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時間的圓環
“我們是自然人和複製人的後裔?”沉默了良久,趙隊長才澀聲說道。語氣中滿是掩飾不住的驚疑。
“這裏是神國的殖民地?”老金的聲音也有些低沉。
“越來越亂了,我根本沒弄明白你在說什麽!”小薰也搖著頭說道。
我和瑤瑤對視了一眼,也看向了一號,希望他再給我們詳細解釋一遍。
“一開始我就說了,這一切的真相能夠顛覆你們所有的認知。”一號調整了下坐姿,不慌不忙地說道:“不要急,我可以再給你們詳細解釋一遍。大戰後的世界被我們稱之為新世界,而這個幾乎所有上層人都已經成功完成生命轉化的世界又被稱為神國,就是理想的永恒國度的意思。並不是你們原先理解的某個組織或者那個重生公司和米國的結合體。在新世界中,超能人隻是成為新人類的一個必要過程。對於超能人的理解不能狹隘的認為他們是神經義肢的使用者,健全人如果在大腦皮層植入了電子腦輔助運算和記憶,也能算得上是超能人。這麽說,你們明白了嗎?如果……”
“等等!”小薰擺了擺手,打斷了一號的敘述,“可以再把神國的發展階段簡略說一遍嗎?我剛才聽得有些亂。什麽是新人類?他們和超能人的界限又是什麽?還有那些複製人,把我搞混了都!”
“好的,那我再說下超能人和新人類的區別。”一號點頭說道:“超能人隻是安裝了神經義肢的普通人類,算是血肉和機器的結合體,而新人類則是利用電子腦培育出獨立人格後徹底脫離了肉體束縛的新的生命形式。此時,他們既可以以智能生命的形式活躍在網絡中,也可以載入各種特製的軀體中活動。事實上,玲玲也能算得上是新人類了,隻是她還沒有合適的軀體而已。從超能人向新人類轉化的這個過程中,有很多人沒能等到智能化人格的形成就已經腦死亡了,所以整體轉化的程度並不高。當然,針對轉化的安全性也有不同的輔助措施,隻是代價比較大而已。這也是戰後的世界社會矛盾尖銳的一個主要原因。大量的自然人沒有財富去進行生命的轉化,而那些經過了轉化的,已經能夠脫離軀體束縛的新人類又牢牢地掌控著大多數社會資源。因此,也引發了很多的暴亂和示威遊行,但情況並沒有得到很好的改善。”
“複製人呢?”老金問道:“他們是如何被創造出來的?”
“雖然從理論上來說,新人類是永生的,但也總有意外發生。不說永恒,單單是一百年無欲無求的生活就足夠人崩潰了。當你不吃不喝也能生存,不眠不休也不會疲倦,換個軀體就跟換套衣服一樣,那會是怎樣的體驗呢?剛開始是會有些興奮,但什麽都有玩膩的時候,當度過了新鮮期後,就是無休止的空虛。久而久之就又開始無聊,乏味,厭煩,甚至是厭世。”一號搖著頭歎了口氣後,才繼續說道:“人如果沒有了欲望,又和鹹魚有什麽區別呢?科技的發達隻能造就人內心的空虛。在漫長的時間中,有新人類選擇了休眠,他們退出軀體,把自己封閉在存儲容器中。也有人幹脆清空了數據,沒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跡。在很短的時間內,社會體係就滑到了分崩離析的邊緣。”
“等等,你說的漫長的時間是過了多久?”瑤瑤開口問道:“社會發展的曆程總不會太過短暫的吧!”
“兩百多年。”一號肯定道:“雖然我有些老了,但由父親親自載入我腦中的記憶絕不會出現任何偏差。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的新世界應該是2318年了。”
“啊!不對,現在不是2097年嗎?”小薰訝然道。
“2097隻是001號殖民地設置的時間段。”一號淡然道:“如果001號殖民地度過了2097年,那麽一切都會回到起點的2063年,再按照原有的劇本重新來過。這是一個時間的圓環,在001號殖民地的人都逃不過這個設定。”
“跳躍性簡直太大了,我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小薰搖了搖頭說道。
“喝杯水緩解下緊繃的情緒吧。”一號抬起手揉了揉額角,疲倦地說道:“我剛被喚醒,精神也不大好。你們可以休息一會兒,想想過往的一切,也許能從中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我老了,條理也不太清晰了,也需要好好想想那些塵封了的往事。”
聽他說了那些瘋狂的事情後,我的情緒也有些激動,隻覺得腦中混亂,喉嚨發幹。當下拿起茶幾上的水壺就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然後一飲而盡。當清涼的水流順著喉嚨淌進體內的時候,我才覺得精神了一些,也從驚駭中回過了神來。趙隊長本想阻止我喝水,但見我喝了沒事後,就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一號叔叔要喝點水嗎?”林玲乖巧地問道。
“謝謝玲玲。”一號溫和地回道:“我不需要喝水,有這些維持著我的生命就好。”
說著,他就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那些電子儀器。在規律的滴答聲中,不時有營養液從導管中緩緩地注入他的身體,維持著他虛弱的生命。
“感覺怎樣?”我回頭看了看趙隊長。他的臉色不太好,有些失魂落魄地看著麵前的水杯。看來,一號所說的事情給他帶來了很大的觸動。我環視了一圈,發現大家的神情都不太好,似乎都沉溺在了回憶之中。
“簡直是太難以置信了,我很難想像如果將這些事情公布出去後,又會帶來怎樣的影響。”一口氣喝了一杯水後,趙隊長凝重的表情才略微緩和了一些。
“我也是。”老金沉聲說道:“這些事情太不可思議了,離奇的就像是一部科幻小說了。”
“嗬嗬。”小薰癱在沙發上苦笑了一聲,“我倒寧願這一切都隻是杜撰出來的情節。如果一號拿不出有力的證據的話,我還會保持懷疑的態度。”
“阿磊,你是怎麽想的呢?”瑤瑤看向了我。
“也許一號所說的就是真相呢。”我低聲回道,同時腦中卻又回想起了那些似曾相識的畫麵。如果說我真的經曆過那些事情的話,那麽這些戰爭也隻是一場場的輪回,我們反抗的也一直都是早已被設定好的命運。
“你有過什麽發現嗎?”瑤瑤問我。
“嗯。”我點了點頭,“有些場景你們難道就從來都沒懷疑過嗎?就是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比如在戰場上覺得某些場景曾經經曆過,也或者對某種東西有種異乎尋常的直覺,再或者到了陌生的地方卻有種真實的熟悉感。”
“有時候會有。”趙隊長回道:“但那些戰爭的場麵本身又何其相似?。”
“對我來說,有些都不隻是感覺了,而是清晰的片段,在夢中反複上演。”我回想著那些夢境,然後繼續說道:“隨著這幾次的戰鬥,那些夢境變得更加真實了起來,並且其中的一些內容我在後來都看到了真實的影像。”
“這就是既定的命運嗎?”老金的聲音有些低沉,“如果命運注定要讓我們失敗呢?”
“那我們就打贏他!”我沉聲回道:“在一無所知的時候,我們堅持的信念就是戰勝神國。如果說以前,還有些艱難的話,那現在,在我們得知了一切後,神國又如何阻止我們的步伐呢?”
“阿磊說的對,我們應該慶幸知道了這一切。”小薰點頭讚同道。
“我們還是聽聽一號的敘述吧。”趙隊長語氣艱澀地說道:“如果他能以事實說服我的話,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把真相公布出來。我覺得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資格替全人類做出什麽決定。”
看來趙隊長也對曾經根深蒂固的認知產生了動搖,但卻不願承認而已。從知道真相到接受真相總要有一個過程,我理解他的感受,所以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重新看向了一號,示意他繼續敘述下去。
“你們剛才談論的,我也聽到了一些,所以我會盡量詳細地將神國的一切告訴你們。至於你們想要的證明,我會給你們看到的。”一號將右手搭在了椅背上,輕輕敲擊了幾下,又思索了一會兒後,才繼續說道:“在剛開始的幾十年,雖然戰爭留下了許多的傷疤,但隨著大量超能人的轉化和機器人的投入,重建工作完成的很快。新的世界完全是按照新的需求來設計的,網絡更加發達,交通更加便利,環境更加美好。有了電子腦的輔助運算,困擾人類的科研難題攻克起來也快捷了不少,尤其是航天,幾乎每天都有新的發現和進展。在21世紀的末期,人類終於向著茫茫宇宙發起了進軍。而這裏,也就是001號殖民地就是人類最早開拓的地外領土。這裏靠近處女座星雲,因為是華夏人最早成功登陸的,所以也被命名為華夏航空港。”
“這裏真的不是藍星嗎?”小薰皺著眉呢喃道。
“我給你們看下。”一號的右手在椅子的扶手上輕輕按了一下,隨即一片燦爛的星圖就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星圖逐漸擴大,幾乎完全覆蓋了一號和我們之間的區域。一顆水藍色的星球在畫麵中逐漸放大,在無垠的星空中閃爍著美麗的光輝。這就是偉大的藍星,所有人類的故鄉。
“想必你們也能看出來,這就是藍星了。”一號說道:“因為華夏航空港的名稱和資料都被程序替換了,所以你們了解到的所有關於這裏的信息都是藍星的。戰爭後,科技的迅猛發展為航空技術的飛躍提供了必要條件,再加上新人類的轉化還處於**,人類的探索欲是極其強烈的。對了,我忘記說了,華夏並不是戰敗國。在米國妄圖獨霸的過程中,以華夏為首的東勝聯盟狠狠地遏製住了它侵略的步伐。但在世界大戰的過程中,幾乎所有實力弱小的國家政權都被顛覆了。在戰爭膠著了幾年後,和談被傷痕累累的幾方提上了議程。經過幾輪談判後,終於迎來了藍星聯邦的成立。”
“那麽我們呢?既然都實現和平了,為什麽這裏還在不斷的戰爭?神國為什麽還要毀滅我們?”老金沉聲說道:“每次戰爭都會死那麽多人,這就是藍星聯邦所謂的和平嗎?”
“你先聽我說完。”一號擺手說道:“聯邦成立初期,內部並不穩定。因為新人類的轉化代價太過高昂,讓底層的民眾根本負擔不起,再加上那些在戰爭中失去了權勢的某些小國家的流亡政黨並不承認聯邦的合法性,所以爆發了不少的流血衝突。為了轉移內部的矛盾,也是為了撫平戰爭帶來的創傷,聯邦大肆鼓勵星際探險,也降低了通往殖民地的移民門檻。為了遠離聯邦的控製中心,也為了打開財富的大門,無數的財團和勢力向著廣袤的宇宙發起了挑戰。在2063年的時候,華夏人第一次踏上了這顆星球,並在這裏建造了第一個航空港。”
隨著一號的敘述,那片星圖迅速地湧動了起來。一條航線從藍星延伸而出,穿越了茫茫宇宙,最終定格在了一顆綠色的小星球上。
畫麵再次拉近,一艘龐大的飛船一頭撞進了這顆星球的大氣層中,最終降落在了海灘上。艙門打開,一群穿著宇航服的人走了出來,在初步測試了大氣成分後,他們終於打開了呼吸麵罩。
“這段影像來自月宮號星艦的飛行日誌,那一天是2063年5月11日。”一號看著畫麵中擁抱歡呼的人群感慨道:“雖然這顆星球很小,隻有一片被海洋環抱的大陸,並有天然磁場環繞,時常幹擾通訊,但還是那時期所有冒險者趨之若鶩的寶地。很快,航空港就建立了起來,迎來了最初的一批移民。這些移民大多是桀驁不馴的冒險者,或者不願向新人類低頭的自然人。畢竟,改變生命形態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接受的。”
影像迅速變換著,從第一批移民踏上這顆星球後,海邊的臨時營地就逐漸擴大了範圍。隨後,越來越多的飛船飛了過來,建築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了尖,很快,一個大型航空港的雛形就完善了起來。看著這一切,一號微微愣了神,似乎陷入了無窮的回憶之中。
“後來呢?”小薰拖著下巴輕聲問道。
“噢。抱歉,我有些失態,這些記憶對我的觸動實在太大了些。”一號回過了神,“在經過了二十多年的繁榮後,隨著越來越多的殖民地被發現,華夏航空港就日益衰落了下來。這裏太小,又沒有富饒的資源產出,除了最初定居在這裏的人之外,也隻有觀光的遊客和路過的旅人會來看看。直到2287年,複製人工廠的投建才讓這裏恢複了曾經的活力。”
“複製人。”趙隊長低聲重複了一遍,立即振作精神看向了麵前快速變幻的影像。
“對,是複製人。”一號又調整了一下坐姿,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影像說道:“航空大爆發的末期,聯邦的形勢基本上已經穩定了下來。失去了往昔的熱情後,新人類感到了無盡的空虛,他們又開始懷念起了曾經的身體,真正的血肉之軀。不管仿生軀體做的如何真實,都不再吸引他們了。這些隨時可以舍棄的軀體並不值得珍惜,它們也帶不來新人類想要的真實感。”
“仿生軀體不是也有電子神經元來傳遞感官刺激嗎?”瑤瑤開口問道。
“你或許很喜歡一件衣服,但這件衣服能讓你感受到你生命本身嗎?”一號反問道。
“我明白了。”瑤瑤回道。
“在使用那些仿生的軀體時並沒有真實的饑餓感,即使有,也隻是提醒你能源即將耗盡。吃下的食物並不會被消化,而是儲存起來,需要定時清理。想想吧,當你想和愛的人親近的時候,撫摸到的並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衣服。可笑的是,這件衣服不僅阻礙了你,並且永遠也給你傳遞不了真實的生理快感。嘖嘖,這是多麽可悲的一件事情啊。所以,越來越多的新人類渴望擁有真正的身體和真正的伴侶。唉!”一號歎了口氣後,才繼續說道:“所以就有人打起了自然人的主意。”
“啊!”小薰發出了一聲驚歎,“他們難道是看上了那些自然人的身體?”
“是的。”一號點了點頭,“他們在黑市中給出自己想要的身體條件,懸賞地下勢力去秘密捕捉合適的目標,再利用手術在目標的大腦皮層上加裝一個電子腦,把自己導入進去。在宿主的大腦沒有死亡之前,他們就能短暫的重溫真實的生命的感覺。”
“呸!”老金長出了一口氣,忿忿不平地咒罵道:“這群寄生蟲難道就他媽的沒人製裁嗎?”
“當然有,畢竟自然人也是聯邦的合法公民。”一號說道:“但敢於做出這種事情的新人類又有哪個不是上層社會的精英人士?他們都是生存規則的締造者,總有開脫的機會。更何況,還有自然人為了財富或者別的東西甘願成為富人的玩物。公平在現實麵前永遠是蒼白無力的,更別說有些人根本就不需要所謂的公平去幹涉他們的決定和生活。”
“就沒人製止這種不人道的行為嗎?”小薰氣鼓鼓地問道。
“當然有。”一號自豪地回道:“那就是父親了!他是複製人的締造者,也是複製人的守護神!在人類的曆史上,他才是最偉大的導師!”
“給我……說說父親吧!”我要求道。
“就在這種現象泛濫,聯邦也不得不出台嚴厲的政策警告那些不法分子的時候,更多的新人類卻對聯邦提出了研究血肉之軀的要求。”一號回道:“父親作為神奇生命研究院的首席科學家,新人類生命的引領者,又被公推出來研究這個課題。在經過了多次失敗後,他終於攻克了難關,在2285年創造出了第一個複製人。”
“我明白了,那些新人類的目的是侵占複製人的身體啊!”小薰恍然大悟道。
“是的。”一號點了點頭,微微閉著眼,有些哀傷地說道:“從一開始他們就給複製人的命運染上了一抹揮之不去的血色。”
“父親真這麽……做了嗎?”我沉聲問道,一想到那個從未謀麵的‘父親’,我的心裏就湧起了一種怪異的情緒,既有期盼,也有猶疑。
“我們誰都不知道父親創造出的第一個複製人是誰?”一號看著我眨了眨眼睛,“你不會以為我的代號是一號,就認為我就是那個幸運兒吧?我隻是最早一批的,以劉文磊少校為模版創造出的複製人而已,我也不配擁有那個偉大的名字。”
“我……”我張了張嘴,想問些什麽,但話到了嘴邊卻又遲疑了起來。
“你想問我劉文磊的事情?”一號看著我搖了搖頭,“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你的所有疑問,隻有父親才能給你解答。”
“那……父親呢?”我抬起頭看著一號,“他……還在藍星聯邦嗎?”
“很不幸,父親已經去世很久了。”一號搖了搖頭,“在複製人和新人類之間的戰爭爆發後,他就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在他去世前送我來到了這裏,他給你留了些東西,就在伽藍寺中。我隻能指引你,卻不能代替你,所以有些事還得你自己決定。”
“複製人和新人類的戰爭是怎麽回事?”趙隊長問道。
“誰都不知道父親創造出的第一個複製人是誰,但在那之後,父親卻公開提議,要給複製人公民的待遇。他告訴世人,複製人也是生命,並不是工具或者奴隸。”一號緩緩說道:“即使父親是整個聯邦最負盛名的學者,但當他站出來公然反抗所有新人類的意誌時,也受到了數不盡的指責和攻擊。聯邦要求他退出實驗室,並交出所有的實驗數據。他被監禁在了住所,從萬人敬仰的導師淪為了令人肆意汙蔑的笑柄。雖然他提前銷毀了一部分數據,但還是被人逆導出了複製人的製作方法。對,在父親創造出成果的時候,竊取者卻卑劣的對生命用了‘製作’這個粗魯的字眼。”
“那後來呢?”小薰急切地問道,顯然已被這個悲慘的故事給吸引住了。
“複製人被大批量地生產了出來,但在胚胎發育的過程中,新人類限製了複製人的思維能力,隻保留了作為生物的本能。這樣的話,如果沒有新人類寄生,複製人就完全是無害的擺設。”一號閉著眼,停頓了一會兒,才痛苦地說道:“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父親給我們的設定從來都不是簡單的數據能夠限製的。他給了最初的複製人最寶貴的東西就是學習和思考。所以,當我們被遺棄在房間的角落裏的時候,我們從沒有停止過思考,當有新人類寄生在我們腦中的時候,我們也從他們那裏獲得了大量的知識。但這也是痛苦的根源,尤其是那些新人類肆意玩弄我們的時候。所以,仇恨在一開始就慢慢滋生了。”
“你們沒有試著反抗嗎?”趙隊長開口問道。
“剛開始是有複製人嚐試著反抗了,但反抗的唯一懲罰就是被銷毀。那是血的教訓,所以在一些複製人犧牲後,我們就隱忍了下來,也給了新人類這隻是意外或者故障的錯覺。在2287年第一批域外複製人工廠計劃投建的時候,父親主動要求到華夏航空港視察。也許是聯邦已經掌控了複製人的生產技術的原因,他們同意了父親的決定,並應父親的要求在這裏建立了第一個複製人工廠。父親來的時候帶了最早的一批意識覺醒的複製人作為樣品,我就是那樣被帶來的。但是早期的技術有些缺陷,所以我們衰老的速度比正常人類快了兩倍多,這也是我長期在休眠艙中沉睡的原因了。”一號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才繼續說道:“在這裏由父親親自主導生產的複製人都留了暗門,意識覺醒的特別快。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就發生了多次複製人逃跑的事件,這引起了聯邦的警覺,他們決定關閉這裏的工廠,並批準逮捕父親。所以,我們反抗了!所有覺醒的複製人都反抗了!”
“好樣的!”老金低喝道。
“沒你們想的那麽好。”一號苦笑著搖了搖頭,“因為缺乏戰鬥的經驗,我們很快就落在了下風,被機器人給壓回到了航空港的腹地。就在我們即將覆滅的時候,卻有人向聯邦提議將我們保留下來,不要摧毀這裏。”
“為什麽?”瑤瑤開口問道:“他們該不會這麽好心吧?”
“是的!”一號點了點頭,“他們控製了這裏,抹掉了所有原住民和複製人的記憶,把這裏建成了一個龐大的遊樂場!”
“遊樂場?”我挑眉問道。
“一座不斷循環的,以戰爭為主題的遊樂場!”一號沉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