鞠了個躬，“我會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的。”
“這次的決戰對我們來說，隻有兩個結果。”趙隊長沉聲說道：“毀滅或者重生。回去後，我會立即將這一切匯報給我們團長，盡力湊成這次合作。至於最高聯合委員會，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我應該能說服我家老爺子，讓他帶著手下的幾個軍團和我們匯合！”小薰咬牙說道：“但防抗軍中別的勢力我就無能為力了。”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對小薰說道。
“好了，你們快回去準備吧。”一號開口道：“我也有些累了。”
對於獨自支撐了這麽久的一號，大家心裏也都很佩服，當下就真誠地道了個別。
就在我們剛剛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尖銳的警鈴聲突然在頭頂上飄揚了起來。
“怎麽回事？”我停下身，向一號看去。
“他們來了！”一號的臉色瞬間就凝重了起來，他隨手一揮，我們中間已經靜止了的影像資料就轉化成了工廠裏的監控畫麵。
已經被炸成了平地的工廠大門口不知何時又湧來了一群密密麻麻的機器人。在機器人方陣的前麵有兩排漫步者壓陣，而在後方也能看到強化版R5和獵殺者龐大的身形。
隨著機器人的逼近，從工廠的大樓中也湧出了一些機器人。但這些機器人就顯得單薄的多了，不僅少，而且幾乎都有受損。這也是我們攻進來時，最早遭遇的那一批。
兩群機器人之間並沒有什麽交流，在照麵的那一刻，就同時向對方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熾熱的彈流中夾雜著幾顆榴彈炮狠狠地砸進了對方的陣營中，轟隆隆幾聲爆炸後，槍聲就再次稀疏了起來。不同的是，對麵的機器人陣營並沒有受到有效的攔截，仍然堅定地向著工廠湧了過來，而這邊的機器人卻幾乎都倒在了火光之中。
軋軋軋軋，漫步者的履帶壓過了幾個機器人的殘軀，在線路的燃燒聲中一頭撞進了研發中心的大廳中。
哐當一聲巨響，一個漫步者就被一柄巨錘給撞飛了出來，砸進了機器人中間。在重新響起的槍聲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大廳中衝了出來，狠狠地撞向了外麵的機器大軍。
巨錘和切割機狂亂的揮舞中，又有幾個漫步者被拋飛了起來，撞進了後方的R5群中。
是那個被我轟爆了眼睛的獵殺者，它悍不畏死地將試圖衝進大廳的機器人給拖在了大廳之外。熾熱的彈流不停鞭打在它身上，迸濺出一串串的火花，那堅固異常的外層裝甲在這種高強度的打擊之下，甚至因為高溫而變成了赤紅色。
就在獵殺者神勇無比地接連砸飛了幾個漫步者的時候，對麵機器人中的兩個獵殺者立即撲了過來。哐當幾聲巨響中，本來就已經嚴重受損的獵殺者輕易地就被兩個同類給砸趴在了地上。它頑強地抬起頭想要掙脫束縛，但一把高速旋轉的切割機猛地落在了它的脖子上，在飛濺的電火花中，那顆眼眶黯淡的頭顱就滾落了下來。
隨著獵殺者的陣亡，機器人潮水一般地湧進了大廳中。而這次，工廠中似乎再也沒有能夠抵抗它們的力量了。
“它們怎麽來的這麽快？”一號麵色凝重地看著麵前的影像。
“很抱歉。”趙隊長低聲說道：“它們也許是追蹤我們而來的。在來這裏之前，我們滅掉了神國的一個巡邏隊。”
“無所謂了。”一號搖了搖頭，“我早就在等這一天了。對神國而言，我隻是他們數據庫中的一個病毒。在程序不斷的升級中，我早晚會被他們找出來銷毀。”
“現在怎麽辦？”老金抱著火神沉聲問道。
“我們人太少了。”趙隊長回道。
“你們走吧。”一號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也把該說的都告訴了你們。對這場戰爭來說，我已經沒用了。”
“這裏還有別的出口嗎？”我往回退了兩步，看著一號說道：“我們帶你走！”
“謝謝。”一號搖了搖頭，“但真的不用了，我不可能離開這裏的。我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如果沒有這些儀器維持的話，我根本撐不到被玲玲喚醒。”
“一號叔叔。”林玲眼含悲傷地看著一號。
“在通往地下四層的自動扶梯旁有一個通道，能讓你們離開工廠的範圍。”一號半閉著眼睛，有些吃力地揮了揮手，“我累了，接下來就靠你們了。”
說著，他的身體一歪，就癱在了椅子上。
林玲悲傷地捂著嘴彎下了身子，大大的眼睛中再次湧出了晶瑩的淚水，但那些淚水剛一滑落就化為了無數個光點。
我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號，對大家低喝了一聲，“走！”
話音剛落，我就當先向著出口奔了過去。大家都知道這不是悲傷的時候，倒也沒廢什麽話，都緊隨我跑進了來時的走廊中。
“我們的時間不多，讓林玲激活她的身體後就立即離開這裏！”我大聲說道：“神國既然注意到了這裏，秘密基地那裏恐怕也不安全了，我們必須盡快離開！”
“哥哥，謝謝你！”林玲在我身邊輕聲說道。
等我們穿過走廊，來到地下四層的時候，已經隱約聽到了槍聲。上麵幾層並沒有什麽守護力量，單憑那一道合金門也沒能在機器大軍的攻擊下撐上太長時間。
“快！快！快！”我大聲喊著，向著前麵的休眠艙就跑了過去。
身旁的林玲身體一陣飄忽，緊緊地跟在我的身旁。似乎是得到了一號的命令，那兩個仿生機器人已經打開了休眠艙，安靜地等著我們。
“我們該怎麽做？”我撲到休眠艙前麵，大聲問道。
“這裏。”一個機器人抱起了沉睡中的林玲，抬起了她的腦袋，露出了脖子後麵的一個插孔。
“玲玲，你快準備好。”我舉起腕表在表盤側邊一按，一截導線就伸了出來。
在我將導管插入插孔中的時候，林玲也化作了一道數據流，回到了腕表中。
正在導入數據包……數據包開始解壓……
載入中：1%……6%……13%……21%……
腕表上的進度條在緩緩往前推移著。我長出了一口氣，緊張地看向了地下四層的入口。
砰砰砰砰，一連串槍聲從上麵傳了下來。隨著槍聲的響起，玻璃粉碎的聲音也不停的傳了過來。我的心驀然一沉，看來，那些尚未激活的複製人也被神國視為了必須銷毀的目標。
隨著槍聲的逼近，老金也臉色凝重地護在了我們身前，緊緊地盯著前麵密密麻麻的培養皿，預防著機器人突如其來的攻擊。
載入中：67%……78%……89%……100%。
我緊張地看著進度條讀取完畢。休眠艙中的林玲發出了一聲呻吟，然後就睜開了雙眼。
“玲玲，你怎麽樣了？”我輕聲問道。
“我很好。”林玲說著就用胳膊肘抵著艙壁，緩緩地坐了起來。
我急忙伸手去扶，將林玲從休眠艙拉了出來。但她的雙腳剛一挨地，就軟軟地倒在了我的懷中。
“你先站穩，慢慢活動。”盡管心中很急，但我還是耐心說道。
林玲扶著我的肩膀，咬著牙，慢慢地往前踏出了一步。盡管有些搖擺，但終於站穩了身形。
“阿磊，它們來了！”老金突然低喝了一聲。
前麵自動扶梯的位置果然傳來了一陣機械的步履聲，隨即，雷鳴般的槍聲就在這片地下空間中咆哮了起來。那些靠近扶梯的培養皿瞬間就破裂了開來。裏麵的營養液嘩啦啦地流淌了出來。
“瑤瑤，你照顧好玲玲和小薰。”我大聲說著，舉起曙光就和老金一起向右邊的牆壁跑了過去。
我們往前跑了十多米，就和下來的十多個R5II型撞在了一起。老金抱著火神就向機器人掃射了過去，在熾熱的彈流中將那隊機器人撕成了碎片。
“趁著強化版的R5和獵殺者還沒進來，咱們趕緊離開！”趙隊長邊說邊卸下了一個打空了的彈夾，又利索地裝上了一個。
地上到處都是流淌的營養液和玻璃片，我貼著牆壁跨過了一個複製人，快速地向自動扶梯走了過去。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也許是疼痛將她不合時宜地喚醒了過來。鮮血從她高聳的胸脯間汩汩地流了出來，沾染在了我的靴子上。她張著嘴，大口地呼吸著，那雙明亮的眼睛哀求地看著我們幾個。
我狠狠地摒棄了心中的那一絲不忍，跨過了她的身體，跟著老金衝到了自動扶梯前麵。
越來越多的機器人從地下三層湧了過來，擠在電梯口衝我們射擊著。我深吸了口氣，放下手炮，從腰間摸出了一顆高爆手雷帶著滿腔的憤懣狠狠地拋擲了過去。在轟隆巨響中，潑灑而來的彈流終於遲緩了下來。
“走！”老金暴喝了一聲，又奮力舉起火神衝著扶梯口就掃射了起來。牆皮被子彈打的簌簌簌簌地不停掉落下來，我又摸出了兩顆高爆手雷將那群機器人徹底解決了後，才拉著臉色蒼白的林玲向前走了過去。
“咳咳……”林玲扭著頭躲避著嗆人的煙塵，指著右邊的牆壁大聲說道：“就是這裏！”
白色的牆壁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紅色的光斑，林玲走過去伸手一撫，一大塊牆壁就向裏麵翻折了過去，露出了一條深邃的走廊。
我伸手一推，就將林玲推了進去，然後是瑤瑤和小薰。
“撤了！”待趙隊長也走進通道後，我才大聲對老金說道。
“他奶奶的！”我話音剛落，老金就突然大喝了一聲，推著我就向通道撲了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隨後一股狂暴的熱浪就將我倆拋進了通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