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陌路
見到晨風的那一刻，冰鼠的眼睛死死盯著他，是一雙帶著利刺的火球。
晨風走過去，腳步想要從容，但力不從心。他不曾想到還能再見冰鼠，心頭的激動和欣喜全部寫在臉上，讓一旁的雲影很不痛快。
“真的是你，我以為你……”
“哼，別裝了，你不就是想要蝕光劍嗎，這是我答應你的事。”說著，單手一晃，那柄舉世注目的蝕光劍便從遠處飛到手中，隨即扔給了晨風。
冰鼠看上去很不高興，晨風不明緣由，拿了劍仿佛細看，愛不釋手。
“你要是信不過就將它扔了，何必仿佛琢磨。”
“怎麽會，這把劍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就是想好好看看它。”
“它重要？那我呢，我就不重要嗎？”冰鼠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目瞪口呆，雲影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晨風，滲出來一絲仇恨。所有人都等著晨風回到。
“冰鼠，你，你當然，當然重要，沒有你，就沒有這把劍，我要謝謝你，你為中州做了一件好事。”
“我是說，萬一我回不來，死在先女王手中，你會為我難過嗎？”冰鼠根本不給晨風逃避的機會。
雲影一看場麵不對勁，自己也待不下去了，道：“大家還在這幹什麽，都下去吧。”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逼著雲影退步離開。
“我想，咱兩之間有誤會，冰鼠，你……”
“沒錯，是有誤會，我不該誤會你的意思幫你盜劍，我不該誤解你來到此處。我都看到了，你看她的眼睛，你始終忘不掉她，三百年了，你還是沒變過。既然你這麽絕情，就當我沒來過。”
冰鼠的話一下子讓晨風想到了什麽，“你說什麽？你知道三百年前發生了什麽？你認識雲影？”
“豈止認識，我恨她，恨她的偏執和犧牲，她是一個傻女人，沒想到三百年後，她還是逃不掉你的情愫，你要折磨她到什麽時候。”
晨風有些激動，這是他距離和雲影真相最近的一次。
“告訴我吧，讓我知道真相，她和我經曆了什麽？”
“不，你沒有資格愛她，她為你付出那麽多，可你還是拋棄了她，既然三百年前你不要她了，現在為何還要纏著她。”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至少讓我知道，我如果真是個十惡不赦之人，我會去贖罪。”
“哼，晨風，你為了人族，顧全大局，卻將一個深愛你的女人拋在腦後，你輕視了她的生命，結果呢，你改變人族的命運了嗎？我要走了，該說的我已經說完，剩下的路你自己去走。”
冰鼠轉身走了出去，她的腿有些踉蹌，看上去像是受過傷。晨風心有不忍，叫道：“怎麽傷的？”
冰鼠停住腳步，命運回頭，隻是對自己笑了笑。
“等等。”晨風追上去，將獸卵拿出來，“拿著它去見先女王吧，如果結界破開，你就自行回去，別再卷入這場鬥爭。”
“你把它給我，他們會要了你命的。”
“你要是這麽去見先女王，沒命的人是你。她不會放過你的。”
“我以為你鐵石心腸，原來你會關心我，如果三百年前你對我說這句話，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結局。”
冰鼠接過來獸卵，“保重。”
眾人落在遠處，看著這一幕的發生，遂趕緊過來，“晨風，我們如此信任你，你怎能這樣。”
“大家別激動，都聽我說，冰鼠為了蝕光劍被先女王所傷，現在我把獸卵給她，這是她回到先女王身邊的有利條件，我們必須幫她。”
“回去？為什麽要回去？”
“因為她的真身需要先女王的神力養護，一旦離開先女王太久，便會灰飛煙滅打回原形，她等了三百年才有今天，一定要幫她。”
“不行，誰要想帶走獸卵，先過了我的火蛇劍。”
“還有我”唐穎兒也站了出來。
洛塵早已看透，一句話不說，就像他所認為的那樣，命運會有轉機，一切都在創造中演繹著，是非輪回已成定數。
晨風握著蝕光劍，橫在眾人麵前，“你們不想讓她走，就殺了我吧。”
雲影一聽這話，走向前來，“你就那麽願意死，是嘛？”
晨風兩眼一閉，表了態。
“讓開，她今天不能走。”雲影伸出手推了一把晨風，晨風沒有讓開的意思。
“你居然為了她和我這樣，她對你就那麽重要嗎？”
“重要，沒有她，中州便躲不過此劫。”晨風的冷眼相對讓雲影的情緒一下升了上來。
一激動，伸手拔出晨風手中的蝕光劍，一劍刺了過去，“既然你肯為她死，我就成全你。”
晨風肩膀中了一劍，往後退了一步，回頭看了眼冰鼠，“快走。”
雲影的手還放在劍柄上，鮮血順著傷口淌到劍身，奇怪的是，那鮮血不往下掉，卻被蝕光劍全部吸了進去。雲影的手感到一股強烈的炙熱在抖動，蝕光劍被血液包裹之後，竟然一點點向著晨風的傷口退去。
最後，整把劍進入了晨風身體。旦看他一陣撕痛之後，渾身汗水澆築而下，身體那道光隨之退去。等眾人回過頭來，冰鼠已經不知了去向。
此時的晨風已經得到蝕光劍的至高精髓，將他帶回到三百年前那個戰無不勝的人族族領。他伸出手看了看掌心，一股獨特的真氣環繞不散，再一抬頭，身邊的人都煥然一新。大家相互看著對方，默不作聲，但彼此都想起了三百年前發生的事。
蝕光劍不但讓晨風坐上了前世的族領，還喚醒了這些族人的記憶和神力。
晨風看到了雲影，雲影也看著他。他不敢直視她，低頭懺悔道：“對不起，對不起，把我不該丟下你的，我不該……”
雲影上前來，堵住晨風的嘴，道：“沒有你，人族就被蛇魅族毀滅了，你的選擇是對的，上輩子我為你而死，給你贏來了時間。先女王被你的神力撕碎八魄，人族才得以保留，我不怪你。”
晨風抬起頭，眼睛早已濕潤，一把將雲影摟進懷裏。唐穎兒回憶起了自己的前生，也看到了雲影和晨風感人肺腑的愛情，也便對晨風放了下去。
“冬就要過去，咱們該出發了。”
“等等，還有一個人。”
“誰？”
“小小，她是白羊的主人。”雲影道。
小小一直在皇宮守著，皇上被刑天囚禁起來，京州城早已是人去樓空。留下刑天悲涼的陪著秦皇後。
晨風一行人到達京州城見了小小，在晨風強大的神力之下，小小的意識被喚醒過來。
“族領。”小小跪下和晨風照麵。
晨風將他扶起來，“刑天呢？”
小小轉身看了眼金鑾殿，雲影便隻身前去了。還沒等走進去，隻聽裏麵傳出話來，“你走吧，這你不屬於你。”
雲影一腳踢開大門，直麵刑天和秦皇後，她的眼睛充斥著怒火。
“你們還留在這幹什麽，還不快走。”
刑天站了起來，秦皇後陪著他走了下來。
“放肆，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
“沒錯，我是沒資格教訓你，今天我來就想告訴你，小小我們要帶走。”
“休想，她是我苦心栽培的，誰也不能帶走。”
“她不是你的，十八年了，你放她走吧，求你了。”
“不是我的是誰的，你問問那個狗皇帝，她是不是我的。”
“你已經得到京州城，還想要什麽？”
“得到了嗎？不，這不是我要的結果，你看看，京州城一片廢墟，他們見到我就跟見了鬼一樣，這不是我想要的。”
小小和二皇子聽到雲影和刑天的對話，走了進來，看著對方。
“父親，告訴他們吧。”
雲影的這句話讓大家驚歎叫絕，“雲影，你，你說什麽？”
“沒錯，他是我父親。”雲影看著二皇子，伸手將他拉過來，“弟弟，快過來，見見爹和娘。”
雲影的兩句話便將刑天隱藏多年的秘密告知於世了，刑天長舒口氣，坐了下去。
“我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二皇子看著秦皇後，道，“母後，發生了什麽？”
秦皇後兩眼一閉，熱淚擠了出來，“皇兒，你姐說的沒錯，母後不該瞞你。他才是你的親生父親。”
二皇子腿一軟跪了下去，“那父皇呢？”
“二十多年前，你父親的劍法獨占武林，是個不喑世事之人，我欣賞他的清高和自信，後遭人小人妒忌，他一氣之下帶著我離開了山門。到了京州城的時候，雲影已經兩歲，但那年她突然得了怪病，你父親四處求醫，最後得知，皇宮裏有一劑不外傳的藥膳可以治愈，為了救雲影，狗皇帝竟霸占了我，為了雲影的病，你父親忍辱負重的扛了下來，後來我與你父親隻能偷偷相會，有了你之後，再想離開皇宮已經不可能。你父親為了報複狗皇帝的小人之心，決心終有一日要帶領大軍踏平京州，取了狗皇帝人頭，讓你我母子二人脫離苦海。”
二皇子自是被秦皇後的一番話給吊起了情緒，雲影也為這個漫長的經曆深感煎熬，為了刑天的計劃，不惜成為他手下，隱藏在絕妙山莊，過的是不見天日的生活。